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宁沉,这么一踹所有人都听话多了。
就连谢停云也惊疑不定地看过来,宁沉很不见外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你要开路那你来吧。”
宁沉指了指谢停云,说道“开路。”
随后,他冲着剩下的弟子们扬了扬下巴,说道“起阵。”
分工明确简单,三句话就能解决。
谢停云点头,松了口气,道“多谢。看来我要学一下你的做派了。”
天骁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非常干脆利落,谁不同意就一脚踹过去,要是遇上倔脾气,估计能踹到人家同意。
谢停云从前不喜欢这种一言堂的作风,然而现在却也尝出了几分好来,于是若有所思地想着要不要今后也发挥运用一下。
毕竟有些时候,高阶修士的一言堂也许真的能够省很多时间来救命。
其他修士“”
流云宗的师弟师妹们最先扑过去,抓着谢停云大惊道“等等等等,等一下大师兄,别啊大师兄”
“大师兄冷静,一言不合就踹人真的很可怕不是,我们是说,大师兄您踹别人不可怕,一点都没问题,但是能不能不要踹我们,我们可听话了。”
谢停云“”
宁沉大笑出声。
宁沉最喜欢拱火了,他是一点机会也不肯放过,眼见着谢停云的师弟师妹们如丧考妣,宁沉反倒非常喜闻乐见。
宁沉毫不客气地抱胸看戏“你看看你们大师兄,好好说话没人肯听,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反驳他,这下可好,把你们大师兄惹毛了吧。”
他闲闲地说道“一点大乘期的威信都没有,能不被惹毛么。”
谢停云无奈道“天骁他们说的是什么好话吗,你要这么开心”
宁沉道“管他是不是什么好话,有关系吗,你还不知道本座么,他们遭罪,本座开心。”
谢停云“”
其他弟子“”
谢停云决定不在这一方面纠结太久。
眼见着修士们都已经集结完毕,各自用灵力阵法维系在一起,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严正以待地站在李抿和谢停云身后。
李抿是其他正道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他见无法反驳谢停云和宁沉二人的威严,于是自告奋勇地说道“那老夫断后。”
整个队伍中,领头负责开路,承担前方一切未知的风险。而断后则负责监管整条队伍的情况,在突发事件来临之时迅速补救,让领头人不至于过于分心。
这回没有人反对了。
至于魔尊天骁,他自己应当能够轻轻松松地渡河,因此谢停云并不担心宁沉那边,随他如何都行。
谢停云在他们入河的地方做了标记,用以计算轮回三次的路程。
河水冰冷无比,每个人下去的时候都被都冻得一激灵,下意识瑟缩着一点点挪了进去。
谢停云面色如常地跨入河中,他的灵力在此间无法用于御剑飞行,只能亲身渡河,不过好在乘风剑依然能用,在前方替他破开河浪。
谢停云身后是三位元婴期的领头,末尾是空冥期的李抿,流云宗弟子们和其他金丹期修士们则被夹在中间。
宁沉等他们跟下饺子一样挨个跳入河中之后,这才懒懒地起身,一步一步地跟着入了河,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跟在了整条队伍的身后。
原书剧情中男主因为看见魔尊出现在幻境中,只来得及将师弟师妹们全部送出了秘境,便被魔尊缠住打斗了起来。
其余修士看见人族圣子和魔界至尊惊天动地地打了起来之后,连整座秘境都在颤抖,只得留下部分坚持冒着生命风险进入秘境的修士吓在这,其余的全部退出了女娲秘境。
复盘到这里,宁沉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初不要废话这么多,直接动手把人全部拎出去,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有人将他们大半人被迫撤出女娲秘境的结果怪罪于谢停云将魔尊引来并在秘境中开打,因此有些人对于谢停云颇有微词,在幻境中偶尔碰见也是冷嘲热讽加使绊子,被谢停云用实力打脸后就不敢跳了。
