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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Gentleman
    拍卖会开始,拍卖人站在台上,开始有条不紊的介绍今天拍卖的展品。

    颜以沐坐在角落里,带她来的女侍者一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每当她看向女侍者的时候,对方都会礼貌的对她微笑,让她有一种对方一直在观察自己的错觉。

    身边坐着的大人们,不时用粤语和英语对正在展出的展品进行几句点评,竞价举牌的声音接连不断。

    颜以沐打开自己随身的小包,拿出手机,给年鹤声发的信息他还没回。

    她只好继续乖乖坐在这里,等着拍卖会结束,看他会不会回复自己。

    她这个位置虽然不太能看清年鹤声的身影,但接下来年鹤声的两次竞拍举牌动作,都被她从缝隙里见到了。

    一件木雕,一件玉器,喊出的价格让其他竞争者不得不先后退出,轻松的将两件展品收入囊中。

    “接下来这件展品,应该会受到在场女士的喜爱。”

    全场灯光突然暗下来,只留下一束追光落在台上的拍卖人和他身旁的展柜上。

    他笑着拉下展柜上的遮挡布,露出一个华丽精致的王冠。

    拍卖人介绍道“这件展品名为珍珠钻石冕冠,由19世纪欧洲最负盛名之一的宫廷珠宝坊,为当时西班牙的皇后玛丽亚维多利亚波佐制作。为了符合皇后尊贵的身份,皇冠以涡卷钻石框为形,其中共由11颗天然水滴型的巴洛克珍珠镶嵌而成,华贵无比。”

    “欧洲中世纪的珠宝匠人们十分在意饰品的灵活程度,所以这款冕冠在设计时,还可以变成项链佩戴”

    拍卖人戴上手套,将展柜里的冕冠小心翼翼的取出,然后调节了一下冕冠背后的装置,那立体的冕冠便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条珍珠钻石项链。

    颜以沐看着灯光下的饰品,尽管过了几个世纪的时间,历经了无数王朝的变更,钻石冕冠依然保持着它原本的颜色和形状,华贵美丽,却又不失优雅。

    透过这个冕冠,少女有那么一瞬感觉自己跨过了历史长河,在脑海里想象出那位西班牙皇后的端庄模样。让她忍不住心生向往,想要描绘那些浪漫史诗的梦境,但冕冠的竞拍价格却在一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

    全场灯光复原,年鹤声收到女侍者的消息颜小姐盯着这件冕冠看了很久。

    他的少女一向喜欢那些精致漂亮的东西,看上这件冕冠也在情理之中。

    年鹤声举牌,正打算竞价,工作人员匆匆忙忙的上台在拍卖人耳旁低语了几句后,拍卖人重新将冕冠放进了展柜里,让人退了下去。

    底下人群一片哗然,拍卖人致歉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的珍珠钻石冕冠暂时无法进行拍卖,让各位扫兴了,我们马上为大家展示下一件展品”

    苏富比作为国际知名的拍卖行之一,信誉度自然是摆在首位的,像现在展品临时出问题不予拍卖的情况,实属罕见。

    年鹤声看向吴铭,吴铭心领神会,去后台打听情况。

    一旁的年辞说“少爷点会对女性戴嘅王冠突然感兴趣”

    dquo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的眼神太有震慑力,即便是这样轻描淡写的目光,也让年辞的心瞬间提高了嗓子眼。

    年鹤声见状却笑了笑,“开个玩笑啫,唔使当真。系阿文托我帮佢拍嘅。”

    气氛缓和下来,年辞赔笑道“原嚟系肖少”

    吴铭打听到消息,走到台下转告给年鹤声“拍品主人系一对夫妻,两人意见唔合,临时撤销了拍卖。”

    年鹤声手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指节无声的敲击,“去揾嗰对夫妻,就讲我可以出高出市场五倍嘅价格,买下嗰件冕冠。”

    “是。”

    两小时后,最后一件展品被拍下,整场拍卖会结束。

    颜以沐被女侍者带到了会场旁边的休息室等待,贴心的端来几杯精心调制的特饮,供颜以沐选择。

    颜以沐挑了一杯橙色的特饮,还没喝下去,就闻到一股奶油香气。

    “颜小姐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颜以沐点了点头,拿起特饮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很浓郁,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脑子里却在想今天的这场拍卖会,以前她只是从报道和热搜了解到年鹤声的家世背景,然后再是那随手便能借给她的八十万,她知道年鹤声家很有钱,但那总归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

