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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日常番外二
    惊蛰嗷呜嗷呜着醒来。

    什么

    惊蛰睁开眼,小脑袋下意识蹭了蹭温暖的地方,翻了个身,趴在坚硬的胸膛上。一只大手摸过惊蛰的皮毛,摸得他那叫一个舒坦,根根毛发都抖擞起来,还要摸

    不对

    赫连容纵然比他要高大,也不可能一只手将他摸了个遍吧

    惊蛰翻身起来,四只爪爪踩在赤裸的胸膛上。

    低头一看,毛绒绒。

    抬起一只爪,还是毛绒绒。

    惊蛰目瞪口呆。

    身体还不习惯,往前走两步,就左前爪绊倒右前爪,整只狗崽子翻滚着栽倒在男人的锁骨上,就算再睡得沉,也会被这动静弄醒。惊蛰着急忙慌地翻过来,两只爪爪抵在男人的下巴,冰凉凉的脚垫,到底是让赫连容睁开了眼。

    惊蛰扑腾着,往上爬了几下,趴在了赫连容的脸上,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眼睛。那冷漠的黑眸里,倒映着一只雪白小狗。

    小狗耳朵机灵着竖起来,抖了两下。

    啊啊啊啊他怎么变狗了

    惊蛰小狗大为吃惊,扑腾得更加厉害,身子歪来歪去,又滚倒了下去。

    大手一捞,赫连容捏住小狗的后脖颈,轻易提到了自己眼前。

    “狗”

    冷漠低沉的声音,根本没有刚醒的迟疑。

    赫连容坐起身来,黑眸扫过床面,没发现人的时候,眼神幽深了些,又缓缓地落在垂头耷脑的小狗身上。

    这狗崽很小。

    小到男人一只大手就能抱住。

    赫连容改提为抱,它就一直摇尾巴,短短小小的尾巴甩来甩去,都快出了幻影。

    “惊蛰”

    惊蛰小狗僵住,连尾巴毛都不晃了。

    他都变成这样了,赫连容还能认出来他吗

    “嗷呜”

    他试探着叫了声,娇娇的,小小声。

    “惊蛰。”

    原本还有少许疑窦的声音变得平静,赫连容的大手揉过惊蛰的耳朵,又顺着柔顺的毛发一路揉到了尾巴尖。

    赫连容摸得舒不舒服,惊蛰不知道。

    但惊蛰被摸得很舒服,整只小狗崽都软了下来,化成一滩水。

    饼饼狗趴在赫连容的手掌里,四只爪爪都垂落下来,连尾巴都乖乖贴在男人的手腕上。那宽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揉着小狗,舒服得小狗呜呜了起来。

    忽而,那只一直在摸的手离开。

    惊蛰本能昂起头,呜呜了声,还要摸,还要摸

    小狗脑袋刚顶了好几下,惊蛰如遭雷劈,整只毛都愣住了。

    他是怎么能做出这么主动讨要抚弄的动作

    惊蛰痛定思痛,抖擞着毛从赫连容的掌心爬起来,一个跳跃轻巧地落在被褥上,又转过身来看着男人,端坐着,尾巴自然卷了过来,贴在爪爪边上。

    伸出一个爪爪,用力按在柔软的被褥上,踩出个小巧的印子。

    不可以乱摸。

    惊蛰是想这么说。

    可发出来的声音,却只有嗷呜声。

    可恼

    惊蛰小狗生气了。

    “莫急。”赫连容道,“先起身。”

    惊蛰松开在啃的爪爪,抬起头看着赫连容。刚才限于吃惊的情绪没反应过来,现在来看,在小狗世界里,原来人是长这么大。这相当于将赫连容的美丽放大了无数倍,一下子就将惊蛰小狗迷得晕乎乎的,等回过神来,男人早已经抱着他起身。

    惊蛰好奇,为什么到现在,赫连容都会这么冷淡平静

    大变活狗,他自己都好吃惊的

    结果赫连容冷静得,就好像他不是变成了一只狗,而是他一直是条狗呸呸呸,哪有这么想自己的

    惊蛰小狗吐着舌头,疯狂摇晃着小狗头。

    宁宏儒带着宫人进来,只见到赫连容长身而立,“今日,殿下可是不起”平时殿下都是跟着陛下一起起身的,难得见到只有陛下孤身一人的时候。

    赫连容平静地说道“他还要睡,莫要去扰他。没听到他唤,谁都不许靠近。”

