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之徒,”女士愤怒地挥动手臂,冰雪立时覆盖了她的双手,“连神之眼都不曾拥有,还妄想对上两名执行官么”
“依靠神明的垂怜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么”你矮身躲过一连串冰刺,以近乎人类极限的速度冲到女士面前,挥动长枪,“真奇怪,我还以为你是憎恶神明的呢。”
银色的枪尖被冰雪制成的壁垒阻挡,只差一寸便触及女士的心脏。
“无礼之人”女士表情逐渐狰狞,冰蓝色的雪花从四处坠落,北国银行的温度也随之降低,“你以为可以胜过我么”
“嗯,你们都使用邪眼的话,可能确实有点难度,”在冰雪冻结你的长枪前,你拔出枪尖,闪身躲过又一片冰雨,跳落到出纳的柜台上,居高临下地对着女士,“那就再赌上我和外面百名千岩军的性命吧。”
“帝君虽然不在,璃月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对着外面的夜兰点点头,“今天就让我教会你们这个道理。”
如雨般的箭随着你的话语落入北国银行的大厅,没留一处死角。
趁着女士和公子抵挡箭矢的瞬间,你从柜台上高高跃起,将长枪朝着女士的方向踢了过去。
铛。
长枪被泛着电光的刃击飞出去。
公子站在女士身前,缓缓抬起头。
红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你猜,那大概是个笑容。
“呵,来得正好,”你冷哼一声,反手接过飞来的长枪,迎着带电的弧光冲了过去,“你的蠢脸我已经看够了。”
“去死吧,公子。”
刚开始习武的时候,你曾问过你的师父,拥有神之眼的人就注定强大么
目睹黄金屋的交战,你的手下曾怀疑自己,邪眼是可以打败的么
不可否认的是,被神眷顾之人确实普遍比普通人更加强大,天赋更高,能力更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可超越。
再险峻的山峰也有被征服的一天,再凶猛的魔兽也终将被驯服。
所以对你来说,神之眼、邪眼,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你都不会失败。
你不能失败,因为你身后站着璃月的百姓。
你是千岩军。
可以死亡,但不能失败。
邪眼的威力超出你的想象。
打个比方的话,如果说平时的公子是最常见的丘丘人,使用神之眼的时候是丘丘霜铠王或是丘丘岩盔王,那么释放了魔王武装的公子大概就是一群丘丘王汇聚而成的不明生物,充满了不详的气息,污秽又邪恶,强大到不似人类。
加上女士,还是两只。
你闪身躲过一道电弧,又绕过一只火蝶,落在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地面,观察对面的两位执行官。
多亏了公子和女
士毫无默契的配合,以及夜兰和千岩军的远程压制,你暂时还有余力和释放了邪眼的执行官周旋。但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用不了多久,你大概就会力竭而败。
要怎么办呢
燃烧的火弹自女士背后向你飞来。
你眯起眼睛,顶着强烈的风压朝着公子跑去,在附着雷元素的长枪碰到你前,向侧边跳开。
火与雷撞到一处,引起惊天动地的爆炸。
你借着爆炸的气流冲向公子,横枪欲刺,却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你“同样的招数对我用第二次是不行的。”
他的长枪穿过你双臂间的空隙,洞穿了你的胸腹。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飞溅到地面,缓缓地蔓延开来,像是一条条腐蚀性强的毒蛇,慢慢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你低下头,似是无措地看向你的伤口。
“结束了,青菰,”如同喟叹般的,公子将你被长枪贯穿的身体半拥在怀里,如同亲密的情侣依偎般在你耳边,“你输了。”
“你才输了,”你颤抖着伸出手,不顾闪烁的电光,按住了插在腹部的枪杆,“告诉你个秘密,千岩军从不单打独斗,蠢货。”
萦绕着水色的箭矢从公子背后袭来。
察觉到不对的青年想要脱身,却被你的臂膀死死固定。
银色的箭头穿过他的胸膛,如同刚刚长枪亲吻你的腹腔。
血液滴滴答答地落在了地面,在空荡而寂静的北国银行中回响,分不清是你的,还是他的。
“滚出璃月,至冬人。”拼着最后的力气对着女士竖起中指,你抱着公子轰然倒地。
