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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 腺体
    叩叩

    门板陡然被敲响,紧接是宿管老师的熟悉问话“睡了吗”

    路炀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应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被拧开。刹那间屋内的俩人皆是一怔,路炀几乎是瞬间拽起贺止休就往身后床上一推。

    等门缝开启,手电筒炽白的灯光照亮寝室,宿管老师探头望来时,路炀已然裹着被子躺在了床上。

    有事吗老师,”路炀哑声道“我睡了。”

    “没事,就是看你难得门缝没光,来确认下,”宿管老师不由打量了下床上的身影,颇为意外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困了,”路炀闷声闷气道“所以早点睡。”

    寝室漆黑如注,桌上摊开的习题册旁还躺着没合盖的笔。

    宿管老师直觉哪里不太对,但找不出端倪,目光逡巡一圈,才半信半疑地关门离开。

    门板闭合,脚步远去,四面八方的黑暗再次侵蚀视野。

    路炀松了口气,正要掀开被子,耳边忽地传来一道低低闷笑。

    只见兵荒马乱中被一把塞入被窝中的aha此刻双肩颤抖,后背抵着墙壁不知在笑什么,还颇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路炀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了数秒,蹙眉疑惑“你抽什么风”

    “没有,就是没想到你突然会把我塞进来,”贺止休兀自闷笑了好半晌才终于抬头,声音是压不住的笑意“这早恋刺激的,差点以为在拍什么电影。”

    路炀“”

    “滚,”路炀只觉脑门有根青筋在蹦,曲腿给了这人一脚,冷飕飕凶道“回你寝室去,我要睡觉了。”

    “真睡呢”贺止休不敢逗了,敛去笑意“不是还没学完么,才十一点。”

    路炀面无表情地找借口“我困了。”

    “那我也回不去了,”

    被子空气稀疏,贺止休探出头一脸无辜地说“刚刚当众掀了季炎老底,宿管查寝他直接把门都反锁了,我出去就真的只能露宿走廊了。”

    寝室床铺窄小,一人有余,俩人就太拥挤,更何况入了冬,蓬松厚重的棉被便占走大半位置,被窝空间骤减,变得格外逼仄。

    路炀想下去却被箍住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冷冷警告“那就滚去对面床上睡。”

    “没有被子,太冷了。”

    “柜子里有,自己铺。”

    “那没有男朋友,我心冷。”

    “”

    路炀愣了足足好半晌,骂人的话都到嘴边了,不知怎的莫名其妙蹦出一声笑“贺止休,你是不是有病”

    “头发没干,天寒地冻还没男朋友,现在没病明天难保就真的有了,”贺止休欺身贴近,四目交错时,他们距离终于缩到了咫尺。

    路炀仰躺在枕头上,下巴顺势微抬,散落在一侧的手掌被寸寸掰直。

    他下意识回缩,却又被紧紧扣住。

    十指严丝合缝,所有意图昭然若揭。

    他不由眯眼,明知故问“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亲一个。”贺止休贴着他的唇,低声询问“男朋友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谁让男朋友被按着动弹不得。

    刚洗漱完,彼此的唇齿间都带着冰凉的薄荷味,路炀只轻轻张开一条唇缝,贺止休立刻如鱼得水般侵入。

    借着季炎锁门的借口,贺止休终于成功用上了当初在公交上,曾对路炀说过的很好闻的洗发露。尚还湿漉的发梢漫出一股与路炀身上相同的气息,与炽热鼻息混杂交织,几乎分不出彼此。

    寒冬深夜的冷空气在此刻席卷一空,前所未有的炽热攀爬而上。

    不知过去多久,路炀才感觉自己被放开。

    aha的呼吸却与退离的唇舌同样灼热滚烫,他本能朝一侧别过脸,意图短暂逃离,却不想刚刚侧过头,一道冰凉陡然滴落在颈侧,顺着肌肤朝后颈滑去。

    刹那间路炀只觉所有话语被封锁在喉,连同动作都僵停下来。

    寝室单人床逼仄窄小,贺止休敏锐觉察到路炀的反常,不禁问“怎么了”

    路炀张了张口,还没说话,贺止休那头因为怕打扰到他学习而特意规避使用电吹风、以至于直至此时依旧湿漉一片的发梢再次淌下水珠,好巧不巧还是滴在同一处,又一刻不停地沿着后脖颈滑去。

    “路炀”

    “你头发滴到我了,”路炀说着想要擦去,手臂却都被贺止休牢牢扣住。

    然而那水滴仿佛在此刻突然泛滥,短短半句话的时间,又是两滴先后落下。

    敏感的位置陡然被裹着aha气息的事物紧密触碰,异样感觉蔓延开来,路炀当场呼吸一滞。

    偏偏室内漆黑无光,贺止休看不清路炀此刻地表情,闻言习惯性抬手要替他擦“滴到哪里了脖子吗”

