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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4 章 番外十八
    卫柏云晚意的番外

    云晚意回了姜家后,格外安静地回了院子,晚上表姐喊她一同用膳时,她也恹恹地推辞了。

    安玲回去回话时,皱着眉头

    “奴婢瞧着表姑娘心情似乎是不好。”

    姜姒妗轻拧眉,闻言,难免有点不舒服。

    说她偏心也好,也她不讲理也罢,她和云晚意一同长大,心本就是偏的,自然见不得云晚意难过。

    再说,她冷眼旁观着,卫柏不是一点无意,不点头也不拒绝,这是在耽误谁

    她对卫柏此人没什么意见,但对卫柏待云晚意的态度颇有怨言。

    只想贪恋温柔乡,也只顾得暧昧不断,却半点不提负责一事,这一点在姜姒妗眼中,简直要讨厌死了。

    她也有点恼,恼云晚意不争气。

    姜姒妗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看得清她和裴初愠成亲后的利益牵扯,她日后会是裴夫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云晚意是她表妹,她的身份也不能同日而论。

    她来都来京城了,如果只想要一段看起来显赫的婚事,何必目光只落在卫柏一人身上。

    姜姒妗低声埋怨

    “便是表妹高攀,也不止他一个选择,偏他志得意满。”

    许是旁观人才瞧得清,这两人都是一叶障目

    安玲和卫柏其实也算相识,只是身份不同,难有交流,她呐呐地出主意“不然姑娘去劝劝表姑娘”

    都是自幼一同长大,安玲和表姑娘的关系也不错,至少若要分个亲疏,必然是表姑娘为亲。

    在她心底,姑娘和表姑娘都是顶顶好的姑娘,卫柏对表姑娘百般挑剔才是有眼无珠

    姜姒妗闻言,只轻轻地摇头

    “情感一事,岂由得别人插手”

    姜姒妗叹了一口气,心底清楚卫柏再如何,不会闹出对云晚意名声不好的事情,再加上这种事情,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姜姒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即使如此,等翌日卫柏来府中接人时,姜姒妗还是难免透露了些许情绪

    “卫大人怎么来府上了”

    卫柏咂舌,姑娘这一声卫大人真叫人压力甚大,他苦笑“姑娘埋汰某了。”

    姜姒妗轻哼了一声,卫柏心底也清楚,人有亲疏,姑娘这是将自己埋怨上了,但好歹让他进了门,便也知这埋怨是对事不对人。

    但卫柏能在朝堂立足,脸皮也不是一般厚,他镇定自若地问

    “我和云姑娘说好今日一起去秋静寺,还请问姑娘,云姑娘呢”

    姜姒妗白了他一眼,懒得管她们这事,摆了摆手“我让安玲去寻,你可不许去府中内院。”

    少得两人最后没成,让外人知道后,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卫柏是知道分寸的,出了会客厅在游廊处等云晚意。

    云晚意昨日翻来覆去地有点

    睡不着,最终还是起身,借着浅淡的月色,将今日要穿戴的衣裙和首饰都准备好才歇息下,彼时时间过晚,她也当真疲乏得不行,没心思想东想西,才彻底沉沉睡去。

    睡得晚,醒得自然也晚,盼雪进来,看着姑娘收拾好的东西,有一刻的无言。

    她没有安玲那么话多,安静地替姑娘梳妆好,云晚意生得好,明眸皓齿,桃腮粉面,随便挽个发髻都是难得的姝色,她的一些首饰都是表姐后来送她,她今日挑挑拣拣,戴了一枚红梅玉簪,挽起全部青丝,在柔顺地散在后背,将女子明媚中也透出一点乖巧来。

    等安玲来寻她时,云晚意懒洋洋地打了哈欠,闷闷地问

    “安玲,可有什么吃的”

    她昨日回来后,什么都没吃,在颂雅楼那些糕点填满了她的肚子,让她很难再有食欲。

    后半夜时,她便早饿了,但依旧没有什么胃口。

    安玲惊讶“表姑娘还未用膳”

    如今的时间也不算早,盼雪替姑娘解释“姑娘才醒来,厨房送来的膳食早凉了。”

    安玲当真惊讶,毕竟在她眼中,姑娘有时会贪困一点,但表姑娘却从不会如此,这是难得的一次。

    安玲想了想,有点无奈地摇头

    “卫大人在等您呢,现在做早膳来不及了,只能吃些糕点垫垫肚子。”

    云晚意听到糕点一字,就不着痕迹地轻抿了抿唇,她瘪了瘪唇,痴缠道“我不想吃糕点。”

    安玲受不住她撒娇,当即觉得难办

    “这可怎么办”

    安玲瞧了瞧表姑娘,最终没办法,只能道“表姑娘且等等,奴婢去厨房让他们下点面食,快点让您垫垫。”

    话落,安玲就快速跑走,等出了院子,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表姑娘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呢

    遥记得,姑娘和裴阁老互表心意后,每次和裴阁老见面时,姑娘都是迫不及待,哪有心思慢腾腾地吃早膳。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安玲抛之脑后。

    而院子中的云晚意和盼雪主仆一人却是有点安静,盼雪低叹了一声

    “姑娘若是不开心,便回绝了卫大人就是。”

    云晚意轻敛下眼睑,她话音不清地说“没有不开心。”

    盼雪不信。

    她了解姑娘,会半夜中起来收拾好今日的东西,不代表姑娘是激动和期待,只能说明姑娘昨日当真是没有一点困意。

    盼雪问她“姑娘是怎么想到和卫大人去秋静寺看海棠花的”

