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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桃榆裹着一层长围襟,脸有点红的踩上浴桶边的凳子,扒在桶沿边试了试水温。

    比平素冲澡的水凉一点,泡澡倒是合适。

    他伸出光着的脚,正欲进水桶,看见立在一边的霍戍“你出去啊。”

    霍戍未动声色,垂眸扫了眼桃榆白皙匀长的小腿,和没有什么肉一动脚趾就能清晰见着经络的脚背。

    “我给你洗头发。”

    桃榆眨了眨眼睛,没等他答应或是不答应,一双大手忽而就把他裹着的围襟拉开,像是剥蕉一样。

    他下意识的环抱住自己。

    好在是霍戍到底没如何,只是把他抱进了浴桶里。

    水波轻轻荡漾,像一层柔和至极的丝绸裹在他的身上一样。

    “烫么”

    桃榆摇了摇头。

    水温不烫,脸烫。

    温水清澈,水下什么场景都看得见。

    “我可以自己来,你去冲澡吧,身上比我打湿的透。”

    桃榆抱着自己的上身小声的嘀咕着。

    霍戍绕到了桃榆身后,取出水桶里的瓢,舀了点水轻轻从桃榆的脖颈处浇下去。

    “我没给人洗过头发。给你洗好了,以后可以给孩子洗。”

    桃榆听到这话不由得偏头看了霍戍一眼。

    他嘴微微一抿,心里有点高兴“那好吧。”

    霍戍见此拿了皂角,给他搓在发尾上。

    水纹荡漾,一片氤氲,霍戍看见桃榆被水泡得有点发红的身体,像是白皙的皮肤上覆了一层淡淡的红纱。

    与他动情时皮肤的颜色有些像,但不至于那么红。

    他脖颈纤长,线条好看,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手腕脚腕自不必说了,两只并在一起也轻而易举。

    不过他只禁锢过他的两只手腕和纤细的小腿。

    每当他散着头发眼睛发红的平躺在床上,因为受不了而微微后仰时,其实他都有过握住他脖子的念头。

    但光扣着他的手腕都要委屈的说不喜欢这样,觉得他太凶了。

    虽每回他都跟聋了一样假装听不见,可还是有记在心里。

    为此他到底还是没有实施过自己的念头,忧心他害怕自己。

    桃榆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谁都可以怕他,他并不在乎,唯只他不行。

    他知道桃榆太脆弱了,经受不起他不留余力的折腾,每每也是有所保留,点到即止。

    霍戍也曾想过,若是在北域寻个强悍的小哥儿,当是能受得住他折腾。

    可一想到不是桃榆,他发觉也提不起一丝兴致折腾什么,原本能让男人精神振奋的事情,好像也变得索然无味。

    大抵上是非谁不可了。

    “害羞么”

    霍戍回过神,觉得桃榆安静的有些过,问了一声。

    桃榆脸红了红“别人给你洗澡,你会不害羞么

    ”

    “你觉得呢”

    桃榆闭了嘴,霍戍脑子里应该就没有长这两个字。

    霍戍又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给你洗了。”

    桃榆脸更红了些,两人事后他不是睡沉了过去就是浑身酸软无力,像是化成了一滩水似的,哪里还有力气洗。

    霍戍知道他喜好洁净,光是用布襟擦擦肯定是不乐意的,总也取了水来给他擦洗。

    但那时候昏昏沉沉,哪里像现在这样清清明明的。

    霍戍把桃榆的头发洗干净后,道“好了,你再泡会儿,我去冲澡了。”

    桃榆捧过水瓢,偏过脑袋去看霍戍扒了亵衣,接着又脱了裤子,然后

    他赶忙回了头,这人以前不是洗澡都要穿裤子的么,现在倒是坦荡了。

    两人洗漱完后回了房间,把头发给擦干。

    外头的雨打着窗,桃榆开了点窗子看了看外头,今年雨水多,他窗外桃树结的几个桃子也迟迟没成熟。

    风雨里头摇摆着,不晓得还能不能碍到秋收。

    不多时,黄蔓菁来叫两人吃饭。

    桃榆穿整好衣服出去,发现他娘今晚上竟用大葱炒了个猪肚,他美滋滋的添了饭,准备吃上个两碗。

    席间,纪扬宗问了几嘴城里铺子的进度,这些日子他也忙着,七月里就要秋收了。

    他只地拿下的时候去看过一回,就再是没得空去城里转,其实要得空他是很想过去看的。

    时下听霍戍说了个大概,纪扬宗光是听听也乐呵。

    家里买下那么大块地,还是同州城里的,虽自不曾在村里吹嘘什么,可用不着他吹,村里人也都传了个遍。

    碰见他都得说上一嘴,农户都不是目露羡慕了,更多是钦佩。

    纪扬宗面上只说年轻人的事,由着他们闯,他不多过问不管事。

    与村里人说的是云淡风轻,实则他也留心着霍戍他们的事情,他脸面上的光渡上了一层又一层,在村里头的腰杆子一硬再硬。

    纪扬宗听完道“城里那边要是忙就不必喊老范他们过来帮忙秋收了,家里请两个村户就是,免得耽搁了大事。”

