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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像不像
    来的警察有两个,亮完身份燕折才知道他们并不是基层民警,而是刑警大队的人。

    燕折双手放在膝盖上,和两位警察相对而坐。

    轮椅上的白涧宗远远处在一边,垂眸玩着手机,仿佛并不在意刑警为什么来找燕折。

    管家端来茶水,警察道谢后直奔来意“请问你昨天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在哪”

    燕折一愣,不确定地说“好像在路上。”

    “去哪里”

    “工地”

    警察道“是梦海路上正在开发的那片工地吗”

    燕折“是”

    他有些懵,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名警察低头记录着对话,另一个人继续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一个还没建起来的工地”

    燕折“”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他想去看看书里“自己”死掉的地方吧

    不远处的白涧宗突然开口,语气淡漠“那片地我有股份。”

    两位警察同时投去目光,白涧宗看了燕折一眼,继续道“之前说过婚后会把那片地的部分股份转到他身上,所以他想去看看吧。”

    警察狐疑道“是吗”

    “是啊。”燕折忙不迭地点头,惨兮兮地说“我是个私生子,你们应该也知道,父母对我不真心,一直防备我,白先生是第一个说要给我股份、让我有立身之本的人,我很激动,兴奋之下就跑过去看了看。”

    白涧宗“”

    这话一出,警察倒是信了一半,继续问“你到工地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燕折一顿,大脑飞速旋转,意识到一定是那个时间段工地发生什么事了,甚至很可能是人命,否则不至于让刑警大队的人千里迢迢来找他问话。

    再联想到昨天明显神色不对劲的曹安

    燕折没隐瞒“就碰到一个保安,还有曹安他是我以前一个朋友。”

    警察对此毫无意外,显然是已经查到了,之所以问他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撒谎。

    “据他爸曹华德说,你以前和曹安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但最近却断了联系,能问问为什么吗”

    “”燕折抿了下唇“曹安是出事了吗”

    警察没再隐瞒“他坠楼了,现在还在icu里躺着没醒。”

    一些破碎的画面闪入脑海,燕折突然想起来,昨晚白涧宗回来后好像对他说过什么“你的预言有一点偏差”、“想跳楼的是曹华德,出事的却是曹安”这种话。

    但在酒精的催化下,早上醒来的燕折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燕折思绪有点乱“其实我最近和很多人都断了联系,是因为觉得以前活得太胡闹了,想摒弃过去重新开始。”

    两位刑警显然不相信什么纨绔子弟突然转性变好的戏码,但也没有逼问,不置可否道“你们昨天有交流什么

    吗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燕折“昨天碰到他挺意外的,

    ,

    只说了句有时间聚聚就进工地了,我当时正要离开。”

    “至于不对劲”燕折看了白涧宗一眼,犹豫道,“他最近因为他爸的事,一直都很反常,也给我发过消息想让我求情,但我没有回。”

    “了解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工地上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燕折心里一突。

    他突然想起昨天之所以抓到小黑猫,就是因为感觉集装箱后面有人,但最后却只发现一只猫,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可这个疑点实在太模糊,他摇摇头“没有看见别人。”

    两位警察起身“好的,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想起其他不对劲的事,请及时电话联系我。”

    燕折收下名片“好。”

    管家请司机送两人出去,汽车发动机声音响起,白涧宗的手机也跟着叮了声,是条信息

    因为现场发现了第三人的痕迹,所以警方判断曹安坠楼不是简单的意外,已经并为刑事案件调查了。

    燕折乖巧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谢谢您帮我解围。”

    白涧宗收起手机,阴森森地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去工地”

    他偏头看着燕折,仿佛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就要直接刀了。

    曹华德想要跳楼,正要对应燕折说得清盛未来会有高管跳楼的事,白涧宗应该有点相信他说的“穿书”了。

    他直接坦白“因为我看得那本书里,您认识的燕折就是被姜天云掐死在工地里的,所以我想去看看,避免重蹈覆辙。”

    白涧宗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燕折感觉奇怪,问“为什么曹华德会专门去姜家的工地跳楼啊”

