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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另一头南柏在面临着暴风骤雨。

    南枫将南柏粗暴地拽出露可卧室后,就将他带往地下车库,准备将人带到剑道馆后狠狠削一顿。

    进车里后他丢给南柏一套衣服鞋子,让他换上。

    但南柏整个人心不在焉的,眼神发直,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只狼狈地披了身白色浴衣,在车里不停问南枫

    “她是女的她是封逸言的女朋友”

    “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南枫面覆着一层寒霜,闭阖着眼睛一言不发,只示意司机开车。

    南柏知道兄长表面越是平静越可怕,自己等会就会越惨。

    但奇迹般的,他心中并没有惧怕,只是迫切想知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他抓住南枫的胳膊“哥,你告诉我”

    南枫睁开双眼,冷漠的三白眼瞥向他,淡漠道“是,她是女生,是封逸言女朋友,只是穿了肌肉衣。”

    他嘲讽地轻扯了扯唇角,“怎么样,失望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喜欢男人”

    南柏愣在原地。

    虽然得到了答案,但他更心不在焉了,连敞开的衣襟也不知道拢一拢,任由自己浴袍半敞着,连腹肌都不雅地露了出来。

    等到了剑道馆,南枫准备将人拽下车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封逸言的电话。

    之前封逸言和露可通了个十五分钟的视频,封逸言在结束和露可的视频后立即给南枫又打来电话。

    电话里封逸言声音平静地问南枫打算将南柏怎么办。

    南枫回答了他。

    封逸言听了后说“有点轻了。”

    南枫问他想怎么教训。

    封逸言淡淡说“不知道,但我等你们家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你们家这三个字,南枫皱了皱眉,挂断电话后,他吩咐司机“掉头,去家里。”

    于是当夜南宅灯火通明。

    回家的南柏继续面临狂风骤雨。

    他们的母亲,养尊处优的明珠集团三公主得知事情后,从宴会里匆匆赶回来,见到小儿子就是狠狠一个耳光

    “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你哥哥在外面辛苦打拼,你在后面惹烂摊子,还要我们一起收拾,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说着对着另一边脸又是一耳光。

    南柏忍着屈辱,咬着后槽牙任由她妈打。

    南母打完狠狠推搡了他一把“你倒是会挑人,眼光好,挑到封逸言女朋友身上了。”

    她听到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他们的小儿子居然跑到封家太子的女朋友面前说要包养她,还让封逸言亲耳听到了。

    真是疯了。

    “阿西。”南母头疼地捂住额头,妆容精致的脸露出脆弱,问自己的大儿子“封逸言那边怎么说”

    南枫“让我们家给个交代。”

    这不是能善了的意思,南母更头

    疼不知所措了。

    这时南父也赶了回来,平常南父都待在华国,不过这个月倒是在韩国忙这里的生意。

    他已经在路上得知了事情的完整经过,一回家就问南柏愿不愿意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后果,如果愿意,就面壁跪下。

    南柏面壁跪下了。

    南父让管家取来竹篾,闭了闭眼,对着他的脊背就上手抽。那竹篾抽下,南柏脊背几乎立刻浮出一道红肿的痕迹。

    但南柏脊背颤了颤,咬着牙一声不吭忍住了,依旧面墙跪着,脊背挺得笔直。

    “记住这个痛,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弱小也要付出代价。”南父冷声说,撸起袖子,反手又抽了一下。

    少年垂头跪着,双拳攥紧忍受疼痛。

    南父抽了好几下,南柏白皙的脊背被竹篾打出道道红痕,甚至还有血点,看起来触目惊心。

    南母到底心疼儿子,眼眶红了,抓住丈夫的手臂,声音不掩怨怪

    “阿枫跟封逸言不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我们至于做到这份上吗”

    “你懂什么。”

    南父面沉如水轻蔑地嗤笑了一声,“男人间的友情有时候很坚固,但有时候又很脆弱,端看碰到的是什么事。”

    南母“所以现在是严重的事”

    南父“你说呢”

    别说现在伸手的是这个翅膀还没长齐的小儿子,就是他们大儿子这个发小做出这种事,也在人家面前没有情面。

    南母默然了。

    但她见小儿子疼得额头尽是涔涔冷汗,又受不了了,愤怒地尖声道“可是我们家用得着这么怕他吗”

