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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你说什么”

    桃榆听到霍戍的话,人都傻了,不确信自己是否听错了,潜意识的便回问了一句。

    “我说我娶你。”

    霍戍看着桃榆的眼睛,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遍。

    这朝确信了自己所听无误,桃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没想到霍戍会毫无征兆的同他说这个。

    桃榆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不必为了同情可怜我而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想娶你,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

    话至此处,霍戍直言“自把你从水里捞起,我便想了解你,只是得知你许了人家,怕你有所困扰从未与你提起过什么。”

    “你可以不愿意,但不要觉着我是可怜你才说这些。”

    霍戍看着桃榆“我在疆场上十年,不会可怜谁。”

    桃榆攥紧了自己的手,他知道霍戍的性子,这样的大事不会儿戏。

    可正因为晓得他是认真的,反倒是不知如何应对了,事情过于突然,他心里慌乱。

    这人、这人也真是,不去同他爹娘谈,竟直接就同他说了。

    他光答应有什么用,爹娘自小对他千依百顺,呵护有加,若是他们不同意,自己即便是再肯也不能私定终身伤二老的心。

    他可不能像吴三姐姐一样,家里只有他一个哥儿,要再让老二操心,那他当真是不孝了。

    可是,他也是不抗拒霍戍的

    “哪、哪有提亲跟询问提亲对象愿不愿意的,而今,而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霍戍道“即便你爹娘答应,你不愿意,也是徒劳。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们。”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我”

    面对如此直白的追问,桃榆面红耳赤,实在有些开不了那口。

    “我、我想想。”

    话毕,人招呼都没打,小跑着便离开了。

    霍戍站起身追了两步,看着人跑得急切,又顿下了步子。

    他眉头紧簇,忽而懊恼的吐了口浊气。

    先时分明也晓得循序渐进,今日怎的就气血一涌急切说了这话,而下只怕是吓到了他。

    霍戍心中恼火,懊悔的在原地杵了大半晌。

    “回来啦怎么样,那边”

    纪扬宗和黄蔓菁听到动静连忙从灶房里跑了出来,话还没问完,就见着桃榆侧脸发红,突突的跑进了屋里。

    纪扬宗和黄蔓菁见此面面相觑“这是怎了”

    “瞧便是不高兴了。”

    黄蔓菁拍了纪扬宗一巴掌“就你干些好事。”

    纪扬宗闻言心头不免也是担忧,赶忙去了屋里,见着桃榆紧闭的房间门,他看了一眼媳妇儿。

    黄蔓菁一把将纪扬宗薅开,转而温声道“小桃子,咋啦”

    屋里的桃

    榆正背贴在门板上,他心跳得很快,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没事,我、我就是摔了一跤。”

    “有没有伤着,娘瞧瞧看。”

    “没伤着,我换身衣服,头有些晕,睡会儿就好了。”

    桃榆匆忙把两人打发掉“午饭就不必叫我了,我睡醒自起来吃完。”

    黄蔓菁听这话,狠狠瞪了纪扬宗一眼。

    “那娘把饭给你放锅里温着。”

    话毕,黄蔓菁扯着纪扬宗出去“瞎安排些,你看小桃子,有你这么做爹的”

    纪扬宗摸不准儿到底怎么了,分明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这咋就这样了。

    关键是他安排的都那么细致了,怎么说也不会如此啊。

    “不成,我得去问问那小子说些什么了,看把小桃子弄得。”

    瞧着说风就是雨往外走丈夫,黄蔓菁追上去道“大中午的,你现在去干什么”

    “你甭管。”

    黄蔓菁气的没安置,索性由着那倔老头儿去。

    桃榆在屋里缓了好一会儿,虽是跑回来的气喘平息下来了,可一想到霍戍同他说的那话,他脸立即便滚烫起来,喝了几杯冷茶也没降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手肘乍然碰到了头上的玉簪。

    桃榆怔了一下,把头上的簪子去了下来。

    想起方才他爹怪异的举动,和恰时等在那头的霍戍,他恍然明白了过来。

    思及此,桃榆胸口深深的起伏了下,把簪子拍在了桌上。

    看这架势他爹是早就晓得了,他娘定然也知道,到头来还就他蒙在鼓里

    桃榆一时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既觉着霍戍好像也并不傻,早先打通了他爹娘那关,可又觉得生气。

    他爹娘胳膊肘往外拐了,竟然伙同在一块儿骗他。

    桃榆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撅身子钻到了榻子上,拿了被子把脑袋给捂住。

    “咋回事的嘛”

    纪扬宗跑到赵家去,也不顾饭点子过去失礼,火急火燎的把霍戍给喊了出来。

    他就闹不明白了,都手把手的教了,就差给掰烂了喂进嘴里,如何还能把人都给吓跑的。

    霍戍看着前来盘问的纪扬宗,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你倒是说话啊”