世界陷入黑暗。
“没有用的家伙,”被白鸟最后的羞辱激怒,女士气得浑身发抖,挥舞着手臂指挥火焰冲向白鸟,“给我燃烧成灰烬吧”
一直坚守在北国银行外的千岩军见状,再也忍受不住地站起身准备参战,却被夜兰伸手阻拦。
疑惑的士兵们顺着夜兰手指的方向看去。
黑发金瞳的青年闲庭信步地走入战场,用岩元素组成的壁垒禁锢住了女士的所有行动。
“到此为止,”声音低沉的青年弯腰将浴血的白鸟从公子怀中抱起,像温柔的兄长般安抚过他的伤口,“已经可以了,青菰,休息一下吧。”
“至于你们,”钟离转过身,看向在岩石的束缚下狼狈地挣扎的女士,“看在我和冰之女皇的契约份上,离开璃月吧。”
“不过记得告诉你们的神明和同僚,不要再来璃月。”
“璃月或许没有神明,但还有仙人,有七星,有千岩军和白鸟,有无数的璃月人。”
“一代代的鸟儿,终会筑出最坚固的巢。”
你不会原谅他,也不会遗忘他。
联系你们的是仇恨、憎恶和恐惧,不是爱情。
那远比爱情更加长久。
阳光。
刺眼的眼光。
你慢慢地睁开眼睛,在明亮的房间中缓缓起身,环顾四周。你所处的房间很干净,和你的家截然不同。房间的另一边,一位紫发的小姑娘正在煎药,你认得她,是不卜庐的七七。
听到你起身的动静,七七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药盏“醒来,药,喝掉。”
你摇了摇头,手掌压在包裹着纱布的腹部,干哑地出声“公子,死了么”
七七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倒是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咋舌声。
“一醒来就问这个,你和公子的感情还真是要好。”夜兰猫一样地走到你床边坐下,带着揶揄的笑容悠然开口,“不过很可惜,有钟离先生拦着,我没能上去确认他的死活,只能看着他被女士一路拖回至冬的使馆。”
你长出一口气,不知是喜是悲。
“不过,我们推测他应当是死了,或者至少也是重伤,”夜兰支着腮,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你的反应,“我们的探子之后再也没看到他从使馆出来。”
“那就当他死了好了,一了百了。”你垂着眼,语气平淡地说。
“啊,要哭了么,白鸟”夜兰懒洋洋地开口,看热闹的心思毫不掩饰。
“做梦去吧。”你嗤笑一声,闭上眼不再出声。
做梦去吧。
梦里有鲜血和嘶吼,有仇恨和憎恶的目光。
有一方小小的墓碑,碑旁有你的长枪。
你在灵魂的花园里种下了荆棘,夜夜痛苦,却夜夜为他哀歌。
至冬的船启航的那一天,你已经被放出不卜卢,正在玉京台上处理无穷无尽的公务。
逢岩将消息告知你的那一刻,你的腰腹传来一阵隐痛,但你只是笔头微顿,便在撤出层岩巨渊后勤的令书上签下了你的名字。没有犹豫。
就像公鸡抛弃了仍在地底的士兵,帝君抛弃了过去的名字和责任,你抛弃了不需要的情感。
傍晚,你路过人声喧哗的碗不过港。
上次未喝完的酒还在店铺里摆着。
或许是夕阳太美,尽管白术令五申禁止你喝酒,你还是走进了酒肆,倒了满满一盏。
澄清的酒浆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却熏得你的眼角泛红。
你垂下眼喝了一口,过了半晌,才低声道“真难喝。”
你叫德贵把剩下的酒都倒了。
泥土吸收了酒水,先是颜色变深,然后又逐渐恢复原样。
什么都没有留下。
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向家走去。
又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分,璃月港的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纷纷出来用餐游玩。欢乐的笑脸上不见一丝阴霾。
这就足够了。
你不知道,在你漆黑一片的家里。
一只素圈的尾戒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你曾在公子的手上见过它。
戒指的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体和那个人一样张扬肆意。
给青菰,阿贾克斯留。
驶向稻妻的海船上,阿贾克斯坐在船头。
迎着呼啸的海风,他想象着你们下一次见面。
和厮杀。
你大可信任他,但不必钟情于他。
他向往的,是极致又高危的,爱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