    云晚意倏然有点安静。

    怎么想到的呢

    不过是前人启发罢了,瞧着她好似对和卫柏相处游刃有余,但她也不过第一次。

    她没有经验,所以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

    她听安玲和表姐零零碎碎地提起过表姐和表姐夫的相遇,应当算是一见钟情。

    她只想着,这么久相处,都没让卫柏对她和缓

    下态度。

    不如试试走一下别人的路。

    但可惜,如今秋静寺后山的海棠花未开9,即便今日去了秋静寺,她和卫柏终究复制不了表姐和表姐夫的经历。

    她昨日便是在惋惜这些。

    但卫柏应当是误会了。

    云晚意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和卫柏相识相遇,但从不相知。

    安玲让人端来了早膳,一碗面食,她慢吞吞地吃完,才去见卫柏。

    说到底,她不是没脾气。

    她也真的有点恼卫柏,她又不是没有心,一而再地被拒绝,自尊和难堪几乎要将她掩埋,她恨不得再也不见卫柏。

    她那般自卑又敏感,骄傲又自尊。

    卫柏永远都不会知道,彼时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将难堪一点点咽下,去和他一次又一次地会面。

    一人在游廊处见面,卫柏不知等了多久,但没有一点恼意,他只抬眼看她,问

    “收拾好了”

    云晚意轻哼了一声,她努了努鼻子,埋怨道“谁让你来得这么早,害得我早膳只能匆忙吃一碗面食。”

    卫柏险些要被她气笑了。

    她好歹还能吃口东西呢,他是醒来滴水未沾,就来接她了。

    偏某人没有一点良心。

    没良心的某人和他一起出了姜府,独自上了马车,掀开提花帘问他“你要怎么去”

    卫柏抬眼和她对视,轻眯了下眼眸,掩住眸底的情绪,话音不明地问

    “云姑娘是邀我一道同乘马车”

    偏某人仿佛没有察觉,轻抬下颌,骄矜而自持道“也不是不行。”

    大周朝男女大防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同一辆马车有婢女在,便是同坐一辆马车其实也不是不可,只要不坐实孤男寡女即可,否则,当初姜姒妗救了宋谨垣时,也不会将宋谨垣放置在她的马车中。

    卫柏和她对视良久,最终,他移开视线,淡淡回答

    “于理不合,云姑娘还是独自享用吧。”

    彼时有人牵着马而来,他翻身上马,衣袍也随着他的动作翻转,当真潇洒至极。

    云晚意又一次被拒绝,她半点不在意地瘪唇,抱怨

    “怎么不叫我也骑马。”

    有人斜睨了她一眼,觉得她不识好人心“从这到秋静寺,只去的路程就得两个时辰,你受得了”

    骑马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路途不近,只颠簸就够受的了,再被磨着腿根,怕是她等到晚上,便连路都走不了。

    云晚意气哼哼地放下提花帘,两人才算终于出发。

    马车一路行到城外秋静寺。

    秋静寺素来闻名于京城,来往香客络绎不绝,云晚意下马车时,都被人流惊到,她轻啧了声

    “京城人果然富裕。”

    来上香者总得添点香油钱,越诚心添得越多,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可不是富裕。

    卫柏瞥了她一眼“不比江南。”

    论富裕,哪里比得过江南,江南通海市,其税收一直是国库来源重点。

    盼雪听这一人说话也是互呛得慌,不由有点无语。

    云晚意也气,只觉得这人说话没有一句是她爱听的。

    她来秋静寺不是奔着上香来的,直接越过大殿往后山去,光是到大殿的台阶,就够她受得,途中气喘吁吁,等登顶后,也是香汗淋漓,卫柏离她很近,途中瞥了她一眼,眼底稍暗,略不经意道

    “若是爬不动,便拉着我。”

    说罢,他送了一摆衣袖到女子面前。

    云晚意只看了一眼,就偏过头冷哼一声“谁稀罕”

    不稀罕就不稀罕。

    卫柏冷着脸收回衣袖,如此还不够,还要斤斤计较地背过手去。

    云晚意简直要气笑了,哪里来的小肚鸡肠的男人

    等终于到后山,云晚意堪堪走到凉亭中,伏在栏杆上,不断轻喘着气,许久,她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期间,某人一直默默地站在她旁边。

    云晚意觉得她根本就是找罪受,口中隐隐有铁锈味,让她着实难受得厉害,忍不住地吸了吸鼻子。

    某人不动声色地递了水囊过去,淡淡道

    “喝点水。”

    这一次,云晚意没再说“谁稀罕”,她默不作声地接过水囊,拔掉塞子,她仰头轻轻咽了一口,只觉得喉咙间的难受极大缓解。

    她又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地低声咕哝

    “真没风度。”

    卫柏也不甘示弱地哂笑“是你不要我帮。”

    岂能怪得了他

    云晚意气得仰头瞪他,却是忘了,她适才还热得香汗淋漓,短短时间内爬到山顶,不仅浑身酸乏,连喉咙也难受,明眸中不由得有点湿润,脸颊也潮热得红,是透骨生香,也是风情余韵,她这一抬头,便是叫人再难移开视线。

    彼此一四目相视,有些东西,就不由得变化。

    道是孟浪也罢,见色起意也好,总归那点气氛眨眼间就变得旖旎起来,空气也似乎有点升温。

    有人伸手,指腹轻擦过她额间的汗。

    云晚意眼睑不由得颤了又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