    “喏。”

    宁宏儒欠身,亲自上来服侍皇帝,却发现景元帝的怀里,竟还揣着一只雪白小狗。

    这狗崽真是小得可怜,雪白得很,连一根杂毛都无,湿漉漉的黑眼睛亮得很,趴在景元帝的怀里,一边的狗耳朵还被衣裳压着,倒伏在脑袋上,圆润可爱得很。

    “陛下,这只狗”

    赫连容低头,面无表情的脸庞露出个浅浅的笑意。

    “叫惊蛰。”他道,“惊蛰起的。”

    惊蛰小狗凶残地露出小狗牙,嗷呜一声啃在景元帝的大拇指上。

    他什么时候起的

    “陛下,小心”

    宁宏儒大吃一惊,正要去拦,却看到景元帝笑得更加开怀,摇头道“不许伤他。”

    皇帝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笑意,却没谁敢忽略这其中之意。

    宁宏儒欠身,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就算殿下昨天夜里让暗卫去抱了只狗过来,他们不知道,也再正常不过。

    景元帝在宫人的服侍下穿戴衣裳,而那只惊蛰小狗肆无忌惮,先是勾着皇帝的衣裳不放,再慢慢撅着屁股,爬到了景元帝的肩膀上一览众山小。

    人说狐假虎威,这小狗就是狗仗人势,端坐在皇帝的肩膀上,倒也升出了许多威严来。

    景元帝一身冕服,正是要去上朝。

    惊蛰原本也该去的。

    可这一出,就只能说身体不适。

    惊蛰小狗一边磨着爪爪,一边蠢蠢欲动盯上了景元帝的冠冕。

    那地方,正藏得下一只小狗。

    赫连容分明没看到他,却好似知道他想做什么,抬起手拢住肩膀上的坏小狗,淡淡

    说道“不许爬。”

    惊蛰小狗嗷呜嗷呜。

    为什么不可以

    “太高,摔下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小心摔断腿。”

    赫连容冷冷威胁他。

    惊蛰小狗继续嗷呜嗷呜。

    不会,他现在的身子很柔软的

    呵。

    赫连容冷笑了声,根本没听小狗狡辩,伸手一捞,再一卷,就将惊蛰小狗塞到了袖子里。

    惊蛰小狗在宽大的袖子里东倒西歪,四只爪爪都急得炸开了花,还没等勾住这华贵的服饰,就有手掌捞住了他,让他勉强有了落脚点。

    他气得拿赫连容的手掌磨牙。

    赫连容任由着他啃,揣着惊蛰小狗去上早朝。

    果不其然,朝臣没在朝会上见到岑文经,便有人问起殿下如何。

    宁宏儒笑笑说“殿下昨夜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今日朝会不会出席。”

    不知何时起,岑文经出现在朝会上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现在,倘若没看到他的身影,还有许多人无法习惯。

    岑文经是个很安静的人。

    比起大刀阔斧的建议,他更擅长倾听。

    他很少会针对朝会上的事情提出看法,可当岑文经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也必定言之有物。

    岑文经师从张闻六,没有染上张阁老那混不吝的脾性,已经叫许多人私下庆幸。

    他们实在不愿见这座上两位,都是肆无忌惮之人。

    至少,殿下能压住无所谓发疯的景元帝,似乎也是一桩好事。

    朝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近几年风调雨顺,就连边关也很是安逸,少有外敌入侵的消息。几年前,石虎带兵出击,又狠狠打击过外敌后,很是安静了好些日子。

    而陈少康在那次战役中,也很是出挑,定国公府因此得到不少奖赏。

    只不过,定国公看起来,还是更希望幼子回来,好在这一年来,陈少康也时常在京城待着,也算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陛下,江淮王送来”