    “他们五六个人,家里的庄稼连着两日就能干完,耽误不了什么。”

    纪扬宗想想也是,那几个都是身强体健能干的,外在家里还有长工,壮劳力不少,家头的地虽多,可也经不住这么些人干。

    “也好吧,到时候定了日子我提前同你知会。”

    言罢,纪扬宗给桃榆夹了一筷子菜,破天荒的给霍戍也夹了一筷子。

    “屠子那儿新宰的猪,多吃点。”

    桃榆看着纪扬宗给霍戍夹菜,可见得是对这女婿越发的满意了,笑道

    “外头那么大的雨,夏月里雨水一多爹便愁的不行,今儿反倒是这么高兴”

    黄蔓菁道“你爹是觉着你们俩省心呢,能不高兴么。”

    桃榆挑起眉“嗯”

    “你二伯家春姐姐的丈夫,不知哪里找的门路与人合谋做生意,也未曾同家里人商量,家里晓得时已经是那人卷钱跑路了。”

    黄蔓菁道“家底儿都叫你那姐夫给用干净了,你春姐姐回来哭呢,家里头鸡飞狗跳的。”

    桃榆他二伯家里的春姐姐今年四月里成的亲,原本他成亲的时候春姐姐还过来给他梳过头发,可惜了那会儿自己在外头,便没能去吃上酒席。

    听说婚配的还是城里头的人家,开了一间小扇铺,倒是有点薄产。

    父母倒都是本分人,就是儿子不太成器,不是勤恳踏实的,颇有些懒怠。

    原本相亲的时候纪元春没多少意思,可家里觉得不错。

    在城里算不得远嫁,人父母又有产业,且只一个儿子,往后家里的铺子定也就是他们的。

    他二伯是纪家叔伯姑郎中最为抠搜的一个,这么一合计就把亲事定了。

    桃榆问道“不是说春姐姐那姐夫性子懒么,怎么还肯去做生意”

    “前阵儿天儿热元春回来,给家里带了些夫家铺面的扇子,听说了你们回来挣了些钱,估摸着回去跟他丈夫说了一嘴。他家那个人懒自尊还强,觉着你元春姐姐嫌他了,扬言说也要挣大钱。”

    黄蔓菁摇了摇头。

    纪扬宗咂了口酒,倒也不是他诚心要看兄弟笑话。

    想当初他们家只有桃榆一个孩子,多少人背后说他们绝户,这朝寻了个好女婿,可是半点不比有儿有女的人家差。

    相比之下,霍戍有本事,又还省心多了,他自是老怀安慰。

    桃榆听了会儿家里亲戚间的闲,晚饭散后,收了碗筷跟他娘在后厨里洗碗。

    堂间忽而传来了说话声。

    “谁来啦不会又是三姑吧”

    桃榆偏头想去瞧瞧。

    黄蔓菁道“你三姑有些日子没上咱家了。”

    看着桃榆心飞了出去,她道“手擦擦你去看吧。”

    桃榆应了一声,从灶屋钻出去。

    见着来的竟是他大伯。

    “这雨水下得没个停歇,今年的祭祀白干了。”

    纪扬开拍了拍袖子,叹息了一声。

    “大哥咋过来了”

    落雨外头的天色都有些暗了,混混叨叨的,又还没黑尽。

    这时辰这天气,少有还在外头逛的。

    “我路过这头,顺道进来看看。听说霍戍在城里盘了大片地,现在平的咋样了嘛。”

    纪扬宗给纪扬开倒了些水,道“下雨嘛,耽搁头多,弄了好几日,现在应当差不多快了。”

    “那么些人手都还没拾腾完,地当是宽着咧,这几房的女婿,还得是你们家霍戍出息些。”

    纪扬开笑着说道。

    纪扬宗笑了笑,没接茬。

    “大哥从尤家那边过来”

    尤家要修宅子买地在村里闹了一场,没两日听说他大哥的工队要接手尤家的

    活儿。

    纪扬宗倒是没说什么,毕竟隔阂的是他这六房和尤家,与纪氏旁的人没太大的干系。

    再者他大哥本就是做工队活儿的,盘接下尤家的活儿也是好事情。

    纪扬开闻言却支吾着应了一声“尤家非让我去,同乡我不好推举。”

    “天时不好,多接点活儿是好事。”

    纪扬开点点头,趁此道“霍戍不是要盖骑射场么,那边找人做了没嘛”