    路炀还没来得及说话,贺止休指尖已然触碰到肌肤。

    少年脖颈平滑柔软,体温却高得吓人,贺止休自认自己手掌温度滚热,此刻陡然触碰,也不禁被烫的一愣。

    “你发烧了”贺止休不由问。

    “没有。”

    “那你怎么”贺止休话音未落,冰冷水珠落在指骨洇进指缝,眼见爬向路炀脖颈处,他近乎本能追上试图将其擦拭。

    恰在这时路炀原本朝一侧转去的脸陡然扭回,一进一转,再停下时贺止休滚热的掌心已然被卷在了路炀脖颈之下,只需轻轻一拢,便足以将少年的纤细脖颈单手把握。

    这是贺止休从未触碰过的地方。

    “抱歉,”短暂错愕后,贺止休率先回神,急忙将手抽回。

    然而脖颈与枕头之间的缝隙实在太窄,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再去擦拭肌肤上残留的湿意,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中央一处明显的鼓起。

    指腹擦过的刹那,路炀身形明显一僵,黑暗中闷出一道极其细微地鼻

    音。

    霎那间俩人均是错愕一愣,贺止休停住了动作,路炀忘记了别脸,借着交错的视线,他们在彼此眼里看清此刻自己脸上的神色。

    呆愣,讶异,出乎意料。

    唯独谁也不敢再动。

    贺止休单臂撑在床沿,陌生的触感与空气中陡然多出的似有似无的气息让他大脑陷入混乱。

    隔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唇,嘶哑问“你没事吧”

    “”

    路炀潜意识弓起颈椎,极力平复呼吸,但张口时话音的嘶哑依然暴露了他此刻心跳如雷的事实“没事。”

    “我不是故意的,”贺止休薄唇翕动,千言万语挤在喉咙,往日成精的舌头此刻却突然僵硬到忘了怎么发音。

    好半晌他才艰涩而混乱地说“我没想到你那里已经抱歉,你抬一下头,我现在就收回来”

    话音未落,预想中的离开没有出现。

    只见路炀仍旧保持着脖颈颈椎微微弓起的姿势,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看着贺止休。

    “我以为你会想问我。”顷刻后路炀罕见主动开口。

    贺止休一顿“问什么”

    “分化,以及oga腺体,”路炀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或者说,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化的。”

    贺止休显而易见没料到路炀会这么直白挑明,漆黑中少年面庞被隐没大半,窥不出半丝端倪,只能从肩背起伏的频率判断此刻呼吸是有些急促的。

    隔了好一会儿,贺止休才终于开口,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回答“是从那天我推开门,你从床上摔下来开始的,是么”

    这下轮到路炀愣住“你怎么知道”

    “猜得,”

    贺止休难得看见路炀露出讶异地表情,尽管黑暗中看不大清,他仍旧不自主地勾起唇角,轻笑道

    “虽然你总说我早晚会被你套麻袋,但真的动手只有那次丢枕头,你关门的时候捂了后脖颈,也在那天拒绝了我的早餐甚至扯谎说你无葱不欢。”

    他笑了笑,讨夸似得又说“我猜的对么”

    确实没错。

    以至于此时路炀才后知后觉地清楚意识,当初的每一丝异样反常都被对方清楚记下,又在后来得知他会分化时成为线索,抽丝剥茧出一个隐秘不宣的真相。

    寝室空气冰冷,远方有飞机低空飞过,巨大轰鸣震响整栋宿舍楼,闪烁灯光透过未拉紧的窗帘贯穿而入,短暂照亮了路炀此刻的表情。

    他无声凝视着贺止休。

    就在贺止休以为他要起身,正准备借着指腹与脖颈的空隙抽回手时,路炀毫无征兆地放松身体。

    脖颈下压,略微鼓起的、意味着分化的腺体顿时紧密无间地落入了贺止休掌心。

    贺止休霎时停住,不禁垂眸望去“路炀”

    “确实猜对了,不过只猜对了一半。”

    路炀打断道“那天从床上摔落只是因

    为梦见了你,知道将来的某天会因为你而分化成oga,正式开始分化不是那天。”

    “那是什么时候”贺止休不禁追问。

    路炀眼睫轻眨,乌黑扫过空气,痒意却落在了贺止休肌肤。

    他终于揭穿“是公交上你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发现我喜欢上你开始的。”

