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敲了敲其中一支高脚凳,细细观察上面的血痕。他记得他的父母正是从某地逃去白塔的。也许他的父母正是极乐曼陀天的实验体之一。父母的死亡也绝对和这个可恶教派脱不了干系。
忽然,他想起一个关键问题“那现在罗斯岛还有多少实验体”
封寒诧异他会这样问,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没有人了。”
当南极洲的自然资源开始枯竭时,人们开启生物科技,用血肉填充电力;当南极洲的自然资源耗尽一半时,连生物科技也会慢慢落寞。科技进步的速度比不上资源枯竭的速度,南极洲越来越安静。
就连极乐曼陀天,也没有可供更多研究的实验体大部分实验体都被初代指挥官薅走当市民了。可他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低级信徒下手。因为人力是重要的生存资源,一旦低级信徒不信服他们,极乐曼陀天的整个社会秩序都会崩溃。
所以极乐曼陀天才对白塔扼杀黑哨兵的行为暴跳如雷,恨不得说“你不想要就给我”。最后一位自然生产的黑哨兵才尤为珍贵。
“既然我是稀缺资源。那我该不会其实能在极乐曼陀天肆意妄为吧”白煜月忍不住思索这一可能性。
他看了看身旁的封寒,萨摩耶挤出一个热情的微笑。封寒莫名脖子冷,虽然萨摩耶总是在笑,但他这次觉得萨摩耶笑得一肚子坏水,就像要把他的鱼全倒回大海里一样。
突然,一只精神体闪电般窜进来。白煜月想也不想地拔出身边信徒的刀,往一旁空劈。一声清脆的金属相击声骤然回响,白煜月等人也看清了来犯精神体的样貌。
还未等看更多,来犯精神体先吐出一口墨汁,趁着白煜月视线模糊迅速溜之大吉了。白煜月身边的萨摩耶冷不丁被喷成边牧耶。
等墨汁消散在空中,长嬴才款步走进来。
白煜月扔掉刀“你的打招呼方式可真特别。”
长嬴“我只是提前告诉你我来了,免得你太敏感。”
封寒揽住白煜月的肩膀,不满道“我们这两组哨向没有汇合的必要。”
长嬴的目光钉在他们的动作上,皱了皱眉。虽然知道封寒本来就是为黑哨兵准备的向导,但这样凭借匹配度在一起的搭配,符合逻辑,却没有美感了,甚至不如他刚才见到的为爱痛哭的敌方信徒。
他的情绪一闪而过,表面上很快收敛。他不想同时招惹这两人,于是看向四周,监督信徒们搬运文物。
白煜月抱起萨摩耶,擦了擦它脸上的墨汁,没擦掉。
信徒中,数道视线投向萨摩耶精神体。不管怎么说,黑哨兵的精神体竟然没能躲过最基础的墨汁攻击,实在有点离奇。
黑哨兵的身份需要随时巩固。白煜月不再多说,极具压迫感的精神域缓慢外放。萨摩耶脸上的墨汁印逐渐蒸发掉。
信徒们的目光又从怀疑变得虔诚。
室内的长嬴自然也感觉到了黑哨兵的变化,但他好像并不畏
惧,反而反问道。
“染黑了不好吗”长嬴语气真诚,“看起来聪明点。”
他眼神往旁一扫,看见了远处裹着毛绒防寒布的煤气罐。他轻笑一声,故意用众人皆知的音量对长夏说道
“弟弟,看。”
长夏乖巧地看向那个煤气罐。然后长嬴似笑非笑地评价“黑哨兵的精神体。”
黑哨兵的精神域瞬间盖过整个法数堂。厚重的石壁发出令人牙酸的颤抖声。白煜月和萨摩耶的绿眼睛都怒气勃发。
他竟然讽刺萨摩耶不聪明
他还说萨摩耶是煤气罐
罪无可恕
长夏欲言又止数次,有点想替小黑辩解,但是看向兄长的目光也有点疑惑。
封寒感觉到一丝有点熟悉、有点讨厌的竞争意味。尽管他觉得煤气罐的萨摩耶也很可爱,但是他还是要站在白煜月这边。
于是他对白煜月说“他没有见过帝企鹅,所以形容的词汇才如此匮乏。”明明帝企鹅更像煤气罐一点。
白煜月猛地转头,等等,你是不是在内涵小红胖
长嬴带着长夏,赶紧离开法数堂。和黑哨兵的对战不急于一时,看着黑哨兵表面古井无波,实则气急败坏的模样也挺可笑的。
白煜月苦于维持黑哨兵的人设,不能亲自和封寒理论一番,只能带领萨摩耶到处挖地发泄精力。封寒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地跟在白煜月身边,时不时闲聊两句。
“轰”
一声爆炸让整座法数堂晃了晃。
爆炸声在冈瓦纳城内并不罕见。一些敌方信徒还潜藏在这里搞自杀式袭击,杀之不尽。
然而接下来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就有些罕见了。他们听到一声声尖啸似的破空声,当声音压低到极致,足以让大地颤抖的爆炸声便卷席而来。
这些爆炸声不对劲,它们是从天空来的
一瞬间,几乎所有信徒都变了脸色。
轰炸敌人难道有飞机什么势力深藏不漏至此,竟然悄悄拥有了如此军事实力还是说某个势力忽然挖到宝墓了