之后,谢停云不再试图保下所有人,而是独自闯过秘境三层,第三层谢停云废了些力气,在困住了水中异兽之后渡河三轮成功上岸。
他们这次带了人,可能会增加点难度。
这河水和一般的河水不太一样,甫一进入,宁沉就感觉到一股生冷的寒意逐渐侵入血肉,直入骨髓。
宁沉皱眉,体内魔气开始运转,想要将体内的寒意驱除,然而就算驱逐了,河水之中的寒意仍旧源源不断地渗入体内,方才所做的基本都是无用功。
轮回河中的寒意似乎能够无视周身屏障,一视同仁地渗入着每一个人的体内,不出一炷香时间,宁沉推内流淌的魔气就已经开始有了微乎其微的凝滞感。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距离宁沉不远处的李抿抖着声音,不断提醒道“打起精神来,不许回头看就算到时候有人掉队了,也不准回头”
前方的修士们若是有一个人忍不住回头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修士们都会跟着迷失在轮回河之中。
就是可惜这个灵力维系的阵法没有强制不准人回头的功能,要不然就好办多了。
原本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被一干渡河之人的游动惊出一圈一圈的涟漪,以众人为中心扩散开来。
灰蒙蒙的厚重雾气浮在所有人的周围,连呼吸都有些滞涩,谢停云凝神望向前方,却连对岸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乘风剑不受河水影响,它的剑身上笼罩着一团透亮的灵力,从远处的上方看去,就像是一柄势如破竹的神剑,毫无阻碍地破开了平静的水面,给众人开航开路。
所有的阻力都被冲在前面的乘风剑担着了,谢停云和身后一干弟子们便轻松许多。
然而就在这时,乘风剑前行的速度忽然缓了下
来,像是碰见了什么连它也难以破开的阻碍。
整个河面被他们渡河前行的涟漪覆盖,看不出水下会有什么潜藏的危险,然而那些涟漪之间却凭空出现了其他方向波动过来的涟漪,并且涟漪涌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逼近。
谢停云预感不妙,抬手召回乘风,一剑斩向异常涟漪之处
锋锐的剑气破开水面,将在水下迅速接近的黑影斩成两段,然后两段黑影一同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谢停云低骂一声,灵力凝在几乎冻僵的指间,瞬息之间就飞到了那些黑影面前,随后轰然炸开。
灵力炸开的水花滋得众人忍不住一闭眼,硬是忍住偏头躲避的冲动。
周围冒出来的涟漪和黑影越来越多,众人看见灵力爆炸对于这些水下不明黑影当真有用,于是一边源源不断朝着谢停云那边供给灵力,一边鼓足勇气尝试着自己凝出灵力球攻击黑影。
各色各样的灵力球纷纷砸在水面上,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水花,一时之间水花四溅,黑影不断凝聚又消散,竟是一点边也没能成功摸到。
宁沉浮在队伍的后面,盯着这群弟子们跟过家家一样手忙脚乱地往水面上丢灵力球,不由得有些好笑。
然而没等大家高兴多久,队伍中间有人猛地浸入水中,他惊慌失措地挣扎着复出水面,紧紧攥着前面人的肩膀惊叫出声“有什么东西在抓我的腿”
从水面之下无知无觉逼近的危险更让人害怕,队伍之中连续有人同样尖叫出声,疯狂挣扎着说道“别抓我啊啊啊啊快滚开”
这一异变陡然发生,以至于前面有弟子也不由自主慌了起来,下意识就想回头看一眼发生什么事情。
而李抿反应迅速,隔空弹出两道灵力,分别擦过了前方队伍修士们两边的脸侧,逼着他们僵硬地保持目视前方。