    可今天见证了这场拍卖会,在坐的大人每一个都挥金如土,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上千万,拍下一件心仪的展品。

    而年鹤声更是轻而易举的便花了一个亿,拿下了两件展品。

    以前坐在校园里,他们是同桌,她便没有这些社会上的金钱概念。

    但今天,颜以沐却是真正的切身感受到,她和年鹤声是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世界里的人。

    经济差距,阶层差距,以及社交圈的差距。

    若是做朋友做同学尚能勉强继续,可做女朋友他们差的太多。

    一杯特饮不知什么时候快要见底,年鹤声从外面推门进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脸颊绯红,漂亮的眼睛有些失焦的看着半空,透着一股易碎感。

    年鹤声心生怜意,忍不住上前搂抱住她,“生气了”

    颜以沐想往后躲,被年鹤声更加用力按进胸膛,“今天没让你和我坐在一起,是因为我和家里的几个堂兄弟一起来了,都是男孩,你今天太漂亮了,不想让你被他们看见。”

    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是不想让她卷入到自己的家族纷争来,他怀里的宝贝只要乖乖在他的羽翼下安全长大,就够了。

    颜以沐没说话,年鹤声低头去看她的脸,抹胸裙太贴身,那条雪白沟壑便由上至下进入到年鹤声的视野中。

    想到刚才那几个年家子弟说她身材好,年鹤声眸色暗了几分,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肩头,“怎么穿了这条裙子”

    颜

    以沐慢吞吞的说“那些姐姐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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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鹤声替她拢了拢胸前的外套,却发现他的西装领口对她来说过于大,根本遮不住那条诱人弧度。

    年鹤声抵在颜以沐耳畔,嗓音有些哑“bb,自己提一下胸口的裙子。”

    颜以沐把两只手放到胸前,手指捏着裙沿往上拉了几次,裙头的位置还是纹丝不动的卡在原位。

    她语气无辜,“提不上去了。”

    怀里柔软的身躯,眼中惑人的雪白,耳边清甜的嗓音,视觉触觉听觉在这一瞬都被捕获。

    年鹤声一手撩起颜以沐的发丝抚上她的后颈,她敏感的颤了一下身体,年鹤声低头吻住她的唇,奶油甜香霎时进到他口中。

    怀里的少女只是起初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软下来身子,由着年鹤声索取。

    她这么乖的配合,让年鹤声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那群人当着他的面打赌,要摘折他玫瑰的痴妄想法,他更加放肆的亲吻她,将她按倒在沙发上,两人身影交叠在一块。

    年鹤声紧锁着她娇小身躯,缠吻间隙,他克制着说“你是我的bb,知道吗”

    颜以沐长卷发微乱,樱桃唇张着呼吸,脸蛋红的像娇艳欲滴的玫,澄澈的小鹿眼也变得湿漉漉雾蒙蒙,一脸迷茫的望着他。

    年鹤声喉结滚动,再一次俯身吻住她,抵开她毫无防备的唇线进入其间,唇舌相抵。奶油的甜味和她带来的柔软让年鹤声愈加沉迷,他敏感的从这股甜之中,尝到了一点酒精的气息。

    年鹤声抬起头,审视颜以沐的神态,有些像微醺的状态,“喝酒了”

    颜以沐没回答,年鹤声偏头看到旁边快见底的杯子,拿过来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很浅的酒味。

    难怪会这么乖的由着他吻,原来是醉了。

    年鹤声强压下身体里的那股躁动,将颜以沐从沙发上抱起来坐好,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仪态学的很好,年鹤声几乎没见过她在自己面前做过什么不雅的小动作,但她现在却一直伸手挠着自己脖子那块肌肤不松手。

    年鹤声拉下她的手,发现被她挡住的那块肌肤起了一圈小红点。

    “痒”

    年鹤声把她的头发撩到一边,侧身去看她后背,竟然也起了一圈小红点。

    年鹤声目光在屋内快速的转了一圈,最后将视线锁定在那杯酒上,他拿起来喝了一口,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蛋黄利口酒做基酒调制的特饮,颜以沐喝不出来,但年鹤声却能尝出来。

    他将杯子重重的放回桌面上,立刻把颜以沐从沙发上打横抱起,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她雪白的锁骨上已经起了一片红点。

