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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5 章 卖家产
    珍宝虽好,昭平君不缺。

    隆虑公主的私产不止妆奁以及食邑所产,还有这些年来自皇家的赏赐。隆虑公主去世后这些全归了昭平君。昭平君的一间库房没够用。后又收拾几间出来才放完。

    昭平君把烫手的宝物还回去。对方又要借给他玩几日。昭平君一想玩几日可以。当他准备应下的时候,注意到对方满眼希冀,昭平君心中一凛,这是要以退为进慢慢腐蚀他啊。

    这一次他玩几日,下次玩几个月,再下次玩几年,玩着玩着成他的。

    他又不是明天就死了,或者活不到而立之年。此时他敢答应,二十年后的今日极有可能是他的忌日。

    二十年后他跟现在的皇帝舅舅一样可以策马狩猎,身强体壮不惧虎,却因为一个小东西尸首分家岂不是很可惜。

    昭平君头回遇到这种事没有经验。他混账多年也没人求他办事,不知该如何拒绝。隆虑公主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拿着宝物求儿子,也不曾教过他。

    昭平君沉吟片刻,看着宝物说“突然想到我有几个相似的。”不待对方开口就要带人欣赏他的库房。

    昭平君府里有三个库房。一个库房放他夫人的妆奁。一间库房起初放他的私藏,后来又塞许多隆虑公主的遗产。还有几间连通的库房里头放的全是他继承的遗产。

    昭平君打开最少的那间库房显摆“如何”

    来人敢找昭平君自是清楚他的秉性。了解他的过程中很难忽视隆虑公主把私产留给儿子。对方看着百宝阁上放满珍宝一点也不意外。

    昭平君大方表示“喜欢哪个拿去玩几天。等你的那个我玩腻了,咱们再换回来。”

    对方的脸绿了,谁要同他换着玩。

    真是个棒槌

    “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学博士教过我。我送给你也行。”昭平君很是慷慨大度。

    我谢谢你对方心想,太学博士教的多了,也没听说你记住几句。这句你倒是记住了可这是你一个纨绔该说的话吗

    “小人不敢”对方拒绝。

    昭平君“有何不敢。一个小东西而已。”抬手指向隔壁炫耀,“那几间屋子里头全是这些小玩意。我都懒得摆出来,太占地方。对了,我书房里还有不少,要不要去我书房看看”

    对方万分想问,你又不看书,要书房做甚

    太子表弟有个大书房,公孙敬声也有两间书房,曹襄也有书屋。昭平君跟公孙敬声去长平侯府玩的时候发现府里有两个书房,还有一处议事厅。隆虑侯成日混吃等死也有书房。昭平君认识的人都有书房他哪能没有。

    不看书他也得整一个

    “不了,不了,小人还有事。”

    昭平君“可是你什么都不要,我哪好意思玩你的宝物。不明真相的人准以为我穷的连个小东西都买不起。”

    “不会的。谁不知道公主最疼你,她的珍藏都留给你了。”

    昭平君点头“你这样说我更不能要你的东西。他们非得怀疑我贪婪,那么多好东西还惦记你的。”不待他开口又把人推进去,“选一个,选一个。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来找我,我这里的东西你也可以随便选。”

    “改日吧,改日”

    昭平君点头“也行。那你改日过来的时候记得把那个小东西带过来,到时候我们换着玩。”

    那人连连点头,收起宝物带着仆从急匆匆往外走,仿佛后面有狼追他。

    昭平君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大乐。

    随从很是奇怪“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昭平君不怪他无知,在此之前他也不敢相信有人给他送礼。

    “你认为他找我只是请我帮他看看那东西做工怎么样,值多少钱”

    随从一直在他身边,微微摇头“不像。可您刚才叫他随便挑他又不敢挑,难不成他看出您已经知道他想用个不好的换走您的宝物”

    “蠢他求我办事给我送礼,不好明说才说送给我玩。”

