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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像尿了
    应黎感觉自己快要死了,鼻腔和嘴巴里全是水,剧烈的咳嗽让他喘不过气,肺都要咳出来了。

    胸腔震痛,耳畔是谢闻时焦急的声音。

    “小黎哥哥你怎么样啊”

    谢闻时内疚死了,应黎摔下来的时候他都懵了,没来得及接住他才让应黎直接栽进水里。

    沈尧紧忙游过来,手忙脚乱地替应黎顺气“快咳出来,咳出来就好了。”

    背上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应黎配合着使劲咳嗽,过了好几分钟,他苍白的嘴唇才逐渐恢复血色。

    泳池边围了一圈人,岸上有工作人员问“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应黎掐着揽在他身前那条手臂,抬起头,说话的声音十分沙哑“不用只是呛了点水,现在没事了。”

    鼻腔和嗓子还是很疼,像有虫子在里面爬,又干又痒,应黎又咳了几声才把肺部的积水咳干净,抬着湿红的眼角看他们,下巴上挂着水珠,整张脸艳丽又孱弱,单薄的胸膛起伏不定,连呼吸都在发颤。

    可怜巴巴的落水小狗,姐姐亲,姐姐抱。

    怎么办,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好乖啊,想上他而不是想被他上,我这是什么x啊

    你不是亿个人。

    沈尧看他呛成这个样子,心中担忧“你先缓一下吧,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应黎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嗯。”

    刚才咳嗽费了很大力气,现在手脚都在发软,无骨般地垂在水里,察觉到托着他的手臂有放开的趋势,应黎惊叫一声,死死抓着那只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胳膊传来钝痛,祁邪说“很浅,淹不死。”

    横在腋下的手臂青筋盘踞,淡清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隐跳动,狠狠被应黎掐了一下之后又收紧,半搂半抱,像抱小孩一样托着他。

    “谢、谢谢。”

    应黎有点尴尬,他尝试着站起来,发现池子里的水确实很浅,只没到他腰部往下的地方。

    水流产生的浮力让他感觉很新奇,试探着伸出脚走了一步,好像踩到底了,又好像没有踩到,脚底随时都会打滑一样。

    沈尧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可爱到了“你不会游泳吗”

    应黎抿了下嘴巴,摇头“不会”

    他是个旱鸭子,他们乡下有条河,淹死过好多人,于是他从小就被勒令禁止靠近水边,上学之后也没学过这方面的技能,所以落水之后根本冷静不下来,四肢本能地乱蹬,尤其是温泉水还热,恍惚间应黎以为自己掉进了开水里,要不是祁邪及时把他捞起来,他真的可能会被淹死。

    那尾遍体通红的小鱼被激起的水花拍到了岸上,搁浅在石头缝里,应黎把它捉住重新放回水里。

    谢闻时一眼扫过去,又立马挪开视线,提醒说“小黎哥哥,你要不要回去换件衣服啊”

    当应黎站起来的时候,整个后背就彻底

    暴露在外面了。

    他真的好白啊,是打了粉吗我真不信世界上有这么白的人。

    背上的巴掌印也太涩了吧队长怎么都不懂怜香惜玉啊

    有没有可能是他太嫩了,稍微用点力就红了。

    队长快告诉我们小保姆的背滑不滑,好不好摸

    应黎转过头,见他们都盯着自己看,有些讶然地偏了下脑袋“嗯”

    谢闻时抬手指了指他的后背“衣服后面烂了。”

    “什么”

    视线顺着谢闻时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应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色登时胀红。

    他的上衣从领口处裂开,两个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比玉还要细腻的后背上有几个硕大的几个巴掌印,附着在伶仃的脊骨上,突兀明显。