    “你不是穿书,这都不知道”白涧宗嘲他,“还在人跳楼当天往工地跑,差点成嫌疑人,蠢死算了。”

    “”燕折嘟哝,“都说了主角是燕颢不是您,哪里会写那么详细”

    白涧宗冷哼一声。

    “因为这块地本来应该被清盛拿下,但由于他泄露标书,导致姜氏工程中标,所以他去那里跳楼,也是想减轻对清盛的愧疚”

    “他这么对警察说的。”

    但这话鬼才信。

    曹华德又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家有重病的亲人、极度缺钱才不得已泄露标书,他要是会感到愧疚的人,又怎么会干这种事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燕折咋舌道“有点可惜,感觉曹安比他爹好点。”

    曹安跋扈归跋扈,之前也干过一些在道德边缘游走的坏事,但最起码他是真心把爹当爹。

    可爹却不把儿子当儿子。

    但不管怎样,燕折不是原身,对曹安没什么感情,比惋惜更多的是疑惑。

    原著里跳楼的高管十有八九就是曹华德,但为什么现实里出事的却是曹安

    如果说是他穿书带来的蝴蝶效应,可他好像没和曹华德曹安有太多接触,怎么就改变了这两人的命运线呢

    百思不得其解。

    “您去公司吗”燕折眨眨眼,“送我一程吧。”

    白涧宗“不。”

    “您还在记恨我看轮椅y的事吗”燕折欲盖弥彰,“我只是看看,又不会真的对您做什么。”

    不说还好,说了白涧宗更气。

    他冷冷注视着燕折,突然道“你是不是有恋残癖”

    燕折一呛,蒙了“恋残癖这是什么”

    白涧宗不理他,直接往外门外移动,燕折一边跟上一边打开游览器搜索“恋残癖”的意思,输入了几遍才输入对。

    恋残癖是指对自己或他人残疾状态的一种倾慕心理。

    “”

    燕折加快脚步,怜爱道“原来您这么没自信吗”

    白涧宗头也不回。

    燕折大胆表白“我就不能是只喜欢您这个人吗因为喜欢才想和您发生关系,才对您有欲望,也愿意接受所有状态的您”

    轮椅在车边停下,白涧宗双臂撑起身体,挪上车,直接就要关门,燕折手比脑子快一步,直接就伸过去挡他。

    “你嫌手多是吧”堪堪收住力道的白涧宗语气冰冷,“没人教你不要用手挡门吗”

    “我又没爸没妈,谁教我”

    燕折嘀咕了句,眼看白涧宗脸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我昨晚好像梦见妈妈了。”

    白涧宗一顿。

    燕折趁机挤上车,一屁股坐在白涧宗腿上。

    “啪”得一巴掌,屁股一抖。

    白涧宗冷漠道“你别太放肆”

    燕折浑身一麻,直接软在了白涧宗怀里,眼泪潸然落下“您,您干嘛呀”

    白涧宗嗤笑“只允许你打我,不许我打你”

    燕折一边控制不住地哭,一边想起昨晚他好像确实给了白涧宗一巴掌来着真是酒壮怂人胆啊。

    不过白涧宗竟然没把他切成肉片

    燕折确信一定是已经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了所以舍不得

    他自动忽略白涧宗刚打他一巴掌,在车子启动前及时搂住白涧宗的脖子,才没被惯性甩出去。

    白涧宗握住燕折后颈,拖远,阴冷对视“别逼我把你扔出去。”

    “您不想知道我昨晚梦到什么了吗”

    “”

    燕折一边哭,一边委屈道“我梦到自己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有人威胁我,不听话就杀掉妈妈。”

    白涧宗脸色骤沉,如有暴风雨来临。

    他手上力道发紧,一字一顿地问“哪个妈妈”

    燕折和白涧宗已经订婚,除非其中一方身亡或出现极其影响声誉的大事,否则结婚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白

    茉对燕折来说也算是母亲。

    致命的脖颈被人抓在手里,

    ,

    缩了缩脖子。

    白涧宗见状,阴着脸松开手。

    燕折抹了把眼泪“您要不再抓抓挺舒服的,就是有点痒。”