    南父叹了口气。

    如果是一年前他们倒不用怕,因为那时封逸言还在玩音乐,但今年他已经接手了一部分家族产业,好死不死的,很多产业都跟他们家有强的联系,尤其是芯片和半导体那部分。

    南父掰开了跟南母讲,封家太子想对付他们,都不需要做空他们家的股票,只需要卡一卡他们就行了。

    在韩国几乎横着走的贵妇哪被这么压低过头,又气又怒又怨“真是,谁知道那是他女朋友啊”

    南父叹气。

    其实这事也确实不怪小儿子,想包养个人罢了,换作是其他任何人他们都无所谓,随便他玩。

    谁能想到港岛的那个林鹿鱼只是烟雾弹,是封家太子为了让他宝贝女朋友满世界玩找的挡箭牌,真正的小女友居然女扮男装参加综艺去了。

    对,还是男装。

    南父想明白后犹如被雷劈了一下,眼睛瞪大,抄起竹篾狠狠地抽了他一下,这一抽完全没留力,南柏闷哼一声直接被打趴下了。

    “她是扮男装,所以你竟然要去包养男人你变态了你”

    南柏痛得冷汗涔涔,张了张嘴想说他不喜欢男人,但又闭上了。

    他当时确实不知道露可是个女人,在以为她是男人的情况下还是提出要包养她,简直鬼迷心窍了一

    样。

    这会南柏的脊背已经不能看了,南父觉得也差不多了,拍了个视频亲自给封逸言发过去,然后打电话过去道歉“逆子已经教训了。”

    封逸言看到了视频。

    拇指按了暂停,他看了眼那惨不忍睹的脊背伤痕,又看了看南柏抿着唇屈辱倔强的侧脸,毫无怜悯之心,清淡地笑了笑他看起来似乎没有悔过之心。”

    南父皱了皱眉,挂了电话后立刻让南柏录个道歉视频。

    南柏忍下了屈辱,垂着眼睛对着镜头开口道歉。

    他也是从小横着长大的,在韩国上私立小学私立高中时家世都是同学中最顶级的存在,只有其他人仰望他讨好他的份,这么屈辱的道歉还是第一次。

    但现在碰到更强横的,也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

    前面南柏都道歉得很配合,但等到让他说他会退赛再也不会见露可时,他一下子不配合了,抬起眼睛皱眉说

    “我不退赛”

    于是录制只好中止,南父跟他谈判,承诺他再投资一档棒球综艺,但南柏不同意,说“我只想参加这个。”

    南父快被气死了,指着他“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

    少年梗着脖子倔强“没有,我只是想有始有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枫突然揪起南柏的衣领,拖着他去家里的剑道室,两兄弟狠狠打了一架。

    这次南柏也暴怒地反抗起来,打得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毕露。

    但他到底年纪小不敌兄长,被凌厉的竹剑抽得反复半跪在地上,到最后都站不起来,胳膊、腿都红肿青紫,整个人伤上加伤。

    南枫把竹剑放到佣人手中,冷静地从佣人手里接过手机,对着南柏的样子录了个视频,发给封逸言。

    视频里南柏彻底变成了传说中的破布娃娃,凄惨无比地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南柏躺在地上看着哥哥拍视频发视频,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开裂的血,嘲讽地扯开一个笑容“你觊觎自己发小的女朋友,封家太子知道吗”

    南枫收起手机盯向他,蓦地,面无表情地半蹲下来,笑了“看来我误会你了,不管是男是女你都喜欢。”

    南柏炸毛了,瞪大眼睛“谁说我喜欢她”

    之前被竹篾怎么抽打都闷声不吭的南柏这会像活过来了一样,脸上都有了少年活气。

    提出要包养露可,他认,但是说他喜欢她,他不认

    这哪到哪啊,他只不过是气不过,为了恶心他们才去找她茬罢了

    南枫瞥着他从鼻腔里嗤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几名佣人也跟着他一道离开。

    空荡的静室内只剩下南柏一人。

    南柏狠狠往地上锤了一拳。

    他真的不喜欢她

    过了会,家庭医生进来帮他输了液,佣人送来了水和食物,还搬来一张可以趴卧的医疗床。

    之后南柏就被关在了这间静室内,

    被没收了手机等一切通讯设备,连竹剑和竹剑架子也被收走,周围只有蒲团、草编榻榻米和落地矮灯。

    背后四肢的伤口都火辣辣地疼,南柏趴在医疗床上输着液,额头枕在自己的小臂上,散碎的落发遮住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