    底下朝臣絮絮叨叨的话,对小狗来说,正是催眠的最好利器,惊蛰被赫连容揣在袖子里,已经睡得一塌糊涂,半睡半醒间,听到江淮王送了美人入朝,小狗耳朵嗖嗖立起来。

    看似昏睡不醒的惊蛰小狗在宽大的袖子里钻来钻去,硬生生钻出一道缝隙来,从袖袍里露出个小狗头。

    小狗头的毛发乱得很,两只小狗耳朵尖尖的,抖擞了两下。

    “嗷呜”

    哪个不要脸的,又给塞人了

    一声娇滴滴的小狗呜呜声在朝堂响起,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猛地压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高台上的景元帝。

    方才那狗叫声,是从景元帝身上传来的。

    只见景元帝低头,像是看了眼怀里的什么东西,低声道了一句“听话,回去。”

    听着冷淡的声音,却有几分温

    柔。

    真真温柔到叫人打了个寒颤。

    10本作者白孤生提醒您可是他长得美啊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1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还是景元帝吗这鸡皮疙瘩都跟着冒出来了。

    惊蛰小狗的尾巴都甩起来,就不

    他努力刨着,愣是刨了出来,昂首站在赫连容的腿上,很认真地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娇小身材与御案的差距,转过头来看着赫连容。

    你快点抱我过去呀

    小狗嗷呜嗷呜,理所当然地吩咐着。

    他听到赫连容轻叹了声,大手在小狗肚皮下捏了捏,还没等惊蛰抱怨他偷袭,就感觉身体腾空而起,眨眼间被赫连容抱着到了御案上。

    惊蛰小狗踩了踩,又踩了踩冰冷的桌面。

    他先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小狗尾巴绷得紧紧的,过了一会,意识到不会摔,这才兴奋地小跑了几步,从御案的这边跑到那一边。

    哒哒,哒哒哒

    四只爪爪踩在冰凉的玉石上,踩出一声声轻微的脆响。

    等下

    他要到这里来,是有要事要说的。

    惊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好容易被这小狗身躯控制,他是被变成了小狗不假,可他不是真的小狗呀

    他啪嗒啪嗒走到御案中央蹲坐下,昂首挺胸地看着底下的朝臣。

    “嗷呜嗷呜嗷呜”

    什么美人全都给我送回去,不许再塞了。

    一个都要不起,养不起

    说完后,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惊蛰小狗不高兴地甩了甩尾巴。

    怎么,没见过小狗说话吗

    身旁有大手伸了过来,抱着他合拢,将小狗抱了回来,头顶有冰凉的嗓音落下。

    “让江淮王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是,那些美人就不用,杀了。”

    小狗激灵。

    小狗嗷呜。

    小狗一口咬住了赫连容的大拇指。

    赫连容低头看了眼低吼的惊蛰,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无奈摇头,这才勉强换了说法。

    “罢了,让他自己接回去。”

    这只小狗在景元帝的身上撒野,各种摸爬滚打,皇帝根本没在乎,就连小狗要磨牙,也是将自己的手指贡献出来,任由着他啃来啃去。

    就好似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狗,到底是哪来的

    众人费解。

    待朝会结束,赫连容揣着小狗起来,惊蛰着急地嗷呜了两声,趴在男人的胳膊抬起头。

    他想下去自己走。

    赫连容“你腿短。”

    小狗吃惊地看着他。

    大怒。

    他哪里短了

    惊蛰费劲伸出自己的胳膊,让赫连容好好看着,他的爪爪已经能够在人的身上抓出很多道伤痕

    这很威猛

    赫连容伸手抓住惊蛰的爪爪,平静说道“还是很短。”他捏着狗爪,露出藏起来的指甲,又捏了捏脚垫。

    “太软,没力。”

    冷漠犀利评价完后,赫连容将惊蛰揣在怀里,一把给带走,根本不容小狗挣扎。

    小狗嗷呜嗷呜,气得在赫连容的怀里爬来爬去。

    “惊蛰”

    “惊蛰”

    接连的叫声,让惊蛰不自觉挣扎起来,他挥着手,却猛地被人抓住,力气虽不大,却也不容挣扎。

    “惊蛰,你做噩梦了”