    怪不得后背那么凉

    淦,他还脸红了,好羞的样子啊,更想把他按在浴池边摩擦了

    这衣服质量也太差了吧,不过很有情趣,嘻嘻嘻。

    笑死,队长估计太着急了,没收住力气。

    我也想摸小哥哥又白又嫩又滑的背。

    够了,真是够了,直播间全是老色批。

    温泉池子里水汽充盈,薄雾缭绕,应黎皮肤特别白,热水一浇四处都透着薄红,晶莹的水珠自脊背滚落,划过圆滑的腰线,蓄积在窄窄的腰窝里,像一汪小池塘。

    沈尧觉得泡温泉确实容易脱水,不然他嘴巴为什么会那么干。

    谢闻时心中默念十遍“非礼勿视”。

    好漂亮,宋即墨再次感叹自己的审美不赖。

    被撕烂的那一片衣服漂在水面上,跟长了条小尾巴似的赘在应黎后面,应黎尴尬到不行,微耸着肩膀“那我回去换件衣服。”

    他下面穿的是条牛仔裤,很吸水,打湿后颜色很深,还很厚重,上岸的时候哗啦啦带起一片水花。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去拿浴袍,但有人动作更快。

    “将就一下。”一双白色手套递上浴袍。

    边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岸边来了,裤脚被应黎带起的水花溅湿了。

    “谢谢。”应黎接过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着,对其他人说,“我先回去了。”

    边桥抬脚跟了上去“我陪你吧。”

    湿透的牛仔裤很笨重,一路走一路滴水。

    像尿了。

    祁邪看着他瑟缩的背影,眼神暗沉,胸腔乱跳。

    夜里凉飕飕的,浴袍下面透风,湿答答的裤子贴在腿上很不好受,应黎冷得直打哆嗦,绕过酒店的花园,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去坐电梯。

    他们住的楼层在二十四楼,进了电梯,应黎发现裤子还在滴水,地板上水痕。

    边桥看了一眼,问他“怎么了”

    应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像刚才应该把裤子脱了或者拧一下的。”

    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

    尿了,好丢人。

    边桥神色微动,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确实。”

    应黎打了个哆嗦,裹紧了浴袍说“其实你不用陪我上来,粉丝都看不见你了。”

    边桥挑眉说“摄像老师可能要扣工资了。”

    在直播的时候他们单人行动应该是有摄像跟拍的,应黎对摄像老师予以同情。

    电梯缓缓上行,绳索运作的机械声明显。

    “今天跟你们一起困在电梯里的那个女孩子被吓哭了。”边桥转头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还看见了宋即墨牵着应黎的手腕。

    当时电梯口挤了很多人,救援人员把他们拉上来的时候宋即墨还舍不得放手。

    应黎把电梯里发生的事简单告诉了他。

    边桥说“确实很危险。”

    “对了。”应黎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宋即墨的空间幽闭症很严重吗”

    边桥薄唇扯了扯“空间幽闭症”

    应黎点头“嗯。”

    边桥大概明白了,并且毫不留情地戳穿宋即墨“他没这病。”

    应黎惊愕一瞬,嘀嘀咕咕地说“那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难受的样子”

    比镜面还要光滑的电梯壁映照出了他的表情,他眉头先是拧着,然后不到片刻,又好像说服了自己似的舒展开,点了点头说“没有就好。”

    边桥把他反复变化的表情尽收眼底,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应黎稍稍侧过头,下巴抬得高高的,“他没有这种病不是更好吗”

    边桥说“他骗你。”

    应黎反应了两秒还是懵懵的“这算骗吗”

    他没受到任何伤害,也没损失任何东西,宋即墨就算要骗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把人送到房房间,边桥站在门口,没进去“快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边桥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洁癖很重,基本不让人进他的房间,应黎除了第一天帮他打扫过房间之外,就再也没进去过。

    应黎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

    酒店温泉是从地下开采的天然泉水,经过处理还是有一股硫磺味,应黎不太喜欢。

    应黎比较怕冷,洗澡水的温度也高,不一会儿浴室里就满是蒸腾的热气。

    热水浇在后背的时候有点疼,应黎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背上的掌痕好明显,五个手指印根根分明,边缘都肿了。

