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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62
    其实从到影视城开始,摄像机就无处不在,只是嘉宾们相处太自然,让何青荷忘了现在正在录节目。

    傅琛刚才只要了一间房,应该是不想暴露两个人不和的事实,现在他们进入房间,暴露在摄像头底下,当然要继续演。

    何青荷立刻改口“我是说我先在椅子上休息,待会再洗漱。”

    傅琛这才转回去。

    依旧不跟何青荷说话。

    何青荷望着他的后背,突然也有点不高兴,白天置气就算了,现在被镜头拍着呢,不应该更配合一些吗。

    一进屋就关摄像头显得心里有鬼,一定会被徐导打电话过来询问,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再演一会。

    何青荷按照自己说的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傅琛则是拿出电脑,竟然直接开始办公。

    网络上的东西看久了也没意思,何青荷见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说“我先去洗漱。”

    傅琛还是不说话,甚至连头都不抬。

    何青荷“”

    他以为只要不说话,摄像头后面的人就发现不了他们不对劲吗。

    何青荷径自去浴室,越想越不开心,整整一天,傅琛都把他当空气。

    如果心里不爽就直接说啊,一声不吭是几个意思。

    这叫什么来着,冷暴力。

    何青荷从浴室出来,傅琛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何青荷没有上床,而是继续坐到椅子上。

    说好了今天睡椅子,说到做到。

    过了一会,傅琛的工作告一段落,他也起身洗漱。

    何青荷还在椅子上坐着。

    摄像头后面的节目组的确在纳闷,这两人干嘛呢。

    徐导盯着监控屏幕,分析“吵架了吧。”

    旁边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北极熊和企鹅也会吵架吗。”

    吵架突出一个吵字,需要动嘴巴,再严重点要动手,这两人跟演默片似的,这也叫吵架

    徐导深沉地说“从我观察他们这么久的经验来看,他们绝对吵架了。”

    工作人员不理解,只能继续守着,看看嘉宾的后续反应。

    监控屏幕里,傅琛从浴室出来,走到何青荷面前,一把拉起何青荷,像拎小鸡似的,然后把他按倒在床铺上。

    工作人员激动地站起来“这不是吵架啊,这是那啥啊,上啊霸总”

    这是节目组第一次拍到这种场面,不怪工作人员激动。

    徐导却皱起眉头。

    何青荷靠在床铺上,望着傅琛,傅琛用胳臂压着他,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傅琛起身,走过来把摄像头关了。

    工作人员可惜地说“要是他忘记镜头的存在就好了。”

    至少可以看到一个亲亲。

    徐导依旧坚持“他们就是在吵架。”

    工作人员嘴巴上说“好好好,是吵架。”心里不

    以为然。

    徐导还嘴硬呢。

    房间里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傅琛从浴室出来,见何青荷还坐在椅子上。

    两个人都洗漱完毕,理论上该上床睡觉了。

    傅琛站在那里,盯着何青荷,目光有催促之意。

    何青荷抬起头,无声地用眼神告诉傅琛“我今晚在椅子上过夜。”

    傅琛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更冷酷。

    何青荷从他的眼神里读出如下讯息“摄像头还开着,你得到床上去。”

    何青荷用眼神回复“我不去,你自己去就好了。”

    何青荷打定主意今晚粘着椅子,不肯动。

    傅琛的眼神“有摄像头。”

    何青荷的眼神“你去关了就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人用眸光打了几个机锋,谁也不后退。

    傅琛周身的冰霜凝结得更厉害,就算没有摄像头,他也不可能让何青荷睡在椅子上。

    但何青荷油盐不进。

    傅琛走过去拉起何青荷,直接把他按在床上。

    何青荷整个人被他提溜起来,然后又按下去,仿佛坐了一回过山车。

    傅琛很少如此强势,何青荷呆住。

    他的后背倚靠着柔软的枕头,微微扬起头,露出线条完美的下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错愕。

    傅琛垂眸看着他。

    何青荷勉强用胳臂撑住身体,这才没有完全躺平。

    傅琛转身把摄像头关掉。

    何青荷出声“什么意思。”

    傅琛转回来,对何青荷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睡床。”

    何青荷抿抿嘴唇,说“不睡。”

