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星级不高,房间也不大,边桥住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他的行李箱特别规整,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应黎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衣服叠得那么整齐。
他把房间里里外外,只要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全都用酒精擦了一边。
应黎想帮忙做些力所能力的事却被边桥阻止了“你不用帮忙,我比较喜欢打扫卫生,看见房间干干净净的会很有成就感,不会很奇怪吧。”
应黎摇了下头,脸颊上挂着浅浅的笑“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边桥戴着一次性医用手套,神情专注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严谨的手术,他额头冒了点汗,看了看愣在一边的应黎,说“你坐着吧,玩一会儿,马上就好。”
椅子也是被反复擦过的,应黎不好意思干坐着,看垃圾桶差不多快被酒精棉塞满了,起身问道“我去扔一下垃圾可以吗”
垃圾桶一般都能叫客房服务来清理,但应黎实在找不到其他事情做了,闲着也挺尴尬的。
“可以,只要不跟我抢抹布就行。”边桥朝他微笑,薄而清厉的嘴角微扬,“你要是觉得无聊,还可以下去逛逛。”
刚才他们过来,有剧组在广场上拍夜戏,他觉得应黎应该没见过,会比较感兴趣。
“好。”应黎把垃圾袋收好,下楼扔垃圾,在走廊里碰见了沈尧和谢闻时。
谢闻时拿着手持摄像机,在跟观众互动“是网络问题吗我这边信号很好啊,为什么还没有弹幕”
是卡了,弹幕太多,没刷新出来,多等一下就好了
我发了十条弹幕全给我吞了
终于又直播了,谁家团综周播啊我要闹了
睡前看一看宝贝的漂亮脸蛋,睡得更香。
小谢为什么拿着摄像机啊。
“是导演交给我的任务啦。”谢闻时把镜头转过去,“带你们去看看其他成员都在做什么。”
应黎朝他们走过去,沈尧眼睛唰地就亮起来了,脚下步伐都轻快了“你们收拾好了吗”
“快了。”应黎目光越过他落在谢闻时身上,“已经在直播了”
“刚开始呢,网有点卡。”谢闻时见他手里拎着个袋子,“要去扔垃圾吗”
“嗯。”应黎点头。
沈尧想了想,突然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谢闻时也立马说“那我呢,我也要去。”
“你去拍其他人,让他们搞快点。”沈尧拍了拍谢闻时的肩膀,“摄像机在你手上,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行叭”谢闻时瘪瘪嘴,拿着摄像机一步三回头,对观众说,“我们去突袭其他人。”
电梯刚好停到他们这一层,应黎去按楼层,沈尧比他动作更快,应黎轻声说了声谢谢。
门合上之后,电梯内的空气仿佛被压缩收紧,变得更加稀薄。
沈尧神经再大条都察觉到气氛有少许尴尬因为没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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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去看应黎的神色,应黎双眼平视前方,眼底没有情绪变化,好像在发呆。
应黎的确在发呆,从知道祁邪跟边桥换了房间之后就心神恍惚,祁邪不跟他住,他明明应该开心,可心底一直有种古怪的情绪在作祟,撺掇着他的神经去想那个人,很扯,很莫名其妙,很稀奇古怪。
直到扔完垃圾应黎都没说半句话,就好像忽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似的,沈尧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道“应黎,你是不是不太想理我啊”
混乱的思绪被拉回来,应黎疑惑地看着沈尧,有吗,他们不是在照常交流吗
应黎思考几秒,反应过来说“我没有不想理你,刚才想了点事情。”
沈尧却笃定地说“你有,不是刚才,是今天一整天你都不怎么搭理我。”
应黎抬眸望向他,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沈尧抓了抓头发,语气稍带了些急躁“我能感觉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那啥我也有点醉了,你要是觉得被冒犯到了,生气了的话,要不你打我两下消消气”
