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的演唱会最终定在了申城的文化演艺中心,比起各位业界大拿的五万人体育场演唱会,他选择的地方不算很大,最多可容纳一万五千名观众。
起初林砚提出自己想办演唱会,章乐的内心是崩溃的。
在他看来,这又是富二代想出来的天方夜谭,林砚就算因为综艺和写歌人气不低,但愿意为他掏出真金白银,天南海北来看他演唱会的又能有多少人?
况且这种演唱会对歌手本身有很高的要求,万一来一个史诗级车祸现场,这得被观众要求退钱吧?
但在听了小林总录制的几首单曲后,章乐立即改变了想法。
办,立即开始找策划开绿灯,狠狠办!
章乐本以为一万多观众的演唱会已经算很多了,他还生怕坐不满,考虑要不要找水军造势,否则显得老板很没有面子,但谁能想到光预约人数就创造了新纪录,开票后简直一票难求,外面的黄牛炒出了天价。
喜欢林砚的想来看他唱歌,不喜欢林砚的想来看他现场丢脸,跟风群众更是想亲身吃瓜。
热搜上更是充满了沸沸扬扬的揣测,一直到几个月后林砚养好伤,演唱会真正开始才消停。
那天艳阳高照,太阳透过薄薄的云层落到地面,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人声鼎沸,演艺中心进出口的位置早早就站满了人,等待检票入场。
在一群坦坦荡荡的路人观众中,有几人狗狗祟祟的样子格外突出。
赵扬博缩着脖子,戴了顶遮阳帽,往下压着帽檐,做贼心虚地对旁边的好友说:“我们来看小学弟的演唱会,陆哥和段哥真的不会生气吗?”
姜木说:“陆哥不知道,段哥不会,我上课的时候看到他和黄牛的聊天记录了,搞不好就在你座位附近。”
赵扬博:“。”
赵扬博:“那陆哥八成也会出现,我赌五毛。”
他忽地抬手往舞台上拍了一张照片,说要发朋友圈提醒陆羁。
他正编辑呢,忽地卧槽了一声:“兄弟,你看,这是不是陆哥他情敌?”
赵扬博补充:“……前情敌。”
姜木看了一眼,发觉好友无意间拍到的这人,他在看小学弟那恋综里见过,好像叫什么徐尧的?
在综艺里看着还行一人,没有他们陆哥帅,手里提着个荧光棒,看起来眼眶有点肿,似乎心情不佳。
啧,爱情的苦。
姜木感叹了句。
随着四周入场的人越来越多,网上也热聊了起来:
[卧槽,第一排是黄嘉文!旁边两个是我那已经退圈的天后白月光和前男神,他们都来看我现老婆的演唱会啦。]
[昆仑娱乐那几个怎么没来,不会是特邀嘉宾吧?]
[这很资本家,趁机推自家艺人。]
[看到了恋综的哥几个,桑宁倒是没做伪装,江叔叔坐在右边呢,段哥陆哥坐在好角落啊,完全看不清
脸。]
[看不清脸你怎么知道是陆哥段哥?]
[直觉。]
[就,虽然你不爱我,但我还是无法挣扎出你的漩涡,来看你,还挺爱的(。)]
[好多帅哥美女,嘤,可恶的黄牛,我都买不到票!好想看现场。]
[嘘,开始了!]
中心馆熄了灯,原本嘈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忽地,一道银色的光线打在最前方的舞台之上,升降台缓缓上升,站在上面的青年漂亮的夺人心魄。
青年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头顶灯光强烈,在他的眼睑处留下一片阴影,他的唇瓣红的像血,右眼角处被化妆师画了一个鲜红的菱形图案,带着同样色系的钻石耳返。
他的上衣被设计成特殊的样式,胸口处像被切开了一条缝,又用蝴蝶似的胸针扣上,隐约可见青年纤细的腰部。
“啊啊啊啊啊——”
同一时间,排山倒海般的尖叫从舞台下传来。
林砚已经很久没有站在台前了,他感受着从耳返里传来的声音,随着音乐的旋律开了嗓。
充满动感的音乐节奏在场馆内部回荡,震耳欲聋,舞台下的观众站了起来,跟着节奏一起舞动尖叫。
这是被再次改编过后的飚驰,大体节奏不变,但多了几分适合劲歌热舞的劲儿。
青年的声线澄澈动人,寻常听他说话,旁人总会认为他更适合唱一些清新舒缓的慢歌,但此时他微微压低了声线,配合着旋律,莫名有些色气。
既然是演唱会,总得试着跳几段。
这不是林砚的专长,但他已经为此排练了一段曾经在现实跳过的舞。
从舞台两侧跑上来两排身着黑色衣服的群演,林砚跟着音乐跳了一段。
他跳的随性,忽地单手撑在地面上,上衣悬空,露出小半截修长柔韧的腰部,因为用力,还绷出了一层好看的腹肌,再往上一些,甚至就能看到两颗殷红的果实。
衣服裂缝处的蝴蝶像汲取青年的血液后复活了似的,随着他的动作展翅欲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惑。
“啊啊啊老婆你好漂亮!”