    “我只是同他说要娶他。”

    纪扬宗闻言哎呀了一声。

    这小子不急的时候是真能稳得住,一急起来也真是够急。

    若说是调调情说点这话倒也没什么,不过霍戍这模样哪里是能说出调情的话的样子。

    他都想象到说时得有多严肃认真,人能不被他吓跑么。

    好好的相会给拱成这样,纪扬宗恨铁不成钢道

    “你这、你这”

    霍戍自认错“是我太急切了,不该同他说这些。”

    纪扬宗原本

    是要好好说教两句,可见霍戍紧抿着唇一脸懊恼的样子,心里也似乎很是不好受。

    如此哪里还盘问责怪的出口,到嘴边的话转成了“这话迟早是要说的,早说他也早晓得,未必是件坏事。”

    “只是乍然说起这个,是有些突然了,没教得他还以为你要让他同你私定终身呢。你等他缓缓也就想明白了。”

    霍戍道“他不会不理我了吧。”

    “应当不会。”

    纪扬宗道“我回去再同他说说去,你也别太自责。”

    送走纪扬宗,霍戍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午饭也未吃,又出去了一趟。

    纪扬宗在霍戍那头没讨着什么法子,回家也只有从自家哥儿身上下手了。

    可惜桃榆在屋里待了大半日也都没出来,还是快到晚饭间,黄蔓菁去喊吃饭,这才从开了房门。

    “午饭也不吃,是要修仙不成。”

    黄蔓菁说了桃榆几句,没提中午那茬事儿。

    纪扬宗心里却是憋得慌,几欲想开口却被媳妇儿拦了下去,只待桃榆吃了碗饭,又还喝了些汤,眼看着人是吃饱了,这才道

    “山脚下的梅花没开么,那么气哄哄的就跑回来了。”

    桃榆闻言就晓得他爹要说什么,他瞪了纪扬宗一眼“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可别说话。”

    纪扬宗被噎了一下,看着凶巴巴望过来的眼神,他拿起勺子给桃榆舀了些汤。

    “爹这不是关切你么,得得得,不说不说。再喝点汤暖暖胃,一生气就不吃饭是什么毛病。”

    桃榆捧着热乎乎的猪肺萝卜汤喝了一口,大半日没吃东西着实也是有些饿了。

    他吃了两碗米饭又喝了好些汤,肚子撑的浑圆,鲜少有在夜饭的时候吃这么多。

    纪扬宗几次想同他说谈,桃榆都躲开了不让他开口。

    吃了饭便溜到了院子里去消食去了。

    “他不想提,你追着他说做什么。”

    黄蔓菁洗着碗,看着丈夫背着手在灶房里来回踱步,道“缓缓吧。”

    “欸,人霍戍也不是没得挑,不早些把事情定下来,过些日子乔屠子回来了,指不准儿还有没有呢。”

    纪扬宗叹了口气“哎,真是急死个人。”

    桃榆坐在院子里的凉棚下,半躺在摇椅间,看着天上几颗稀疏的星星。

    他心不在焉的晃荡着摇椅,回想着同霍戍的相识。

    细下一算,他惊讶的发觉他们认识其实也不过三两月的时间。

    分明是弹指即过的时间,可却让人觉着好似过了好久。

    这段日子里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简直比他平顺的十多年发生的大事加起来都多。

    而恰逢霍戍出现在了这些跌宕坎坷里,参与了他生活的起伏。

    霍戍救了他,他帮霍戍寻了人,霍戍又救了他算来,还是自己受他的帮助居多。

    其实他也有想过,与霍戍如

    此多的羁绊,像是霍戍那样冷淡的人,会几次三番的帮他,是否是上天刻意安排。

    今朝他方才得到答案,上天没有安排,是有些人蓄意靠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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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想到霍戍喜欢他,好不易平静下来的心,莫名又是一阵悸动。

    嘴角的笑根本便克制不住。

    不是因为家世,名声,能得到这样确切的喜欢,桃榆很高兴。

    但高兴的不止是因为这些,而是他正巧他和那个人想的一样。

    桃榆回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暮色四合,屋里暗成一片,他走进屋子好似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梅花香。

    他讶然哪里来的味道,摸着黑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窗前有风进来,吹的油灯左右摇曳。

    桃榆上前想和窗合上,行至窗边,发现窗台上竟然放着一把连枝梅花。

    他拾起花束,不由得朝着黑寂寂的窗外看了几眼,然则回应他的只有冬夜寒风的声音。

    能那么悄无声息的把花送进来,桃榆不必想也知道是谁。

    只是不晓得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桃榆合上窗,低嗅了一口清冷的梅花香,发现梅花枝间夹着一张纸条。

    他连忙将纸条取了出来,瞧见纸条上只落着两个字抱歉。

    “连写信话都那么少。”

