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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一年
    思维发散够了,孟昔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崔冶挪开了目光,正静静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

    人来人去,不论谁离开,都影响不到百花街的热闹,他们坐在楼上,因位置好,喧嚣声传不到这边来,可那些熠熠发光的灯火,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崔冶面容恬淡,漆黑的眼睛也十分平静,并没有被人隐晦拒绝的伤感,也没有得不到回应的焦灼。

    跟他比起来,孟昔昭反而是特别着急的那一个。

    愣了愣,孟昔昭突然感觉很奇怪。

    就算他没有恋爱经验,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不管多牛逼哄哄的人物,一沾上恋爱二字,那智商掉的,堪比飞机突然没油了,同时,再稳的心态,这时候也会七上八下起来,纠结程度直逼一只麻花。

    可是为什么如今只有他在纠结,崔冶却还是跟以前一样

    难不成,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他会错意了

    孟昔昭狐疑的看着崔冶,而后者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以后,才神色如常的把头扭了回来,还面带微笑的问他“怎么了”

    孟昔昭“”

    他是假的古代人,不喜欢内敛和含蓄,更不喜欢这种猜来猜去,就是不直说的境况。

    抿了抿唇,孟昔昭觉得,哪怕他是真会错意了,哪怕他会大丢脸面,他也不想再这么对暗号了。

    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呢。

    默了默,他张开口“殿下,你日后还是不要去隆兴府了。”

    崔冶望着他,轻轻发出一个鼻音,像是在思索,过了两秒,他点点头。

    没想到他能答应,孟昔昭还愣了一下,同时心里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绪泛上来,而这时,他听到崔冶说“每月赶去隆兴府,确实路途遥远,一不留神,便容易被人察觉到。那不如,折中一番,二郎来找我,我叫人去扬州买个宅子,每月初一,我便用礼佛的借口出来小住几日,二郎若有时间,便来看我,若没时间,也无妨。”

    孟昔昭“”

    这话你说出来以后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这跟私会外宅有什么区别

    孟昔昭沉默的盯着他,脑袋都快变成两个大了。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张口便是一句直言“殿下,我不喜欢男人。”

    崔冶神情一怔。

    孟昔昭仍然看着他,神情十分决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一说出口,他的心脏就高速跳动起来,浑身的肌肉也紧绷了,连安静的肠胃都扭曲转圜,给他带来一阵阵不舒服的感觉。

    这不对吧,他才是拒绝别人的,为什么他这反应,倒像是被拒绝的啊。

    孟昔昭是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但他也顾不上思索内中缘由了,他一直都盯着崔冶,担心他会接受不了自己的开门见山。

    然而,崔冶是真的比他淡定多了。

    哪怕

    听到了这么一句,他也只是短暂的怔了一下,然后就浅笑起来“我知道。”

    “二郎名声在外,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回轮到孟昔昭怔愣了,“那你”

    崔冶神情微顿,眼睑稍稍往下敛了一些,勾起的唇角,也缓缓的放了下去。

    “心之所向,并非我能掌控,就像那一日,我分明不想让你看透这些妄念,可我掌控不了那时的自己,二郎描绘的理想实在太美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冲动之下,我才做出了那些孟浪之举。”

    孟昔昭“”

    他也垂下了头,脸颊微微发热。

    自己回想还没什么,可被崔冶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孟昔昭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他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而崔冶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他继续道“我知我不该那样做,二郎是个好儿郎,我那样轻薄于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孟昔昭那少得可怜的大男子心态被轻薄二字砰的激发出来,他倏地抬头,刚想辩驳一下,那不叫轻薄,不管叫什么,反正不是轻薄

    然而崔冶开口比他更快“但我对此并不后悔,我只后悔,因为胆怯,没能多停留一些时间。”

    孟昔昭“”

    他麻木的看着崔冶。

    你还真好意思说你自己是胆怯啊

    胆怯要是听到你的话,都能羞愤欲死了好吗

    孟昔昭觉得,以后他再也不能说自己是厚脸皮了,这个评价,还是颁发给太子殿下吧。

    刚刚想说什么,他都忘了,抿了抿唇,孟昔昭颇为苍凉的叹了口气“殿下如今接触的人,还是太少了。”

    听到这个,崔冶的脸色突然变了变。

    孟昔昭也不看他,就这么幽幽的感叹“男耕女织、阴阳相合罢了,这种话我也不说了,无论好第四声男还是好女,都不影响殿下日后的成就,只是身为太子,有这样的一个爱好咳,将来必然会遭受诟病。”

