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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江恕结婚后便搬出江家老宅,和裴律长住在东郊。

    这原是曾经一位英国爵士的府邸,上世纪英国人离开港城后,这座房子连同整座后山一起被江家买下。

    太阳在东方的山巅升起,港城的春日阳光闪烁着杏黄色,透过拼花玻璃窗,照进客室。

    江恕斜靠在客室的豪华扶手沙发上,英伦复古背带搭配高腰西裤和白衬衫,领口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郁金香花纹,腿上压着昂贵的驼绒毯。

    他双腿自然交叠,全身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腰线和衬衫完美切合,胸肌在领口中若隐若现,性感的让人窒息。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黑胶唱片,把唱片播放机的拨片压上去,华美古典的音乐中,他点燃一根烟,眯起眼,慢悠悠地吸着。

    敲门声响起,黑色制服的管家进来了,他把瓷盘放在深色沉香木小几上,摆好红宝石咖啡和茶点。宝蓝瓷盘里摆满绿玫瑰和郁金香,铜香炉里燃烧着一块香片,整间客室都充盈着刻骨吸髓的暖香。

    江恕喷出一口青烟,接过咖啡杯,开口问道“裴律呢都几点了,叫他下楼吃饭。”

    管家恭敬地回答“裴先生昨晚改了一夜剧本,现在还在客房补觉,他说让您别等他。”

    因为金色的传说里的男二“海因茨”是学长的原型,裴律对这次的新电影非常重视,不仅亲自把小说改成剧本,还在微博上表明自己会参与选角,严格把关。

    如果不是怕江恕产生怀疑,他恨不得直接让周济慈出演,免得让那些庸脂俗粉糟蹋他的白月光。

    听说裴律昨晚歇在客房,江恕不自在地抿唇,他摆弄着瓷盘中的绿玫瑰,修长白皙的手指神经质地把玫瑰花瓣扯成碎片。

    即使对裴律产生了怀疑,但没有实质的证据,江恕并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出现裂缝。

    虽然他曾经是个海王,但在内心深处,江恕其实也渴望过忠贞又一成不变的婚姻生活。

    江家是个极其封建传统的大家庭,他的祖父在港城废除一夫一妻制前曾经娶过五房妻妾,祖母是位驻港英国军官的女儿,祖上还有葡萄牙血统,她是祖父的正妻,生下了江恕的父亲。

    江恕的父亲成年后又娶了他的表妹,两人陆陆续续生下四个孩子,江恕是大哥,妹妹嫁给了一位俄罗斯寡头,还有一对龙凤胎兄妹正在国外念中学。

    除此之外,江恕还有若干表兄弟姐妹。他们都是波塞冬的后人,划船不靠浆,一生全靠浪。

    在这种祖宗家法和优良传统下,江家的人都是没有忠贞可言的。

    江恕也曾放浪过,但现在他回归家庭,想做一名好丈夫。

    就当江恕思考该怎么和裴律和好时,他突然想起裴律最近在筹备新电影。

    于是,江恕抽出手机,一边看股市新闻,思索做些什么讨老婆欢心。

    为了追求裴律,江恕当然翻阅过裴律全部的小说,金色的传说是裴律大学时期的作品,虽然文笔较为生涩,但已经能看出才华和灵气。

    只是读完这部作品后,江恕老是觉得男二不像男二,反倒像是女主定位,他甚至反复确认男二的性别为男,险些以为这是部耽美向小说。

    他去查看裴律的微博评论区,发现这样想的也不止他一人,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区里涌入大量的书粉

    期待选角,希望都找好看的演员,别糟蹋了我的白月光元帅小小声我还期待磕男主男二c呢,千万别找丑男演。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磕到,我老觉得男主对男二有意思,男主那么情绪稳定的一个人,一遇到男二的事就开始破防发疯,别太爱。

    哦吼吼,我当时看时就觉得作者是男同,后来他果然和男人结婚了。裴律,你还敢说自己不是男同

    诸位,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众所周知,崆峒即深柜,裴导会不会是把初恋做为原型写入小说里啦他们这群文人就喜欢这么干,比如金庸的夏梦。

    这很合理的猜测,但裴导写海因茨时也太玛丽苏了,那大段大段的外面描写像个梦男一样,我不太相信现实有那么好看的男人。

    如果是真的,那裴导和江总

    嘘,百因必有果,江总的报应就是裴律。哈哈哈叫他以前给别人戴绿帽,让他尝尝被隔壁老王偷家的滋味。爱是一道光,如此的美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他咯。