    惊蛰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好美的一张脸,呆呆看了一会,这才意识到是赫连容。

    他一个激灵,猛地爬了起来。

    惊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没有那毛绒绒的触感,他还是人,又摸向自己的脑袋,发现耳朵还在,还好还好什,为什么还有耳朵惊蛰原本以为自己刚从梦里醒来,为什么他一捞自己身后,发现自己真的还有狗尾巴。

    “赫连容”惊蛰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看到耳朵了吗”

    赫连容平静地说道“嗯,看得到。”

    他低头,看向惊蛰的身后。

    “还有尾巴。”

    惊蛰猛地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突然长出了耳朵和尾巴刚才那个梦,难道是对他的提醒吗人怎么可能长出狗耳朵和狗尾巴

    他又不是真的小狗妖

    惊蛰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又抓着自己的尾巴,看起来很是绝望。

    忽而,惊蛰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处,被碰了碰。

    这敏感的触觉,叫他哆嗦了下。

    “赫连容”

    惊蛰捂着被子尖叫,却感觉那只大手猛地扣住尾巴,以极快的速度从尾巴根撸到尾巴尖。

    “你,你作甚么”

    小狗的尾巴非常敏感,光是被掐几下,惊蛰就已经哆嗦了起来。

    赫连容掀开了被子,将团成一团的惊蛰抱了出来,温热的手指捏着尾巴尖尖,黑眸又盯上了惊蛰脑袋上正不断微颤的耳朵尖尖。

    真是奇怪。

    惊蛰分明有着自己的耳朵,在脑袋上,又长着两只雪白的狗耳朵,毛绒绒的,一吹气,还会疯狂颤。

    “惊蛰,想咬。”赫连容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异样的意味,“能吃吗”

    惊蛰捂着自己的脑瓜,大声地说道“那当然不能吃”

    “那什么可以吃”

    飘飘忽忽的,好似遥远之外,传来一声冰凉的嗓音。

    浑身大汗的惊蛰缓缓睁开了眼,盯着熟悉的床帐沉默了许久,他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块摊开的饼饼,过了好久,才幽幽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

    “赫连容,我长狗耳朵了吗”

    靠坐在床头,还未起身的赫连容仔仔细细将惊蛰打量了一会,冷静地说道“没有。”

    惊蛰委屈吧啦地说道“那狗尾巴呢”

    赫连容伸手进被子里,在惊蛰的脊椎骨

    上摸了把,又道“也没有。”

    男人这平静,淡定的态度,很是安抚了刚刚经历了梦中梦的惊蛰,他恍恍惚惚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出了会神,才把自己刚才梦到的东西,一股脑告诉了赫连容。

    他是发什么疯,居然连环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软不拉几的小狗崽

    赫连容听完惊蛰的话,沉思了会,aaadquo惊蛰真的不是狗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惊蛰“不是。”

    男人冷淡的视线在惊蛰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才缓缓收了回去,淡淡说道“可以是。”

    什么叫可以是

    你是皇帝耶,皇帝懂吗

    惊蛰要是妖怪,那皇帝岂不是得杀妖除魔

    赫连容“惊蛰要是一只小狗妖,那身为妖怪,肯定要严加看管,我时时刻刻将你带在身边,也是理所当然。”

    惊蛰呵呵,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也是走哪,就给我带到哪”

    这有什么差别吗

    赫连容抬起手,摸着惊蛰的脖颈,轻笑了起来。

    “可是小狗,是需要项圈的。”

    惊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赫连容这话里有话。

    不过这几年,他已经熟练忽略掉男人偶尔有之的可怕发言。就算现在生活如此平静,可赫连容那蠢蠢欲动的心思,惊蛰并非不明白。

    在非常特殊的日子,惊蛰或许会满足他。

    去年生辰的时候,惊蛰就答应了男人为所欲为一日,结果这一整天,惊蛰是被扒光了衣服囚起来,说不得,听不得,看不得,一切都被赫连容掌控,甚至有过几次濒临窒息的感觉,当那庞然大物进出嘴里,惊蛰真的觉得自己要死去

    他好像被当做一个纯粹的物品在使用着。

    当然,在子时的钟声敲响,男人很快松开了惊蛰所有的束缚,然后,他反过来将惊蛰当做美味的食物,一次又一次地为他吞吃,就好似那是什么珍品,硬生生榨得惊蛰腿软腰颤,却是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