    崔冶已经不笑了,他望着孟昔昭,想知道他铺垫了这么多,后面究竟是要说什么。

    余光看见崔冶的神情,孟昔昭头皮紧了一下,但他还是大胆开麦,把后面的话说完了“我只希望,殿下日后不要专宠某个男子,也不要闹出太大的风波,其实朝臣们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正常的开枝散叶,一些无伤大雅的癖好,想来大家都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说完了,孟昔昭矜持又淡然的坐着,克制着想要转头的冲动,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崔冶的回应,他才眨眨眼,把脑袋转了回来。

    然后,他就看到,崔冶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他脸上常年都没有血色,面色苍白,唇色又发深,不笑的时候,真的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孟昔昭“”

    他就像那兴冲冲摘坚果的松鼠,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被老鹰盯上了。

    孟昔昭寒毛直竖,身体也僵了僵,但他

    这人有个习惯,碰上自己处理不了的情况,他也不会躲避,偏要做出一副我才不怕你的模样,就这么直愣愣的看回去。

    那结果自然是,自己更害怕了,而对方,也觉得他更嚣张了。

    崔冶看着他僵直又无措的神情,过了好久,才微微一笑,笑得很好看,也很让人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他徐徐说道“二郎尽可放心,不会有那一日的。”

    孟昔昭“不会有专宠别人的那一日”

    崔冶“不会有开枝散叶的那一日。”

    孟昔昭沉默下来,他瞅瞅崔冶,欲言又止。

    说心里话,他并不相信崔冶说的。

    不是不相信崔冶的真心,毕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崔冶喜欢上他,看起来是意料之外,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他不相信的,是崔冶此时的真心,能持续上一辈子。

    不开枝散叶,这话是能轻飘飘说出来的么天寿帝都任性成这个德行了,绝对当之无愧的第一昏君啊,可要是崔冶不立后宫,不生孩子,那他立刻就能超越天寿帝,成为大齐所有人最不喜欢的君王,也能成为接下来所有封建君主们,全都耳提面命、引以为戒的反面教材。

    只有中二病才会言之凿凿的说我会为你抵抗全世界,换个正常人试试,别说全世界的阻力,多少人连自己全家的阻力都抵抗不了呢。

    孟昔昭此时的脸上清晰的写着他在想什么,崔冶见了,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可他也没法证明什么。

    毕竟除了时间,谁也没法做他的证人。

    轻叹一声,崔冶只问他“二郎以前说过,不愿成亲,只想一个人,过上一辈子,这话可还算数”

    孟昔昭“”

    看他一眼,他点点头。

    崔冶又问“那二郎说过的,想要你祈休,我禅位,你我二人纵情山水,做那闲散富家翁,如今可还算数”

    孟昔昭憋了一会儿,才说道“算数是算数,可我说的是你我互为友人,不是”

    不是互为夫妻啊

    崔冶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却笑得绵长起来“我所求的,也只是互为友人而已。”

    孟昔昭彻底愣了。

    崔冶垂眸,金石般的声音低下去,一字一句,仿佛撞击在孟昔昭的心上“二郎未来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我又怎么会看你背上禁脔与佞臣的骂名呢,诟病由我一人承担便是,毕竟这也是我要走的,更为长远的路,二郎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多的,我不敢奢求。”

    孟昔昭呆呆的看着他,好长时间都没发出声音来。

    *

    孟昔昭最后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爬上了马车,等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到参政府了。

    晚饭没赶上,在不寻天的时候,他也什么都没吃,从怀里掏了掏,只掏出那包带着自己体温的酥糖来。

    望着手中的酥糖,孟昔昭看了许久,却一块都没吃,而是放到了自己的包袱里,准备明日带着,一起离开。

    他默不作声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而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他卡在了一个动作上,须臾之后,他突然抬头,看向外面的夜色。

    二更天,还不算太晚。

    孟昔昂正在写自己的结业文章,县主也没休息,在看账本,其实还在王府的时候,她就经常帮自己母妃料理府中产业,可王府的产业,比孟夫人的产业少多了

    难怪好多老人一提吴国公,就说他是走了狗屎运,他的发妻是越朝郡主的独女,而那郡主,又是越朝大长公主的亲女,越朝到了末年的时候,子嗣凋零,皇权更迭的特别快,那位大长公主因为极其长寿,每有一个皇帝登基,她就被加封一次,也被大赏一次,这一次次的攒下来,身家早就富可敌国了。

    她的东西传给女儿,女儿又传给自己的女儿,按理说都传了那么多代,肯定是有损耗的,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等传到孟夫人手里的时候,仍旧还有那么多。

