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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对酒当歌(十)
    是否有人性都没有关系。

    我们只要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维庸之妻》

    ———

    正常人知道【散兵】的过去会怎样?

    大部分会痛恨吧,站在道德的高点上指责他的残忍、任性,用逝去的生命压低他的头颅。

    或许也有嘲笑?被玩弄的人生、被愚弄的事实,像是伶人一样演出又谢幕,弯曲的痛苦的脊梁。

    可能还有同情,悲戚他的过去、感伤他的未来,想要拯救他、治愈他,让他走上所谓正确的路。

    总之,不管是什么想法,总归该有些反应。

    曾经纯白的人偶沾染旧日的罪恶,过分的乖巧转为刻薄的嘲笑。面对发生如此剧变的流浪者,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确实,有哪里不对吧。

    ———

    须弥城,阿鹤和流浪者【家】中。

    金发旅行者和派蒙坐在沙发上,面上一片淡定,内心却忍不住好奇,余光偷偷打量着四周的摆设和家具。

    ——须弥风格的建筑和家具,舒服的布艺沙发,摆满眼熟轻小说的书架,装着点心的成套的彩陶盘,肆无忌惮到处掉毛的猫,还有卧室一角隐隐透露的双、双人床...

    “...竟然还养了植物。”

    被眼前所见震惊,旅行者甚至放弃了不主动说话的人设,主动开口吐槽。

    而流浪者闻言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冷淡地回答:“惊讶什么,我也有心情好的时候呀。”

    ——我也有心情好的时候。

    听到流浪者这么说,旅行者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脑海中迅速闪过包括但不限于被散兵欺骗、嘲讽、按在地上打、掌心炮轰等场面。

    而(上辈子)做出上述举动的少年人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出惊人,十分自然地将两杯冒着热气的酽茶放在旅行者和派蒙面前,自己也举着一杯,翘着腿坐了下来。

    “喝啊,”看着眼前两张同样扭曲的脸,他泰然自若地说道,“难道你们觉得,我是会把客人晾在家里自力更生的类型么?”

    ———

    面容精致的人偶端着茶杯坐在那里,看上去如画作般美丽,可惜旅行者和派蒙却没有心情欣赏,而是暗搓搓交换了个眼神,举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口茶水——

    “——好苦!”被苦到差点晕过去,向来贪吃的白色飞行物捂着嘴,愤怒地看着流浪者,“呸呸呸!我说你这个家伙,难不成是想要毒死我们!”

    “——好吵,”在流浪者开口反驳前,一只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咕咚咚地把剩下的苦茶全部倒进了口中,然后砰地将空杯砸到桌上,“一大早就叽叽喳喳,不能让我睡个好觉么?”

    ———

    男人看上去刚睡醒,头发垂落,和服半敞。

    恹恹地趴在流浪者脖颈间,从肩背到腰腹的肌肉一览无余。

    蜜色的肌肉

    、犀利的鹤形刺青,在彩色玻璃窗的映照下染上了迷幻和妖冶的色彩。

    和服下摆露出的脚踝上,还环着黑猫的尾巴。

    但更过分的是他口中的对话。

    “——啊,真羡慕小鬼的体力,闹到那么晚还能早起。”

    “话说将军把你造成这样,到底是什么考虑——”

    ———

    绿色的风,黑色的发,交错的肢体。

    天真的飞行物不明所以地发问:“——诶?旅行者,你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啊,毕竟我们是个12+的游戏,”被问到的旅行者一脸沧桑,无奈地看向毫无掩饰意思的流浪者和阿鹤,“麻烦请注意影响。”

    ———

    总之,看在审核和主角大人的面子上,你最后还是收拾出了副(相对)能够见人的样子,大咧咧地坐到了流浪者身边。

    而经历了一早上折磨的旅行者则是带着【终于要结束了】的表情,从背包中掏出一封写着大大“更新”字眼的血书。

    在你挑眉质疑的目光下,旅行者看了眼派蒙。

    被委以重任的【神之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逃避现实一样,语速飞快地说道:“——八重堂委托我们来送口信,说是《帝君和他的落跑新娘》近来销量很好,要趁着上本书的热度还在,尽快开始下一本的连载。”