    视线又不知不觉扫到了脏衣篓里的衣服,祁邪力气怎么那么大,他的t恤直接从领口裂到肩膀,补都补不了,这是他上个月才买的,就穿了两次,这下彻底不能要了。

    应黎只能含泪把它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把裤子洗了晾起来。

    洗漱台上的手机屏幕闪烁,沈尧说不用下去了,他们马上回来了。

    应黎擦干手,回复“好。”

    退出聊天框

    ,

    ,

    他鬼使神差地点进去,最近一条消息停留在真心话大冒险的那天晚上。

    他点开群成员列表,显示他有三个好友,他没加祁邪的微信,想提醒祁邪吃药又不好在群里说。

    他又点开祁邪的微信头像,加好友的时候发送了一条验证信息记得吃药。

    早上他发现祁邪的手上又添了两条抓痕,化妆师用了好多遮暇才盖住,应黎本想再次叮嘱他不要伤害自己了,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祁邪伤不伤害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需要负责别墅卫生和他们的饮食起居就行了,其他的他也管不着。

    他放下手机准备去吹头发,叮的一声,微信发来一条消息,祁邪秒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开门。

    祁邪在外面

    应黎眼皮一颤,立马退出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然而就在他要按熄屏幕的时候,祁邪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他们要上来了。

    浓浓的威逼意味。

    应黎身体下意识一抖,已经快到十一点了,祁邪这个时候来找他,又要那个吗

    他握着手机不敢动,看着新消息不断弹出来。

    11楼了。

    13。

    15。

    一个字一个字催命符一样敲在应黎心上,昨晚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魔咒似的不断在耳边重现,应黎是真的很害怕。

    祁邪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祁邪这个人真的讨厌死了

    22。

    应黎丢下手机跑去开门。

    刚打开个门缝,一个黑色身影迅速闪了进来,实木门重重合上。

    心脏怦怦乱跳,应黎几乎能听见沈尧他们路过的声音。

    “我刚刚好像看见队长了”

    “你看错了吧,队长不是早回来了吗”

    就差一点点。

    应黎不想被人看见祁邪来找他,更不想被人误会,开门关门的动作比小偷还要胆小。

    反观祁邪,神情泰然自若,他都不害怕吗

    祁邪身上没有硫磺的味道,应该是洗过澡了,有股凉凉的薄荷味。

    他抬手拨了拨应黎颤动的睫毛“哭了”

    是,差点被气哭了。

    应黎拂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才没有。”

    “这么久才开门,在干什么”祁邪收了手,跟在他身后,“不想给我开,躲我”

    应黎被他一句话吓得愣在原地,祁邪昨晚说躲他一次就弄他一次,应黎心知肚明是怎么个弄法,连忙说“没有躲你刚才在忙。”

    “吹头发”

    应黎本来还在想要怎么解释,没想到祁邪连借口都给他找好了,顺杆子上爬,乖乖地“嗯”了一声。

    长长的指节插进发间摸了把,祁邪说“还是湿的。”

    应黎

    不敢躲,任由他摸着“还没吹完,我再吹一下。”

    说罢他就找出吹风机认真吹着头发。

    刚剪完的头发很短,三两下吹干了。

    吹风机的声音一停,房间就霎时陷入一片寂静。

    祁邪就站在他旁边,存在感不容忽视。

    应黎把吹风机放进抽屉里,转身就撞到一堵肉墙,双腿发软差点坐到柜子上。

    上半身越压越低,祁邪似乎格外喜欢这样逼视他,居高临下,带着威压,让人喘不上气。

    应黎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一点发病的迹象。

    但祁邪今天的神态很正常,脸颊不红也不喘,气息很稳。

    应黎仍然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问“你吃药了吗”

    “没有。”祁邪坦白地说,“早上没吃,中午也没吃。”

    凉凉的薄荷味扫在颈间。

    “张少陵让你监督我吃药,你就是这么监督的”

    莫名被他指责,应黎脸白了大半,他还不够负责吗早中晚他都提醒过了,就只差手把手喂了。

    一时间愤怒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应黎咬着唇瓣,气鼓鼓地说“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自己不吃我有什么办法,现在还来怪我,你自己的病你自己都不在乎,能指望别人多在乎吗”