昨晚他确实是酒精上了头,说话也很霸道,应黎拒绝了他两次他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后来酒醒了才意识到这种行为又多冒昧无耻。
应黎琥珀般清亮的瞳仁里没什么情绪,淡淡说“我没有生气,只是当时有点被吓到了。”
推也推不动,他不喜欢那种被人压制的感觉。
沈尧认真观察他的神色,发现他眼神很平静,仍旧不放心地问“真的吗”
应黎“嗯。”
“没生气就好。”沈尧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又说,“我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改,你别闷在心里。”
应黎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你不用这样。”
好像显得他很小气,因为一个拥抱反应就大成这样。
积压在心头的不安被吹散,沈尧心里畅快了半截“你额头怎么样”
应黎懵然“什么”
“这里。”沈尧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昨天不是磕到了肿没肿”
应黎眨了下眼睛,想起来了“没有,磕一下就肿了,哪有那么脆弱。”
沈尧想到他磕到脑袋哭哭啼啼,望着自己可怜到不行的样子,心道,还不脆弱吗,他都舍不得碰,怕一碰就化了。
回到房间,边桥正在拿酒精擦地板,谢闻时刚到他们房间来了,在地上留了好几个脏脚印。
看着擦得几乎能反光的地板,应黎都有点不好意思下脚了,在门口犹犹豫豫。
边桥抬头看见了他脸上纠结的
小表情“直接进来吧,
反正都是要踩的。”
应黎说“要不我不进来了,
踩脏了你还得擦一遍,太麻烦了。”
边桥抹掉了最后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脚印,起身轻松道“导演说晚上要开睡衣arty,让我们换了睡衣再下去。”
应黎“睡衣arty”
边桥“嗯,不知道要做什么。”
要换睡衣就得进房间换。
“那我进来了。”
才被擦过的地方反着水光,容易沾灰,应黎小心翼翼地没有踩到那些地方。
边桥被他蹑手蹑脚的动作逗笑了“不用那么小心,你也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应黎还是需要尊重他的劳动成果,光是地板边桥擦了就得有一个多小时,还不让他帮忙。
进入房间之后应黎很是局促。
“你先换吗”
“你要洗澡吗”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看着对方。
“我现在不洗。”应黎摇头,他习惯睡前洗澡,洗完身上暖暖乎乎的,直接钻被窝会睡得很香。
边桥淡声道“那你先换吧,我可能还得洗个澡,刚才出了点汗。”
应黎点了下头,从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抱着去了浴室。
浴室很干净,地板一尘不染,洗手台擦得几乎能反光,镜子上连一道水痕都没有,犄角旮旯都被消过毒,边桥的洁癖其实挺严重的。
应黎几乎没怎么碰里面的东西,迅速换完睡衣,他拉开浴室门,跟外面的人说“我换好了。”
大一号的睡衣穿在应黎身上把他整个人都衬小了。
边桥觉得用娇小这个词形容他不太合适,应黎的身高算高的,绮丽的五官颇具攻击性,但被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中和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感觉过分难以接近,笑起来脸颊边浅浅的两个梨涡还在告诉别人他性格很软,很好欺负。
事实也确实如此,很软,很好欺负。
那片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晃眼,边桥克制地看了一眼,移开眼睛“你先下去吧。”
应黎嗯了一声,拿上手机准备出门。
“要不你等我一会儿吧。”边桥又说,“我们一起下去,五分钟,很快,可以吗”
“好。”
应黎坐到自己的床上,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等边桥,他们只在这里住一晚,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就是想单纯找点事做。