    其实何青荷没有折磨自己的爱好,既然傅琛给了台阶,他应该顺着下台。

    但分居是他提出的,现在又跟傅琛同床共枕成什么样子,而且傅琛一整天没有理他,何青荷心里同样窝着一股气。

    他直起身体,想从床上起身,傅琛走到床边。

    傅琛高大的身材遮住了头顶的灯光,阴影逼近,何青荷紧张地说“你要干嘛。”

    傅琛重复“你今天睡床。”

    语气冷硬,不容置疑。

    何青荷的火气突然冒出来了。

    他也是有脾气的,谁被无视一整天还能心情好啊。

    “我说了不睡。”何青荷坐到床边,下一秒就要站起来,“凭什么你说睡床就睡床。”

    傅琛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绷着下颌说“你不也说分居就分居吗”

    今天的傅琛怎么如此不可理喻,他都快不认识了,何青荷说“我征求过你的同意。”

    傅琛说“我同意了吗”

    何青荷定住,仔细回忆那天离开时的情形,傅琛好像确实没说同意的话。

    何青荷依旧委屈,他说“我选择暂时分居,是想冷静冷静,思考未来,为什么

    说的我像有天大的错一样。”

    dquo”

    何青荷语塞。

    傅琛的脸色阴沉,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持续盘旋,他说“你自己都没想清楚,说走就走,极端不负责任。”

    傅琛的语气听在何青荷耳里,就像在斥责下属,何青荷说“你搞反逻辑了,就是因为不清不楚,所以我才要离开啊。”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离开怎么整理心情,在家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沉默,情绪只会越来越差。”

    傅琛早领教过他的这套说辞,说“行尸走肉是吧,所以结婚一年在你眼里跟租房一样,你当自己是租客,我是恶毒房东。”

    傅琛居然也会用嘲讽的语气说话,这是继发现傅琛会生气之后,第二个让何青荷震惊的事,但何青荷不接受这种指控,他最多当两个人是友好邻国,从没把自己当租客。

    “我跟你结婚,肯定是把我们住的地方当家,但我不想每天像打卡一样的做各种事,不会出格,也没有惊喜,这样不对劲。”何青荷说着。

    傅琛说“婚姻有各种各样的模式,我不认为我们哪里不好,说到底还是你心底有偏见,认为跟我结婚有问题。”

    “不是的。”何青荷急了,怎么就说不通呢,“跟你结婚我没有后悔过,但是不等于说我们相处的模式是正常的。”

    傅琛逼问“哪里不正常你说,每次你都说有问题不正常,让你进一步具体解释,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何青荷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心急如焚,希望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傅琛“我们相处像被设定了程序,程序说这样可以做一个好伴侣,于是我们去做,你没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悬浮吗”

    傅琛斩钉截铁“没有,你口中的程序是指我总结的经验,我按照经验对你好,难道不行吗,你哪里不满意。”

    何青荷要疯了,为什么说不通“我不要我们的行为受经验支配,我要我们发自内心地相处,照你这样说,不是我也行,换一个人给你结婚,你照样能对他好。”

    何青荷居然跟秦译说一样的话。

    秦译那天也这样问傅琛,傅琛回去思考许久,他可以给出确定的答案。

    他今天也直接回答何青荷“不行,除了你,谁都不行。”他想了想,补了一句,“我怎么没发自内心了,你指责我的这些罪名,我一个都不承认。”

    傅琛的表情依旧冷淡,要不是他句子用得比平时长,何青荷还以为他毫无波动。

    何青荷望着傅琛英俊而坦然的脸,心生绝望,傅琛看起来回答得飞快,实际上两个人的想法相隔十万八千里。

    难道还真是企鹅与北极熊的距离不成。

    何青荷不是不能理解傅琛的心思,他之前跟傅琛想的一样,他现在已经勇敢迈出一大步,想融化他们之间的冰山,可傅琛还在原地踏步。

    何青荷的语速不由自主地加快,语调不知不觉变得尖锐,他说“你嘴巴

    说的好听,

    ,

    我们从没吵过架,每一个纪念日都记得,甚至连礼物都抄的同一个博主,说好听点叫相敬如宾,说实在点,这不就是搭伙过日子吗”

    何青荷问傅琛“你为什么需要婚姻,是因为世俗大众都结婚,所以你选择随波逐流吗”