    吴铭守在离休息室外的不远处,见年鹤声神色匆匆的抱着颜以沐跑出休息室,立刻赶上来。

    年鹤声快速说“去揸车,到医院”

    吴铭点了点头,但动作却有些犹疑,“少爷,你咁大张旗鼓嘅带颜小姐去医院,恐怕瞒唔住。”

    颜以沐在年鹤声怀里难受的拧起眉,身上红点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用力抱紧怀里的人,“依家佢嘅安危最重要”

    迈巴赫快速的行驶到最近的医院,年鹤声抱着颜以沐找到医生,问诊了结果,打了抗过敏的针,又吃了口服药,见她睡着了还没醒,年鹤声便一直守在她床边。

    她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年鹤声拉开她包包的拉链,看见来电人的名字,长睫半掩遮住眸中情绪,直到铃声快要播完,他按了接听。

    “她过敏了,现在在医院。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接她”年鹤声握住颜以沐放在床边的手,十指相扣,“回羊城。”

    徬晚时分,晴了一天的港城忽然天色骤变,挂起了狂风。

    对于居住在沿海城市的人们来说,都知道这是台风即将来临的前奏,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电视,关注天气新闻,查看最新的台风走向,以便自己在狂风骤雨到来前,尽快赶回家中。

    疾风将医院病房的玻璃窗拍打的砰砰作响,颜以沐从沉睡中睁开眼,夏即昀站在她床头,神情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颜以沐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四处,夏即昀说“年鹤声早就走了。”

    颜以沐一愣,思绪逐渐收拢,她重新看向夏即昀,有心想解释她和年鹤声的关系,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瞒过他,夏即昀从包里打开了dv,递到她面前。

    “看看。”

    “看什么”颜以沐迷惑。

    夏即昀点了播放,把屏幕量到她眼前,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前,年鹤声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医院大门的露天停车场交谈。

    他们全程说话是粤语,颜以沐听不懂,只是看见那个中年男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拍了拍年鹤声的肩膀,像是对他的话予以赞许。

    一遍播放完,夏即昀问她“要我给你翻译,他们说了什么”

    视频里的角度应该是偷拍,颜以沐不知道夏即昀为什么要偷拍年鹤声,现在还要拿给她看,但夏即昀既然选择这么做了,即便颜以沐说不想听,她猜夏即昀也会告诉她。

    而夏即昀,的确如她所想的这么做了。

    “里面的那个中年人是年鹤声的叔叔,他问年鹤声是不是悄悄谈了女朋友,藏在外面不准家里人知道。”夏即昀语气平静的陈述,“年鹤声说,算不上女朋友。”

    “女孩图他的钱,他图女孩的人。”

    “钱色交易,玩玩而已。”

    “不想惊动家里人,丢面子。”

    风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尖锐又刺耳,不费丝毫力气便能盖住病房内,少女落泪的声音。

    明明年鹤声说的话就是事实啊,她图他的钱,他图她的人。

    颜以沐和年鹤声,本来就是这样的相处关系啊。

    她在哭什么呢

    颜以沐拭着脸上的泪,但那些眼泪却不受她控制的流的更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

    是因为她把年鹤声说的那些“喜欢”、“钟意”、亲密的称呼、亲昵的触碰都听进了心里吗

    所以从年鹤声嘴里吐出那些和喜欢完全相悖字眼的时候,她便觉得无法接受吗

    可年鹤声对她的喜欢,从一开始便是以欺骗为前提啊,这些她分明都很清楚。

    夏即昀看见床上的人哭的泣不成声,心中的悲愤盖住了怒火,“你就这么喜欢他吗颜以沐,你清醒一点吧他只把你当玩物”

    玩物,真是恰当好处的描述。

    她现在在年鹤声面前的处境,不正像是夏即昀口中的玩物吗

    年鹤声可以对她温柔到极致,体贴入微无微不至,也可以强势蛮横霸道的,妄图掌控她的一切。

    前者曾令颜以沐无法自拔的想要沉溺依赖,后者却也令她窒息的感觉被囚困于手掌之间。

    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由不得颜以沐去选择,全凭年鹤声肆意妄为。

    只会哭泣的洋娃娃,的确是可以供他戏耍的玩物。

    颜以沐想明白了,可是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对我动心

    他曾经的问询忽然在她脑海里闪过。

    而颜以沐脸上怎么拼命擦拭也擦不完的眼泪,告诉了她答案。

    港城天空乌云遍布,那急切的风仿佛一把利刃,吹在人身上,像是恨不得将人撕的四分五裂。

    台风快要登陆了,他们赶上了停运前最后一班回羊城的高铁。

    颜以沐坐在靠窗的位置,没再流泪。

    手机qq收到了最新消息。

    viktor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viktor明天台风就要登陆羊城了,待在家里别出门

    viktor没来送你是有原因的,下次当面跟你解释,别生气

    颜以沐按灭屏幕,把手机放回了包包里。

    夏即昀在一旁欲言又止,“视频是我无意中录到的。”