“这是我配看的吗!”
“开场就这么炸裂啊啊啊。”
舞台下的观众再次大声捧场着喝彩,各种颜色的荧光棒随着他们的动作挥舞着,灯牌在暗处汇聚成点滴星河。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面对这样热切的大场面会感到手足无措,从而影响发挥,另一种人则与之相反,而林砚却恰好是后一种人。
一段舞跳完,在音乐更换的间隙,他喘了口气,对着舞台下面说:“谢谢大家来看我的演唱会,其实今天除了我本人,还邀请了几位朋友。”
“听了我的翻唱,不如请大家听听原唱和宋时一的合作舞台。”
另一侧的升降台再次启动,穿着黄黑外套的海凌和宋时一走了上来。
音
乐声再次响起,趁着两位特邀嘉宾唱歌的功夫,林砚下去换了一身衣服。
随着海陵的一首歌结束,在舞台重新昏暗下去的间隙,林砚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换掉了那件蝴蝶上衣,穿了一件休闲外套,外套上镶嵌着深蓝色的钻石,随着他的动作格外流光溢彩。
他手上提了一把吉他,面前的话筒已经换成了立式话筒。
从舞台下吹起的风掀起青年的头发,毫无阻碍地露出了他的整张脸。
原本固定发型的小碎钻被取下,青年眼尾右下角的菱形也被后来贴上去的银色碎钻所遮盖,身上那种明艳昳丽的进攻性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恍若在发光的耀眼。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挥动着,在灯光的照射下,那双无需戴美瞳的琥珀色眼眸像世界上最美的宝石。
原本舒缓的节奏变得愈加激烈,这是在舞台设计里没有的部分,是一次即兴演奏。
林砚抬起头,看向舞台下站在最前方的观众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令人心动的笑容。
“他冲我笑了!”
最前方的颜值粉发出惊呼,更加卖力地挥舞着手里握着的荧光棒。
随即青年从舞台正中央往前走,他像在即兴弹奏着一首歌,舞台四周的设计往上喷射着白色的雾气,上方有一个彩球炸裂开来,金色的亮片飞舞在空中,落在了林砚的头发上。
最前方有一个小女孩儿跟在母亲身边,林砚停下弹奏吉他的手,和她伸出的小手碰了一下。
眼见他往观众席走,底下的声浪更大,争先恐后地往前起哄。
林砚碰了碰他们的手心,继续往前走,却在靠边上的一个位置停了下来,那边坐着一个男人,很低调,他没有站起来,但眼神却很炙热,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的青年。
这次青年没有避嫌,他很大方地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往摄像机的方向扬了扬双方交握着的掌心。
“那边有什么?”
“看身高和外形,总觉得像恋综里获胜的那位。”
“我靠,宝宝你当着我的面秀恩爱,我要掉小珍珠了。”
“大型失恋现场。”
林砚笑的眉眼弯弯,谢无宴下意识握紧了青年柔软的手指,随即他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强迫自己松开了手,看着林砚回到舞台中央。
舞台四周的光柱再次喷射,林砚结束了整首歌。
这时候再次上场的特邀嘉宾是安淮和沈晓兰——
老对手首次同台合作!居然还是对唱!
