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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男二攻x富家少爷受
    谢景之前说再约时间,但等到周末穆山显也没收到他的消息,只收到了一个寄到公司的包裹,里面包着一套漂亮的缠枝莲杯。

    严正洲的那番话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他。

    谢景虽然不至于认为他们是在帮他出头,但穆山显和楚缜确实和严正洲有工作上的往来,尤其楚缜还是宋朗给他介绍的“新朋友”。

    谢景避嫌也是为了避免再传出这样的流言,要是只传他的还不碍事,但连累别人被说是“以权谋私”,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尽管有诸多理由,但实际上,他和穆山显还是不知不觉地往后倒退一步。

    017不禁有些可惜。

    如果没有严正洲的干涉,谢景会自然而然地和穆山显成为朋友,或许他们之间没有那么亲密,但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宿主这次大概也会按兵不动吧毕竟离开的期限已经很近了,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们也能顺利通关。

    穆山显放下茶杯,给楚缜打了个电话。

    “哟,稀客啊。”刚接通,就传来楚缜阴阳怪气的声音,“我还以为您这电话是只能接听呢,原来还有打电话这功能啊,也真难为您老人家还能想得起我来。”

    这一周他不知道给穆山显发了多少条信息,对方一条都没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去喜马拉雅山上进货去了,大概进的沉默。1

    “那我挂了。”

    “哎哎哎”楚缜连忙把人拦住,“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人怎么这么玩不起。”

    穆山显这才拿回手机“你给谢景打个电话。”

    哟,这话听着可太稀奇了。

    楚缜懒洋洋道“我给他打做什么,凭什么我给他打啊,我又不是他什么人。还是说我要替他的什么人给他捎个什么信你这没头没尾的,回头我打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活像一段绕口令。

    “那就算了。”穆山显淡淡道,“谢景似乎把你拉黑了,本来我也只是想让你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既然你不在意,那就不必了。”

    “等等等等”楚缜听得眉头直皱,“什么情况你等会儿,我看一下他朋友圈。”

    他不信邪地点开,果然上面空空如也。

    这也不是三天可见啊。

    不至于吧,谢景为什么删他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和穆山显胡诌,说其实谢景对他有意思,结果被正主知道了吧

    他心里一凉。

    穆山显慢慢悠悠地问“看见什么了”

    “滚。”楚缜手上一抖,也顾不上煽风点火的损友了,赶忙打了个电话过去。

    谢景手机刚好在手边,“喂”

    “小景,”耳边传来楚缜可怜兮兮的声音,“你是不是把我微信好友删了还是朋友圈屏蔽我了”

    谢景一头雾水,“没有啊。”

    说完他才想起自己的朋友圈一片空白,楚缜大概是因为这个才误会了。

    他赶紧解释“没有屏蔽,是我删了动态。”

    谢景发的朋友圈不多,其中有一部分是和严正洲的合照。之所以删这些,是因为总有人会关心他们最近怎么样了,谢景心想分手之后再留着这些也不太好,就都删了。剩下的一些内容也被他转成了私密。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楚缜看到的那样。

    楚缜松了口气,“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这小子嘴里真是没有半句实话”

    “谁”谢景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穆山显吗”

    “是啊,他说你把我好友删了,我才过来看看,估计他跟我闹着玩呢。”

    穆山显

    谢景心里明白了几分。

    恰逢穆山显的电话也打了进来,铃声和楚缜的交错响起,谢景看着页面上两通电话傻住了,但还是说了声抱歉,接通了另一人的。

    “还没打完么”

    这话懒洋洋的,还有点明知故问。

    谢景心想你可真是会倒打一耙,但还是点了点头,“刚结束。”

    “都聊了些什么”

    谢景笑了笑,故意点他“也没聊什么,就是跟我告了一状。”

    这话犀利中莫名带了一点可爱,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穆山显扬了扬眉,“你信他”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我还是信一下吧。”谢景叹了口气,“毕竟是我爽约在先,有人不开心也是正常的。”