李抿擦着冷汗说道“别回头它们没有第一时间掐断你们的腿,而是想把你们拽到水中挣扎回头,就说明了它们无法直接伤害我们”
可以。不愧是宗门老人,见多识广就是好,还挺聪明。
宁沉心道。
见场面暂时稳住,谢停云收回乘风剑,继续带着众人往前方游去。
然而很快李抿就笑不出来了。
不远处的水面忽然被一道巨大的黑影破开,那道黑影如同一只大手,紧握成拳猛地朝着队伍的中央狠狠砸去
大抵是知道这整个队伍里,领头和队尾最有实力最不好糊弄,于是水下的不明生物开始集火朝着最脆弱的中央进攻。
直到它们冲出水面,所有人这才看清楚这道黑影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似鱼非鱼的生物,鱼头下面接着的是章鱼身,八只吸盘大爪挥舞着朝着众人卷去,这个奇特生物的表面并不是普通水族生物的鳞片或者光滑外表,而是布满了尖锐的棱刺,密密麻麻的短刺边缘布满了一排的长刺,刺尖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一看就剧毒无比,被划一下不知道会发生
什么。
这么大的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
几乎笼罩住半个队伍的人,无数边缘闪烁着绿光的尖刺朝着众人扎了下来,无声提醒着被划一下大约就没命了。
这样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几乎是无与伦比的,除了谢停云和李抿这样身经百战的之外,其他修士哪见过这种场面,想不慌乱都难。
他们尝试着靠自己的灵力抵抗,但是那些灵力打在砸落的鱼头章鱼身上,最多打掉一两根刺,不痛不痒地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李抿一边逼着前面所有人不许回头,一边咬牙出剑,试图拦下鱼头章鱼身的怪物。
长剑瞄准章鱼八足中间的弱点,猛地刺入进去,一时之间血花和粘稠的墨一同喷了出来,剧痛却激怒了怪物,八只章鱼足狠狠地朝着众人抽去
李抿面露绝望。
然而就在此时,却见乘风剑分为八道剑影,瞬息之间就将鱼头章鱼所有挥舞的腕足全部斩落
血喷涌而出,大片大片洒落在河面上,把底下的人都泼了个彻彻底底。
乘风组成的剑阵将整个鱼头章鱼围在其中,掉落的带刺腕足失去动力,却依旧扭曲着撞在剑阵之中。
鱼头章鱼痛得嘶声尖叫,发狂地撞击着乘风组成的剑阵,坚硬无比的尖刺在乘风剑身上划出刺耳难听的刮擦声,在场的弟子们纷纷挪开抱头的手,张大嘴巴看着被困空中的鱼头章鱼。
幸而乘风的材质十分给力,即使被这么糟蹋都没有在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乘风暂时拖住鱼头章鱼,它一时半会过不来,谢停云继续带着身后的诸位修士往前游去。
好在他们自从下河之后,游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现在已经能够看见对岸的影子了,再坚持一会就能够上岸。
只是乘风看样子似乎也拖不了多久,被愤怒至极的鱼头章鱼疯狂刮擦撞击着,扣住它的剑阵光芒闪烁,隐隐有不稳的趋势。
按理说谢停云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所拥有的灵力完全足够困住十只这样的怪物,加上身后又有其余修士的灵力补给,更是应该游刃有余。
然而这里是鱼头章鱼的主场,加之在轮回河中待得越久,众人体内的灵力凝滞就越为严重,能够输出的灵力自然断断续续,这对谢停云的发挥明显是一种极大的限制。
八道剑影严阵以待地逡巡于鱼头章鱼周围,在鱼头章鱼持续不断的发狂撞击之下,终于有一柄剑影被蓦地击碎。
整个剑阵被打开一道缺口,失了活力的带刺腕足纷纷落入水中,随着水流漂浮在众人身边,危险无比。