    这话崔永宁不敢说,但她还是悄悄的在心里想了一下。

    幸亏吴国公从先皇登基以后,就彻底赋闲在家了,要不然的话,假如让当今陛下得知吴国公长女那么富有,他肯定是要把阿娘抬成妃子的。

    幸亏他没有啊,要不然的话,她的相公也就不能存在了。

    他们夫妻二人正各忙各的,突然,丫鬟进来通禀,说是二公子来了,想跟大公子说说话。

    孟昔昂顿时一脸感动“二郎这是何必,早些睡明日才能有精神啊,话也能等到明日再说,我原本就打算着明日送二郎出城,然后在路上好好的规劝他一番呢。”

    县主“”

    她和孟昔昂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小夫妻嘛,躲在房间里什么话都说,孟昔昂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过,他弟弟最乖了,每回他教育他,他都是喜欢听的。

    虽说县主目前没跟孟昔昭相处多长时间,但她总觉得,她的相公八成是对二郎有什么误解。

    孟昔昂一脸慈祥的出去了,县主默了默,决定不管他们,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四月晚风微凉,但也有了和煦的感觉,坐在院子里,也不怕生病了。

    孟昔昂问“二郎,找大哥有什么事不管什么事,你都直说,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孟昔昭“”

    本来还想开口的,听他这么一说,他反而有点不想说了。

    可是除了孟昔昂,他好像也没别的人可以说了,于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斟酌着问道“大哥,你和嫂嫂如今感情怎样”

    孟昔昂一听,脸颊微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孟昔昭“你就说怎么样。”

    这话外人问,他还不好说什么,自己弟弟问,他就实话实说了“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

    孟昔昭被喂了一嘴的狗粮,感觉有点撑,但还是只能继续坐在这“大哥,我问你,假如你们之间的婚事没有这么顺利,嫂嫂没有嫁给你,也不会再嫁给你了,你会怎么办”

    孟昔昂看着他,感觉这问题十分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假如”

    孟昔昭“你就当它有。”

    孟昔昂不理解的看看他,只好顺着他说的思考,可是思考到一半,他就思考不下去了“为何宁娘不会再嫁给我,我们定亲了,她怎么可能不嫁给我呢。”

    “所以我说的是假如啊,比如,爹被人针对了,他老人家被杀,咱们家跟着倒霉,不仅被抄家,还全家都流放到金城去,嫂嫂自然就不能再嫁给你了。”

    孟昔昂“”

    你这个设想是不是有点具体啊。

    默了默,孟昔昂说道“这样的话,宁娘确实不能嫁我,总不能让她跟我一起吃苦头。”

    顿了顿,他回答道“那便由我出面,解除我二人之间的婚约,往后嫁娶,再无关系。金城那地方吃人不吐骨,我怕是也活不了几年,如此倒正好,也不用再受这相思之苦了。”

    孟昔昭“”

    他发现自己问的有点偏题,他们之间的情况不一样,孟昔昂和县主是两情相悦的,所以,他来问他,一点用都没有。

    孟昔昭倒是想直接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但他怕把孟昔昂吓晕过去,犹豫一会儿,还是打算走人。

    这时,孟昔昂却拉住了他“等等,你好端端的,为何要问我这种假如,莫非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孟昔昭没滋没味的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了。”

    孟昔昂才不信“再突然的事,也有一个引子,你问我,我和宁娘的婚事要是不顺利”

    突然,他愣了一下“你、你都已经想到婚事了”

    不是白天还在闹别扭吗,晚上就想到婚事了还有,谁和谁成婚啊,不会是你和太子吧

    孟昔昭疑惑的看他一眼“我只是举个例子,没有婚事。”

    孟昔昂这才放松了一些,但看看孟昔昭不似平日的低落模样,他又有些心疼了。

    所以说,为何一开始要和太子扯上这种关系呢,皇家的人,是那么好相处的吗。

    孟昔昂也不知道自己弟弟遇上了什么事,叹了口气,他说道“二郎啊,你如今也长大了,不再像过去那般糊涂,可有些事,也不是年龄一到,就能自然顿悟的,总要撞几次墙,撞得满头包,才能懂一些道理。这种事情,我便是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能靠你自己,大哥不求别的,只求你能遵从本心,不要被人逼迫,也不要被人阻拦。”

    人生苦短,能挥霍的岁月着实太少,他俩终究不像自己和县主,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遮遮掩掩的,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怕是到了最后,也没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结束。