知道内情的观众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瞪圆了眼睛紧盯着舞台。
出乎意料的是,或许是看在林砚的面子上,两位维持了表面上的和平,对唱完一整首歌,靠实力赢得了观众们的喝彩。
再次升降台一起出现的是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舞台上腾起了一片云雾,犹如梦中仙境。
而坐在前方的青年穿着很简单的t恤,他像童话里的小王子,纤长的手指在黑
白琴键上来回游走,正在演奏着悦耳的钢琴。
清新浪漫的旋律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始终沸腾的观众们得以喘息,静下心来聆听着青年优越的歌喉。
故意买了后排角落座位的男人抬手压了压没摘下来的鸭舌帽,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来,明明根本不想再出现,可看到这个消息后,还是鬼使神差地买了票。
男人没有看舞台,但熟悉的歌声混合着旋律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他很想离开,但却不知为何起不了身。
歌曲一首接一首,这样的演唱会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林砚的体力不算很好,但他依然坚持每首歌都要表演到完美。
青年白皙的脸颊因为表演而泛红,大屏幕总会放大脸部的缺陷,但这样一张脸出现在摄影机里时,却是极其漂亮,每一个动作都令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在这种时候,他不喜欢一个人埋头唱歌,总很喜欢和观众互动,这才是开演唱会的意义。
这一次,他停留在黄嘉文一行人面前,自己唱了前一句,将话筒递到那位林砚很喜欢的歌后面前——
歌后带着友好的笑容,微笑着接上了后半句。
很完美的唱腔,和林砚的声音交互融合,谱写着美妙的旋律。
林砚弯了弯唇角,他单手拍了拍话筒底部,再一次递向黄嘉文另一侧的歌王。
那位歌王以浑厚的高音力量著称,这一开嗓音量就跟沸腾了的水壶似的,浇的观众嗷嗷直接。
当林砚收回话筒的时候,黄嘉文眼睁睁地看着青年的手,见他唯独跳过自己,他坐直了上半身,恨不得直接抬手抢过话筒。
好在林砚也没有继续逗他的意思,下一句话自然而然地也将话筒递到了黄嘉文的面前。
黄嘉文其实唱歌不算好,虽然憋了许久,但刚开口就险些跑调,好险在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将去掉拉了回来。
“这演唱会真的太值了,不仅能看y的美颜盛世,还能听到你圈当红一批人的歌声,听到曲坛大佬那优(跑)美(调)的歌声。”
“还能看到死对头变情人(?),昆仑娱乐大合唱,还有我老婆和他老公秀恩爱呜呜呜。”
“这么一看,y也太全能了吧?这台风真的不像专心搞幕后的,就跟开过十万人演唱会似的迎刃有余。”
“神中神,世界第一演唱会!”
“最起码如果让黄嘉文上去开演唱会,他可能会直接气若游丝地跑调。”
“好想去看现场啊!嫉妒你们这些有票的,可恶!”
看到这一段视频的网友们议论纷纷。
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首歌,是最新发布的那首天命。
这一次林砚没有亲自弹奏任何乐器,他只是在现场唱了这首歌。
青年神色平静地接上了歌曲高.潮时分的力度与音量。
台下的观众像是被按了休止符般地安静下去,当一首歌的旋律足够震撼人心,会让聆听它
的听众们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能够从中窥见作曲者撰写曲谱时的心境。
自那把危险的大火中重获新生。
当演唱会结束,掌声潮水般涌现的时候,林砚说:“谢谢大家。”
林砚还没有去卸妆,脸上带着亮晶晶的银粉,仿佛被漫天星辰刚刚亲吻过。
谢无宴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捏了捏林砚因为激烈弹奏而泛酸的手指:“我很喜欢,砚砚辛苦了。”
谢无宴无法形容当林砚朝他走来,对他伸出手时那一瞬间的感受。
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幸运对自己的眷顾。
因为他曾经无数次擅自接近死亡。
对谢无宴而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找到能让他活着的理由。
尽管心理医生无数次为他寻找过,像谢家那样庞大的家产,像谢伦唐智这样爱他的父母,像他院子里那样漂亮的花。
这些会是很多人为之奋斗的目标,可对于谢无宴来说,全都唾手可得,因此变得没有意义。
但是现在,谢无宴找到了能让他活着的存在。
林砚任由他给自己的手指按摩,他刚结束演唱会这股久违的兴奋劲儿还没退,提议道:“我们去附近山道那边玩会吧?”
他有点想飙车。
谢无宴头也不抬地说:“好,带个帐篷?我们直接去看日出。”
林砚觉得谢无宴的想法很好,他今晚很高兴,应该不会想回家,在山上露营后直接看日出,很浪漫。
“那你在这里等我下,我去换个衣服,洗把脸。”林砚单手摘下耳返,刚想转身,却被身后的谢无宴拉住了。
男人握住青年触感冰凉的手腕,做出了一个当自己在台下时,就很想对林砚做的动作。
谢无宴揽过青年的腰,将他整个人压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男人附在他的耳边,吻了吻林砚的耳根。
六月的百合花让我活着,游动的鱼让我活着,被雨淋湿的狗崽,和那天的晚霞让我活着。
是你让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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