    后来的评论江恕没再细看,但有个想法却如晴天霹雳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裴律很有可能把那位白月光学长写入文中,甚至还可能不止一个。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恕感觉浑身的气血被怒火烧得滚烫,克制不住地从胸口往上冲,即便是反复呼吸也不能平歇从胸骨溢出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给烧起来。

    再怎么大度,他都无法接受裴律用这种方式怀念那位白月光学长,甚至有外人能从作品中推测出这个真相,从而暗地猜疑他们的夫妻感情。

    创作者往往会在自己的作品中不经意地展现自我,这是任何一个创作者都无法避免的,而这往往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简直就像家里有个隔壁老王的孩子天天在你眼前晃,时刻提醒你你老婆出轨了哦。

    这时,裴律扶着栏杆慢慢走下楼,他披着睡袍,脸色苍白中略透青苍,因为连续熬了好几个夜晚,精神有些萎靡。

    见江恕面色极为阴沉地看向自己,裴律心上一跳,还以为江恕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他竭力冷静下来,平静地开口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找家庭医生来看看”

    江恕取下白色的丝绸领巾,单刀直入“海因茨的原型是你的学长”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裴律脑中炸开。

    在极度的恐慌下,裴律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江恕面无表情“看样子居然是真的。”

    裴律恍然大悟,皱眉“你诈我”

    换作是平常,裴律绝对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但他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加上本来就心里有鬼,惊慌之下直接被江恕诈出真相。

    裴律深吸一口气,上前道“你听我解释”

    但江恕不听,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疾步上楼,台阶被踩得发出咚咚巨响,昭示着他无处宣泄的怒火。

    裴律见他朝着书房的方向去,心里一惊,赶忙追上去“江恕你做什么”

    可是已经来不了,等裴律气喘吁吁地赶到书房时,江恕已经取下那副终身误,他似笑非笑地把玩着打火机,明明灭灭间,火焰几乎将那副字吞噬殆尽。

    在火焰照耀下,江恕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仿佛里面藏着邪恶至极的东西。

    “江恕,你发什么疯”

    裴律扑过去灭火,但已经晚了,火焰迅速将那副字吞噬殆尽,只留下几片残骸,依稀能辨认出“意难平”这三个字。

    看着愤怒地望向自己的裴律,江恕面无表情地又点了支烟。

    青烟笔直地上升,烟雾之后,男人的眼神冷漠得像刀子,脸色阴晴不定,嘴角的笑容怪异又讽刺。

    裴律心底发寒,他猛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不仅是对温柔包容的丈夫,也是港城臭名昭著的资本家,带恶人,心狠手辣堪称“人中之屑”。

    放在上世纪,他不仅是要被挂路灯,那简直是要被送上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断头台上的人物。

    江恕缓缓开口道“结婚前,你一直说自己是个直男,不喜欢男人。我信了,后来我才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有个学长。我没有问过他叫什么,你也从来没告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在乎。”

    裴律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道“我确实不喜欢男人。”

    听到江恕嘲讽的笑,裴律眼眶猩红“而且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刚和你结婚的时候,多少人明知我在家还来找你,你以前的名声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我敢相信你吗我能相信你吗”

    裴律不是不爱江恕,这个男人热情,浪漫。裴律最后答应他的求婚,也是动了真情。

    但自从江恕知道学长的存在后,两个之间就产生了隔阂。

    他有什么办法他是真的两个都爱。学长和江恕给了他不同的激情和浪漫,他不是这个世界上对两个男人动心的人吧

    江恕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然后莫名其妙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学长的存在吗”

    裴律心上一颤,突然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他就看到江恕优美的嘴唇缓缓吐出让他心神俱裂的话“我和你新婚的那个夜晚,你喝醉了酒,我们神志不清地滚到一起时,你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学长。”

    裴律惊恐地瞪大眼。

    江恕轻笑一声,继续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刚和我做的前几个月,你的身体压根没有反应。后来,你每次和我上床前都要喝大量的白兰地把自己灌醉,这样你就能产生反应。让我猜猜你为什么要喝那么酒你是在麻痹自己对吗你把我想象成你学长在睡你。”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裴律浑身颤抖“你闭嘴”