    他道,要礼尚往来。

    真是“体贴”。

    那一日惊蛰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只要一看到赫连容,就会忍不住身体哆嗦。

    不是为着害怕。

    而是某种自己无法克制的敏感颤栗。

    有那么一瞬,惊蛰甚至想过,或许赫连容最想要的,最肮脏的欲望,会比这些还要可怕。

    哪怕在这时候,惊蛰都能隐隐感觉到赫连容的克制。

    赫连容并非肆无忌惮,他并不想真的

    将惊蛰摧毁。

    他待惊蛰,就像是一个精致,漂亮,脆弱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怀揣在心口最是温暖的地方。

    哪怕如此,也会有倾覆破碎的风险。

    他的力道,便是疯狂时,也会有本能三分的忍让。

    所以

    惊蛰摸上自己的脖颈,下意识看向赫连容。

    “那你,想要吗”

    赫连容的眼神幽深了些,他的手背覆盖着惊蛰的温度,过了好一会,才看到男人低下头,在惊蛰的额头蹭了蹭。

    “莫要撩拨,起吧。”

    脑袋被赫连容拍了一下。

    惊蛰瞪了眼赫连容的背影,这分明就是蠢蠢欲动。

    不过,这倒也好。

    下一次的礼物,惊蛰知道要送什么了。

    夏日喧嚣,遍地浓绿。

    惊蛰刚从聚贤殿回来,殿内候着的明送上前来“殿下,岑娘子正在偏殿候着。”

    惊蛰微讶,有几分喜色。

    他急急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正站在窗前,欣赏着庭院外的花草。

    听到脚步声,岑良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惊蛰哥哥,莫要这么着急,我刚来也是不久。”

    她已经长大,脾气比起从前越发宽厚许多。

    惊蛰道“不是说过几天才来”

    岑良的神情有些尴尬,期期艾艾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惊蛰才从岑良的嘴里挖出实话,原来她想离开京城,去做生意。可是岑玄因担心她一个女儿家不安全,所以不肯。

    父女俩吵起来,岑良一气之下就进宫来躲难。

    惊蛰笑了起来“父亲的担心,也是实在。”

    要不是早几年他曾经跟着赫连容去微服私访,都不曾知道,这天底下还有许多事情,是身处皇宫从不能理解的。

    抢劫,偷窃,掠夺

    有些是天生恶者,却也有许多,是出于被迫。

    可不论是何等缘由,这样的危机处处都在,哪怕是皇帝微服出巡,在路上可也是遇到过两三次拦路抢劫。

    赫连容倒是没不高兴过,每次遇到,甚至还会亲身上场。

    他其实是享受的,尤其是收割生命的时候。

    杀人没有所谓快乐或者不快乐,但动手的瞬间,惊蛰能感觉到赫连容的戾气消退了些。

    不知为何,在意识到这件事的那一瞬,惊蛰的心口跳动了一瞬,有种怪异的灵光一闪而过。

    惊蛰没能捕捉住,却是不寒而栗。

    他看着浴血而来的赫连容,将微微颤抖的手指握紧,大概是他想多了吧

    “惊蛰哥哥,惊蛰哥哥”

    惊蛰从那遥远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看着身旁的岑良,好似刚才的走神根本不存在,他轻笑着说道“但我记得,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良儿,你明知道这个风险,却还是决定要离开,肯定是做足了准备。那你的这个准备,到底是什么”

    岑良已经二十出头,这样还没成婚的姑娘,哪怕是在京城也是少有。这引来了不少风言风语,但这几年,她也做出不少生意,在京城的闺阁姑娘里,是个另类的榜样。

    惊蛰相信岑良不会平白无故提起这件事。

    岑良犹豫了好一会,这才低声说道“是,陈少康会一路护送我。”

    陈少康吗

    惊蛰的笑意更浓。

    想看白孤生的可是他长得美啊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陈少康跟着石虎在边境做出一番事业,在军中的官职也是不低。他在去岁被调回京城,在五军中挂着闲职,这是他自己请求的。回来后,惊蛰听闻,他默默追求了岑良许久,直到今天,听得岑良这么说,惊蛰便知道,这两人怕是会成。