而鱼头章鱼一双怪异突出的浑浊眼球盯紧谢停云,口中发出嗬嗬嘶声,下一刻,就见它忽然生出了新的八只腕足,猛地就要往谢停云冲来
谢停云脸色微微发白,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面色依旧冷静无比,乘风剑阵只剩七道剑影,但不是完全不能用。
他一边默念剑诀,剑阵旋转的速度快到让人几乎连乘风的残影
都看不清,
,
便更加疯狂地攻击着困住它的剑阵。
乘风剑阵少了一把剑影,阻挡起来自是更加艰难,这回剑阵没有挡住太久,就又有一柄剑影被彻底撞碎。
然而就在鱼头章鱼欣喜不已的时候,墨色而炙热的魔息从乘风剑中骤然脱离而出,形成了数道由魔息组成的剑影,在鱼头章鱼冲出剩余剑阵的前一刻,完美地补上了剑阵中空缺的剑影。
甚至还有多
谢停云瞳孔一缩,他的脸颊刚侧了一个微小的角度,似乎是想回头看一眼,然而下一刻却被他硬生生忍住了。
宁沉一边往下浸了浸水,嫌弃地洗掉身上腥臭的章鱼血,一边控制着多余的魔息剑影瞄准李抿刺出的伤口,一柄接着一柄狠狠地刺了进去,并且毫不手软地全方位搅动着里面的血肉。
臭章鱼泼谁不好,偏偏把血泼在宁沉头上,差点没给他恶心到吐。
谢停云只想把这家伙困住方便渡河,然而宁沉却不止这么想。
今天不把这个臭章鱼弄死在这里,他就不姓宁
上方困住鱼头章鱼的剑阵有了宁沉的加入之后,变得更加难以突破。
底下的弟子们看着这一幕,很难想象宁沉能够将自身的魔息灌注进谢停云的本命剑乘风之中,关键是看他的样子甚至还非常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对宿敌的本命剑如此熟悉,甚至连灵魔相克的魔息都能够被谢道友的本命剑接纳,并且任由使用,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剑影一方澄澈清湛,一方漆黑入魔,默契地相抵旋转,构造出了一道难以冲破的牢笼,死死困住了鱼头章鱼,就算有剑影继续被砸碎,宁沉也能继续补上。
这样的怪异组合生物不知道在此处存活了多久,实力等级不得而知,但大概能有个数,宁沉和谢停云两人联手困了它半个时辰,期间宁沉不断凝出剑影继续攻击它的要害,全队人在轮回河众泡的都快成僵尸了,才见到一点鱼头章鱼萎靡的迹象。
漂浮到周围的腕足触手随着水流浮浮沉沉,其上怪异突起的刺也跟着忽隐忽现起来,似乎是有意识地凑近了活人的身边。
水面上忽然掀起几道飓风,远远就卷了水浪滚滚而来,众人四周的荆棘触手开始不稳定地滚动起来,没有人敢拿自己周身的灵力屏障来试探能不能挡住这些有毒的棘刺。
对付活的鱼头章鱼,他们根本不擅长,然而对付一些章鱼掉下来的没有生命的腕足,那就简单多了。
众修士有武器上武器,没武器上灵力,有一点算一点,奋力消灭着眼前的棘刺章鱼足。
灵力轰炸,剑气割断,碎成几乎看不见的碎块,再被流动的水流冲走。
宁沉把自己涮了好几遍,终于闻不到臭味了,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随后他看见旁边愈发聚拢的棘刺章鱼足,不知为何心中骤然一突。
谢停云手中没有乘风,
然而因为剑阵那边有宁沉的帮助,
所以谢停云的压力减轻很多。
谢停云不能回头看后方的情况,
但听那群小崽子们一边被吓得吱哇乱叫一边狠狠扔灵力球炸鱼头章鱼断掉的腕足,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他宗门的修士能留在这都是见过世面的,即使遇到这种场面有些慌乱,但好歹不会像谢停云带出来的师弟师妹们这般。
就流云宗那群崽子们叫的最大声
谢停云的灵力无声荡了开来,将众人周边的断腕章鱼足缓缓引到了自己的手边,打算将它们全部集中在一起销毁。
下一刻,谢停云却听见身后宁沉厉声道“谢停云”
宁沉连惯常叫的谢圣子都没叫了,他很少用这样的腔调喊过谢停云的名字。
谢停云不假思索地将聚集起来的断裂腕足猛地推开,几乎是瞬息之间,那些断裂的腕足就纷纷活了起来,即使是被砍成碎块,也同样化作了新的腕足,迅速生长膨大,铺满半个天空,几乎能够将谢停云完全笼罩进去。