    江恕露出锋利的牙齿,怪异地笑“我有说错吗你明明躺在我的床上,心里想的确实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你在我身下辗转时,一定希望学长能这样粗鲁地对你是吧呵,你学长知道你在我床上有多骚吗”

    “你闭嘴”

    裴律尖叫着扑向江恕,出于愤怒,他一耳光甩在江恕的脸上。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书房里,裴律这才回过神来,他慌张道“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江恕摸了一把被打歪的脸,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味,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一耳光甩回去。

    “啪”

    江恕服过兵役,年少时在部队也算是打遍全军无敌手,他下手毫不留情,重重的一巴掌扇下来,直接把常年从事文字工作的裴律打得跌倒在地,打得他头晕耳鸣,挣挫不起。

    这是结婚后江恕第一次打他。

    火热的巴掌让裴律委屈地红了眼,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愤怒。

    没等他站起身,江恕粗鲁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书桌前。

    江恕翻出纸笔,一把拍在楠木书桌上,微笑道“不好意思,把你的字烧掉了。没关系,你再多写写,让老公见识见识,你有多爱你的学长。”

    书房闪烁着杏黄色的光,在江恕阴鸷的脸上划出光怪陆离的阴影,简直像个吃人的怪物。

    裴律怕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不我,我不写”

    江恕又温柔地劝了几句,裴律却死活不肯,手抖到连笔都拿不稳。

    “老子叫你写”

    江恕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巨大的响声吓得裴律尖叫着跳起来。

    但江恕的手掌却握着他的肩膀,生生又将他摁在椅子,那力道很重,捏得他肩膀生疼。

    江恕从后面勒住了裴律的腰,几乎要闷死他,让他窒息,挣扎间,他的手摸到了男人的臂膀,皮肤下虬结的肌肉滚动着,甚至能感受到血流汹涌的伏动。

    男人火热的手掌探入他的睡袍,手掌覆在他的心口,故意往下按了按,然后凑到他耳边吐气道“有时候,我真想掏出你的心,把里面有学长的部分挖出来,挖得干干净净,让你再也想不起他,再也不会爱他。”

    他阴冷的声音在书房回荡,感受着心脏处的压迫感,裴律惊恐万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终于痛声大哭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自扇耳光,骂道“对不起,是我自私自利,是我三心二意。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自己”

    他疯狂地唾骂自己,发疯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俊俏的脸蛋痛苦地扭曲起来“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再想学长了。但老公,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啊,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裴律哭得死去活来,浑身颤抖到几欲痉挛,像风箱一样抽着气。

    他委屈地撞入江恕怀中,讨好地去亲江恕的下巴。

    江恕神色冰冷,没有丝毫触动,但却抓住了裴律的手腕,没让他再自扇耳光。

    就当裴律哭得要昏死过去时,江恕神色一松,冷酷至极的表情突然荡然无存,宛如冰雪消融一般。

    江恕爱怜地把裴律搂入怀中,疼惜道“我的心肝肉,我的宝贝。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那么漂亮的脸蛋,不小心打成这样,我很心疼的。”

    “来,给老公看看伤。”

    江恕像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亲吻他的眼皮,滚热的呼吸打在他面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裴律泪眼婆娑地看向江恕那张温情脉脉的脸,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他暴怒地像是要杀人,喜怒无常地像个双面人。

    裴律恐惧地打了个哆嗦。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弄死我的,他一定会弄死我的。

    两人亲密地搂抱在一起,身体的距离的很近,心却隔得很远。

    在裴律看不到的地点,江恕看向地上带有烧痕的纸张,眼中闪过极重的戾气

    别让我见到他人,否则我非撕烂他的脸。

    江恕本就是个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的性子。他如今把裴律当做心尖子肺叶子,不舍得苛责他,于是,学长便又一次成为泄愤对象。