    桃榆抿了抿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不过拿着他送来的东西却是心情大好,他步子轻快的去取了花瓶和清水来,将梅花剪枝插瓶。

    临睡前,将花瓶放在了床头前的柜子上。

    翌日,桃榆起了个早。

    昨儿夜里睡的踏实,精神气头也足。

    洗了把脸他正预备去吃个早食,顺道和他爹娘说谈说谈霍戍的事情,方才到灶房外头,就听见了屋里的谈话。

    “这都冬月里了,哪里不是天寒地冻的,咋能是这月份里要走,不踏踏实实的等着过年,要往哪里去。你莫不是听茬了。”

    “我哪里能听茬,他说在村里挣不得什么钱,还是想去外头闯荡。”

    “老大不小了,怎么就定不下心来。”

    “哎,原也是定下心要踏实过日子的,给人家提亲没答应,男子自尊心重,觉着人家是嫌他手里没子儿,这才想走的嘛。”

    黄蔓菁气说了一句“看着顶大个人,面皮怎的这么薄。这性子也不是什么好的,还得磨砺,你也甭管他了。”

    纪扬宗道“我倒也不想管,不去劝劝收拾着东西今天就要走了哎”

    桃榆将信将疑,怀疑他爹娘又想蒙他,可转念一想,自己昨儿个跑了,也没给他个准确对答复,没准儿真让霍戍觉得自己是嫌弃他没钱没产业。

    可听到今儿就要走了,不免心慌。

    他没有进灶房,折身便朝着赵家的方向跑去。

    灰蒙蒙的天,冷雾里飘着毛毛雨。

    雨不淋人,却是寒冻。

    历来是不怕冷的霍戍一早起来也感受到了冷意。

    他取出了那块有些日子没有再用过的披帔系上,预备去趟城里。

    买些东西晚上得再去一趟纪家。

    “阿戍,你要去城里正好把我前些日子买的一块棉布拿去换了,那花色缝用不上。”

    “好。”

    吃了早食,霍戍便将元慧茹的棉布装进包袱捆在了背上,他懒得打伞,便盖了个斗笠在头上,骑着马出了门。

    这个点时辰尚早,且又阴雨绵绵僵冷的厉害,若非要紧事愿意出门的人不多。

    霍戍在马背上,从小路到主道间都没撞见个人。

    他想着天寒,上了主道策马走,届时也能早去早回。

    然则方才上村大道上,他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喊。

    “霍大哥”

    霍戍回头,见着小道上急匆匆的跑了道身影,头顶上已经撒了一层糖霜。

    这么冷的天,他看着小哥儿帽子都没戴一个,秋日就要穿的斗篷也没穿,不由得眉头紧蹙。

    他勒住马,正欲下去时,突突跑来的人竟一头扑到了地上。

    霍戍心下一紧,连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桃榆趴在湿答答又是稀泥的地上,撑着想要爬起来,生怕晚一点人就真走了。

    他还以为爹娘是吓唬他的,不想霍戍真的装整了包袱要走,他心里着急,步子凌乱急促才给摔倒。

    桃榆刚刚从地上拱起身子,一双手先抓住他的胳膊轻轻将他拉了起来。

    “没事吧”

    摔得倒是也没多疼,只是弄了一手一身的稀泥,可再听到熟悉的声音,桃榆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起来。

    “你、你要走了吗”

    霍戍看着快哭的人,眉头更紧了些“走去哪儿我去城里一趟。”

    又加了一句“去再给你买点糖炒栗子。”

    桃榆闻言抿了抿唇,看着霍戍的包袱“那你背着这个。”

    “棉布,干娘让拿去布行的。”

    原则是场误会,桃榆长松了口气。

    他便说,他怎么可能会走就是爹娘故意激他的。

    可方才见着他背了包袱,还是吓了一大跳。

    “噢,那、那我先回去了。”

    霍戍这朝哪里会让人就这么走,他扣着桃榆纤细的胳膊,让他依旧贴着自己。

    “你以为我要走么。”

    “没,我、我就是,就是出来摘菜,恰巧看见你了。”

    桃榆一张脸滚烫“你去城里吧,别、别耽搁了。”

    霍戍看着桃榆“倘若我真要走呢。”

    桃榆闻言眸子微睁,乍然看向霍戍的眼睛“你”

    “你要走了那元娘子怎么办”

    “她有孙子,我可以把赵盼接回来。”

    “是啊,元娘子有孙子,有儿媳,依然有人为她养老送终。你要

    走的话,也能把她安置妥当的。”

    桃榆眉头叠起,唇轻轻颤动“那、那我呢你不是说要娶我的么。”

    霍戍声音有些遗憾“可你不是不愿意么。”

    “我,我没有”

    桃榆红着脸声音低了下去“没有不愿意。”