    桃榆躲在外头一听这话就晓得他大伯冒雨前来的目的了。

    “倒是没来得及寻,大哥那边有熟人好谈价格的么”

    纪扬宗如是道了一句。

    桃榆微松了口气,他爹可算是没乐呵呵的不等人家说自己的目的,就自赶着去了。

    纪扬开道“找甚熟人能比自家还熟好办事的,小六要是没合适的就我去给他们盖吧,自家有什么也都好说话。”

    “大哥也是晓得的,要秋收了事多,我都没过问他们的事情。”

    纪扬宗道“自家亲戚做是好,我把霍戍喊来,问问他。”

    纪扬开一把拽住了起身要去喊霍戍的纪扬宗。

    “哎呀,你问他作甚,我们在这儿说明白就是你是他老丈人,同他说他还有不答应的啊。”

    纪扬宗看着他大哥的模样,有些想笑。

    敢情都是怵霍戍,有什么不敢去同他说的都要他这个老丈人传达了。

    “大哥这头要忙活尤家的活儿,抽得开身去城里啊我记着大哥的工队不是拢共才六个人么,新招人啦”

    纪扬开道“城里那边不是还没搞完么,等那头完工了,这边地基做好就松快了,我这头抽几个人过去就是。”

    纪扬宗听这么一说就沉默了。

    “霍戍他们赶着秋后开业,人手少了怕是不行。”

    “你就是不懂,这盖出来的楼宇是能赶工出来的么,慢工出细活儿,那可是要做长久生意的地儿,哪里能毛毛躁躁的。”

    纪扬宗道“这就不是一码子事儿,赶工跟人手少那能是一回事么。”

    “好吧,你不肯也就罢了,大哥不为难,知道你家里家外的事情也不容易。”

    纪扬开忽而便止住了缠着纪扬宗的话头,倒是似比之纪望菊好似要好说话的多。

    倒叫得纪扬宗微微一怔。

    纪扬开端起杯子吃了口茶,唠起家中的闲来“你二哥家里那女婿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可怜了元春那么好的姑娘,这日子当是有的磨。”

    纪扬宗点点头“我去看了,两家结亲木已成舟,也没得退缩。”

    “今年天时不好,真是多事之秋。庄稼没什么盼头了,你三姐又把一个不怎么干事儿的袁飞塞过来,管教起来实在闹人费劲,到处的活儿也不好接。”

    “梨哥儿夫家还没着落,到时候办事儿一应酒席嫁妆不得了,这些开销真是不敢细算。我盘算着多接些活儿,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像是

    二弟那样为着些礼钱把孩子嫁给那样不成器的”

    纪扬宗听得沉默。

    桃榆在外头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他大伯的厉害之处了。

    求人办事儿的可比他那死皮赖脸的三姑要高明得多。

    桃榆偏头看见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盯着他的霍戍,他从窗口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要不要答应”

    霍戍遵循桃榆的意见,毕竟确实要找工队帮忙盖房舍。

    桃榆道“你没听大伯的意思是两边的活儿都想要么,到时候拖拉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那我去回绝。”

    桃榆按住霍戍“大伯他们怵你,到时候你去回绝他样子就更可怜了,背后抓着话头说你的不是。”

    “他要是顾忌体贴着点亲戚,咱这活儿给他做也无妨。你等着,看我去会会大伯。”

    话毕,桃榆便径直进了堂屋。

    霍戍听到屋里很快传出轻快的声音“大伯来啦。”

    他一听就知道要伶牙俐齿了。

    “小桃子来的正是时候,你大伯说想接你们骑射场的活儿,你看你们那边有没有联系上合适的”

    桃榆眼睛亮了亮“好啊”

    纪扬开没想到桃榆答应的这么爽快,立时便高兴了起来。

    就连纪扬宗也都意外的看了桃榆两眼,示意他先考虑清楚。

    “这自家的事情自家干最是好的嘛,你跟霍戍现在做大生意了,大伯别的帮不上,带着人盖点屋舍楼宇还是行得嘛。”

    桃榆乐呵呵的挨着纪扬开坐下“我就知道大伯疼我。”

    纪扬开喜笑颜开“你打小懂事,叔伯们不疼你疼谁的。那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嘛”

    桃榆应了一声,道“只是有个事儿我还得提前同大伯说上一声才是,虽不成体统。”

    纪扬开笑着喝茶,一摆手“有什么你尽管跟大伯说便是。”

    桃榆犹豫了一下,道“盘买这块地花了千数银子,我们生意那点钱一并给掏干了。接着又是盖楼宇,又是请人,一应全都是开销,手头上的钱支应不开。这些日子便是忧愁钱不够才没请上营商手下的工队,我和阿戍正商量着要从票号里头借些钱出来。”