    当然不是,如果要随波逐流,就不会拖到这把年纪了。

    傅琛有些恍惚,他是看了秦家的两个儿子各自找了伴侣以后,才有了结婚的念头。

    他一旦起心,行动力超高,立刻去相亲,表格一列,很快找到合适的对象,马上就结婚了。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如果硬要说区别,那就是真外甥和假外甥是先确定人选,再发展关系,他是先确定要结婚,再找对象。

    这不就是相亲的意义吗。

    他凡事以结果为导向,他认为自己与秦家两个外甥过程不同,但殊途同归。

    傅琛发现说了这么多,他无法理解何青荷,何青荷也无法说服他,于是他抓了另一个重点“谁说我们没有吵过架,现在不是在吵吗。”

    何青荷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超大,他从没这样失礼地说话。

    何青荷的火一瞬间就灭了,他同样发觉跟傅琛讲不通,无力地垂下头,突兀地问了一句“摄像头关好了吧。”

    一般情况下,傅琛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从不质疑自己,更不会走回头路,今天的情况显然不一般,他竟然不确定摄像头是不是完全关好了。

    他不得不回头检查,然后告诉何青荷“是关的。”

    因为去检查摄像头,傅琛的手臂离开何青荷的肩膀,何青荷本应该直起腰,却像被压弯了的麦穗,低着头,沉默不语。

    傅琛望着他的头顶,此时的他脆弱疲惫,周身散发着一种可怜兮兮的气息,乌黑的头发看着毛茸茸,很想让人伸出手,把他揽进怀里,抚摸他的头发,轻言细语地安慰。

    傅琛忍住了。

    今天这般下来,没有吵出什么结果,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的分歧不是单方面的问题,需要他们两个同时努力,才能把路走通。

    傅琛的气也消了,他之前生气是因为何青荷说走就走,一点都没考虑他,如今看到何青荷迷茫彷徨,他不忍心。

    如果住在家里,让何青荷难受,那么走就走吧,至少心里能舒坦点。

    傅琛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捏了捏眉间,说“休战,你要分居就分,什么时候想回家再回。”他不会不让何青荷回去,他望着后方的床铺,“至少这几天录制节目,你得跟我睡一起,别说什么睡椅子上的话。”

    上一次在西南的时候,他要睡椅子,何青荷不忍心,将心比心,他同样无法眼睁睁看着何青荷在椅子上熬夜。

    傅琛突然有个想法,脸色阴森森,问“你不会不想跟我睡一张床吧。”

    何青荷一秒之内否认“当然不是。”也不差这几天了。

    他认命地往后躺倒,学鸵鸟

    那样,

    钻进被子里把脑袋盖住,

    不去看傅琛。

    他今天真是太失态了,何青荷从小到大没跟别人急红过眼过,不管如何生气失望,至少表面上都温和客气,绝对不会大吵大闹,他还是第一次这样。

    傅琛绕到床铺的另一边,在何青荷的身侧躺下,与何青荷相反,他的心情舒畅了几分。

    今天一整天,他待在何青荷身边,看何青荷自然地跟助理、跟其他嘉宾谈笑风生,郁郁寡欢,何青荷自顾自地离家出走,却像没事人一样,让他无法接受。

    刚才何青荷说了一大通话,至少从态度可以看出来,他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离家。

    傅琛接受这个理由,他愿意退让。

    两个人第一次产生争执,其实说的不算多,也没有吵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但对于他们来讲,却像经历了一番世界大战。

    两个人都累了,各自占据一半的床铺,保持良好的睡姿,谁也不打扰谁。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恢复安静,刚才的争吵没有留下一点回音,却在两人的脑海久久回荡。

    他们安静地进入睡眠。

    从表面上看,友好邻国又回到以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实际上某些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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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晨,所有嘉宾在酒店大堂集合,豪门组夫夫最早下来,率先在楼底下等着。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场,看见何青荷与傅琛的样子吓了一跳。

    昨天好歹只有傅琛一个人面容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潮,今天何青荷也加入进来,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表情冷冰冰,那温度低得,不在西伯利亚也能碰瓷个格陵兰岛了。

    所有人想到“极地夫夫”这个称呼,最近网络上这个叫法特别流行,说何青荷与傅琛,一个是企鹅,一个是北极熊。

    其他嘉宾来参加录制,自动忽略这些外号,从不当着豪门夫夫的面提起。

    可这两个人现在这个样子

    跟网上形容的好像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