    霍戍眉心扬起,再度道了一回“那我要娶你。”

    桃榆烫着脸应道“嗯。”

    “那我翻了黄历,择个吉日就到你家里提亲。”

    “嗯。”

    “那我要亲你。”

    “嗯嗯”

    桃榆羞臊中恍然回过味道来,一张脸更是红,他恼道“霍戍”

    霍戍头一次不加掩饰的笑了出来,忽而矮身拦腰把正在发牢骚的小哥儿给抱了起来。

    桃榆身子一下子悬空,下意识的抓紧了霍戍的手臂。

    结实强劲的胳膊好似是在他柔软的掌心里有力的跳动着,他少有与男子接触,更别说是如此亲密的动作。

    上回霍戍虽然也抱过他,可那时候他生死挣扎,哪里有空闲去想旁的。

    可今下却是再清醒不过了,为此更是羞臊,一时间心跳得很快。

    “你、你干什么呀”

    “外头冷,又穿这么一点,当心着凉。我先送你回去。”

    桃榆紧张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霍戍圈着怀里软绵绵又很轻的小哥儿,哪里愿意放下来“怕什么,看到了就让来吃席面,省的二次通知了。”

    “哪有你这样的人”

    霍戍看着怀里的人都快哭了,扯了扯自己的披帔“好了,这朝是没有人再能看到了。”

    桃榆见此缩在了霍戍的怀里,虽然都是硬疙瘩,好在是不会让人觉着无力会害怕半道掉下来,也不必淋到雨,他身体还怪暖和的。

    虽是心里这么想,但却还是板着张小脸儿。

    霍戍拍了拍马。示意它自行回去,转低头见着拉着脸的人“怎么了”

    “你以前都不这样的。”

    “不哪样”

    “你、你以前才不会那么失礼,也什么都问我的意见。”

    霍戍眉心微动“那我可以抱你么”

    “可不可以你不都已经”

    桃榆咬着唇,才答应说要跟他成亲他就这样大胆了,那要是再过些日子,岂不是想如何便如何了。

    霍戍想到老丈人的教导,哄道“是我不对,以后我都问你意见。”

    桃榆听霍戍说软话,心里舒坦了不少,只是没说上两句,就远见着自家屋门了。

    他抓着霍戍的衣角,不大舍得他走。

    “你带我从正门进”

    “就到门口吧,你下来走两步。”

    桃榆闻言默着没应声。

    霍戍见此商量道“那送你进去”

    “要不然要不然从你平

    时翻墙那儿进吧。”

    桃榆赶紧又补充道“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进去的。”

    “好。”

    霍戍抱着桃榆绕到了纪家后头,要抱着人爬墙属实声困难,于是他把桃榆背到了背上,徒手从墙根儿爬了进去。

    待着落地时,看着自己房屋的窗子,他都还有些不可置信,霍戍竟然真的带着他翻进了高高的围墙里。

    霍戍把人放到了椅子上,熟稔的拎起炭火边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出来“喝点水暖暖身子,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桃榆看着自己房间里的霍戍,觉着自己十分恍惚,虽然已经在屋里梦见过他很多次了,可实打实的人真出现在这里,还是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和膝盖有点疼。

    霍戍道“那我就先走了。”

    桃榆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掌,叫住人道“你别走”

    “我、我膝盖疼,你给我擦点药吧。”

    霍戍看着小哥儿,又走了回去“不得先把衣服给换了”

    桃榆脸绯红“你、你在屋里我怎么换。”

    “那我出去。”

    桃榆又拉住了霍戍放衣摆“算了,外头怪冷的,你、你就在这儿吧。我去后头换,你可别”

    霍戍道“我成亲以后再看。”

    桃榆红着脸,逃似的跑去了床帐后头,手忙脚乱的换了一身衣服再出来。

    他从床帐后头探出个头来,瞧见霍戍背对着这头坐在桌边,倒是老实的很。

    这才取了药过去,在他旁侧坐下,兀自弯腰挽起了裤管,露出了白皙的小腿。

    霍戍头次见着桃榆衣裤掩盖下的皮肤,心中一动,却未生出什么旖旎的想法来。

    膝盖上被磕出了一片青紫的痕迹,足已占据了他的心神。

    霍戍把药酒在手心里搓热,这才轻轻贴上去。

    素知这哥儿身娇体弱,却也没想到摔在泥草地上尚且能伤成这样。

    往后还得更细心照料着才是。

    “以后慢着些走路。”

    桃榆吸了吸气“嗯。其实也没有很疼,还好。”

    “即便如此,也得保护好身体。”

    桃榆眨了眨眼“这么心疼我么”

    霍戍顿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桃榆。

    接受力倒是快,前一刻还脸红结巴,这朝竟就能说这些了。

    霍戍正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小桃子,还没起么娘进来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