    “没有。”

    谢景笑了笑,没有拆穿他。

    穆山显换了只手,转移话题今天有空吗”

    “可能没有。”他回答,“今天要去小青葵那里。”

    穆山显看了眼时间,今天确实是活动日。

    “之前就约好的,前段时间因为家里有事,所以一直没去。”大概是觉得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故意,谢景解释了两句。

    他已经缺勤两三次了,因为他不在,小晨一直不能参加集体外出活动。得知他要来,小晨从周一就在等,谢景不想让他再落空。

    现在过去正好带他们出来吃顿饭,下午玩得高兴一点,开开心心回去。

    穆山显道“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大概是电流声模糊掉了原本的语气,不知怎么的,他这句话听起来还带着些许温柔。

    谢景点点头,“好。”

    谢景时隔半个多月再去小青葵的时候,一群孩子高兴坏了,一个个地都围着他转。小晨离他离得最近,抱着他的大腿不愿意松手。

    除了过年和外出度假,这还是谢景第一次隔了这么久才来看他们。

    “谢哥哥,你的病好了没有呀”小女孩扎着双马尾,睁着一双圆眼睛,天真地问他。

    谢景请假当然不是因为生病,只是刘老师为了哄这群小萝卜头,故意这么说的。

    “当然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谢景说着,举着她的胳膊把她腾空抱了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重好像有一点”

    小女孩尖叫了一声,马上大笑。这个年纪的声音脆生生的,像银铃一样好听。

    谢景陪她们玩了一会儿,心情渐渐好了起来,“怎么样,最近都有乖乖的吗都老实说,不然刘老师可是要跟我告状的。”

    几个小孩拖长了调子“没有”

    “他们这段时间挺乖的,”刘老师走过来,“穆先生时不时的会来看看,他说话比我管用多了小晨尤其喜欢穆先生。”

    穆山显吗

    谢景面露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段时间吧,有的时候他忙,也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刘老师看上去也挺诧异的,“我以为他是替你来的,原来不是吗”

    谢景哑然。

    他印象里只有去青鸿山的时候穆山显提过一两句,但之后都没有了,但听刘老师的语气,对方似乎常来。

    “你刚才说小晨很喜欢他”

    “是啊。就上次挪桂树的时候,我们忙不开,就托他照顾了一会儿小晨。结果在回来的时候小晨特别黏他,差点儿都不让人走了。”

    小晨对待谢景都没这么热情过。

    刘老师说着,刚想摸摸小晨的头,结果这小孩头一转躲了过去。他笑了笑,也没觉得太伤心。

    这种事,太常见了。

    所以小晨对于一个刚见过两三面的陌生人这么热情,小青葵的老师们知道后都震惊了。

    谢景闻言,轻声问“小晨喜欢穆哥哥吗”

    这个问题对于其他小孩来说十分寻常,问喜不喜欢妈妈就能被问个千八百遍,但是对于小晨来说是很少有的。

    自闭症儿童往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在乎什么喜不喜欢。平时老师们偶尔这么逗他的时候,也从来没听到他回应过。

    然而这次小晨却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朝他比划,“他和别、的说话,我说。”

    他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小晨只知道当他看着空气时,不管自己在想什么天马行空的东西,哪怕是刘老师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那个陌生的声音,也会为他解答,说各种各样好玩的话。

    “好玩。”他慢吞吞地说。

    这类儿童他们的语序都有严重的问题,沟通的时候听不懂也是很正常的,谢景以为他的意思是穆山显陪他聊天了,就没有再追问。

    “好玩就好。”

    刘老师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你是喜欢穆哥哥多一点,还是喜欢谢哥哥多呀”

    小晨没有回答,只是抱谢景抱得更紧了。

    刘老师笑了笑,很是感慨“到底还是亲你多一些。”

