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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第二十幕
    正当场面一片混乱时,裴律趁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港城的夜色像钢铁一样坚硬,昏暗扭曲的街道氤氲在雨濛濛的浓雾中,鬼气森森,雨淅淅沥沥地落下,仿佛永无止境。

    裴律在雨中如行尸走肉地游荡,他满身泥泞,惨白发青的脸就像死尸一样,半边身子沾满鲜红的血。

    他颤颤巍巍地抹了一把脸上冰冷的雨水,雨水里有一股海藻的涩味儿,那是从海那边飘来的味道。

    比起恐惧,他更多的是亢奋,他想起那些为爱情决斗而死的诗人们,普希金决定为爱情和人格决斗时,他的心里一定不是恐惧。

    而我也是一样的啊,我不仅是在保护我的月亮,更是在打败想糟蹋月亮的怪物。

    是的,他这是在为自己的爱情献祭,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

    他在雨中仰起脸,疯狂地大笑出声。

    街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他觉得自己是勇者,但别人都以为他是疯子,通通避着他走。

    不管“怪物”有没有被彻底消灭,裴律知道他可能活不下去了,他掏出手机,抹掉屏幕上的雨水,在社交账号上发布最后一则消息

    我知道,我下流无耻,我从来不是个好人,面对黑暗,我曾经怯懦过。但这一次,我想拯救我的月亮,我终于成为了勇者。

    我不后悔,我只恨我不能主宰我的命运,我的卑微注定让我只能陷落在死亡的泥沼里。但哪怕站在公理的法庭上,哪怕躺在腐朽的棺木里,我也要大声说出我的爱,我爱学长就如同爱神明,我要为他糟蹋我的肉体,甚至奉献我的灵魂

    他语气中的癫狂让所有网友都感到不对劲,甚至隐隐约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裴导,你想干什么你冷静点,你不是爱学长吗抢回去啊再不济,去当小三啊,反正你不是第一次当小三了。我看学长看上去也不咋爱江恕的样子,你要记住,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家就住在市中心,现在皇后街这边确实乱糟糟的,有警笛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可能真是出事了。

    天哪,这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太他妈炸裂了。

    裴律的这则消息发表后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账号就被官方封禁,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真的是出事了。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所有人都在兢兢业业地吃瓜,微博的服务器甚至都瘫痪了。

    直到第二天八点,港城的公安局发布一则消息裴某涉嫌故意杀人,目前已被警方逮捕。

    通过各方人马的复述,吃瓜群众大致拼凑出事情的真相江恕这人犯贱,带着学长趾高气扬地在裴律面前挑衅,结果裴律当场精神病发作,抽出刀子,怒捅前夫的腰子。

    警察在抓捕的时候,发现裴律站在雨中疯狂地大笑,因此严重怀疑他有精神病,目前已经叫来全城最顶尖的精神科医生进行鉴定。

    出轨做小三已经够离

    谱了,这群人的道德问题,还真是从小三层面上升到了张三层面。

    别的不想多说什么,在精神病院记得更新,早点出金色的传说第二部。

    我他妈都要笑死了,去精神病院都不要忘记更新是吗

    这真是我今年吃到的最大的瓜,目前看来还在不断更新,期待大结局,我倒要看看这群逼人还能整出啥新鲜活。另外,江总的腰子没事吧

    所有人都在担忧江恕的腰子,他的腰子也“不负众望”地保住了。

    港城最顶尖的医院里,江恕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主刀医生站在床前,嘱咐道“您的手术很成功,应该不会影响肾脏日后的功能,这几日伤口不要碰水,住院几天观察伤口恢复情况。”

    江恕曾经在部队服过兵役,在裴律冲过来的那一刻,他反应迅速地扭住裴律的手,冲着他心脏去的匕首拐了个弯,直接捅入他的腰部。

    虽然及时避开要害,但那股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头皮发麻,他强忍住那股剧痛,一把将匕首夺下,然后将裴律踹出去。

    他捂住伤口,大声唤来餐厅的保安,一片混乱中,他也没注意到裴律已经趁乱逃跑。

    因为及时送往医院,手术也十分成功,他的腰子总算有惊无险地保住了。

    医生嘱咐完所有事项呕,乔西跟着医生去办理手续,病房内只剩下周济慈和江恕两人。

    周济慈端坐在椅子上,瞳孔里流动着雪山冰原般的冷光,面容也冷得像冰雪。

    从事发到江恕做完手术,他一直都是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整个人冰冷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看到他这样冷冰冰的表情,江恕心里堵得难受,语气微微道“怎么我可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因为受伤,他原本趾高气扬的面容上满是虚弱,连质问的语气都显得中气不足。