    “鉴于须弥、蒙德、璃月的故事都写过了,”偷偷看了眼你的脸色,白色的飞行物闭上眼,视死如归地喊道,“所以神子说,为了保持新鲜感,下本书的主题就是《家主的秘密:我的主人是狐妖》了。”

    ———

    一片寂静。

    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在桌上的茶彻底凉透前,你终于缓过神,语重心长地说:“...12+,呵,这世界要是真有这个东西,就该把那只狐狸踢出去。”

    而流浪者则是直接打开门,对着旅行者和派蒙说:“——出去。”

    ———

    “——太可笑了。”

    蒙德的荣誉骑士、璃月的大英雄、稻妻的反叛军队长、须弥最初的贤者——伟大的旅行者阁下被扫地出门的当天,前往奥摩斯港的路上,你皱着眉抱怨。

    “竟然要我写神里绫人那混蛋的事,”被自己的话恶心得打了个冷颤,你破天荒地将和服的领口合拢,带着十二分的嫌弃开口,“那只狐狸是吃油豆腐吃坏脑子了么?”

    “呵,谁让你欠了她人情,”丝毫没有同情你的意思,流浪者耸耸肩,轻慢地嘲讽道,“十本小说,独家发行——这么大方的合约,不愧是全提瓦特都知道的大作家。”

    而你则毫不留情地反驳:“容我提醒,作为一个黑户,你目前的生活费全部来自你口中这位大作家的稿费。”

    “所以我不是尽到被【包养】人的义务了么,”嫣红的眼尾挑起,流浪者挑衅地看向你,“怎么,还想要更多么?人类的欲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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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你和流浪者同时站定,剑拔弩张地盯着对方。

    然后某个带着明显机械质感的男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听说附近有个旅店。”

    “——跟你们说话呢,听不见么?”

    ———

    举着武器的愚人众先遣队趾高气昂,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小鬼和虚有其表的男人,发出带路的指令。

    作威作福惯了的他们没有料到,听到他命令的两人没有俯首听命,反而同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眼睛里流露出刺骨的恶意。

    站得近些的小鬼率先开口,压着帽檐挑着眼,带着满满挑衅:“哎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愚人众,连旅店都找不到么?”

    “在至冬冻坏脑子了吧,”跟在后面的男人也不遑多让,慢条斯理地卷起和服袖口,笑得极为流氓,“离开稻妻就是这点不方便,什么杂碎都敢来挑衅。”

    宛如被蛇蝎盯上的猎物,某种极为不妙的欲感自后背一路攀到大脑。

    强忍着逃跑的冲动,拿着火铣的先遣兵大声问道:“别过来,惹了愚人众,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么?”

    “——什么后果?掉落摩拉和徽记?”在空中挥舞着手臂,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你不会是想说,【死无葬身之地】之类老套的话吧?”

    “虽然那还挺让人期待的——”少年的声音如神明般从天而降,只是不同于神明,他的脸上带着讥讽和嘲笑,“只可惜,你没那个能耐。”

    ———

    懦夫般卑怯的,狼狈而痛苦的,狂妄又可笑的,每个瞬息都是真实的他,失败的、可悲的他。

    否认过去,用平和华美的表象遮住胆小鬼的面孔?——可惜只要还有选择权,不管多少次,都会踏上相同的道路。

    ———

    战斗不到十分钟就结束。

    木屐踩在火铣之上,你抛接着从愚人众身上搜罗出的摩拉若有所思。

    “喂,小鬼,你之前跟着他们干过吧,”眼见流浪者已经不耐烦地准备离开,你忽然张口,在他骤然冷淡的目光中,毫不在意地继续道,“能找到他们的驻扎营地么?我记得这帮家伙都是成队出门的吧?”

    “——你想做什么?”双臂环抱胸前,流浪者脸上的戒备化解,转为兴趣。

    “奥摩斯港的餐厅还蛮不错的,我只是想请愚人众赞助我们去尝一尝,”踢开脚边的火铣,你伸了个懒腰,“去找点乐子怎么样?——顺便告诉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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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就承认,痛苦就忍耐。

    罪恶要背负,孤独要承担。

    但不必假装正义,不要伪装平凡。

    狼狈为奸,做自由的共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