    “小孩就是谁带他们玩就喜欢谁,不知道大人照料他们的辛苦。”谢景安慰道。

    刘老师虽然早就不报有什么期待,但听了这句话,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照顾自闭症儿童,往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他们虽然跟孩子们朝夕相处,但是往往几年下来,对方看他们依旧像是看陌生人,这是很难避免的。

    习惯是一回事,但还是会扎心。

    那个小女孩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们,一直听到现在,突然问了句“那谢哥哥是喜欢刘老师还是喜欢穆哥哥呀”

    谢景“”

    小孩子童言无忌,不知道说出来的话像是突然甩了挂响炮,把身旁的大人们都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屁孩瞎说什么,”刘老师也掐了掐她的脸,“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要问也得问是喜欢严哥哥多一些还是穆哥哥多一些,不过话到嘴边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这话不太合适,就赶紧咽了回去。

    谢景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等把孩子们送回来,已经临近傍晚。

    刘老师的房子买在市区,每周有一半时间住在小青葵里,一半时间住在家里,今天正好是他交班的日子,谢景正好可以蹭他的车回去。

    经历过上次的意外后,刘老师把车送到车场里稍微翻修了一下,开着都觉得更顺手了。

    “嗯哼哼”他一边哼着小调一边问,“小谢,我在哪儿把你放下来”

    谢景回过神来,原本是想报自己公寓的地址,但是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又咽了回去。

    公寓还没有重新翻修,回到家里不免又要让家里人担心,去哪里似乎都不太行。

    “要不你就把我放这儿吧。”谢景说。

    他想吹着夜风,走一走散散心。

    “这儿那可不行,那不好打车的。”

    刘老师说着,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谢景的表情,总觉得这次回来,谢景人忧郁了许多。

    谢景性格好,不事妈,对待周围的人也慷慨宽容,大家都挺喜欢他。刘老师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神色。

    不像以前那样爱笑了。

    “这样吧,”刘老师改了主意,“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如跟我去喝两杯,放松放松”

    谢景还没回答,下一秒,刘老师一打方向盘,径直开向了最近的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在拥挤的环境下咚咚的回响,dj跟着音乐卡点摇晃两下,底下都是摇头晃脑、自嗨自乐的人群。

    “一杯威士忌。”刘老师朝酒保招了招手,顺势在吧台附近坐了下来,“来,小谢,坐这儿。”

    这个点正好是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吧台位置便宜,到处都坐满了人。

    谢景挨着他坐下时,身旁还有一个满是花臂纹身的肌肉壮汉,都不用凑近就能闻到对方身上侵略性极强的旷野香水味。

    他以前都是去卡座,或者是到包厢,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地接触过这喧闹的氛围。

    “能喝不”刘老师问。

    谢景张了张唇,半秒后改变了主意。

    “能喝。”

    “好就喜欢你这种豪爽的,不叽叽歪歪。”刘老师夸赞了一句,转头喊,“两杯”

    很快,酒保将调好的酒推至他们面前。

    一杯威士忌下肚,劣质辛辣的口感从唇舌上蔓延开来,带着微微的刺痛,冰块沾染着烟熏泥煤的气味,把口齿都冻得发颤。

    刘老师把酒杯磕在桌上,“爽”

    “去他妈的房贷,去他妈的物价我他妈就是一辈子挣不了大钱又怎么样兽人永不为房奴”

    刘老师仰着脖子嘶吼了几句,看得谢景傻眼,含在嗓子里的酒差点喷出来,然而周围的人也就瞥过一眼,看完热闹后又转了回去。

    根本没人会记住他们。

    这年头谁压力不大上酒吧来发泄都是正常的,起码还能贡献一点微薄的实体经济,每到半夜一两点,酒吧门口躺着的全是迷迷糊糊的酒鬼。

    刘老师喊完之后感觉心里好受多了,还回过头来鼓励谢景“你别看我这样发疯,有点神经,但其实真的还挺爽的,不信你试试看”

    谢景迟疑了片刻,还是摆摆手。

    “还是算了吧──”