    落地矮灯散发柔和的昏黄灯光。

    他抬起眼,恍惚间想起了之前将露可压在床上时被蛊惑的一瞬,当时也是差不多这样的光。

    他发疯似的懊恼闷叫一声,然后把脸埋在枕头里,死了般一动不动。

    一切的发展都太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凄惨成这样,他居然还在想她脱下肌肉衣换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

    在南柏凄凄惨惨地趴卧着输液时,露可为封逸言的到来开心得炸开了烟花,她像树袋熊一样抱着封逸言根本舍不得下来。

    也亏得封逸言臂力好,这么一路从门口抱到了沙发上,进门时还用脚踢上了门。

    旁观的系统无话可说真尼玛像情侣啊辣眼睛,都抱成这样了。

    但它知道不能这么看,这其实是一只人形化的狗子久未看到主人,太开心扑上去而已。

    就像其他人家养的狗狗,只要狗狗是那种弹跳力够好的,久未见主人都是恨不得跳到主人身上的。

    当然一哈可能不太一样。

    可能太开心了的话会跺主人一脚,就像羚羊一样跳起来往主人膝盖上一蹬,然后飞速跑走,又跑来,往主人腿上再蹬一脚,用这种回旋踢表达开心。

    幸好露可有了人身后到底被人类的行为影响了一点,没做出这种傻缺行为,表达情感的方式正确。

    一脚把封逸言踹走什么的,想想就黑线。

    到了沙发上,露可也抱着封逸言不放手,把脸扎进他胸膛里,满足地嗅了几大口熟悉的雪柏冷香,然后脑袋拱着蹭了蹭,又蹭了蹭,恨不得把人扑倒在沙发里。

    封逸言任由她乱抱乱蹭,被她小狗式的蹭法蹭得怀里痒痒的,不住想笑。

    低头一看露可的男性身形,觉得更好笑了。

    于是埋在他怀里的露可听到对方胸膛微震,头顶传来低低的好听闷笑声“怎么这么像只小狗啊”

    又被提到像狗,露可心虚之下才稍微收敛,松开些许,抬头问“哥哥你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是飞过来的。”

    “飞机”

    “坐的魔毯。”

    “啊”

    见她傻乎乎的,封逸言忍不住又笑了。

    封家是有私人飞机的,但私人飞机要申请航线,所以他是坐大众航班从沙市直飞过来的,来的时候基本什么都没带,只简单收拾了下证件,以及拿上露可送的那个丑丑的露可娃娃。

    他视线在露可身上转了一圈,正要问露可把定位器放在哪里,就听露可紧张地问他“你能待多久啊”

    客

    厅的电视里还在放着声动云霄的节目,因为封逸言的缺席,弹幕持续滚动哀嚎着,各种猜测都冒出来了。

    封逸言“看情况吧。”

    “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露可闷闷说,一想到他要马上离开,幻肢尾巴就掉下来了。

    封逸言牵起唇角“至少留一天。”

    露可听了又高兴起来,扑到他怀里乱拱,封逸言揉了揉怀里的白毛脑袋,手感果然跟想象中一样柔软,心里顿时也柔软得不像样子,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一时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晚来。

    系统提醒露可别忘了这间套房还有东英哲住,等会东英哲进来看到你们抱在一块的样子估计会很炸裂。

    露可才不管他。

    她完全不在意不在意的人怎么看。

    系统黑线你想想封逸言的身份,东英哲不一定守得住嘴,要是让人知道消失的封逸言在这里媒体就要涌来了,所以马上去重开一间房。

    这下露可听进去了,从封逸言怀里出来,急急地说“我们快点去开房吧”

    封逸言一僵“”

    尽管知道露可对他没有男女情愫,这句话肯定不是那么理解的,但听着仍旧忍不住心震了震。

    白皙的耳廓漫上红意,封逸言瞬间心不在焉,张口欲言又止。

    露可拉起他“这里还有个室友,我们一起去另外开个套房吧”

    被拉起的封逸言惨淡地闭了闭眼,心道果然,然后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

    “已经开好了。”

    “是套房吗”

    “是。”

    都来这里了,怎么可能看着她跟别的男人住一间套房。

    但是,她说的开房果然是这个意思

    封逸言头疼,憋闷,想卡着她脖子摇晃她让她以后正确说话,不要搞这种误会,又同时感觉有一点点乌龙的好笑。

    这种感觉可真是熟悉啊。

    他无奈地弯了弯唇角,真的笑了出来。

    露可彻底开心了,拉起封逸言回卧室收拾衣服,小狗粘人得紧,连收拾衣服的时候也要把他一起拉到卧室里。

    封逸言的套房就开在隔壁的隔壁,搬家很方便。

    两人去了新套房后,封逸言接到了孟关的电话,当初机票买得急,助理保镖们买不到票只能买下一趟飞机的,这会刚下飞机问他在哪。

    露可想到牙刷牙杯没拿,又急匆匆回去一趟。

    然后拿着牙刷杯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里撞到了东英哲跟崔金妮。

    东英哲浑身雨水,湿透的短袖紧紧地贴在强壮的肌肉上,看到她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外面下雨了。