    果不其然,随从很是震惊“求您您”到嘴边忙咽回去,“公子如今在宣室殿当差,离陛下近,他想通过您求见陛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昭平君也不在意,“告诉夫人,”停顿一下,他可算明白长平侯府为何常年大门紧闭,长平侯夫人深居简出,“告诉夫人以后我不在家大门关上,谁来都不许进”

    随从应下“公子出去快午时了。”

    “去对面。”昭平君忍不住跟公孙敬声显摆。

    公孙敬声脱口道“也有人找你”

    此话何意昭平君试探地问“以前也有人找过你”

    “找我做什么”公孙敬声下意识反驳,又摇了摇头,“有是有,但是希望通过我攀上我父亲。他身为九卿之一,底下那么多官职,陛下又不可能挨个盯着,可安排的地方多了。”打量一番昭平君,很是想不通,“他们找你做甚”

    昭平君不爱听这话“我乃太后的亲外孙,陛下的亲外甥。”

    公孙敬声轻嗤一声“那人一定不知道你见着陛下像老鼠见到猫。”

    昭平君笑骂一声“滚”

    随即他又忍不住感慨“我真佩服咱家表弟。真心佩服”

    “据儿做什么了”少府离太子宫远,不像宣室殿跟太子宫相邻,他自然不如昭平君消息灵通。

    昭平君把前几日小太子跟他说的话大概叙述一遍。随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感叹“我当时还觉着他杞人忧天。小小年纪不好好吃饭读书,成天瞎操心。”说到此,他身体前倾,“知道吗我刚才差点就收下了。这次是个小玩意,下次是个大东西,再下次就有可能是一箱黄金,再下次一大箱金玉珠宝。”他想象一下,无比陶醉,“苍天啊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值钱。”

    “人头落地就不值钱了。”公孙敬声无语,这是什么好事吗。看他那样恨不得昭告天下。

    昭平君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你父亲是不是就是这么走上歧途的

    不清楚。公孙敬声仔细想想,“平日里也没人找他。”

    昭平君嗤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父亲位高权重,哪能亲自收东西。这种事十有八九交给他的随从、门客等人。他回家休息的时候奴仆跟他禀报一声就行了。”

    公孙敬声想想也是。比如通过他也可以找到他父亲。

    “开窍了啊。”公孙敬声很是意外。

    昭平君得意的指着脑袋“咱这是一通百通。”

    公孙敬声轻笑一声。

    昭平君给自己倒杯水,说累了。

    随即他忍不住想,这次是个玉雕,下次会是什么。想着想着忍不住担心,昭平君问“我要是哪天没控制住自己的手该如何是好”

    “交给太子表弟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个问题公孙敬声最近认真考虑过,“有人给咱们送钱这种事都是小事。”

    天天在宣室殿外看门,昭平君不懂什么事才算大事,于是叫他举例说明。

    公孙敬声“军政。”

    “贪污受贿,安排官吏,也是干政啊。”

    公孙敬声嫌弃“你是能安排三公还是能左右九卿”

    昭平君认真想想“老弟说得对。这事得告诉太子表弟。”

    其实你是想显摆吧。公孙敬声心想。

    昭平君正有此意。不过小太子还在上林苑。上林苑有一片地方只有野鸡野兔子野鹿等比较温和的野兽。刘据很想狩猎,前几日刘彻就领着他在林中骑马。不至于迷路碰到猛虎野猪了,刘彻才开始允许儿子骑马狩猎。

    昭平君受不了日日骑马出去,赶上休沐就趁机回城,名曰想女儿了。

    这话不要说小太子不信,刘彻也不信。他自己成日没点稳重劲,跟个无忧无虑的半大小子似的,他哪会当父亲。

    昭平君听太子提过,大军开拔那日回宫。大军开拔那日城里很是热闹,许多人不畏辛苦,出城几十里送从长安出发的精兵良将。

    昭平君没去。金乌西坠,他从家里出来。从东边城门进去昭平君就直奔太子宫。果不其然,太子表弟正好用晚饭。

    小太子很是无语“天快黑了你来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

    “会不会说话。”小太子一顿好几个碗碟,厨子不可能做的刚刚好,盖因有些东西太少没法做。昭平君表示他很好养活,不介意残羹剩饭。

    小太子无奈地撇一下嘴“快点吃吧。天黑宫中下钥不可随意走动。”