    他打车赶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从包里拿钱,dv摔出来碰到了开机录制,又刚好听到年鹤声谈论起她。

    本来那天把颜以沐从乐园里带走的事情就让他耿耿于怀,他便多长了一个心眼,戏剧性的录到了那一幕。

    颜以沐平静的摇了摇头,有意无意都不重要了。

    “你不打算和他分手吗”

    分手吗年鹤声会同意吗

    至少现在不会同意吧。

    年鹤声对她强势又执着,在感情上不容许她有一点的退缩和反抗。

    颜以沐不着边际的想,或许年鹤声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吧。

    只是这点喜欢,早就因为他们一开始的不纯,变了质。

    颜以沐没有回答夏即昀,夏即昀也没有再追问。

    高铁一路平安抵达羊城,他们赶在暴雨来临的前夕,回到了家。

    夏蔚几天前已经离家了,那个颜以沐生日当天送到的快递,还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风雨若来,这个快递要么会被吹走,要么会被打湿。

    颜以沐在架子前站了一分钟,然后将快递拿进了房里,没有打开,放到了柜子的角落里。

    台风第一天就登陆了羊城,狂风暴雨持续了连续三天,拉丁舞课也只能暂停。

    颜以沐没有出门,在家里写着自己剩下的暑假作业,开学就是高三了,课业只会越来越繁重。

    第四天,台风离开羊城去到了别的城市,天空的乌云散开,太阳重临,给被台风洗卷的羊城,迎来了喘息的空间。

    “我去上课了。”

    颜以沐站在门口换好鞋,对屋内的夏即昀喊了一声,夏即昀不耐烦的嗯了声“上完了就回来。”

    “知道了。”

    他们姐弟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因为在港城的事情出现裂痕,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相处模式。

    颜以沐打开太阳伞走出家门,看见门口原本茂密的榕树被吹的叶子掉的差不多了,开始担心自己一楼卧室的窗户,没有榕树的庇护,又要晒进多少太阳。

    她走到榕树前摸了摸它的树干,“你要快点长叶子,我不喜欢太晒”

    对榕树说完话,正打算离开,余光却被树干上被白丝搭建起来的茧吸引。

    力经三天暴风雨的洗礼,白丝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了,但却仍旧牢牢的挂在树干上,比榕树原生的枝叶还要顽强。

    枝干上一滴豆大的水珠落下,眼看就要滴在脆弱的茧上,颜以沐伸手接住这滴水珠,心里开始期待,从这顽强的茧里飞出来的蝴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拉丁舞课依旧是高强度的课程,只是今天却只有颜以沐一个学生,要应考的许诺言竟然意外的不在。

    上完课后,颜以沐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师,许诺言今天请假了吗”

    cear老师闻言却一下子红了眼眶,她连忙上前关心道“怎么了老师”

    cear叹了口气,“许诺言可能以后都上不了我的课了”

    “为什么”

    “她前几天出了车祸,伤到了腿,医生给出的诊断,说她以后都可能跳不了拉丁了。”

    颜以沐心中一怔,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事实,“老师,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家医院吗我想去看看她。”

    单人病房内响着拉丁舞曲,欢快的编曲,富有感染力的节奏,让旁听的人都忍不住心生雀跃,想要随着舞曲一同起舞。

    颜以沐抱着一束花走进病房,看到电视上放的拉丁赛事,努力弯了弯唇角,笑着说“你在看国际锦标赛啊。”

    许诺言见是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消息还挺快啊妹妹。”

    “还是慢了点,没有第一时间来。”颜以沐把花放到许诺言床头,“祝你早

    日康复”

    “谢谢啊。”许诺言笑起来,

    然后指了指电视屏幕,

    “这一届的拉丁舞国际锦标赛,真的是众神之战”

