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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晋江文学城104
    耳畔的声音不大,应黎听见了,

    清风听见了,

    月亮也听见了。

    心跳声无限放大,漫天回响。

    他下意识侧过头,看到祁邪低垂的眉眼,薄而红的唇瓣轻抿着,半张脸映着晃动的橙光,眼眸深得像海,蕴藏着极其浓烈的情绪。

    祁邪希望他的愿望都能实现。

    他的愿望是希望祁邪健康平安。

    希望他好好吃药,好好治病,不要再伤害自己。

    他会很心疼很心疼。

    祁邪都没有看流星,而是在看他,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片刻不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应黎回过头,夜风拂过带走脸颊上的热意。

    自从祁邪跟他坦明心意后,每天都会跟他说好多好多话情话,仅仅是一句喜欢,祁邪就已经说了无数遍,应黎能感觉到他的喜欢,非常热烈,可他觉得祁邪还在压制,他表达出来的喜欢,可能还不及他深藏在心里的十分之一。

    流星太过罕见,摄像机对准了天空,弹幕一时间都是许愿的,无人在意人群中正在咬耳朵的两个身影。

    流星再美也是转瞬即逝,山上风太大,把节目组燃的炉子都吹熄了,许完愿直播也结束了,大家有序下山。

    这次他们不用再像上回一样抽签选房子,节目组已经提前搭好了很多帐篷。

    谢闻时打着喷嚏问导演“我们今天晚上住帐篷吗”

    “对,两个两个一组,你们分一下吧。”李昌宏观察着他们的表情说,“早点收拾完早点休息。”

    气氛一时间沉默。

    谢闻时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争不过,选了个最保险的“边桥,我们俩住吧。”

    边桥点头“好。”

    “老宋”沈尧顶了下腮帮子,给宋即墨递了个眼神。

    闻言,宋即墨有些意外,朝他看过去,又挑了一下眉毛“行。”

    谢闻时眨了眨眼睛表示诧异,真是见鬼了,沈尧竟然不要求跟应黎一起住。

    谢闻时问“小黎哥哥你和队长住,没问题吧”

    应黎心跳稍快了些说“可以。”

    祁邪沉默地去拿行李。

    李昌宏看了看他们,又说“帐篷里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挑的。”

    分给他们的帐篷是并排着的,左边是谢闻时和边桥,沈尧和宋即墨住中间那顶,应黎和祁邪住右边。

    沈尧说“走,搬行李吧。”

    宋即墨跟上去问“怎么跟我住”

    按照沈尧的性格,他是绝不会放任应黎和祁邪独处的,何况还是同床共枕这么好的机会,他以为沈尧会竭力争取的,没想到他会把机会拱手让人,着实让人惊奇。

    当然是觉得没戏了,沈尧扯了下嘴角,嗤笑道“难不成我还跟祁邪住,让你跟应黎住”

    想的美。

    宋即墨也笑了。

    沈尧把车上的行李拿下来,看见

    祁邪和应黎在一起收拾东西,心情烦躁至极。

    他挠了挠头,实在忍不住问宋即墨“你觉得他们俩在一起了吗”

    宋即墨望向营地,抿了抿唇说“可能吧。”

    “你别可能啊,你看人最准了,你再仔细看看。”沈尧皱眉。

    宋即墨抱着手臂,指尖轻点着胳膊“在一起了你就放弃了吗”

    沈尧觉得他笑得很欠揍“撬墙角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把那个人据为己有才满足,只要是看着他快乐幸福,也会很满足,要是应黎真跟祁邪在一起了,他会选择祝福。

    屁。

    他才不祝福。

    他没那么大方,他羡慕死了,嫉妒死了,也难过死了。

    他很恶毒,如果他们没在一起,他巴不得他们俩离得越远越好,在一起了就日夜祈祷他们早点分手,这深情男二谁爱当谁当。

    他无时无刻不在懊恼自己的神经大条,祁邪喜欢应黎并不是突然表现出来的,从买药开始他就应该怀疑的,祁邪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对他们都是冷冷淡淡的,怎么会去关心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他也买药了,可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十步百步都追赶不上。

    宋即墨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再争取一下吗”

    “怎么争取”沈尧笑了笑,自嘲又释然。

    人家在音乐节上手都牵上了,他看得一清二楚。

    随即他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宋即墨“你可别当小三啊。”

    宋即墨摸了摸口袋里的鲸鱼项链,笑容依旧温和“我倒是想。”

    可他认为自己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他敏感多疑,比沈尧察觉得更早,首都直播摄像机关闭的那五分钟,从医院回来在车上的那几分钟,还有在天台上偷听到他们的对话点点滴滴都在证实他心中的猜测。

    他只是不甘心,他习惯被人追求,也追求过不少人,从没失过手,他跟应黎表白的时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很冲动,可他就那么做了,鲁莽不计后果,他也早该料到是这种结局的。

    应黎感冒生病的时候,沈尧买了药,祁邪也买了药,边桥拿了止咳喷雾,什么都不懂的谢闻时都急得要命。

    他当时干了什么。

    他让张少陵帮忙买的药,他自认为是关心到位了,然而应黎可能不记得谁买的什么药,但一定会记得他们湿透的衣服和通红的脸。

    搬完各自的行李,谢闻时就看见应黎钻进帐篷里了。

    祁邪跟在他身后进去,还用手护了一下应黎的头顶,很自然的动作。

    谢闻时垂头丧脑地叹气,他觉得应黎和队长可能真的在一起了。

    边桥将自己的行李整理好,见谢闻时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叹什么气”