    周济慈目光冷冷,平淡道“你要是自己想得开,又哪里会遇到这种事现在倒反而怪起我来了这些话你尽管跟别人说去,我不想听,烦得很。”

    江恕突然觉得心很冷,像是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他的心脏,血管中流淌的热血都要被这个人的冷气冻成冰渣。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铁石心肠到这种程度,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刻薄寡恩的带恶人,但要他说,论心冷,他哪里比得过眼前这个男人。

    他喃喃道“你果真和林琅说的那样,是最铁石心肠的人,裴律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心里当真就一点触动都没有”

    周济慈不说话,他别过脸,神情里甚至透出一丝厌烦。

    江恕又问道“那你有没有过”

    他像是想起什么,面容痛苦地扭曲起来,狠狠地咬住牙,声音喑哑道“我们上床的时候,你有没有、有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前男友”

    周济慈的表情变得微妙,他似笑非笑道“怎么讲你难道很在意你害

    怕了”

    江恕强撑道“不,我不在意。”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是只要快活就够了吗为什么要在乎我的想法呢”

    江恕气急败坏地追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

    周济慈轻笑道“如果我说有,你又会怎么样”

    他整个人冰山一样的冷,但这样笑起来时,双眸中跳晃着难以言说的风情,让人心口一滞。

    江恕显然被他这样难得的笑容晃花了眼,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惊艳。

    从美色中回过神后,他心中更是愤恨,咬牙切齿道“反正,我不许你想他,我不允许你不许想他”

    他的床上永远不能有第三个男人,哪怕是影子也不行。

    他恨得几欲呕血,但因为疼痛全身虚弱无力,这样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的样子,倒显得可怜得很。

    不想再谈论前男友的话题,周济慈转移话题道“你的家人怎么不来看你他们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从江恕受伤到现在,居然没一个亲人来看医院看他,亲人尚且如此,未免让人寒心。

    江恕不耐烦地回道“你说那群死人我管他们去死,别来我面前刺我的眼才好。”

    除去他过世的母亲,江恕只在意他同母的弟弟妹妹们,他妹妹刚生了孩子,又远在俄罗斯,江恕不想让她来回奔波,已经在电话里好生安抚过着急的妹妹。

    至于其他江家人,江恕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作呕。

    周济慈以往根本不关心江恕的家庭背景,这倒是第一次知道他和家人们关系那么不好。

    江恕盯着他“你别以为我倒下,你就能解脱,这几天你就在这里陪床,别想离开我半步。你给我倒杯水来。”

    因为他的盛气凌人,周济慈心里残余的那点念头也消散了,面无表情地起身去倒水。

    当他把水杯递过来时,江恕却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拉住他的衣领,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带有野兽般的狂怒,横冲直撞,辗转厮磨,抱着要将人溺杀的决心,唇齿撕咬间,恨不得啃出血来。

    一个深吻结束后,江恕用手指摩挲他破损的唇,肆意地笑“要不然怎么说,祸害遗千年,我这个祸害一日不死,你就别想摆脱我。”

    周济慈掏出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一遍自己的唇,然后把手帕丢入垃圾桶。

    因为他的动作,江恕恨得眼眶通红,他的大脑因持续的愤怒而缺氧,眼前发晕发花,像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他们冷冷地对峙,像一对相互轻蔑又彼此作践的怨侣,又如同交缠在一起的藤蔓,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永远也分不开。

    可能是因为身体受到伤害,精神的防护墙也露出破绽,江恕这晚做了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那个可怕的老宅。

    他的祖父总说江家是整个港城最有秩序的大家族,但江恕很清楚,这个家不过是张装点华丽的袍子,华袍下爬满死者腐烂的蛆

    虫。

    这座笼子困杀了他的母亲。

    他当时只有十岁,他看到母亲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挨了这些年的光景,终于挨不住了,一滴泪挂在腮边,渐渐干了。

    从前艳光四射的女人,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她曾经那么美丽过。

    直到最后,她枯瘦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胳膊“把门打开我要闷死了”