    颜以沐点头,陪着许诺言一起看过去的赛事,两个人时不时就比赛选手的编舞和舞姿发表自己的看法,聊的不亦乐乎。

    直到这场决赛播完结束,许诺言挽着颜以沐的胳膊叹了口气,“这一届比赛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不行。”

    颜以沐问“哪里不行”

    “冠军不是中国的,这不行。”许诺言紧紧抓着颜以沐的胳膊,语气有些颤抖,“我想让冠军是中国的,还想让冠军的名字叫许诺言”

    热意瞬间涌上颜以沐的眼眶,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哭,这只会让许诺言更伤心。

    她把眼泪憋回去,拍着许诺言的手臂安抚,想要安慰她,却觉得自己能想到的那些安慰都很无力。

    车祸已经带走了她的爸爸,现在又夺走了她同窗女孩的梦想。

    “颜以沐,你必须给我考圣三一。你得去英国”许诺言泣不成声,“你得站到最高的领奖台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拉丁舞冠军的位置,不是永远都站着欧洲人”

    颜以沐哽咽“可是我”

    许诺言情绪失控的大哭,“我已经再也跳不了了,我一辈子都站不到那个位置上去了,可是你和我不一样啊”

    “你还有大把大把的希望,你能够去肆无忌惮的追寻我遥不可及的梦想颜以沐,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去英国,你一定要考圣三一”

    被现实折断梦想翅膀的女孩,清醒的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圆梦,于是她想将她那无法达成的梦,交给她最看好的人。

    如果对方能站上那个位置,她好似也能离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更近一点。

    许诺言到最后崩溃大哭,是她的父母赶回来,才安抚住她。

    颜以沐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她的病房的,许诺言撕心裂肺的告诉她自己梦碎的那一幕,仿佛让她也切身经历了一次,前路被斩断的痛苦。

    可颜以沐现在还有选择吗

    夏蔚事业受挫,虽然嘴上没跟他们提过因为这次的影响,让家里的经济下滑到什么程度。

    可从夏即昀报名数学竞赛,想要保送进京大,放弃费用昂贵的第一志愿大学,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而年鹤声,不容置喙的要她去考港大。

    港大是个好学校,可她即便考上了,又能做什么

    毕业之后,又将成为什么样的人了

    这些问题颜以沐从来没有想过,可今天她却不得不思考。

    而拉丁舞,的确是她从小到大的热爱。

    即便没有想过将热爱变成职业,她的生命里,拉丁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没有钱啊。

    在这个没钱寸步难行的世界里,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性。

    颜以沐觉得自己的前路迷雾漫漫,她

    很想要一盏灯,一双手,替她照亮前路,拨开迷雾。

    她迷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起来,她慢吞吞的拿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还被人标注了诈骗。

    她没心情接,直接挂断。

    但没过几秒,对方又重新打了过来。

    颜以沐叹了口气接起来,“喂”

    “您好,请问您是颜邢先生的女儿颜以沐小姐吗”

    逝去多年的父亲旧名被人提起,让颜以沐有些恍惚,“我是”

    “不好意思打扰您,这通电话本来我们是要在您十八岁生日那天打给您的,但因为颜刑先生的这张保单跨度时间太长,所有有了些纰漏,导致现在才打给您。”

    “什么保单”

    “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朝阳保险公司的保单代理人,颜小姐您的父亲颜刑先生,在您十八年前出生的那一天,在我们公司,为您买了一份年金保险。”

    “按照保险合同所写,被保险人在年满十八岁之后,可以亲自来我们保险公司,领取这份收益。”

    “对了,颜先生当初买的时候特意找我们的产品经理算过收益总额,他说想要给女儿留下一个有意义的数字,到时候来取,能感受到他当父亲的爱。”

    颜以沐呆呆的望着前方的行人,“是什么数字”

    “是7120万。”保单代理人笑着说“712,是颜小姐的生日,这是颜先生在和颜小姐说十八岁生日快乐吧”

    时隔十八年的生日祝福,跨过生与死的生日祝福。

    从颜以沐出生那一刻,便许下的生日祝福。

    “颜小姐,颜先生当初还写下了一句祝福给您,交代我们工作人员务必转达给您。”

    “我爸爸他说了什么”

    “愿世间万物,都无法阻碍你前进的路。”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需要她付出任何代价,便能对她倾尽所有。

    十八岁的颜以沐,拿着手机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哭的像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