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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if-前世
    言从逾愣住,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把他砸了个正着。只不过饼太大,差点把他砸晕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顾迹不心急,并没有催促言从逾,眼中带着浅淡笑意,耐心地等着他的反应。

    言从逾对上顾迹的视线,对方的眸光里带着难掩的温柔,仿佛诱人深陷。他怔然,默默用力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顾迹余光瞥见,忍不住弯了弯唇。

    “我”言从逾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微带哑涩地开口“真的吗”

    顾迹望着他没说话,却忽然倾身,在言从逾颊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但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吻。

    言从逾眸光微颤,脸上感受到了柔软触感,心跳声像是失了频率。

    “你说是真的假的”顾迹声线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却异常认真“不相信吗”

    他抵着言从逾的心口点了点,“还要考虑吗”

    “我愿意。”言从逾攥住了顾迹的手,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低声重复道“我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顾迹低低地笑了声,想去搂言从逾的肩膀,却不小心牵扯到了腿部肌肉,一阵刺痛传来,疼得他皱紧了眉头,“嘶”

    腿伤实在不争气,没法预料它什么时候会发作,总是猝不及防地疼得钻心。

    言从逾脸色一慌,手足无措地起身道“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没事,不用。”顾迹倒吸了一口气,拉住了他的手,本就淡的唇色更是发白,声线带着哑意“老毛病了。”

    “那该怎么办”言从逾紧绷着唇线,方才下意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仿佛顾迹是一片易碎的玻璃,不敢轻易触碰,指尖力度渐渐收紧,却只能干着急。

    “怎么才能不疼”

    顾迹本来想说,等习惯就好了。但知道这样说只会让言从逾更忧心。

    他轻松笑道“你帮我吹吹就好了。”

    “你别把我当傻子”言从逾低声担忧道“吹一下又好不了。”

    刚才手上的擦伤是一回事,好在不算严重。但顾迹的腿伤却是动过手术的,疼起来要命。

    顾迹笑了声,说起来很简单“刚刚只是扯到了,只疼了一下。”

    “”

    言从逾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只不过担心却丝毫没少,犹豫开口问道“我能看看吗”

    顾迹指尖动了下,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道“伤口很吓人。”

    “不吓人。”言从逾明明看都没看过,却不想听到顾迹这么说自己。

    只要是顾迹,怎么都是最好看的。

    他抿了抿唇“只看一眼”

    顾迹手上松了力,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你想看就看吧。”

    言从逾手心已经出了层薄汗,闻言终

    于松了口气。他从来都没有机会看到顾迹的腿伤,对方一直穿长裤,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

    他小心地挽起顾迹的病服裤脚,一道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在靠近膝盖的地方。腿部常年不见光皮肤白皙,这一道伤疤便显得格外突兀。

    顾迹曾经做过手术,但却因为伤到了筋骨,又没有好好休养,每到阴雨冷雪天都会密密麻麻地疼。

    言从逾指尖抚上伤痕,眼眶止不住地发酸,感觉心好像要碎了。

    该有多疼啊。

    顾迹见言从逾眼角红了,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抬手摸了下他的头发,开玩笑道“说好只看一眼,你都看了多少眼了”

    言从逾心里只剩心疼,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那道伤疤,忽然俯下身子,在顾迹的膝盖上亲了一下。

    顾迹愣了下,喉结上下滚了滚,“你”

    言从逾慢慢地把裤腿放了下来,轻声道“很疼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代替顾迹来受这个苦。

    顾迹声音一顿,要是说不疼未免太虚假,只道“已经好多了。”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安静下来,医院走廊的灯也熄灭,万籁俱静,时间已经很晚了。

    顾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发出了邀请“晚上留在这儿吧。”

    病房里靠墙的地方有一张陪护床,言从逾也不放心顾迹晚上一个人,能在这里看着他也安心,颔首道“好。”

    时间到了深夜,言从逾心想顾迹也该睡觉了,把旁边的被子抱了过来,轻声嘱咐道“我睡觉浅,你晚上不舒服就叫我。”

    “等等。”顾迹半屈着腿靠坐在床头,笑起来眉眼懒散,提醒道“我还没洗澡呢。”

    言从逾动作一顿,似是没反应过来,“伤口能碰水吗”

    顾迹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所以要你帮忙。”

    “言陪护。”

    言从逾的确不是专业的,他放下了东西,迟疑问道“陪护要怎么做”

    “不知道陪护怎么做的话。”顾迹抬手向他招了招,示意他靠近点,等言从逾弯下腰后,他凑近对方的耳畔,呼出的气息温热,低声道“这也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陪护需要有经验才能做好,但男朋友却不需要。

    言从逾闻言愣了下。

    “来。”顾迹朝言从逾招了招手,“扶我一把。”

    顾迹康复之后扔掉轮椅,就可以自己走,只不过有人搀扶着会省力些,腿也不会那么疼。

    言从逾没再迟疑,扶着顾迹从床上起身,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姿势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顾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畔,带来温热酥痒的触感。