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重新叠了一遍,应黎突然想起来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还在浴室架子上没拿出来,然而现在浴室已经响起了水声,他扭过头,也才发现浴室竟然四面都是毛玻璃,差不多就是半透明,能模模糊糊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
应黎背对着浴室,低头玩消消乐。
说五分钟就五分钟,边桥掐着秒出来的,他换好了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说“你的衣服没拿出来,我刚没看见,溅上了点水,要一起洗
了吗”
白蒙蒙的雾气溢出浴室,染湿了房间内的空气。
应黎转过身说“不用,我自己来吧,太麻烦你了。”
边桥穿着一套墨蓝色的长袖睡衣,他手背上的疤被热水浇得有点泛红,他点了下头,戴上手套说“回来再洗,他们在催了。”
节目组借了酒店的会议室,应黎他们到的时候,其余人都到齐了,入了秋夜里温差大,大家都穿的长袖长裤。
到齐了到齐了,怎么大家都穿的睡衣,是要开睡衣arty吗
穿睡衣为什么还捂那么严实啊,是生怕让我们看着点什么吗
我不信他们没人不裸睡,玩不起。
沈尧就是那个喜欢裸睡的人,李昌宏刚才见他没换衣服还问他“你怎么没换睡衣”
沈尧扯了扯身上的宽松白t,大大咧咧地说“没有,我睡觉都不穿衣服。”
哈哈哈哈哈,其实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穿,我们不介意,真的。
老涩批们住嘴吧。
会议室内灯光亮眼,摄制组还加了补光灯,应黎推门进去时被闪了一下,眯着眼睛去看他们。
应黎坐到最边上,旁边就是沈尧,他古怪地看了眼方才一起进来的两个人“你怎么跟边桥一起来的”
应黎低声说“我们住一起。”
沈尧愣了愣“不是队长和你住吗,他跟边桥换了”
应黎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嗯。”
沈尧不理解,怎么不来找他换不信任他
他又把目光投降祁邪,祁邪冷着脸,神情淡漠到了极点,沈尧只察觉他身上的戾气似乎更重了,又对应黎说“边桥洁癖很严重,你估计受不了,要不要跟我换”
他没说假话,边桥洁癖重到一天能洗十遍澡,用过的东西都必须放回原位,房间更是一粒灰尘都不能有。
换来换去很麻烦,而且现在换应黎怕边桥会认为自己对他有意见,想了下说“不用。”
大尧在和保姆哥哥咬什么耳朵摄像师你凑近点,我也想听。
小保姆的睡衣有链接吗感觉好舒服好暖和的样子。
沈尧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导演已经开始讲话了,就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
会议室的桌椅都搬到了隔壁,腾了一大块空地出来,节目组说要让他们做游戏。
“这个游戏你们之前可能也玩过,叫瞎子摸象,考验彼此之间熟悉程度的。”李昌宏说,“规则很简单,一个人蒙着眼睛去摸其他人,摸到了还得说出对方的名字,说对了被摸到的那个人就淘汰,说不对就继续。”
宋即墨靠在椅子上问“可以一直说吗直到说对为止。”
“当然不行,只有一次机会,考虑清楚再回答哦,当象的人要尽量隐藏躲避,不要被猜出来哦。”李昌宏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为了增加难度,还有五个工作人员会参与进来混淆视听,
也计入总成绩里。”
沈尧笑了笑“还有障眼法啊。”
李昌宏嘿嘿地说“当然了,
你们几个人相处的也快有两年时间了,
不至于这点熟悉度都没有吧,不敢玩的人可以提前退出哈,还有,当象的人全程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摸半天认不出来就尴尬了。
导演是懂怎么让人尴尬的。
摸一下就认出来才更奇怪吧哈哈哈哈
什么都磕女孩表示无所畏惧
李昌宏最后说“猜对次数最多和最少的人在下一局游戏里分别会有奖励和惩罚”
“什么惩罚”谢闻时比较关心这个。
李昌宏故弄玄虚道“这个嘛,得先保密,待会儿游戏结束你们就知道了。”
导演应该去拍恐怖片,笑得好惊悚啊。
金毛小谢说他准备好了,就从他开始吧。
有谁注意到队长的表情吗,好像在说“我真的要陪你们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吗”
祁邪是不是不舒服啊,打完招呼就没怎么讲过话。
这是日常省电模式,勿cue。
宣布完规则之后,节目组拿出一个纸盒子,让他们从里面抽签,按收到的顺序排序。
应黎运气很不好,第一个当“瞎子”的就是他,然后一脸懵地看着其他人。
谢闻时无情嘲笑“小黎哥哥,你运气也太差了吧,怎么一来就打头阵啊。”
看得出来运气确实不好,另外谢闻时你笑声太放肆了,好歹收敛一点哈哈哈哈哈
