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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公交与雨
    大雨将至,上午来时入园闸口有多人声鼎沸,此刻门前马路就有多水泄不通。

    在第三次叫车失败后,宋达终于烦躁地骂了句脏,把手机往兜中一揣“我放弃了,破补习班爱上不上,老子要回家。”

    “都四点了还要上补习班”贺止休不禁问。

    宋达重重地叹了口气“老班不是在家长群里提前通知了下周五要期中考吗昨天我一到家,我妈就开始提前叨叨。本来是想让我今天一天都去上一对一专辅的,要不是我说今天跟路炀提前有约了,现在搞不好还在饱受折磨。”

    周乔桥不由倒吸一口气,舔着棒棒糖恐惧道“高中生的妈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还好我只是个小学生。”

    路炀一揉她头发,残忍补刀“你也没几年了,好好准备。”

    “”

    周乔桥立刻原地抑郁了。

    四面八方汽车鸣笛此起彼伏,伴随着头顶愈发汹涌的滚滚雷鸣,场面堪称混乱一片。

    路炀低头回个消息的功夫,就被前方突如其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刚要稳住身体,肩膀陡然被人轻轻一勾。

    “看你回了一路消息了,”贺止休指尖轻轻按在路炀肩膀上,余光在微亮的屏幕上若有所思地划过“哪个小妖精谁让冷淡的你这么热情了。”

    方才贴着耳垂耳语的热度尚未完全消退,路炀不自在地抬肩拂去搭在肩膀上的手,略略朝外靠了靠,面无表情道“我妈。”

    “”贺止休短暂愣怔后,立刻冲着手机低头“阿姨对不起。”

    路炀半点余光都懒得给。

    贺止休又问“是催你回家吗”

    “没有,她不在这边,”

    路炀话音刚落,手机倏地一震,低头望去,只见微信窗口最下方毫无征兆蹦出来一条转账信息,与一句一如既往的叮嘱。

    好好考试,你们学校的卷子,738低了。

    我知道你可以考的更好。

    路炀指尖悬在键盘上方,刚打下一个嗯,对面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滑板最近碰了吗

    “咣当”

    耳边陡然传来一声响,只见周乔桥咬着棒棒糖将托了一路的滑板丢在了地上。

    旁边放下差生专属豪言壮语之后,没过一分钟,还是灰溜溜地重新继续叫车的宋达见状,不由道“哟,你这是准备滑一圈儿吗”

    “怎么可能,人这么多,我又不是我哥,哪有那个技术呀,”

    周乔桥一只脚踩在板面上左右来回滑动着“早知道就不带过来了,滑又没滑成,一路上差点要把我累死啦。”

    宋达好笑道“来游乐园带滑板,你也是挺能想一出是一出的。”

    “主要是为了给我哥揣”

    揣什么还没说完,周乔桥戛然而止,旋即在滚滚雷鸣中人小鬼大地嗐了一口气“我们儿童就是比较容易冲动,

    想的不够周道。”

    周遭等车的人实在过多,人行道上拥挤不堪,几乎三不五时就得被推搡着朝边缘挪动。

    眼见第三次有人因为倒退要踩到滑板,周乔桥只得苦着脸收回脚。

    正要俯身捡起,一只黑色板鞋陡然伸来,直接勾走了滑板。

    只见路炀脚尖一踩尖端,滑板竖着跃起,少年扬手准确一抓。

    等再回过神时,被周乔桥抱怨沉的滑板已然被他横托在身侧。

    “哇”周乔桥满脸崇拜“太酷了吧哥哥,我又要迷恋上你了”

    贺止休准确抓住重点“为什么是又要”

    “因为当初哥哥用如果期中期末都全科满分就教我滑滑板为要求,让我对他短暂丧失了崇拜,”

    周乔桥义正言辞道“这对一个儿童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一年级都考不上满分,我不残酷你现在就得跟着你的达达哥一起在补习班大眼瞪小眼了。”

    路炀用手机轻轻一敲周乔桥脑瓜子,继而眼皮也不抬地飞快在消息框中输入了个“没有”,发送。

    不等消息前方的小圆圈转停,路炀便息屏把手机往兜中一揣,接着一手托着滑板,一手托着周乔桥的后脑勺示意她往前“走吧,车来了。”

    公交车从远方驶来,然而街上拥堵不堪,五十米的路硬生生开了好些分钟。

    直至旁边的宋达又一次叫车失败后,才终于缓缓在站前停下。

    “到家给我发个消息。”贺止休忽然说。

    路炀拉着周乔桥正要踩上台阶,闻言不由愣了愣,余光在aha熟悉的脸庞上一扫。

    视线相撞时,路炀被迫窥见对方眼底某道难以言描、却几近井喷,想略过去都难的东西。

    “”路炀收回目光,神色毫无异常道“再说。”