    言从逾的确没有作为专业陪护的经历,但作为男朋友照顾人这一方面却无师自通。

    私人病房里各种设施应有尽有,单独

    的浴室距离床位并不远,只不过空间相较小一些。

    顾迹坐在浴缸边上。他身上伤口不能沾水,只能用淋浴。

    热气充满了整个浴室,顾迹偏头,对上了旁边挂在墙上的镜子。

    镜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隐约透出了顾迹的模样,有些模糊,却能依稀看到额角和侧颈处的烧伤痕迹。

    言从逾刚刚在调试水温,不知何时走到了镜子面前,正正巧巧地把顾迹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顾迹其实没什么感觉,说是无所谓也好,不在意也罢,容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不过

    他知道言从逾不会嫌弃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伤疤,却依然问道“丑吗”

    言从逾走到顾迹身前,弯下腰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抵着鼻尖,距离凑得很近,呼吸恍若融为一体,低着声音道“好看。”

    他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丑顾迹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言从逾每每看到都心疼不已,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顾迹脸上的伤疤只在额角,是当时火灾时被塌下的木柱砸了下头,平时被头发遮住看不见,此刻却露了出来。脸上皮肤白皙光洁,愈发显得这道伤痕格外碍眼。

    言从逾抬手轻轻抚过,想到的却只是顾迹到底有多疼,心中泛起酸涩疼惜。

    “还会疼吗”

    “已经不疼了。”

    顾迹指骨紧了紧,圈住了言从逾的脖颈。他虽然知道对方不会嫌弃讨厌,但在真实感受到后不可能不受用,偏头在他的唇角处亲了一口。

    言从逾瞳孔微缩,眼睫微微颤动,按住顾迹的肩膀,几乎是无意识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言从逾的脖颈都泛着红。浴室里弥漫着的热气熏得人体温都高了几分。

    言从逾一一解开顾迹的病服扣子,敞开的衣襟露出了分明的锁骨,他喉结动了动,忍耐地闭上了眼睛。

    不能和顾迹做男朋友的第一天,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闭着眼睛怎么给我洗”顾迹有些好笑,点了点他的眼角,“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个澡洗得格外漫长且艰难。言从逾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做到心无旁骛,绷紧了唇线帮顾迹洗澡,避开了不能碰水的伤口。

    出了浴室后,言从逾的脸还是烫的,连耳尖都红得滴血,半天缓不过神来。他把这归结到浴室里弥漫的滚烫的水蒸气上。

    言从逾默默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自己的陪护小床旁,“我关灯了”

    时间确实很晚,顾迹也熬不住了,懒懒打了个哈欠,“过来睡。”

    言从逾还没反应过来,试着拖了下这张小床,“定住的,过不来。”

    “”顾迹忍不住笑了声,“我说你过来。”

    私人病房的病床比普通病床要大,倒也能凑合睡两个人。

    言从逾再次愣住,“可以吗”

    “陪

    护不可以。”顾迹笑道“但男朋友可以。”

    言从逾不舍得拒绝,但仍然对自己不放心“不小心压到你了怎么办”

    “压就压到了。”顾迹没有那么脆弱,不甚在意道,“快过来。”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映出一束明晃晃的金光。

    言从逾被刺眼的光线照醒,见顾迹还没醒,起身去拉紧了窗帘。他看了眼时间,昨晚睡得晚,也没定闹钟,半个上午都快过去了,干脆起了床。

    他轻手轻脚地出门,先去买了早餐放在床边,然后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顾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自从那场火灾后,他始终没法放下,浅眠易醒受噩梦折磨,仿佛活在过去中,心情晦暗,很难有一个完整的睡眠。

    今早顾迹自然醒来后,浑身感到了久违的轻松,没有从前压抑着的紧绷。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下意识朝旁边摸了摸,却发现身旁冰凉一片,旁边的被子是空的,陡然清醒过来。

    房间光线很暗,没开灯,窗帘也拉得严实,乍一下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顾迹坐起,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却先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粥,伸手一摸还带着温温的余热,微微松了口气。

    粥味清淡,顾迹随便吃了几口,放下了碗和勺子,准备出去走走。

    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很久,还没有出过病房,顺便看看言从逾去哪儿了。

    一晚上的休息后,顾迹的腿已经没那么疼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直。

    今天阳光很好,落在地上散着金色的光芒。这家医院顾迹并不陌生,以前有段时间就在这里做康复,楼下有一片很美的花园,晴天时能晒到充足的太阳。

    阳光落在身上的感觉温暖而舒倘,顾迹在花园里溜达,他走得很慢,余光里蓦然瞥见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医院门口闪过。

    却又不算完全熟悉,比起记忆中的模样像是高了不少。

    这人看起来很是犹豫,一会儿进一会儿,进进出出了不知道多少次,却还站在门口,仿佛很纠结要不要进去。

    顾迹攥着旁边的栏杆,声线微微发紧,像是从喉结艰难地说出“路迟”

    那道身影生硬地僵在了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