这个保姆不是新来的吗,会不会一个都猜不出来啊。
猜不出来更好,想看看是什么惩罚。
快开始快开始,我想看他们摸来摸去。
什么摸来摸去,我们可是正经节目
工作人员给应黎带上眼罩,让他倒数十秒钟,在这十秒钟之内“象”可以随意移动自己的位置,十秒之后就定在原地,只能活动上半身。
应黎站在场地最中心,一下下数着“10,9,8”
场地只有这么大点,十个人窸窸窣窣移动的脚步声应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致判断出他们朝什么地方去了,忽然有人挑衅地朝他吹了下口哨。
大尧你太显眼包了,你是生怕找不到你吗
待会儿看你躲的时候怎么扭成蛆。
“3,2,1。”
倒计时完成,应黎轻轻说“我开始了。”
没人回答他,视觉被剥夺,应黎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厚厚的眼罩压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试探性伸出手,往前走了几步就碰到了一个人。
应黎没摸两下就说“这应该是工作人员。”
李昌宏问了他好几遍“确定吗”
导演好坏啊,故意让人怀疑自己的判断。
别上当
应黎没被他唬住“确定。”
李昌宏说“猜对了,
,
游戏继续。”
听到自己猜对了,应黎舒了口气,他好像有点经验了,但还是不敢大步走,只能小步小步往前挪,举步维艰的样子有点好笑。
谢闻时憋不出发出了一声轻笑,应黎听见后就立马扭头朝他走了过去。
这听觉灵敏的,跟装了雷达似的。
小金毛快躲快躲,不要被摸到了
谢闻时一脸惊悚,紧紧捂住嘴巴,一个下腰的大动作才堪堪躲开应黎伸过来的手,不过他腰都还没直起来,应黎就说“谢闻时,不用躲了,我确定。”
谢闻时差点把腰闪了“你怎么猜到的”
应黎抿了抿嘴唇说“你笑的太大声了。”
叫你刚才别得意吧,活该
报应,都是报应,盲猜小谢是垫底的
谢闻时发出一声哀嚎,李昌宏让他赶紧下场。
紧接着应黎又猜对了四个工作人员,现在场上的工作人员全都淘汰了,他的搜索范围也逐渐扩大了。
应黎突然转身时撞到摄影师了,踉跄了一下,沈尧下意识伸手去扶,结果被应黎反手抓住了,脱口道“沈尧。”
沈尧瞪着眼睛,眼底些许难以置信“这么容易就把我认出来了”
应黎点头“嗯。”
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他听觉和嗅觉都很灵敏,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很特殊,应黎几乎不用怎么摸就知道是谁。
我怀疑他能看见
开挂了绝对是开挂了,七个人一个都没猜错。
现在就只剩祁邪宋即墨和边桥了,我怀疑他全都能猜出来。
这间会议室挺大,工作人员都撤到了一边,宽阔的场地中间就剩了四个人。
宋即墨站在房间的西北角,他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了位置,太远了,应黎都摸不到他。
离应黎最近的就是边桥,唇边含笑一直在看他。
莫名觉得边桥这个笑好宠好宠哦。
安安静静等人摸jg
应黎耐心地向四周摸索着,忽地摸到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登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他仿佛被烫着了似的放开手。
不是边桥。
他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这股味道太熟悉了,像是皑皑银雪融化之后,清凌凌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再进一寸就会冻得人窒息的气息。
脸颊慢慢染上热意,应黎心跳都骤然加快了点,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调转方向,看样子是打算往另一边去了。
李昌宏看了眼祁邪,好奇地问应黎“这个认不出来吗”
应黎摇头,眼罩下的睫毛颤得厉害,语气里隐隐有些哀求“认不出来,可以跳过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就算弃权了哦。”李昌宏问,“不再摸摸看吗说不定就认出来了。”
弹幕都急了。
摸啊,怎么不摸啊,我也想摸啊
小谢和沈尧都认出来了,我队长有这么难认吗
肯定是平常接触的太少了吧,好接触的人都认完了。
可想而知队长平时有多高冷。
应黎几乎没有犹豫地说“我弃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