    飞机远去,轰鸣彻底消失,微弱的灯光也跟着抽离,四面八方重新陷入无边黑暗。

    贺止休一动不动地僵持数秒,路炀几近以为他傻住了时,aha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句“我可以用力点吗”

    难言的高温正无声侵蚀着大脑,路炀有一瞬的茫然。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话什么意思,后脖颈陡然被一道力度紧紧掌握。

    本就日渐敏感的后颈接连遭受刺激,此刻半点变动都会变得格外明显,以至于路炀几乎是本能地仰头企图避让。

    然而贺止休仿佛早已料到般,五指从后牢牢箍住少年脖颈,继而捧起,俯身,在那脆弱而柔软的颈侧落下滚烫一吻。

    刹那间无数电流席卷全身,所有话语被堵在喉管。

    路炀近乎是下意识揪住对方那头湿漉漉的黑发,咬牙道“你他妈”

    “对不起,”

    贺止休埋在路炀颈侧,身影嘶哑沉闷“我实在忍不住。”

    路炀一顿,贺止休终于抬起头来。

    明明周遭漆黑一片,他眼底却蕴着碎光,看向路炀时仿佛对方在眼里蕴着层星河。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向你道谢,谢谢你会喜欢上我,谢谢你还在这里,”

    他喉结上下滑动,下方仿佛藏了千言万语,但真正张开口,他哑然半晌,只闷出一句“未来如果标记了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路炀“”

    “当然,你也得对我负责到底,”贺止休话音一拐,又一本正经道“aha和oga的标记可是双向的,一次绑定终身不离,如果要是有一方背叛或变心,另一个人得失魂落魄的过一辈子,然后带着对方的标记郁郁寡欢直到死去知道了吗路炀炀未来那么长,如果你始乱终弃,我就”

    路炀眯眼“你就什么”

    “”

    贺止休动了动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就不出来。

    缄默数秒,反倒自己忍不住失笑起来“我就去你家楼下没日没夜蹲点,求你别弃。”

    路炀“”

    这都什么破招

    路炀简直无语,屈指勾住贺止休湿漉漉的头发“有这毅力不如用到学习上,别期末又拿个全班倒一。”

    “早恋影响学习,我现在只想和我男朋友耳鬓厮磨,”贺止休顺势抬起头,贴在路炀耳侧“路老师有什么好办法刺激一下我吗”

    路炀不由瞥去“什么刺激”

    “比如进步十名奖励你主动亲我一个,或者我主动亲你

    一个,”贺止休半开玩笑道“说不定一刺激,我就从伤仲永复活成仲永,一举进步到全班前十呢”

    贺止休本意只是逗一逗路炀,原本都做好挨踹的准备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男朋友居然非但没有立刻反驳,反而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什么。

    片刻后路炀说“也就是说,我提出条件,你来完成,然后成功了,你就可以获得奖励”

    “嗯哼。”

    “可以。

    这下轮到贺止休怔住了。

    只听路炀又道“不过我的条件很苛刻,年级前一百,你确定可以”

    应中虽然比不上市重点,但想进年级前一百还是有点难度的,尤其贺止休上次月考惨不忍睹的情况下,换个人这会儿只会觉得路炀这完全是在痴人给梦。

    出乎意料的是贺止休没有立刻拒绝,短暂沉吟后,他问“如果失败了呢”

    路炀早已摸透aha那点脾性,当即对症下药“寒假自己补习,别来找我。”

    “”贺止休错愕道“一次也不行”

    “你说呢”

    “嘶,”贺止休立时倒吸一口冷气“你好冷酷,那还是算了。”

    路炀头一回见有人放弃的这么干脆利落,只觉额角青筋不受控地蹦了蹦“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出息哪有你重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个月不见如隔一辈子,我们热恋期的aha那里受得了这么大惩罚呢”

    贺止休一本正经地扯犊子“我会得相思病的。”

    路炀“”

    眼见男朋友表情是漆黑也掩不住的冷冻,贺止休不敢继续逗,闷笑着转移话题“那要是我真的考上了,奖励是什么”

    路炀瞟他“想知道”

    “嗯”贺止休眉梢一扬,“不能说么”

    “可以,”路炀顿了顿,忽而眯起眼睛,“但是告诉你了,就表示同意这个条件,你愿意”

    如果说方才的惩罚让贺止休产生前所未有的退缩感,那么此刻路炀截然相反的态度又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短暂沉吟后,他还是没忍住“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路炀没再说话,而是眼错不眨地凝视对方片刻,数秒后他五指穿过aha湿漉漉的黑发,将人朝自己压近

    “咣当”

    剧烈闷响落地,只见贺止休单臂撑起半身,声音嘶哑“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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