    拖到现在,陈少康岁数也不小,定国公府着急得不得了。

    偏生这人还不在府内住着,根本抓不到他。现在,定国公府只要他愿意成婚,任是谁都没关系。

    “你要是与陈少康说好,要去也不是不行。”惊蛰道,“毕竟他的为人,我也清楚。”

    岑良高兴起来,她知道,只要是惊蛰答应了的事情,就算阿爹不肯应,那也肯定能成。

    “不过,你该回家去,今晚好生与父亲说过这件事,不管他答不答应,你不能瞒着陈少康的事。”惊蛰幽幽道,“至于你们俩的事,我不过问。外头的风言风语,你也不必担心,要是真喜欢他,就嫁,谈了后不喜欢,那就分了,也无甚所谓。”

    他家的姑娘,没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岑良应了,与惊蛰说了许多话,将她近来做的事情说了一番,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惊蛰揉着额头,醒来前接连两个梦,让他到现在还有点睡不够。

    “殿下,明雨来了。”

    惊蛰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就听到徐明清说话,忙抬起头“快让他进来。”

    人还没到,惊蛰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

    他坐起身来,见明雨带着人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太监。

    “放下罢。”

    明雨朝着那小太监点点头,便有一盅甜汤放在了桌面上,这小太监才悄然退了下去。

    “早上见你,没睡好罢。”屋内只有徐明清在,明雨就没有太多顾忌,在惊蛰的对面坐下,“吃点东西,提提神。”

    惊蛰嘀嘀咕咕“多吃东西,难道不会更困”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还我。”

    呵,要不是明雨已经坐下来,怕不是要狠狠敲他的脑袋。

    惊蛰才不给,护着挪过来急急吃了一口。

    他惊讶抬头“这是新做的”

    和之前的口味,倒是截然不同,不是很甜,却很好吃。

    “好吃吗”

    惊蛰颔首,笑眯眯又吃了两口,一边吃,一边将早上的梦与明雨说了。

    明雨听完捧腹大笑,笑得几乎缩到桌底。

    惊蛰忍气吞声“笑太过分了吧”

    明雨趴在桌边,抹着自己的眼角,哎哟哟地说道“你平时有些行为,是挺像小狗的,可怎么能真的梦到哦,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自己也常这么以为”

    看在甜汤的份上,惊蛰忍了又忍。

    “嗯,说不定,还希望陛下把你当小狗养,揣在怀里小狗抱,甚至”

    “明雨”

    惊蛰扑过来,一把捂住了明雨的嘴巴。

    明雨早就笑得不行,浑身都没了力气,只得求饶“我不说了,不过,再过几日,就是陛下的生辰,你备好礼物了吗”

    过去这些年,惊蛰变化很大,他变得成熟,处事越发从容随意,似乎再没有叫他为难的事情。

    可有些时候,惊蛰又好似从无变化。

    当他揉着头发,在明雨跟前哀嚎着,不知要怎么给赫连容送生辰礼的时候,他跟过去十年,二十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惊蛰乖巧眨了眨眼“应当是,有的吧”

    “要我说,你送什么东西,陛下都会很高兴。你就算做个荷包都成,没必要总是这么担心。”明雨说着,“他待你,你还不知道吗”

    惊蛰瘪嘴“你怎么给他说话,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明雨“因为我也不瞎。”这都多少年了,景元帝都将皇权给分了出去,倘若要再有所怀疑,的确也显得刻薄过分。

    “我每年生辰的时候,他都弄得那么盛大,搞得天下人都知道我是惊蛰过生,他自己却是不过生辰,每到那日就冷冷清清。”惊蛰叹了口气,嘟哝起来,“要是太过随便,总觉得亏待了他。”

    明雨“那你说想好了,是想送什么”

    惊蛰精神抖擞了起来,朝着明雨招了招手,“你帮我找一下郑洪他们,我要些东西,可不许旁人知道。”

    明雨挑眉,狐疑地看着他。

    “这个旁人,不会是陛下吧”

    惊蛰更加乖巧镇定地看回去。

    “嗯呢。”