    贺止休眉峰一扬,还想说什么,眼前的人已然被人潮飞速拥挤推搡着上车。

    数米之隔的司机见他迟迟不走,不由问“你不上”

    “不了。”贺止休收回视线,冲他礼貌一笑“您慢点开,不着急。”

    然而事实证明这道叮嘱完全就是多此一举,游乐园门口别说慢点,想开快个十迈都难如登天。

    等好不容易驶离了拥堵路段,车窗外陡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鸣如众神击鼓般劈头盖脸砸下,全车人几乎都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等声音渐停后,路炀才缓缓松开捂住周乔桥耳朵的手,拍了拍她发顶“下次出来不要带滑板了,免得待会回去被你妈发现,又得挨骂。”

    周乔桥似乎想辩解什么,然而话在嘴里盘旋了一圈,愣是没想出来半句合理的辩解,只得苦着脸垂头丧气道

    “可是他们都不让你碰,明明你绝对不会影响学习,还那么喜欢,又那么厉害还有天赋,却总是碰不着,那不得憋死呀”

    “谁说我碰不着。”路炀低声打断道。

    周乔桥立刻仰起脸

    “你有玩吗”

    路炀竖起食指立在嘴边,唇边勾着点很细微的弧度“保密。”

    周乔桥立刻点头如捣蒜,语气都变得开心起来“怪不得小贺哥说他看过你滑板,原来你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有偷偷玩呀。”

    路炀一顿“他跟你说了”

    “是的呀,”周乔桥把当时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忽地又想到什么,眨着眼神秘兮兮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和小贺哥在谈恋爱啊”

    路炀“”

    公交车急停靠站,人流拥挤着下了车,路炀半倚在空地窗边,确定新上车的人群不会拥挤到周乔桥后,才终于冷硬开口“没有,你想多了。”

    “真的吗”周乔桥拧着眉毛“那你们刚刚在鬼屋里为什么要牵手”

    路炀“”

    “你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我妈和婶婶的,”周乔桥八卦道“我发誓我一定守口如瓶”

    守个屁。

    车内人群拥挤,晃动中并没有注意到路炀神情流露出几分难以言描的古怪,以及他在昏暗光线里隐隐有变色倾向的耳廓。

    “没有牵,你看错了。”路炀抬手将周乔桥八卦的脸往下一按,声音平直中带着几分生硬“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

    周乔桥还不死心,抓着路炀手腕又仰起头“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路炀把她脑门又按了回去,使出杀手锏“你小测语文都没上九十,是不是在家没事光看恋爱小说去了”

    周乔桥“”

    被戳中死穴的小学生终于抿着唇陷入了沉默,但八卦没让她死心太久。

    到了下一个停靠点,路炀刚拉着小学生在后方一处空位落座,周乔桥再次扒拉着栏杆,春风吹又生地找事

    “真的只是普通同学吗”

    “”路炀忍了忍,没忍住“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跟贺止休谈”

    他微妙地停顿了下,生硬地改了口“有关系”

    问完这话路炀又陡然想起这趟的种种,一时间难得有些后悔问这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周乔桥趴在栏杆上晃着腿道“因为哥哥你跟他在一起走的时候,看起来很开心嘛。”

    路炀一愣。

    “你们在休息区的时候,我其实就在跟达达坐大摆锤,飞起来时候一睁开眼就看见你把柠檬茶贴在了小贺哥脸上,但平时你都不会这么做的。”

    周乔桥抬起手,做了个下戳的手势“你甚至还给他戳了吸管,上一个会让你这么做的人只有我和你小姑,还有婶婶呢”

    她顿了顿,忽地又说“哦还有达达,但是达达是不一样的。”

    路炀垂眸看她“哪里不一样”

    “他是你发小呀,一辈子的好铁子,”周乔桥撑着下巴道“但是小贺哥只是你的普通同学而已还是才刚刚转学过来认识没多久的那种。”

    公交驶

    入地下隧道,

    车厢光线陡然消弭,

    陷入满目的幽暗。

    周乔桥在黑暗中不知想到什么,许久之后,隧道见了光,照亮了她脸庞上的小心翼翼。

    “如果你们没在一起,”

    小学生忧心忡忡地问“那你是不是喜欢上小贺哥了呀”

    雨势来得迅猛,走得倒也飞快。

    路炀按照地址带着周乔桥在市区下了车,拐过街口抵达一个小区门前时,小姑池悦已经提前在保安亭候着了。

    “你真的不去吗”