    “你的榻挺宽的。”

    小太子“书房更宽敞。”

    昭平君闭嘴。

    安安分分吃个半饱,他开始显摆自己的“丰功伟绩”。小太子诧异“你竟然忍住了”

    “我也觉着不可思议。”昭平君这几日走路带风,越想越觉着他了不得,“跟做梦一样。看来我日后也能成为皇帝舅舅,不,你的

    肱股之臣。”

    小太子想笑“但有人会认为你傻。一个小东西,只是玩几日,收下也无妨,玩几日也不犯法。”

    “那是他无知”昭平君此刻真像一位智者,竟然说出“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这种俗语。接着他又说“哪有人打小就恶贯满盈”随即想起一人,“大姨母的儿子,听母亲说陛下刚找到他的时候胆小如鼠,不敢靠近舅舅。甚至不认识黄金。”

    那时小太子还没出生。小太子知道修成君的儿子的时候他已经是横于京师的纨绔。彼时修成君的儿子二十出头,他狠起来可比十来岁的少年狠多了。

    像昭平君这种府里没人教他耍横,又因为年幼能做的事有限,胡作非为也是招猫逗狗,掀翻菜摊子,放几句狠话。而二十多岁的男子一拳可以要人命。

    “你说得对有些坚持看起来很像傻子。但你什么都不缺,没必要同流合污。”小太子为他鼓劲。

    昭平君点点头,满脸笑意很是喜悦。

    “其实钱和物品都是小东西。”

    昭平君好奇“他既然有求于我,除了给我财物还能给我什么肯定不可能助我加官进爵。”

    “人啊。人也比金银合算。”小太子算给他听,“你身为父皇的外甥,见多识广,给你不值钱的,你定会觉着他侮辱你。就说那人前几日送你的东西,得买多少美貌女子,知情识趣的男子”

    昭平君不由得想起他父亲养的那些莺莺燕燕,他祖母养的油头粉面。

    “你说得对。人送给我,我还得替他养。”

    小太子“枕边风一吹你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昭平君摇头。

    难怪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

    “表弟,你提醒得对。我回头得告诉敬声老弟。”

    小太子想知道公孙敬声近日怎么样。于是他佯装好奇地问,敬声表兄近日忙什么呢。

    昭平君调侃他是不是想敬声。

    小太子端起碗喝汤。

    昭平君认为他长大了,知道害羞,不敢再像幼时成天把“想”挂在嘴边。

    休沐到家,昭平君抱着女儿去斜对面玩。见着公孙敬声就叫他帮他抱着。公孙敬声嫌弃“这是你女儿”

    “现在学学以后就不用学了。”

    公孙敬声很无语,家里那么多奴仆用得着他抱孩子。

    小孩太小,公孙敬声不敢塞回去,只能小心翼翼托着。昭平君东摸摸细看看,顺便告诉他太子表弟很关心他。

    公孙敬声不信。

    小太子的课很轻松,真想他可以去少府找他。即便如此,公孙敬声依然选择下午随昭平君一同进宫,晚上就睡他那里。

    昭平君今日没机会玩耍,把公孙敬声送到宣室殿附近他就找同僚玩去了。

    小太子在茶室,看到公孙敬声进来叫他先等等。公孙敬声确定“想他”只是昭平君猜的,太子找他有事。

    “据儿,找我何事”

    小太子放下茶饼“听说坏姨丈近日卖了几块地以及不少宝物”

    公孙敬声点头“公孙家所有存钱加一起不足十万。他可不得卖宝物卖地。”

    “听说以前吓得寝食难安。如今也是”

    公孙敬声想想前些日子长安令三天两头抓人“比先前好多了。他说陛下既然同意他收藏皮币,就说明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你觉着他活该吗”

    公孙敬声怀疑太子表弟担心他因为这事恨陛下,继而对他心存芥蒂,“活该”