    她像是在求救。

    混乱中,有人惊慌地把他抱出母亲的房间。

    他抬头望天,发现从这座宅子望出去,天竟然被困成个四四方方的“井”字。

    这座宅子的墙砌得很高很高,每块都用乌浆浆的泥红包裹着,仿佛是人皮被翻了个面,露出血淋淋的内里来。火烧云在天幕中扭曲地浮动着,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血色。

    “当”

    角楼的钟声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仿佛是在奏响催命曲,又像是预兆死亡的冰冷丧钟。

    门被关上前,他看到女人的手无力地落下,不动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妈妈”

    江恕满头大汗地睁开眼,他像是还没从噩梦中清醒,口中不断唤道“妈妈妈”

    他刚喊了两下,就听到隔壁床上传来冷冷的声音“大晚上不睡觉,你鬼叫什么”

    床头柜上的台灯突然被人打开。

    江恕闭上眼,眼睛不太适应这样的光线。

    见床上的江恕满头大汗,满脸惊慌,周济慈微微吃了一惊,脸色稍稍柔和。

    他下床走到桌前,先是亲自试了试水壶中水的温度,觉得温度正合适,给江恕倒了杯温水。

    “喝点水吧。”

    周济慈坐在床沿,把水杯递过去。

    江恕大脑一片混沌,他来不及思考,就着周济慈的手急促地喝水。

    他喝得很急,像是在沙漠中干渴了三天的旅者一样,多余的水直接洒在他脖子上,睡衣和床单都被浸湿了。

    周济慈微微皱眉,起身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他拧干帕子,耐心地给江恕擦干脖子的水,又擦干净脸上的冷汗。

    他的动作很轻柔,俯下身时,身上那股微寒的花香冲入江恕的鼻间,让他暴躁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江恕一愣,像是终于从噩梦中回过神,他下意识地抓住周济慈的手,紧紧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后,周济慈挣开他的手,温声道“睡吧。”

    江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济慈去卫生间把水倒掉,又慢慢地躺回床上。

    夜色清朗,窗外的月光像水银一样洒进来,周济慈的身体向右侧着,脸色被映衬得一片雪白,乌压压的睫毛在他眼下打下一片阴影,温柔又宁静。

    江恕看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才缓缓地闭上眼。

    那日后,两人还是那么怪异地处着,时不时用刻薄的话语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

    周济慈的冷淡,让江恕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那天晚上给自己喂水的人,简直是可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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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江恕住院的第三天,病房来了位意外之客。

    傅庭雪坐在椅子上,笑容淡淡“今天陪我女儿来看医生,听说你就在这家医院,所以来看看。”

    除去上次关于电影的让步,江恕素日和傅庭雪并无过多来往,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客气道“你费心了,我的伤不打紧。”

    傅庭雪说起那日的事“听说,刺杀你的裴律确诊了精神病,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不用坐牢了。”

    江恕不在意道“他既然有病,那就先去精神病院把病治好,该怎么判,都按照法律来。”

    傅庭雪笑道“你倒是大气,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这样做,难免让人心寒。”

    江恕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都朝前看才好。”

    说着,他看向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周济慈,目光柔柔。

    他们说话时,周济慈就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削苹果,他稍长的额发挡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傅庭雪顺着江恕的目光看去,这是他进门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到周济慈身上。

    仔细打量一番后,傅庭雪笑道“新夫人果然不俗,只是这样的美貌难免招来祸端,但有你这样的人护着他,自然不会有不长脸的人打他的主意。”

    江恕得意地笑“我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他。”

    这时,乔西把辛巴带了进来。

    辛巴是江恕养的布偶猫,非常粘人,因为主人在医院住院,辛巴茶饭不思,乔西这才把它领来。

    一进门,辛巴就跳到江恕的被子上,“喵喵喵”地开始踩奶,毛茸茸的大尾巴不住地摇晃。

    傅庭雪看着活泼的辛巴,笑道“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奶猫,只可惜,它在我家里住得厌了,逃走了。”

    江恕一边和辛巴玩耍,漫不经心地回道“再去买一只就是了。”

    傅庭雪意味深长地笑“可我就想要那一只。”

    他说这话时,江恕总觉得他像是话中有话,心里有些纳闷,不由朝他看了好几眼。

    这时,周济慈的手一顿,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他的手指,血珠冒了出来。

    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怔愣了好久。

    还是江恕看到他手上的血,关切道“你手流血了。”

    周济慈回过神来,慢慢站起身,淡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傅庭雪目送他离开房间,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傅庭雪告辞道“我女儿的检查快结束了,我就不打扰你养病了。”

