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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炮灰假少爷13
    浴室里蜿蜒的红色染红了一缸清水。

    那不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那是谢拂衣手腕上滴下来的鲜血。

    “啪”的一声瓷器碎裂,谢淮萧手里的鸡汤洒落一地。他颤抖地靠近将浴池里闭着眼苍白的人抱了出来,浑身冰凉。

    “乖宝,你醒醒别吓二哥呀”谢淮萧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他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只抱着人条件反射想往医院跑,却不小心踩到了瓷器碎片摔了下去。

    “唔。”他将人护在怀里,自己仰面倒下,碎片结结实实扎进了后背。

    后背瞬间被鲜血染红,夹杂着剧烈的疼痛,但他仿佛无知无觉,只抱着怀里的人挣扎着起身。

    这时,谢庭白在书房听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第一眼看到时只觉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衣衣”他面色大变,一把抱起人大步往楼下走,“来人,快准备车”

    司机很快开着车带着他们赶往医院。

    谢庭白面色看起来除了有些白,仿佛依旧冷静。但他的额头冒着冷汗,抱住谢拂衣的手青筋暴起。

    谢淮萧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身都火辣辣地痛,但他再顾不得其他,只在一边

    紧紧握住谢拂衣冰凉的手掌。

    怀里的人越来越冷了,几乎感受不到一点心跳和呼吸。

    谢淮萧红着眼整个人都在颤抖,一边扭头对着司机急切地吼道“再开快点”

    “衣衣,不要有事”谢庭白死死地抱着他,心脏仿佛疼得在滴血,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卑微,他此时屏住了呼吸,几乎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动的疼痛。

    叶迟宴回去后喝得烂醉,一直到凌晨三点才清醒,他第一眼就看到后台推送后的新闻谢家三少爷割腕自杀,紧急送至医院抢救。

    不可能

    叶迟宴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会自杀

    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拔腿就往医院跑去,甚至连浑身狼狈的酒味都没有收拾。

    医院内,他刚到急救室门口,就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传来。

    叶迟宴看到同样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谢庭白和谢淮萧,一时间脚步突然像是有了千斤重,再不敢靠近分毫。

    可他要弄清楚,那个人

    他红着眼,快步上前揪住最近的谢淮萧衣领,咬牙切齿道“他人呢到底怎么回事白天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地,你们做了什么”

    谢淮萧像是没有了任何活力,眼底一丝光亮也无,任由他推搡在地。

    “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他”他屈腿坐着,抬手捂住通红的眼,沙哑嗓音哽咽,“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叶迟宴身体一晃,他干涩地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一边的谢庭白此时是最镇定的,除了过分苍白的脸色。他抬手将一封

    信递给叶迟宴,“这是衣衣房间里留下的遗书。”

    最后两个字说得低而哑,几乎像是从咽喉拼命挤出来的一样。

    叶迟宴太阳穴疼得突突地跳,眼前几乎看不清,但这是谢拂衣最后留下的东西。

    叶迟宴颤抖着手接了过来,缓缓看完

    原来他的心理早就出问题了。

    在知道自己不是谢家的孩子时,他就开始提心吊胆,每日担惊受怕地睡不着。

    偏偏这个时候两个哥哥却还用这件事来威胁逼迫他。

    而现在,他连最后一丝牵挂也被自己斩断了。

    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恋。

    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们一直在威胁、逼迫他”叶迟宴通红的双眸冰寒,对着谢庭白也是一拳狠狠打了过去,“那些话也是你们逼他说的,他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谢庭白没有躲,他身形踉跄着站稳,唇角一片刺疼,他闭了闭眼,声音淡而苦涩,“是,我们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就逼迫他,也不应该因为嫉妒你就用你的安危来威胁他”

    谢庭白知道,谢拂衣的死他们都脱不了干系。他自己心里发疼,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他直直看着叶迟宴,“那你呢最后一根稻草是你压上去的明明他喜欢的是你,可上午不过就是几句话,你就相信了你看不出他状态不对么却还对他说那么过分的话”

    叶迟宴瞬间脸色惨白,脑海里闪过遗书内容他的最后一丝牵挂也没了。

    所以,他是喜欢自己的。

    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说出那些违心的话语

    可他却根本没有看出来。

    “是,是我该死我有眼无珠蠢货一个”叶迟宴嘴唇颤抖,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谢淮萧早已经没有当初的意气风发,嘴角勾起嘲讽,该死的又岂止他一个

    谢家三少抢救无效死亡当晚,叶家继承人叶迟宴也被人发现在屋内自杀,只留下了一句话他一个人离开肯定会害怕的,我得去陪他。

    而谢淮萧在参加完谢拂衣的葬礼后就去参加了一场野外竞赛。

    那些山道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他松开了方向盘,摔下了悬崖死亡。

    偌大的谢家只剩下了谢庭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谢庭白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几乎深居简出。

    此时,他坐在谢拂衣卧室里,明明正值壮年,苍白而疲惫的脸色却让他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岁。

    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像是那个人就在身边一样,这些东西让他一触碰到就心底发疼。

    他还管理着整个谢氏,不能像谢淮萧无所顾忌。但这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安排好了。

    谢庭白摸了摸谢拂衣的照片,微微露出个柔和的笑来,轻声呢喃,“衣衣,我可以来陪你了,原谅我来迟了一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