    所以,做自己想做的就是了,反正以太子表现出来的模

    样,哪怕他们结束了Θ,太子也不会对二郎做些什么。

    当然,这也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不了解太子,却也只能往这方面想,自我安慰。毕竟要是太子决定做些什么,以他们全家的力量,都是抵挡不了的。

    担心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孟昔昂现在都尽力的让自己往好的一方面思考,他还提起自己想去做御史的事,准备给二郎鼓鼓劲。

    “等我做了御史,朝上只要有人对你不利,我就对他不利,言官也不怕被贬,二郎放心,你离开以后,这朝堂,我会替你盯着的,以后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孟昔昭“”

    贪官不当了,你这是想当朋党了哈。

    孟昔昭是真的很想给孟昔昂鞠一躬。

    不管怎么换,都换不出奸佞的范畴啊以后我这奸臣不当了,给你当怎么样啊

    *

    然而直到离开应天府,孟昔昭也没说让孟昔昂换个地方的话。

    一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他大哥,就没有那个当好官的心,二来,御史这职位,确实是挺好的。

    虽说品级很低,孟昔昂想当的侍御史才从六品,都不如他之前做的鸿胪寺少卿,但架不住,侍御史能上朝啊。

    而且位置还不差,不在最后,而是在百官当中,随时准备着站出来弹劾别人。

    能上朝,就能得见天颜,就比别人起步高。

    虽说这个职位很容易得罪别人不过,有孟旧玉珠玉在前,相信孟昔昂不管怎么表现,都越不过他们的爹去。

    再加上,以孟昔昭的计划,最多再有一年,他就可以回应天府来了,到时候他也能上朝,有他在,想来孟昔昂也不会闯什么祸。

    出了城门,孟昔昭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才回过头,这一次崔冶不在,他大哥也已经早早的回去了。

    看着高大巍峨的青砖城墙,孟昔昭抿抿唇,心想,接下来的一年,他定是不会再回应天府来了。

    哪怕过年,他也要留在隆兴府里。

    至于一年后又是什么光景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想到这里,孟昔昭把头转了回来,一夹马腹,朝着远处的隆兴府而去。

    *

    他想的是挺好。

    可惜,这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计划,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他的计划里打转。

    孟昔昭回去的时候,送捷报的将士正好过来,他们擦肩而过,因此,孟昔昭还不知道,吉州已经被大齐攻破了。

    只是攻破,还没有占领下来,是因为南诏人抵死顽抗,死活不撤,还想把丁醇的军队全都赶出去,但,再易守难攻的城池,如果被敌人进来了,那也就等于到了敌人手里了。

    天寿帝在应天府,而南诏皇帝在宁仁府,离吉州更近,他听说了这个消息,简直怒不可遏。

    “到底怎么回事”

    送信的南诏士兵苦着脸“是齐国人太狡诈

    他们、他们竟在大将军准备献祭人牲的时候,投了几十袋粪便过来,所有人牲身上都沾满了污秽之物,大将军还没反应过来,齐国人就开始呼喊,说咱们的法阵破了,咱们赢不了了,要遭报应了,然后齐国人的士气就大涨起来,一个个嗷嗷叫着冲过来,面目十分狰狞。”

    南诏皇帝heiheiheih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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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有点绿,同时,也更加愤怒了“仅仅这样,你们就没守住吉州”

    那个士兵摇头“不止是这样,齐国主将带兵在前面冲锋,他的副将,那个叫詹不休的人,竟从旁边的山路上翻越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只带了几十个人,隐匿在吉州城的山坡上,在变故突生之后,他先是自己一箭射中了大将军的马匹,然后又令身边的小兵高喊,大将军被詹将军射死了,一连喊了二遍,喊的声音还无比大,有如神助一般,不止齐国人听见了,咱们的人也听见了,外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信了,阵容顿时散乱,那詹不休又带兵混进来,一连出手杀了几十人,他、他太厉害了,仿佛不会输一般,打得我们节节败退,吉州就成如今这样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后怕,显然他是亲眼见过詹不休英姿的,此时复述,也免不了的感到惧怕。

    南诏皇帝看着他的表情,声音突然奇怪起来“詹不休。”

    他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问“他是詹慎游的儿子”

    那个士兵点点头,他很年轻,如今才二十岁,自然没见过詹慎游,也没怎么听过詹慎游的事迹。

    毕竟他是南诏人嘛,南诏吃饱了撑的才会宣传敌国大将的故事。

    而南诏皇帝的心情,就比他复杂多了。

    十年。

    才十年,齐国就又有了一个战无不克的詹将军,这回他可不想硬碰硬了,詹慎游给他带来的阴影,到现在还没消呢。

    所以,他要怎么做,才能除掉这个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