    江恕客气地送他离开,心里纳闷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卫生间里,周济慈正在用碘伏给伤口消毒。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关门的声音,他闭上眼,语气冷冷道“你又想做什么”

    傅庭雪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他靠在墙上,看着周济慈流血的手指,微笑道dquo我记得你小时候去花园摘玫瑰花,结果手指被玫瑰刺扎出血,你哭了好久,我抱着你哄了好久你才没哭。▔”

    周济慈小时候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瘦弱,因为生病,他脸色常年苍白,但面容却如女孩一样精致,甚至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他行动起来时,轻盈的脚步就像奶猫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因为不会说话,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可怜得很。

    周济慈淡淡道“你也知道是以前了,又何必一提再提呢。”

    傅庭雪的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一下,沉声问道“你爱不爱他”

    周济慈轻笑一声“当然。”

    得到他的回答,傅庭雪的呼吸逐渐沉重,一种难以言述的感情冲入他的胸腔。

    处理好伤口后,周济慈刚想出门,傅庭雪却拦在他面前,面容稍显扭曲“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他凭什么爱你,你凭什么爱你”

    周济慈冷冷地笑“我和任何人都可以相爱。”

    傅庭雪像被他的话激怒,咬牙道“所有人都可以为什么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在一起,无非是想躲我。”

    “他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资格得到你的爱。”

    面对傅庭雪的质问,周济慈荒唐地笑“你简直是可笑,爱我,还是爱母亲你分得清吗”

    傅庭雪的瞳孔动情地滚动,他张开嘴,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见此,周济慈走上前,像是要逼迫他看清自己的脸,声线诡魅道“你说,爱我,还是爱母亲”

    傅庭雪别过脸,他像是不敢直视那张脸,甚至有些恐惧。

    周济慈面无表情“你先搞清楚,再来跟我说这些话。”

    他看着傅庭雪僵硬的脸,突然又笑道“或许,我也不是不能爱你,爸爸。”

    傅庭雪身体一颤,他曾无数次希望周济慈喊他“爸爸”,但真的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时,他突然就突然就不甘起来。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乔西进入卫生间,说道“周先生,老板叫你呢。”

    他看到傅庭雪也在卫生间,气氛很是怪异,眼神透出一丝惊诧。

    周济慈收拾好东西,回答“我马上就来。”

    他转身离开,傅庭雪这次没有再拦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回到病房后,江恕见周济慈眼眶有些发红,问道“你这是什么了”

    周济慈轻声道“没什么,手上的伤口有些疼。”

    江恕笑出声,亲昵地去拉他的手“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那么娇气。”

    他亲亲周济慈的手指,又道“明天我就出院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

    周济慈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他这样温顺的模样倒让江恕很是满意。

    傅家的公馆里,傅庭雪正坐在四楼的房间里看书。

    他坐在扶手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张爱玲的书,正好翻到心经那一篇。

    纪羡余推开门,温声唤道“义父。”

    傅庭雪合上书,朝纪羡余招招手,温柔地笑道“羡余来了。”

    纪羡余犹豫了一下,温顺地跪坐在他身前,像是乖巧的女儿一样。

    她看到傅庭雪手里拿着书,好奇地问道“义父,你在看什么”

    傅庭雪看了眼手上的书,表情微妙道“是张爱玲的一本短篇小说,讲的是父女之间的爱,倒是有趣的很。”

    见纪羡余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恐,傅庭雪笑着安抚道“你不用那么担心,我会给你爸爸说,以后让你不喝那么苦的药。”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纪羡余低下头,几乎想哭出声她终于要解脱了。

    她那愚蠢的父亲简直是异想天开,男人都没碰过她,她生个屁的儿子。

    傅庭雪摸着纪羡余乌浓的鬓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傅庭雪目光中透着回忆道“大小姐和我私奔时就是那么大,她要是有女儿,一定和你长得很像”

    纪羡余突然鼓起勇气,问道“义父,你爱他吗”

    傅庭雪还以为她说的是大小姐,脱口而出“我当然爱她,她是我永远的大小姐。”

    纪羡余表情有些奇怪“义父,我说的不是她,我是问,你爱不爱照片的那个孩子,我名义上的义兄”

    这一刻,傅庭雪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脑中不断地回荡那声质问爱我还是爱母亲你分得清吗

    不知过去多久,房间里才响起男人的声音

    “当然,我当然爱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