    池悦满脸无奈地看向自己一如既往冷淡的侄子“只是简单吃顿饭而已,我跟小乔爷爷奶奶提了,他们都很欢迎你来。”

    “不用了小姑,”路炀托着周乔桥的后脑勺轻轻往前一送,抬头镇定道“我社恐,不太好意思见生人。”

    池悦“”

    “得了吧你,就你还社恐,那我就是社会自闭晚期了,”

    池悦简直哭笑不得,扬手一拍眼前这位如今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少年,无比感慨道“以前只有我小腿长,现在都长这么大一坨了。”

    路炀“”

    坨是个什么见鬼的量词。

    池悦又说“不去算了,后天早上我去接你,顺便送你去学校。”

    路炀正要开口拒绝,池悦率先板着脸做了个住口的手势。

    她严肃道“不许拒绝,下周期中考,你妈都跟我报备好了,半点风吹雨打都不能落你身上影响你考试,知道了吗”

    “我哥那么聪明,风吹雨打也影响不了他当年级第一的好吧,”周乔桥在旁边舔着新拆封的棒棒糖言辞诚恳道“您多虑了我的亲妈。”

    池悦似乎想反驳,然而话在嘴边转了两圈,想到路炀那逆天地成绩,又打心眼儿觉得这话完全正确。

    于是纳闷片刻,她毫不客气地夺走了亲女儿的棒棒糖,自己舔了起来。

    “我哥给我买的约定之糖妈你好过分”周乔桥愤怒地蹦起来抢。

    池悦敏锐地问“什么约定”

    周乔桥立刻哑火,正支吾怎么糊弄过去,就听路炀淡淡开口“约定下次三科上了二百九,我就再带她出去玩。”

    周乔桥“”

    下过暴雨的天仍旧阴沉昏暗,连带吹来的风都比下午冻了好几度。

    路炀告别了生无可恋的周乔桥与为“约定”而心花怒放的小姑,回到来时路过的拐角,走进一家杂货铺。

    “喏,你寄存的东西在那儿。”前台看门的老板随手一指墙角,只见上头赫然立着周乔桥那块有些花里胡哨的滑板。

    小学生有胆子偷带滑板出门,却没胆子带着滑板回她妈眼皮子底下。

    别无他法,路炀这才找了个地方暂存。

    路炀俯身抓起滑板随手一托,转身对老板道了声谢,便抬步离开。

    屋外乌云密布,路边更是狂风大作,路炀被吹得受不了

    ,

    重新戴上兜帽。

    他正准备叫个车回家,

    一个微信通话陡然弹了出来。

    是贺止休。

    街边人流稀疏,疾驰的轮胎压过积水洼,溅起足有半人高的水花;不幸惨遭喷溅的路人立时原地咒骂连连;对岸的蛋糕店开了复关。

    一切声音都很清晰。

    包括手机频频震动的声音。

    路炀指腹在红色的拒接上悬停好片刻,最终还是在路人的视线中,按下了另一个。

    “你是不是又给我开了免打扰,”贺止休低沉地嗓音立刻在耳边响起“给你发了半天消息,连个表情包都不回我。”

    路炀托着滑板转身迈入人行道“去掉又,我没关过。”

    手机对面安静了好半晌,才终于传来贺止休无奈的失笑“就算是真的,你就不能欺骗一下我吗给我一个善意的谎言。”

    路炀随口道“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贺止休从善如流“让我开心开心。”

    路炀不假思索“那没什么兴趣。”

    “路炀炀,”

    半晌后,贺止休板着声音说“你真的很过分。”

    头顶乌云开始汹涌,风把街边连枝带叶吹得乱舞。

    路炀避开了迎风飘来的一片秋叶,懒得继续废话,直截了当道“有屁快放,没事我挂了。”

    “本来是没事,结果你半天不回我消息,打电话也半天都不接,差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给我吓出事儿了。”

    路炀略略一怔。

    直到此刻贺止休说了段长句,他才忽然发现对方声音似乎有些喘,仿佛刚刚做完什么运动一样。

    “手机开静音了,没听见。”路炀望着前方极轻地眨了下眼,到底还是解释了“我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

    贺止休话音刚落,路炀忽地听见对面背景音尤为杂乱,仔细一听还挺熟悉,中间甚至还穿插了两句推销雨衣而贺止休拒绝的对话。

    路炀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由停下脚步,侧目看向手机“你还在游乐园”

    “我不看马戏团,我也不补课,未满十八,要不我您直接联系我爸问问他孩子补不补吧。不好意思麻烦借过一下。”

