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魈刚捡到小金蛋的时候,伐难曾经问过他,如果小家伙孵化出来,是叫他哥哥还是爹爹。
那时候魈并没有仔细思考过称呼的问题,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是个能和他一起战斗的小家伙就行了。
小的时候养着她,长大以前就教她战斗,再大一点就一起守护璃月。
而等称呼真的降落在他头上时,过往的那些记忆飞快的在魈脑海中过了一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走马灯
然而现在的魈满脑子都是解释的话,但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哈哈哈哈”若陀打破死一样的寂静,扶着钟离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我觉得我努努力还是可以把小包子抢过来的摩拉克斯,你就说这可行不可行”
钟离转而看向若陀,一脸迷惑。
也许是若陀的笑声太有感染力,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崽崽也跟着一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小小的一片空间里,存在着三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钟离疑惑。
夜叉大型尴尬名场面。
崽崽和若陀乐。
“帝、帝君,我”
钟离“不必那么紧张,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帝君这么一说,魈更加愧疚了。
心里有种想要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一百年的强烈欲望。
钟离从魈手中接过崽崽,没想到崽崽抓着魈的头发不撒手,到钟离手上的时候,崽崽手中还抓着魈鬓角的几根头发。
魈不疼,一点都不疼。
若陀在旁边看戏乐道“你看你把人家小孩吓得。”
小孩魈低下头“是我有愧于帝君。”
钟离一手抱着崽崽,另一只手安抚的摸了摸魈的发顶
“不必紧张,你是她破壳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对你有感情很正常。
并且钟灵的情况特殊,还没学会说话就先化为人形,以普遍理性而言,a和ba这两个词是人类幼崽最容易也是最先学会的词汇。
而对有感情的你学习说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钟离表面温和且慈祥。
钟离内心酸。
没关系,在他这里不兴说“爸爸”,只要“父亲”和“爹”还在就行,没关系,没关系。
在钟离怀里的崽崽也对魈伸出手,企图把手上的几根头发插回去。
然而那几根头发刚放在魈的头上,就接二连三的被风吹走了。
崽崽望着那几根被吹走的头发“啊啊”
钟离“该回去吃饭了。”
等帝君带着崽崽离开很远之后,四个夜叉才像是被解开封印,真正的活了过来。
弥怒拍了拍魈的肩膀,一脸敬佩“敢和帝君平起平坐,吾辈楷模。”
魈“我没有”
浮舍也摸了摸魈的脑袋“没必要自责。”
魈心里涌出一抹温暖“谢谢”
浮舍继续说道“你是小崽崽的爸爸,我正好是你的大哥,你我都有光明的未来。”
魈我真的谢谢你。
伐难捂唇笑着,温和的安慰道“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崽崽信任和喜欢你的表现呢,不要太在意,帝君又没有生气。”
魈“谢谢。”
魈的话音刚落,伐难轻笑着又道“今天应达没来实在是太可惜了。”
魈
应达来了这件事恐怕会没完没了。
这就是我的好哥哥和好姐姐们。
关于崽崽说的第一个词居然是对着魈说的这件事,若陀笑了好久。
尤其是晚上回到家,钟离抱着崽崽,双目认真的看着眼睛四处乱晃的崽崽,教了好多次“爹爹”和“父亲”这两个词。
说得钟离都快不认识这两个词了。
崽崽啊啊呼呼
钟离心中升起了深深地挫败感。
罢了,还是得慢慢来。
但有一点让钟离感觉到欣慰的是,崽崽化形之后似乎要比龙形态老实了不少。
尤其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崽崽不仅会主动钻到老父亲怀里睡觉,晚上睡觉做梦也不会用脚蹬老父亲的脸。
但经常会用龙角戳老父亲的下巴。
甚至半夜肚子饿了对老父亲的叫醒服务也不是在他胸口蹦来蹦去。
但叫醒服务其实并没有好太多,毕竟崽崽已经改蹦跶变成了咬人。
饿了,咬人。
没毛病。
若陀的到来让钟离稍微觉得轻松了一点。
至少白天有若陀看着崽崽,他可以抽空去外面听书听戏了。
但现在钟离在外面轻松片刻回来,等待他的就是多倍头疼。
“所以”钟离看着灰头土脸的一大一小和前院满地的泥水,沉吟片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若陀往脸上抹了一把,留下一道泥印“很夸张吗”
钟离疑惑“你这底气又是从何而来”
若陀理直气壮
“不是你说的要像人类一样生活吗我确实没有使用除了人类以外的能力,更没有惊动你的邻居们,只是和小包子一起玩种花游戏,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她还给小螃蟹做了个窝”
说道“种花”游戏,钟离这才注意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泥巴上似乎有长得像是叶子的泥块。
准确来说,是被泥包裹的叶片。
而那个海蓝蟹的窝
钟离能勉强在那一团糊糊上看见一块在动的、勉强能看出来是在挥舞着钳子的生物。
这是头一次,抛开个人喜好不说,钟离第一次觉得这个海蓝蟹确实挺倒霉的。
钟离沉默片刻“我是让你像个人类一点,但并不是让你像钟灵一点。”
甚至他都合理的怀疑,若陀是不是在故意带坏自己的闺女。
话题回到最初,若陀挠头“很夸张吗”
钟离的目光落在还在泥地里滚来滚去的闺女身上,反问道“不夸张么”
若陀“嘿嘿。”
从泥巴地里爬起来的崽崽,露出一口不怎么白的牙齿,咧嘴对老父亲笑“咯咯咯”
看见闺女那张糟糕的脸,钟离现在的心情就是,想立刻和若陀绝交。
闺女绝对会被若陀带坏的。
任劳任怨的用好几桶水给闺女洗了澡,变得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出来后,一身干干净净的钟离也沾满了泥。
正要和若陀好好算算这笔账时,大门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钟离记得这种敲门声,是隔壁搬过来叫做行云深的年轻人。
“有客人来”若陀指了指钟离那一身泥的样子,“这样去招待客人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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