贺星梨住在9号牢房, 旁边10号牢房住着的玩家是一个装扮酷似大茄子的兄弟,大约是因为刚开局没安全感,想找个人作伴, 对方向她提出了一起行动的请求。
对她来说, 身边多个人少个人没什么区别,更何况现在规则和局势都不太明朗,单独行动也未必有利,所以她同意了。
两人扶着墙壁,并肩朝走廊的更深处摸索行走,期间茄子哥总是落后一步, 他频繁地想和贺星梨耳语。
“妹子,你这是第几次进游戏”
“第一次。”
“我也是第一次,怎么第一次就摊上个这么变态的地方啊”
“因为咱俩运气不好。”
贺星梨随口敷衍着他,心思完全在别的方面,她注意着脚下地面覆盖的那层油膜,并不潮湿,也不会弄脏鞋子, 只是非常滑腻,稍微不慎快走两步, 就面临着摔倒的危险。
看起来,似乎是在某种情况下, 给玩家逃跑设置的障碍。
会有什么脏东西突然出现吗
虽然每层楼牢房分布的数量较少,但走廊里延伸的岔路却很多, 这意味着地形复杂难测, 哪怕是一起行动的玩家,中途但凡分神几秒,加上光线昏暗, 就容易和队友走散,还容易迷路,直接导致回不去最初的牢房。
得想个办法,沿途做上记号,以备不时之需才行。
贺星梨正这么琢磨着,无意间一侧头,就察觉到旁边的茄子哥脚步未停,眼神却一直落在自己脸上。
她顿了一顿,大大方方回应他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茄子哥环顾四周,又瞟了一眼她身后墙壁的分贝仪,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明深意的微笑。
他说“妹子,这没别人,咱们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
“试试监狱规则的第二条。”
狱中禁止发出噪音,注意控制音量。
贺星梨何其聪明,登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而她的肢体反应则比思考的时间更快,瞬间快步后撤闪避。
几乎是在同一刻,茄子哥做了个大力推搡的姿势,显然是想把她抵到墙上,却因为扑了个空,自己反倒收势不住,脚底打滑,一头撞向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当机立断,趁他还发晕的时候又补了一脚,直接把他踹飞出去。
地面滑腻,茄子哥摔出去的动静闹得也不小,墙上的分贝仪数字迅速上涨,但还是代表安全的绿色,什么异常也没发生。
通过陷害玩家发出较高分贝的声音,来测试这条规则的极限在哪里,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原本不打算一开局就这么做的,可既然对方提前表露出了歹意,那她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且就茄子哥这两下子,足以让她看清对方几斤几两,想制住他简直轻而易举。
主意打定,她便微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茄子哥四肢并用,费了挺大劲才爬起身,他后腰被那一脚踹得剧痛,却强忍着没敢喊疼。
他知道自己这次看走眼了,本以为是个刚入局好欺负的小姑娘,结果是个硬茬子。
“妹妹子。”他压低嗓音,试图跟她解释,“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也是太紧张太心急了,不是故意要咱俩就当没见过行不行”
“不行。”贺星梨摇头,“都说了要试试,那这第二条规则,必须试出个结论。”
“”
“你别怕,没关系,其实也不一定会有很糟糕的后果,你说呢”
“”
她看上去太冷静太游刃有余了,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还是用气声说的,在周围闪烁的光影里,像极了女鬼靠近的阴森低语。
茄子哥不了解这是身为一名金牌密室nc的职业素养,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再不敢和她硬拼,一心惦记着赶紧逃。
他随着她逼近的步伐缓慢后退,可慌乱令他无措腿软,没逃两步就又被地面的油膜滑倒。
贺星梨撒谎说自己第一次进游戏,而他可是实打实的还没玩两局。
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为避免夜长梦多,贺星梨没再给他浪费时间的机会,她紧走两步上前,一个滑铲将其再度铲倒,随后一条腿横在他胸前,另一条腿利落交叉,双臂擒拿,形成了标准的十字固姿势。
之前已经提到过了,她出身武学世家,从小学习巴西柔术,在擒拿方面很有一套,而十字固正是巴西柔术里非常强悍的锁技之一。
她向后发力,茄子哥只觉自己的手臂骨骼要被硬生生掰折,拼命挣扎也挣扎不脱,换来的只是更剧烈的疼痛,他额上疯狂冒汗,颤抖着张嘴求饶。
“妹子,求求你了,放开我,放开我”
贺星梨柔声引导“疼吗疼就喊一声,你喊一声我就放了你。”
“不,不行啊”
她面无表情再加一把力“喊,喊了你可能不会死,但如果不喊,我会立刻掰断你的两条胳膊,到时你在这局游戏里必死。”
“”
“我数三声,你喊。”
“”
“1”
茄子哥彻底破防,他带着哭腔沙哑地吼了一声。
“操放手该死的biao子,你他爹的给老子放手”
话音未落,头顶的分贝仪数字猛涨,且这一次变成了红色。
贺星梨看了一眼分贝仪,她记得刚才茄子哥摔倒时,分贝仪的数字也涨到了和现在差不太多的程度,但只有现在变成了红色。
这说明规则里提到的“噪音”,不包括行为噪音,只针对由玩家喊叫形成的噪音换句话讲,无论玩家遭遇了何种危险或者惊吓,可以逃跑、可以碰撞、可以摔倒,唯独不允许音量过高地喊叫。
他们需要极高的控制力,咬紧牙关,保持安静。
她松开手,起身和茄子哥保持了一段距离,与此同时,她看见茄子哥腕间的白色手环,在这几秒钟的工夫内,竟然已经变成了血红颜色。
茄子哥也发现了,他面露惊恐,语气一瞬间绝望无比。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违反规则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游离的目光与贺星梨对视,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愤怒上头,顿时也不再管什么规则不规则,失控地朝她扑过来。
“贱人想害我死我拉着你一起死”
然而他底盘不稳,根本追不上贺星梨,这段路连续摔了好几跤,边摔边骂,分贝仪一直在红光警告,可见是崩溃到了极点。
贺星梨没再朝他望去一眼,她确认自己的手环仍是白色,于是转身离开,朝着走廊的拐角走去。
在那里,她险些和一个男人撞了满怀,那人像是目睹了方才的一幕,应该是暗中观察许久了。
他没料到她来得这么快,她也没料到这边藏着人,双方猛地各自倒退一步,互相瞪视。
走廊灯光确实很暗,隔着这样近的距离,才能勉强辨认出彼此的真实样貌。
穿着15号狱服的年轻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比例极优越,柔顺的短发遮在额前,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俊俏却又不会过分阴柔,总之不管是谁见了,都难免夸一句好看。
不曾想,这么好看的皮囊,贺星梨却已经看了整整二十六年。
如同平地一声雷,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刻她的震惊,直震惊到失去表情管理。
她哆哆嗦嗦抬手指向对方,而对方显然也没好到哪去,甚至哆嗦得比她更厉害。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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