    “你不在乎。”

    祁邪捕捉到了话里的关键,眸光逐渐晦沉。

    应黎被他突然变化的眼神吓到了,声音闷闷的,似乎含着好多委屈,带着哭腔“我为什么要在乎”

    祁邪吃不吃药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下一瞬,应黎巴掌大的小脸桎被祁邪在桎梏掌心,手指来回重重碾过应黎的脸颊和嘴唇,饱含恶意地轻佻抚弄。

    祁邪的动作已经很克制了,但指下的唇瓣越揉越红,手指时不时磕到牙齿显得尤其狎昵。

    祁邪盯着他的脸,眸底阴沉沉的,应黎以为他又要干什么,头皮开始发麻。

    然而脸颊两边的力道忽然一松,祁邪居然放开他了。

    他悄悄抬眼,就见祁邪挑起半边眉峰,神情刻薄又讥讽“你说的对。”

    对什么啊

    应黎还云里雾里的,就看见祁邪大步走向窗边,大掌推开玻璃窗,凉风呼啦啦地灌进来。

    他扬起手,手里似乎握着一个白色药瓶,然后在应黎惊诧的目光中做了向外扔东西的动作。

    “这么高你疯了”应黎双眼睁大,骂出了生平第一句脏话,“疯子”

    应黎推开他就想往楼下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祁邪勾着腰拽回来,似搂似抱地箍在怀里。

    头顶撞到下巴,不知道咬到什么地方了,嘴里有血腥味漾开,舌头顶了顶侧腮,祁邪说“急什么不是不在乎吗”

    应黎气极了,胡乱掰他的胳膊,吼道“我在乎什么啊高空抛物是犯法的万一砸到人怎么办”

    可能还会把他认成共犯,

    到时候他有嘴都说不清楚。

    应黎眼睛都急红了,

    偏偏身后的人跟铜墙铁壁似的箍着他不放。

    坚硬的下巴蹭着应黎的头顶,

    祁邪说“不会砸到人。”

    “你说不会就不会”应黎怕得不行,哭腔越来越明显,“你放开,我下去看看”

    祁邪没见他这么生气过,张牙舞爪的像只幼猫,眉眼反而更加生动鲜活了,愉快地勾起唇角,掐着应黎的肩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我没扔。”

    没扔

    应黎挣扎的动作一顿,呆呆看了他两秒,吸了下鼻子,垂着头低低应了声“哦。”

    “哦什么”

    祁邪掰着应黎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自己,眸子里深藏着怒意。

    “没扔,没扔就行。”应黎脊背僵直,颤声说,“你别这样吓人”

    察觉到祁邪的神情开始变化,应黎怕他又像昨晚一样发疯,示软般说“你先吃药行不行”

    祁邪看着他说“两片。”

    “好。”应黎拿过他手里的药瓶,拧开瓶盖倒了两粒药在他手心里,胆战心惊地说,“你放开我,我去倒水。”

    “不用。”

    肩上力道不卸半分,祁邪连水都没喝,喉结滚动,就那么把两片药生咽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视线还一直钉在应黎身上,仿佛他咽的不是药,而是他一样。

    阵阵胆寒。

    过了片刻,耳边的气息已经趋于沉稳。

    “你没什么事了吧”

    应黎小声问他,话里话外都是赶人的意思,但又不敢明说,畏畏缩缩的惹人欺负。

    祁邪弯下腰,两张脸的距离猝然拉近。

    应黎被逼着后退了半步,细窄的手腕突然被祁邪捉住,比笋尖还白的指尖发着颤,被带着往祁邪嘴唇上按。

    指腹接触到湿濡的热意,应黎一愣,忙不迭要抽回手“你、你干什么”

    但应黎哪抽得动,而且好像他只要敢动一下,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他抬眼畏惧地看着面前的人,继而湿沉的气息打在他脸上。

    “我嘴巴疼,流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