    他从小到大就没做过这么出格的事。

    “什么算了,这不能算”说着刘老师拉起他的手臂,声音比音响还响,“去td、等会儿小谢,你怎么还有这么多,别养鱼,喝”

    周围人啥也没挺清楚,就跟着喊

    “喝喝”

    也不知道是在对他们还是对自己的酒伴说。

    这种浓烈的氛围极具煽动性,周围的人热烈欢呼着做同一件事,再理智的人在这种极端的崇尚简单却又夸张的情绪里都会被感染。

    借着喧闹的气氛,发泄自己的欲望。

    “喝喝喝”

    在周围嗑杯敲筷的声音下,谢景一股冲劲上来,一饮而尽。威士忌40多度,酒刚进肚,脸就已经开始发红。

    和红酒的口感完全不同,这一口闷下去,他感觉脑子都是嗡嗡的,辛辣的味道呛得他咳了几声。

    刘老师不以为意地拍了拍他的背,帮忙顺了口气,又拿了杯酒放在他面前。

    “小谢,没事,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

    谢景听见这句话,笑了笑。

    刘老师还在讲述自己的至理名言“要真的有那么一个坎儿,我说要是真的有,那咱们就不跨了呗,老子惹不起,绕道走还不行是不是小谢”

    小谢干掉第二杯酒,举起拳头想跟着喊一句是,但最后又颓然地落了下去。

    他的脸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酒吧正在放gaye的分手战歌。

    you said you jt needed sace andi gave it

    你说你只是需要一点空间,所以我给了你

    hen i had noth' to say you udnt take it

    当我无话可说的时候你却不能接受

    tod everyone i' a bitch,i beca it

    你跟所有人控诉我的恶劣,那就如你所愿

    aays had to ut yoursef above

    我总是将你放在我前面

    i as to you, but i''it no

    我曾迷恋上你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gaye唱道“a b c d──”

    谢景把续杯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晕乎乎的,在激昂的鼓点里合着原唱的声音喊了一句“fuck u严正洲fuck,我、我真的受够了”

    前半句气势昂扬,势如破竹,然而后半句的气势就跟着说着说着倒在桌上萎靡不振的谢景一样,降了好几个调。

    刘老师“”

    然而周围的吃瓜群众只听见了前半句,都跟着欢呼起来,“fuck u严正洲”

    “fuck特么的给我来个1啊”

    “哎严正洲谁啊他喊什么呢”

    “估计前任吧,管他呢。”

    “那是该滚,滚,和我的前任一起滚”

    场子瞬间热了起来,这群人狂拍桌,丁零当啷的声浪大到能把侧边的小桌都给掀了,其他人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大喊,一下子把刘老师吓得差点跌到桌子底下去。

    “我靠,”他灰头土脸地把要加入浪潮的谢景按了下来,奔溃道,“哥,我是让你fuck其他的,不是让你这么搞咱们用代号也行啊”

    谢景浑身疲软,一按就倒,只有中指还顽固地竖着,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刘老师看着心惊胆战,赶紧把他的手指头掰了下去。

    “你说你也是,不能喝别喝”

    他本意是觉得喝点酒能够发泄一下情绪,谢景心里也能舒坦点,哪想得到这个小谢竟然是个三杯倒。

    不是,平时看着挺正经一人啊,怎么撒起酒疯来是这样的他就说现代人压力真的是太大了,看把好好一孩子逼成这样了都。

    他叹了口气,想用谢景的手机打电话叫人来接,但是谢景这会儿晕晕乎乎的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刘老师只能放弃了这个打算,转头犹犹豫豫地用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嘟了不过两声,对面就接了。

    “喂”刘老师一手按着他,一手还得堵着耳朵说话,格外费劲,“穆先生,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打扰你,是这样的”

    他差点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更别说是那头的了,他只能努力抽出一只手来堵住耳朵,这下总算是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知道了。”他说,“马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