    贺止休推拒了眼前一波接一波的推销,终于抵达方才路炀上车时地公交站台,才再次开口

    “是啊,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只能沿途回来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刚刚那趟公交,以此确保你只是没接没回我消息,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贺止休顿了顿,闷声开玩笑道“你要再慢儿接,我都要直接去对面公安局报案了词我都想好了,就说我校大学霸神秘消失足足两个小时,全市有偿寻人。”

    对面安静了会儿,就在贺止休以为路炀是不是偷偷把他电话挂了的时候,beta微冷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有偿多少”

    “唔,

    ”贺止休望着不远处缓缓驶来的公交,

    沉吟片刻,说“一个亿吧。”

    “”路炀无语道“你当大家都是傻逼么。”

    “那你说多少,”贺止休揣着兜反问。

    对面响起一阵汽车鸣笛,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鸣。

    只听路炀淡淡道“我又不是人贩子,不会对个体估价。”

    贺止休愣了愣,反应过来了,顿时忍俊不禁“明明是你问的,怎么还反过来骂我呢。”

    路炀停在十字路口前,对岸黄灯转红,汽车与电动席卷而过,车尾气将风熏出一瞬的温热,连带少年冰冷的面庞似乎都在这一刻有了温度。

    “不过提到这个,我刚刚在游乐园就有个问题想问了。”贺止休忽然说。

    “什么”

    贺止休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你洗发水贵么”

    “”

    这是什么破问题路炀莫名其妙“不知道,小超市刷卡买的,没查过价格。”

    “这样。”贺止休若有所思道“那下周回去了我也去买一瓶。”

    路炀随口一问“你用完了”

    “没有,”贺止休说“还剩半瓶吧应该。”

    车流走了一波又一波,对岸红灯闪烁,黄灯过度,飞驰向前的车群终于一空。

    车尾气随之消散,也带走了仅存的热意,风回归成刺骨的寒。

    路炀在刺骨中缓缓跨上斑马线“你买它干什么”

    手机对面,那辆路炀乘坐过的公交缓缓靠岸,停下。

    长鸣之中,车门发着酸响吱呀打开,两侧等候的人流接二连三踩上台阶。

    贺止休一手揣着兜,一手捏着手机,在司机师傅疑惑的眼神中,迟疑半秒,还是抬步上了车。

    手机嘀一声轻响,贺止休转身踏入车厢。

    在大半空座中,少年突兀地停在了车中空地,后背倚在窗户上,一如先前路炀在车上停留时候的样子。

    他目光平直地凝视着前方,那里贴着一张色调黯淡但字体浮夸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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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买它干什么”手机中,路炀清冷中又因为电流阻隔而略微失真的声音缓缓响起,“也没多好用。”

    公交轰隆朝前驶去,眼前的海报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字迹随着震动变得模糊。

    贺止休的声音却很清晰。

    “但是我今天突然发现,它挺好闻的。”

    他说“我很喜欢。”

    “轰隆”

    闪电划过天际,雷鸣震颤四方,暴雨再次泄洪般滔天落下,停靠在路边的车立时发出刺耳长鸣,带了伞的行人匆忙张开雨伞也不免被淋了半身,没带伞的直接朝着周身建筑疾驰狂奔。

    滂沱雨幕,人人都在逃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路炀站在对岸的茂密树冠下,兜帽罩下的深色阴影盖住他大半神情,闪电从天际而来,贯穿天穹,布下白昼。

    瞬息亮光之下,少年一截下巴被照的格外瓷白。

    “喂那边那个黑色衣服的”远方似乎有人拔声喊道“雷雨天别往树下站,快躲开待会儿雷劈下来砸到了就完了”

    那人喊完停了下,见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俩手一抓雨伞,抬步就准备走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迈出一米,远方的少年似乎终于回过神,如棉线般粗犷的雨幕中,少年身体朝后略微一侧。

    兜帽之下,闪电之中,他看见一张年少的脸庞轻轻朝下点了点。

    即是示意自己听见了,也是表达对提醒的感谢。

    那人眨了眨眼,正欲开口问要不要一起撑伞去隔壁的建筑避雨时,就见少年已然先一步扭过脸。

    他揣着在雨中也难掩板底花里胡哨的滑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手机在揣入兜中的前一秒,一条微信跳了出来,悄然顶掉了最上方的贺止休。

    是周乔桥。

    消息条上变换了两次最新消息。

    不要担心和彷徨,周乔桥的哥哥超酷超帅

    永远是第一,永远会赌赢

    两个小时前,公交车上。

    路炀迎着周乔桥小心翼翼的视线,在公交穿梭出隧道的许久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夹在靠站播报中,很轻的响起。

    “可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