    说着桃榆讨好一般给纪扬开添了茶“大伯,我爹总说自家的事情能不让亲友操心便不让亲友操心,谁家都不容易,我们也不好意思寻家叔伯们帮忙。时下大伯既然过来提起了这事儿,我也就厚着脸皮了。”

    他有点难为情道“城里骑射场您的工队帮我们先干着,工钱市面上该多少咱就多少,只是这工钱能不能等后面骑射场开起来盈利以后再一并给啊”

    “您也是晓得的,那票号里的利钱一天都不得了,自家的工队还借钱出来给工钱,岂非冤大头么。”

    桃榆保证道“大伯您尽管放心,等工程做完以后,盈利回笼以后,我们定然全数把钱结清。”

    纪

    扬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微微干咳了一声,未置可否。

    “我记得你们不是带了好些马回来么,一匹可得卖不少钱啊,咋就到要跟票号借钱使了”

    “是带了不少马回来,一路上吃草料就消耗了不少钱,卖出去的也就二十几匹。说起来也合该两三千两银子的,但同那瓷商谈了从他们坊间拿货,又借着人家人脉买地买铺子的,不得送礼花钱么,这地买了以后手上的钱就折腾干净了。”

    桃榆叹了口气“家里头也没人做生意,我跟阿戍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把账目算明白,折腾成这模样。”

    纪扬宗见桃榆说的认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道“大哥,你看成不成嘛”

    “我也没想麻烦大哥的,可到底是自家人。”

    纪扬开吸了口气“我倒是肯的,自家人有点难处帮扶着是应当。只是这工队上也并非全数都姓纪啊,其余人也得等着工钱养家糊口嘛,你这没个准数的,我怕他们不干。”

    “尤家那边也催的紧啊,人家想秋后年前便住进新宅子里头,寒冬腊月的,属实兜风的屋子住着不是委屈人家举人老爷们。”

    他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的推脱着,恍想起先前纪扬宗说的“不是说你们那边赶着想在秋收后把骑射场开起来么,我本想着慢慢建,好好建,不想你们两口子的困难,等着开张生意回笼成本,如此可就不妥了,这边人手抽过去也赶不赢啊。”

    桃榆听他大伯如此推脱,心里不由得起了个白眼,可面上还是一派难为情。

    “大伯”

    “这样,我那儿还给你梨哥哥攒了点嫁妆钱,虽是不多点,捏在你小伯父那儿,我回去同他说说,先拿给你和霍戍应应急成不”

    桃榆眉毛轻挑,径直追问“能有多少啊”

    纪扬开闻言被哽了一下,连给攒的嫁妆钱也还真想要。

    他道“你大伯没什么本事,没攒下什么银子。小伯父把银钱管得紧,许是有个十两八两的,我回去细细问他才晓得。”

    纪扬宗此时呵斥了桃榆一声“真不像话,连你梨哥哥的嫁妆钱也问,你还想不想他嫁人啦那钱是能借得么”

    话毕,他看向纪扬开“大哥为难我晓得的,日子难着难着也就过了,你不必为着我们操心,我再想法子就是。”

    纪扬开张了张嘴,一时还真不晓得该再说些什么好了。

    他有点如坐针毡,僵硬着再吃了口茶,没去看桃榆丧头耷脸的神色。

    “这天就黑了,迟了没到家屋里人该找。”

    纪扬开道了一句,见着父子俩都没搭话茬,好似还在等着他回心转意一般。

    他更是坐不住“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小六过来那边同我商量嘛。”

    纪扬宗应了一声,站起身送纪扬开“大哥慢走。”

    送着人出了天井屋,看着人走了,纪扬宗方才快步返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没钱了”

    桃榆眨了眨眼,望着他爹“怎会没钱,要是没钱了谁还买地做生意啊”

    纪扬宗猜想是桃榆装的,但将才还是有些被唬住了,而下听他这么说才全然松了气。

    他食指指着桃榆,点了几下,又气又有些好笑“亏得把你大伯吓得头都不回的就走了。”

    桃榆悠悠道“大伯说想多接点活儿给梨哥哥攒点嫁妆我觉得是好事,把家里的活儿给他做也没什么。可我不过试他一试,他立时就推辞了,我们还能担着延迟骑射场开张的亏损把活儿给他做么。”

    “亲戚之间相互帮衬是应当,可也得相互体谅这才帮衬的心甘情愿嘛。”

    纪扬宗笑了起来“你大伯这朝怕是心头愧悔着不好意思再见咱们家的人了。你这哥儿,学得鬼精。”

    桃榆扬了扬眉“回屋睡了。”

    “等等,你俩真的还有钱”

    走到门口的桃榆看了眼站在窗口等着他的霍戍,无奈回头同他爹道“真要是没钱了就让霍戍回家种地,不折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