    好一个嗯呢

    六月初九,果真朝堂宫里都是寂静,除却惯例会在奏章里花团锦簇外,并无任何喜庆之意。景元帝从不过生辰,这已经为人所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不过,惊蛰私底下,还是会给赫连容送些礼物。

    有些是真的礼物,有些时候嘛

    礼物就是惊蛰自己。

    夜幕深沉,乾明宫灯火通明,景元帝回来时,就见到徐明清守在殿外,欠身行礼“陛下,殿下请您先去朝暮池沐浴。”

    景元帝冰凉扫过徐明清,半晌,皇帝也不说话,转身朝着朝暮池走去。

    徐明清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宫里头,也就两位主子。

    他们这些乾明宫的人,做梦都想跟在岑文经的身旁。

    徐明清就占了最开始跟过来的便宜,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殿下的人。

    殿下念旧,之前还是宦官时的那些朋友,到现在也还是朋友,那态度与从前根本没差,明雨还时常和他打打闹闹,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如徐明清这等跟在殿下身旁的,景元帝对他们也会有几分宽容,便是出了事要受罚,也只会由殿下来料理。

    纵是如此,面对景元帝,徐明清多少还是怕的。

    景元帝去的时间不长,不多时,就一身潮气

    回来,此刻,徐明清再不敢拦,悄然退到一旁。

    宁宏儒也很识相,尽管无声无息,根本没得到什么警告,却还是拦下了其他人,叫他们守在外头。他遥遥指着徐明清,悄声说着“你小子,殿下有吩咐,却也是不与咱家说一声。”

    徐明清苦着脸“殿下不许我说呀。”

    宁宏儒呵了声,倒也是没生气。他淡淡横了眼徐明清,收回眼神。望着天上月明星稀,却是想起许久前,殿下曾私下找过他。

    那长身一礼,将宁宏儒吓了一跳,

    宁宏儒难得受惊,有些无措,却见殿下笑吟吟看他,轻笑着说道“宁总管,光是这一礼,也是不够谢过你的恩情。”

    宁宏儒隐隐知道,殿下是在说什么,却不敢认。

    毕竟这是景元帝尤为忌讳的事。

    殿下没有多言什么,只是每年年节礼,他的份额都会比常人厚上许多,就连后来有事求到殿下身前,他也从无二话。

    殿下的确是个多情之人。

    不论这是何等情谊,只要有过,都会记挂在心里。

    更别说,那个被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早些年头,宁宏儒何尝想过,在这六月初九,会有这样宁静祥和的时刻

    他闭上眼,喟叹了声。

    殿内,只有隐隐的烛光摇晃,若隐若现的光线,不足以将周遭环境都照亮,但也能看清脚下的路。

    地上铺着厚实的毯子,赫连容的脚步又近乎无声,许是神经太过紧绷,又或是惊蛰早已经熟悉男人的气息,在他还没有靠近的时候,就下意识回过头来。

    赫连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双雪白柔软的耳朵,就顶在惊蛰的脑袋上。

    朦胧的黑暗里,那身细腻的皮肤,就好似散发着莹莹的微光。赤裸漂亮的肌肤上缠绕着冰凉的锁链,蜿蜒的冰寒铁质,最终环绕在床边一个项圈上。

    而一条长而细的尾巴,正轻飘飘地勾住脚踝,好似某种淫靡的暗示。

    “赫连容”惊蛰歪头看他,清亮的眼眸里带着笑意,“不来取你的礼物吗”

    轻轻的,好似有什么崩裂的声响。

    如同绷紧到极致,却无力维持到最后的弓弦

    是理智还是克制

    咔哒

    剧烈的撞击声,项圈扣上的声音,如同野兽的低吼,各种激烈的声响都几乎在一瞬响起,赫连容撕咬住惊蛰的脖颈。

    如同嗜血的怪物,如同入魔的恶兽,他将惊蛰狠狠钉在了榻上。

    谁在疯

    或许,都在发疯。

    一直以来,皆是惊蛰用纵容,用血肉,滋养着赫连容无声滋长的贪婪,哺育着男人无法遏制的疯狂。

    此为甘之如饴。

    惊蛰小狗,完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