    小太子洗耳恭听。

    “我在太学这么多年最大的花销是吃和笔墨砚。你知道我不爱读书,笔墨砚一年才用几个钱就算每次休沐都买新的,可是以后还可以用,不算糟蹋东西。”卫孺管得严,也不怎么给公孙敬声钱。公孙敬声算过,他这些年用的钱加一起也没有全家一年糟蹋的多。

    公孙敬声又说“父亲的俸禄高,还有赏赐,他上阵立功得的赏赐我们一家三口也用不完。他贪再多也不是为我和母亲贪的。”顿了顿,“若不是他要收藏白鹿皮币,我都不知道他这些年弄了那么多钱。”

    小太子“你祖母怎么说”

    近日公孙敬声没回去过。

    “父亲是你父亲,不是你兄弟姊妹的父亲。你祖母不止你父亲一个儿子。但你却是他唯一的儿子。你该回去看看他。”

    公孙敬声大概明白了。

    四月底,休沐日,公孙敬声准备好了,一早策马前往大宅。

    大宅诸人还在用饭。公孙敬声拿着马鞭进来,他祖母吓得撑着饭几起身。

    公孙贺跟儿子一样也是昨日傍晚回来的。公孙贺拧眉“又怎么了”

    “你收藏白鹿皮币的钱还差多少”

    公孙贺“此事与你无关。”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公孙敬声面色很冷,斜着眼看他父亲。

    公孙贺真想叫他一声祖宗

    “还差十万钱。不过”

    公孙敬声打断他,问他是不是准备继续卖收藏和地。公孙贺无奈地点头。早知道吃进去还得吐出来,他宁愿饿着抠喉咙的感觉真难受。

    公孙敬声把玩着马鞭“一家两万五。”指着叔伯以及祖母。

    此言一出,公孙家宽大的正堂落针可闻。

    “聋了”公孙敬声反问。

    众人齐刷刷看向主位。公孙老太太坐下“你把我卖了吧。”

    “我卖你做甚”公孙敬声朝外面招招手,“进来”

    大宅的奴仆怕被卖,不敢不听。

    公孙敬声站在门口指着里面“东西全搬出来。除了我父母的院子挨个搬。”

    “我看你敢”公孙敬声的大伯霍然起身,指着他吼。

    公孙敬声一甩马鞭,跟套马似圈住他的脖子往前一拽,哗啦一声,公孙贺的长兄脚下不稳掀翻碗筷。

    “我敢不敢”公孙敬声面带

    微笑,看着众人。

    公孙贺的兄长气得脸红脖子粗“有本事你杀了我”

    “脏”

    公孙敬声瞪一眼门外的奴仆“聋了”

    众人慌忙进去,看到花瓶搬花瓶,看到金玉摆件搬金玉。

    公孙家的老太太被伺候惯了,公孙敬声卖掉七成奴仆,没过几天她又买回来五成。如今奴仆成群的结果是眨眼间正堂被搬空了。

    公孙敬声令他的心腹随从带路,去他大伯院里,他在正院盯着,看谁敢离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公孙敬声不要命,但要他人的命。公孙老太太哭天抢地,求夫君带她走。大骂儿子不孝,要儿子有什么用。公孙贺被母亲骂的也觉着儿子大逆不道。

    公孙贺上前试图夺走马鞭,公孙敬声往他身上倒。公孙贺吓一跳“你你怎么了”

    “杀人了父亲要杀儿子”公孙贺慌忙捂住儿子的嘴。

    公孙敬声站直,拨开他的手,举起马鞭“要吗”

    这是要他的命

    公孙贺服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儿子这么难缠。

    一定是跟昭平君个混账学的。

    记得听谁说过,昭平君很会找隆虑侯要钱,隆虑侯跟友人抱怨,他养的不是儿子,是祖宗。一不如意就找太后。太后老糊涂,还觉着他越来越懂事。不怪他用钱厉害,还怪他虐待孩子。

    公孙敬声“不要”退到门边,站累了倚着门框,扬起下巴,“祖母,继续”