    谢闻时一屁股坐在防潮垫上“你觉得应黎和队长配不配”

    “怎么突然这么问”边桥抬头

    ,

    dquordquo

    dquo,

    有点。”

    边桥颇为意外“你不是喜欢女生吗,还谈过恋爱。”

    “fuck”

    “我喜欢女生还谈过恋爱我长这么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好吗”谢闻时急得飙母语,“是谁在传我的谣言”

    边桥挑眉“你也喜欢男的”

    “就可能也不是喜欢,但是也有点喜欢。”谢闻时瞬间泄气,“哎呀,我不知道。”

    他像只瘪了的皮球趴在垫子上“我觉得他对我很好,跟他待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

    他是真心认为应黎为人不错的,会照顾人,懂的也多,是他见过最典型的东方美人,好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边桥低头,听不出语气地说“应黎对每个人都很好。”

    入了夜,昼夜温差比较大,帐篷里垫了厚厚的防潮垫,还有两个睡袋。

    应黎问“你睡哪边”

    祁邪弯腰进来,拉上帐篷,低声问“不能一起睡吗”

    睡袋是可以拼在一起的。

    心脏砰砰乱跳,比在山岗上还要急促些,应黎抿着唇不说话,祁邪不是手脚本分的那种人,爱占他便宜,特别喜欢亲近他。

    祁邪走到他面前,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可以和你睡吗”

    下巴上的手力道轻柔,两人对视着,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恳求和希冀。

    周围人太多,帐篷也不隔音,祁邪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应黎不害怕,只是很紧张,很心悸。

    淡淡的香气扑上面颊,应黎拂开他的手,蹲下身,埋头整理东西“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祁邪复制粘贴他的动作,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吻你,摸你,抱着你睡”

    应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没说假话,长这么大他都没跟谁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他很可能会睡不着。

    “嗯。”

    祁邪低头整理物品,也没说多余的话,应黎反而不习惯了,抬眸偷撇他,发觉他神色如旧,呼吸却一下下加重,有种颓然又阴沉的病态感。

    “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应黎乍一下想起来,语气笃定,“我今天都没看见你吃药。”

    祁邪说“没有。”

    “都几点了,你每天都不按时吃吗,你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应黎突然很生气“你总是这样,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

    躁郁症只有病情特别严重的人才会自残,祁邪显然就属于特别严重那一类,犯起病来十分恐怖,回想起那个画面应黎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才过去多久,祁邪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骨子里的压抑和焦躁感顿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黏

    在手上的那只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开,应黎又说,“你吃不吃药都跟我没关系。”

    他扭过头,很明显在赌气。

    他就是生气,他一点都看不得祁邪伤害自己,一点都看不得他受伤。

    片刻后,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应黎微微侧眸,确认了一下,是两颗。

    祁邪仰头,喉结滚动两圈,两片药就那么干咽下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么吃药不苦吗”

    应黎觉得他嘴巴里应该很苦,药就没有甜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到他面前。

    “吃糖吗,很甜的。”

    他尾调微抬,柔柔软软的,像是在哄他。

    浑身的燥热慢慢熄了下来。

    祁邪半垂着眼睛,抓住应黎那只手不放,掌心合拢,神色不怎么变,但心口无比安静。

    “谁给的”

    应黎说“昨天下午应桃的同学来了,她们给的。”

    “别人给你的一颗糖,你从昨天留到现在一直没吃,等着我吃药的时候给我吃。”

    祁邪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里细白的手腕“你是这样想的吗”

    被猜到心中所想,应黎耳根红了一片“我不喜欢吃糖”

    又撒谎了。

    祁邪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又问“怎么不给其他人”

    “你问题好多。”应黎皱了皱眉说,“不吃就还给我。”

    祁邪又不给了,松开他的手,撕开包装纸。

    应黎嘴角悄悄扬起,眼睛含着光“很好吃”

    话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里了。

    应黎愣了下,浓郁的奶香在他口腔化开,混合着糯米纸的清香。

    祁邪问“甜吗”

    应黎点头,喉结滑动,舌尖探出来把奶糖卷进去了。

    “嗯。”

    祁邪喉间喑哑,带着气音“有多甜”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上一回祁邪只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

    应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他们最近每天都在接吻。

    今天他们坐了一天的车,到了营地又开始直播,太过劳累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时刻都有人盯着他们,他们没时间接吻。

    他也喜欢跟祁邪接吻,祁邪很会照顾他的感受,亲得他特别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样的感觉,他确实学得很好。

    祁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工作人员在帐篷外搬运器材,交谈声走路声清晰可闻,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

    但帐篷够厚,不透光。

    应黎与祁邪对视的目光不自觉游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

    本能驱使下,应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

    祁邪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应黎能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指节扣进了祁邪紧绷的肌肉里。

    “特别甜,你要不要尝尝”

    接近沉寂的气氛忽地激起涟漪似的情潮。

    应黎脸红透了,微微分开唇瓣,呼出的气息香甜。

    “我嘴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