    之前南柏来的时候,东英哲一直趴在露可卧室房门口在听壁角,但是他听壁角没有听完整,还没听到露可给封逸言打电话,就被崔金妮的电话叫走了。

    关于崔金妮,话还要说到那个广告导演身上,当时那

    个广告导演怀着侥幸心理,等陆哲远回饭桌上后假装没事,希望能混过这一茬。

    陆哲远当时也笑吟吟的回来落座,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结果饭局结束后没多久那个广告导演就被警方带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快时间内搜集到的证据。

    总之那个广告导演倒大霉了,其他人既后怕又庆幸不是自己倒霉。

    但紧接着事情来了,那个广告导演记恨其他人不帮忙求情,竟然又攀咬出了经纪公司的大老板还有嘉宾小鲜肉。

    这下乱套了。

    经纪公司的另一个小老板为了不让自己也被攀咬出来,紧急想办法,用的招数就是老一套。

    他瞄准了鲜嫩的一十一岁新人崔金妮。

    当时崔金妮躲在厕所恐慌地给东英哲打电话求助,哭着告诉他,他们老板要把她塞给一个变态大佬,还拿合同威胁她,她不知道怎么办。

    情况紧急,崔金妮还是女孩子,东英哲只能先放下露可这边,带着几人匆匆去帮忙。

    总之废了些功夫,东英哲胖揍了那小老板和其他几个经纪公司的人渣一顿,不仅全身而退,还成功搜集到了证据把他们也送进了局子里。

    在外忙了好几个钟头,东英哲心里一直很急躁。

    尽管知道露可力气大,而且是个男人,但他还是怕。怕财阀小少爷毫无下限,用更卑鄙的手段。

    他是越想越心急,一路上脸黑得吓人,崔金妮到后面都不敢跟他说话。

    然后焦躁万分赶回来的东英哲就看到拿着牙杯开开心心准备搬家的露可,而搬家的方位,就是南柏套房的方向。

    “你晚上出去住”他盯着她冷眼问。

    “嗯”

    露可高兴地应。

    甚至因为心情好不吝啬笑容,冲着两人笑了笑。

    崔金妮尽管已经知道露可是女人,但还是被狠狠惊艳到。

    之前在饭局里说露可眼熟的那个经纪人,后来提起在另一个城市的报名点看到过露可,还被她揍了一顿,这会眼睛才消肿,认出了人,现在那张饭桌上的人都知道露可是女的了。

    出于私心,她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东英哲。

    看到露可的笑容东英哲呼吸滞住。

    心里烧着什么,让他胳膊青筋毕露。

    傍上了新金主这么开心

    之前不是还很不情愿吗,还把南柏踹下床,所以他没在的几个钟头,两个人上床了在床上体验过后觉得满意

    东英哲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理智在崩塌。

    露可却已经脚步欢快地走了。

    正在东英哲脸色铁青,妒火上头地忍不住追过去拉着露可的胳膊逼问时,却忽然发现露可去的不是南柏的房间,是更隔壁的一间。

    同时那间屋子门打开,有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懒洋洋地走到房间外。

    虽然面部遮挡了大半,但还是能从身形看出来对方长得不赖,这颜值和通身的气质绝对不是节目里的那些棒球选手能有的,跟那个击球手南枫也有很大区别。

    比南柏的身形更慵懒颀长,比南枫的气质更加矜贵清冷。

    对方注意到了他们,帽檐底下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这一眼毫无轻蔑感,却让人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没被对方放在眼里。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想起一段不知哪里看到的话。

    真正的贵族不是有点钱就可以,那是建立在底层民众血汗骸骨上的优雅与教养,是充满利益与冷漠的思维方式,是区别于普通人的高贵,深入骨髓的骄傲,与生俱来的威严。1

    原本他觉得那个财阀南枫就够符合的,一幅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结果现在看到了一个更甚的。

    真是碍眼啊

    但对方看到扑过来的开心小狗,眼中的傲慢尽数融化,将人接到房间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