“圣子,斥候确认过了,不是飞机,是敌袭”
一位信徒动用了罕见的空域雷达,及时确认了对方的武装实力。他及时禀报圣子,对方完全是用精神体类的能力制造的。
长嬴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什么人能躲过三位圣子和一位黑哨兵的精神域探测这四人联手难道还有探测死角吗难道这人甚至在他们的精神域范围之外
他想了想,看向夜空,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猛地跳上心头。
他们四人联手确实有死角他们中间有三人都没有探寻天空的能力,只要敌人飞得比信天翁还高,就可以躲过他们所有人的探测。封寒的精神体虽然是漂泊信天翁,但为了紧盯黑哨兵附近的区域,它一直是低空盘旋。
而此时天空已经集结了一支浩浩荡荡的
飞鸟队列
长夏微微一想便也想明白了,他的思维不同常人,但他熟悉阴谋诡计的味道。他当即肯定道“有人一直在泄露我们的行踪。那个人不在身边,在遥远的地方。”
有意思。”长嬴道。
飞鸟队列明显冲着城中心的法数堂而去。长嬴并不打算去救场,如果能看到那两位受重伤,更是再好不过。
几乎瞬息之间,长嬴便打算作壁上观,为此还特意收敛了自己的精神体。
然而敌人并不如他意,几只巨鸟精神体眨眼间降落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在他们身后的尸山血海,一群人掀开了身上的尸体,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长夏双子。
长嬴挑眉“我们也包括在内吗”
敌人全副武装,但武装制式与极乐曼陀天、白塔都迥乎不同。他们穿着防潮长靴,腰间别着与匕首。为首的一人用食指沾了沾地上的血,在脸上抹出两道血痕。
“原来如此,是来找我报仇的当巨鲸沉没之后,附着在它身上的鸟也失去了栖息之地,不得不深入大陆亲自以血止恨,多么令人动容啊”长嬴了然,眼中笑意更深,“我一直想找你们,想亲自对你们说出,请原谅我,无意间毁掉那艘抹香鲸号”
“破冰者。”
哪怕此刻是无尽黑夜,但地面上的人仍能从密密麻麻的扑棱声听出天空来客的数量。这在旧纪元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情景。无论是候鸟还是留鸟、陆禽还是水禽、来自热带雨林还是雪山之巅,一群鸟类组成连绵不断的迁徙方阵,盘踞在上空,等候猎物进入它们的包围圈。
每当这时,人们总会难以自制地回想旧纪元,在那个人类能生存在七大洲的时代,陆地究竟有多宽广呢是不是比此刻天空还要宽阔呢
战斗的预感骤然爆发。封寒走出法数堂,看着上空,一双双翅膀倒映在他眼中,一时竟然没有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他的世界好像变安静了,只剩翅膀的扑棱声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白煜月好奇地抬头张望,他听那些信徒的耳语,今日围猎他们的是破冰者。桑齐那小子以前用破冰者的身份骗自己,这笔账回去一定要算。
他们身边的信徒都转化成警戒姿态,训练有素地往天空抛照明弹。照明弹拖出漫长的明亮尾翼,好似一轮流星。翅膀的阴影一开一合,错落有致地照在他们身上。
恍惚间,一只巨鸟最先降落于城市的圆顶上。它似乎是并不擅长高飞的那类型,长翅翩翩,身材高挑,颈部和头部通红一片。但它十分高,足足有一米八。
赤颈鹤,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南边的鹤类,翼展28米。
一只鸟紧接着拍打翅膀从天而降,兜帽似的大嘴是它最显著的特征,发出嘎嘎的吵闹叫声。
达尔马提亚鹈鹕,拓印在狱火会会徽上的动物,翼展35米。
一只鸟似乎不久前就悄悄立在屋顶上了。它感受到白煜月的目光,忽然鼓起半透明的喉囊,宛若胸前吊着一个鲜红艳丽的水球。它不断挪动身体,似乎想全方面展示它的喉囊。
白腹军舰鸟,海上的窃贼与强盗,翼展2米。
一只鸟在远处的圆顶逆光而立,缓慢地抬起翅膀。它头顶的肉瘤如同威严的皇冠般矗立。不知是否有传说加成,它的身影远比场上的众多巨鸟更加深邃。
安第斯神鹫,曾经地球上的庞然巨物,山脉的守护神,翼展33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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