    公孙贺母亲像被人掐着喉咙。

    “就你会哭”公孙敬声嗤一声,“您老再敢吵得我耳朵疼,我是不敢打你,您是祖母,我敢打他们。”指一下堂兄弟,“我不敢杀敌,就是敢打你们。我就是只敢窝里横”

    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公孙敬声的堂兄弟们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往来也多是世家子弟,在外几乎都很懂礼数。何时见过这等无赖。

    公孙敬声的伯母忍不住说“就你也配是皇后的外甥”

    “你想当皇后的外甥可惜我母亲生不出你这么老的闺女。”公孙敬声此言一出,他大伯母差点气晕过去。

    他堂兄气得吼“你说话不要太难听”

    公孙敬声打量他一番“你头上那个白玉冠,以伯父的俸禄买得起吗”转向已经出嫁、近日回母家小住的堂姊妹,“夫家穷的揭不开锅了三天两头回来小住。”

    “我们这就回去”说着朝外走。

    公孙敬声伸手拦住,“房间收拾好再走也不迟。放心,不会动你们的东西。”

    收了太子送他的无事牌,见过太子送表兄和舅舅的匕首,公孙敬声真看不上他祖母伯父的私藏。再说了,他只是替伯父叔父们筹钱。钱筹够了,多出来的东西自然谁的还给谁。就算不够,把他父亲收藏的兵器卖一卖也差不多了。

    大半个

    时辰过去,公孙敬声的随从进来禀报,各房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公孙敬声指着正院院里的物品,“叫管家过来。他知道这些东西价几何。”

    管家拿着笔墨账簿慌慌张张跑过来。公孙敬声令他挑贵的。公孙家老太太气得身体颤抖,管家见状担心把人气死过去,公孙敬声朝天空甩一下马鞭。管家吓得打个寒颤,慌忙提醒“公子,这些东西都有用过的痕迹,有的这几年涨了,有的近几年跌了。”

    公孙敬声“算典当价。”

    公孙老夫人眼前一黑,两个孙女慌忙扶着他。

    公孙敬声瞥她一眼,绕着从祖母私库里搬出来的东西转一圈,父亲真孝顺,有些东西就是宫里也不多见。

    随后这些东西全被搬出去。

    即使如此,还剩三成。公孙敬声感慨“没想到祖母这么富有。”说完令婢女把剩下的放回去。公孙敬声带人去大伯屋里。到那边也是先挑贵重物品,物品不够拿黄金,黄金不够再拿他们的钱。

    管家佩服。

    一个时辰过后,所有东西清点完毕,公孙敬声令管家出去寻人,卖了。

    公孙贺赶忙拦住解释“不能这样卖。这么多东西一起卖对方一定会趁机压价。”

    “那是您,不是我。”托做几年生意的福,公孙敬声认识不少家财万贯的商人。公孙敬声交代他的随从“就说皇后的外甥有请。”

    半个时辰左右,长安城中数一数二数三的商人都来了。

    公孙敬声指着满院子珍宝“诸位,开个价吧。”

    几位吓一跳,哆哆嗦嗦问“全全卖了”

    公孙敬声点头“放心。他们不敢叫你们还回去。我父亲以后敢威胁你们,你们尽管去博望苑伸冤。太子是我弟,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几位商人消息灵通,如今已经知道陛下前些日子令长安令抓人盖因有人夜闯博望苑。有太子撑腰他们怕什么。不过也是因为公孙敬声搬出小太子,没人敢压价。

    十万钱的东西硬生生被公孙敬声卖出二十五万。

    公孙敬声叮嘱几位商人“十万钱给我父亲,十五万钱送到我府上。”

    昭平君看着一车一车的铜钱或黄金去对面,就问公孙敬声哪来这么多钱。公孙敬声大概说一遍,昭平君佩服。这种有意思的事不能自己知道,他立刻告诉友人。随后又觉着不过瘾,他也不嫌累,进宫告诉小太子。

    小太子差点被茶水呛死“敬声表兄的祖母还活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