    “”

    燕折见白涧宗没有满足他的意思,才嘟囔着说“我不知道妈妈是谁”

    他看了眼白涧宗的脸色,小声道“但感觉和之前在梦里喊我崽崽的是同一个人。”

    他其实没跟白涧宗说过梦到一个女人喊他崽崽,但白涧宗却并没有对这句话表露出任何意外的情绪。

    狗东西,还说没偷听。

    白涧宗闭了闭眼,压抑着情绪问“还有呢”

    可能是时间比较久远,又或许那段记忆是原身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因此十分模糊,细节也很少。

    但燕折还是详细地把每一道感受都说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做梦,感觉环境很封闭,也很压抑,又有点像在海里面”

    白涧宗并没有制止燕折的胡言乱语,静静听着。

    “威胁我的是个男人,他在我面前”燕折的眼神不自觉染上了些空洞,“杀了一只猫。”

    白涧宗呼吸一滞,眉眼间尽是阴郁。

    许久之后,燕折才回神,打开手机给白涧宗看了张照片“大姐发给我的,说是我以前画得画。”

    白涧宗垂眸“这什么”

    燕折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他揉掉下巴上的泪珠“您仔细看看,这上面像不像一张巨大的嘴”

    白涧宗“”

    燕折努力道“这像不像一个桌子,桌子上像不像有个女人”

    白涧宗“”

    燕折“不像吗”

    白涧宗周围的氛围更压抑了“我妈长得没这么抽象。”

    “反正这就是我的梦了,不知道和十四岁以前的记忆有没有关系。”

    燕折决定换个话题“您父杨先生和您做过亲子鉴定吗”

    “没有。”

    燕折一愣“那他怎么确定您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白涧宗眼底黑沉“因为婚礼当天,他喝得烂醉,在休息间沙发睡了一夜,但第二天早上却发现”

    燕折心脏猛得一跳。

    “却发现我妈的脖子上都是吻痕。”白涧宗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我妈那晚也喝了酒,一直以为和自己在婚房睡觉的人是杨岁安。”

    杨岁安大发雷霆,他那不值钱的尊严自然无法容忍这种情况的发生,简直比婚内出轨还让他感到耻辱。

    他一直没再碰白茉,可不久后,白茉竟然查出怀孕了。

    这个孩子就是白涧宗,根本无需做亲子鉴定。

    燕折很错愕,呐呐道“那那个闯进婚房的男人没查到是谁吗”

    白涧宗平静道“没有。”

    白茉和杨岁安结婚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根本没有在家里装监控的说法,当晚留宿的宾客又非常多。

    就像十几年前白茉失踪、九年前白涧宗车祸一样,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安排巧妙,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城市设备不完善,很难得到完整的证据链,才一直没查到幕后真凶。

    现实里查事情并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简单地和下属吩咐一声就能大海捞针了。更没办法像悬疑小说那样,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发现线索。

    所以至今才有那么多未破的悬案。

    如果那些事发现在当下,恐怕早就真相大白了。

    燕折沉默了会儿,抬手抵住白涧宗心脏的位置“会找到的”

    白涧宗面色依旧阴郁不散,他余光看见了什么,立刻扯过燕折的手,正要把人掀到旁边座位上的时候,俞书杰突然一个刹车。

    燕折往后一倾,还好被白涧宗及时捞住,又撞回了怀里,他紧紧搂住白涧宗的脖子,趁机拱了拱。

    白涧宗扯了下没扯开,冷道“下去。”

    “不。”

    燕折拒绝,他哪里会放弃这种感情升温的好时刻。

    余光里的身影越来越近,白涧宗咬牙道“下、去”

    “我不要”

    燕折还没说完,就有人敲响了车窗。

    偏头一看,竟是交警。

    白涧宗摇下车窗。

    交警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微笑道“这位公民,乘车的时候可以坐在他人腿上吗”

    燕折“不可以。”

    交警哦了声“那你在做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