下一刻,那群纷乱生长的带刺腕足便猛地将谢停云吞了下去。
谢停云身后的修士骤然变色“谢道友”
“大师兄”
领头的谢停云被彻底带入水中,整个队伍摇摇欲坠,失了方向一般开始慌乱起来。
谢停云身后的元婴期修士企图安抚住整个队伍“大家先冷静一下,谢道友大乘期的修为,不会轻易有事的,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给他添乱”
然而逐渐平复的水面上,却逐渐漫上了阵阵血雾。
流云宗的师弟师妹们眼睛骤红,竟是不管不顾地挣脱了队伍,就想沉下去找谢停云,却骤然被身后的一道劲力抽了一下,硬生生把散落的弟子们全部给打了回去。
“滚回去,”宁沉嗓音低沉“不想让你们大师兄带伤还要捞你们就老实呆着,别添乱。”
涌动的魔气从水面之下的深处链接在宁沉身上,他盯着那团晕开的血雾,似乎是在定位。
宁沉面色阴沉地看了一眼上方被剑阵困住不断消耗的鱼头章鱼,他看见那双肿胀混浊的鱼珠闪着恶毒的光。
这死鱼东西就是故意的,那些腕足上都带有尖锐苍白的棱刺,有些几乎长达成年人半个手臂,更不用说包围谢停云的是无数涌动的腕足。
宁沉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李什么,看好别让他们回头,谁想回头自己滚出去回,别拉别人去死。”
说罢,宁沉屏息,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水底。
沉下去之前,宁沉看了一眼河岸,看见谢停云在岸上做的那道印记就在前方不远处。
他们起初分明是往前面游去,不知不觉居然又回到了远点。
看来轮回河已经过了一个轮回了。
宁沉凝神往更深的河底沉去,在河中浸泡的时间久到令人失去知觉。
越往下光线越发暗沉,然而宁沉还是几乎不费力气地找到了章鱼腕足缠成的一个巨大的
肉球。
魔气从宁沉身上链接在肉球内部,宁沉暗红色的眼眸一眯,手中忽现一把半人高的银枪。
宁沉先是沉了气息,一脚猛地踹了过去,生生将整个章鱼腕足缠成的肉球踹了个颤抖不休。
那一脚宁沉完全是朝着泄愤去的,因而丝毫没有留力,十成力气实打实地踹了上去。
上面的尖刺生生被宁沉一脚踹断,根本伤不到他半分。
然后宁沉看准机会,直接将手中的银枪卡入了方才踹开的细缝里。
那道缝隙中有染了血的一角白衣一闪而过,安静得像是没有声息。
宁沉出离愤怒了,眼中闪过戾气。
他各种找茬打架都没舍得伤到半分的人,居然就这么给这种丑东西糟蹋。
丑东西该死
宁沉找着角度狠命戳着腕足,戳出了一大片粘稠成团的黑血,边戳边踹,几乎将整个底部折腾了个稀巴烂。
就这,腕足居然都还不肯放松。
肉球整个底部几乎烂得不成样子,松松垮垮,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因此宁沉正打算从底部钻进去捞人,却见一道染血的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底部沉了下来,恰好和宁沉打了个照面。
宁沉下意识张开手,于是谢停云正正当当地落进了他的怀抱里。
谢停云面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愕然,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顾得上自己此时的姿势,只是仓促地抬手掩住宁沉的眼眸,下一刻,就见身后张牙舞爪想要追上来的腕足肉球中骤然盈满了雪亮的光芒,随后整个肉球便骤然炸了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猛地冲了开来,宁沉反应迅速地抬手按住谢停云的腰,蓦地一个翻身,挡住了剩下的余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