    两人离开书房后,江恕发消息给助理给我盯住金色的传说的选角。

    如果原型是真的,那么裴律绝对不会随便选个人出演“海因茨”。

    他倒想看看,裴律到底会选什么人来做他的“菀菀”。

    就在江宅鸡飞蛋打时,周济慈和林琅正在吃早饭。

    两人一言不发地用着早饭,林琅恹恹地拨弄着瓷碗中的白粥,寡淡无味。

    如同他们的生活一样。

    林琅心想他讨厌这样寡淡又一成不变的生活。

    周济慈完全没有发现林琅的心不在焉,用完早饭,他又给自己沏了一壶红茶,慢吞吞地想今天没有通告,早上把昨晚剩下的半本情人看完,下午研读剧本,准备电影的试镜。

    他是个做事很有规划的人,习惯提前把每日的日程安排好,每天都过得充实完满。

    陆展眉虽然和他表哥虽然并称“人中之屑”,但还是非常讲信用的,周济慈今早晨练时就接到试镜邀请,让他这周五去试镜。

    与此同时,林琅也在心里犹豫该怎么向周济慈解释他获得裴律新电影的角色。

    毕竟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演员,能拿到这种大i的配角本生就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他不想让周济慈怀疑。

    但这时,周济慈却主动开口“下周五我要去试镜,就是裴律的那部新电影金色的传说。”

    林琅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拿到试镜机会的”

    这部电影背后的资本博弈很厉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林琅心中惴惴不安。

    周济慈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整理了一下措辞,缓缓道“昨晚酒局上有个投资商,他叫陆展眉,他看我发牌发得不错,当晚又赢了很多筹码,一高兴就”

    没等他说完,林琅打断他的话,快言快语道“陆展眉那个最喜欢勾搭人妻人夫的陆家少爷他肯定是心怀不轨,对你有所图谋。”

    可能是以己度人的原因,他看向周济慈的眼神中也透出一丝怀疑。

    周济慈看出他眼神中的意思,耐心道“你放心,他没有逼迫我。”

    林琅狠狠地皱眉“我一点也不放心”

    他看着周济慈那张脸,很清楚这张脸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

    在遇到周济慈前,林琅有过女友,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直男,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男人,直到遇到周济慈。

    其实林琅内心还是更喜欢和女孩子交往的,可是他又拒绝不了那种难以言说的快乐。可雌伏又让他感受自己成为被凝视的客体,他很厌恶这种关系,也曾向周济慈提出互换体位,但周济慈都果断地拒绝了。

    林琅提出交往前,周济慈跟他坦白过自己的取向体位,还有过去的情史。

    他目前只和男生交往过,只做上位者。

    不能反攻,这也是让林琅极其不满的一点。

    面对林琅的焦躁不安,周济慈沉默不语,良久后才开口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眼神清冽,面容无悲无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让林琅有些心虚。

    林琅张张嘴,到底也说不出让他不去试镜这样不要脸的话,于是只是气闷地拨动着碗里的粥。

    可看着周济慈那张白如冰雪的脸,他又实在意难平他总是觉得周济慈没有那么爱他,虽然为人很体贴周到,但真心爱一个人怎么会表现得那么冷淡

    就好像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的人而已,而陪伴的这个人是不是林琅并不重要。

    林琅抬头看向周济慈,突然小声道“济慈,我是真的爱你。你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不能和我分手,没有你我就活不了的。你知道,在和你之前,我是不喜欢男人,是你引诱的我,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够的”

    他用受了伤似的声音不停地喃喃,重复着他有多爱周济慈,他为周济慈又舍弃了什么。

    面对这样的喋喋不休,周济慈的眼神依旧很平静,他很温柔地听着,但林琅却越说越过火“你要是哪天和我分手,我就去死,我说到做到”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死死盯着周济慈,有些神经质。

    周济慈这才皱眉,叹气道“你别这样,我不就在这里吗我哪都不去,我也爱你。”

    得到满意的回复,林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样的场景其实不是第一次上演了,林琅总是没有安全感,每天都要让周济慈重复说爱他,他才会有安全感。

    周济慈看向低头乖巧喝粥的林琅,心中不住地叹气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明明林琅追求他的时候,还是个乖巧的男生,每天都去他上班的酒吧捧场,那时候,他脸上的梨涡又乖又甜,简直能沁出蜜来。

    周济慈想要的很简单情绪稳定的爱人,普通安稳的生活,还有一条狗,仅此而已。

    吃完早饭,周济慈又独自收拾好碗筷,然后对林琅说“锅里有你喜欢的雪梨汤,你自己盛,我去书房看书。”

    林琅用力地刷着手机屏幕,内心暴躁地咆哮看书看书,书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和我睡觉。

    日子就这么怪异地过着,直到金色的传说开始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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