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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种用法
    虽然创业未半而中道受挫,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至少萧君泽觉得自己更积极了,精神都先前振奋好多。

    是时候全力以赴了,既然决定和这个世界玩玩,就万万不能让这个世界给玩了。

    萧君泽决定搞一波大的,那就不能从头开始奋发。

    “从头玩,速度太慢了,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原始积累。”他对着自己团队成员,斩钉截铁地道。

    对面三人面面相觑,魏知善额了一声,委婉地提醒“小神仙啊,还请说点我等凡人能听明白的话”

    “简单说,我能不用临海王的身份去北魏。他们不会相信一个南国皇室。”萧君泽道,“北方汉人正在做大事,我用原本身份,便赶不上这波大势。”

    许琛听不太懂,魏知善便直接问道“北方汉人,是准备做什么大势”

    萧君泽直接道“窃国”

    顿时,面前三人面露惊色,许琛更是直接道“难道北方又要出一位冉天王,篡位杀胡”

    萧君泽摇头“冉闵之路,走不通,当年冉闵窃取后赵权柄,下杀胡令,羯赵数十万一夕覆灭,如今北方鲜卑之众,断然不会让汉臣为君。”

    许琛遗憾地坐回去。

    于是萧君泽继续给他们分析魏国的情况,这三人将来都会是他的重要助手,有必要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两晋之时,北方酷寒,中原汉室衣冠南渡,留在北方汉族在诸胡铁蹄下苦苦支撑,而到百年前,北魏开国之时,春风又渡,北方天气转暖。”

    简单说,天气冷时,干旱频发,北方粮食产量大减,中原人口锐减,没有能力抵抗诸胡,但等到气温上升,粮食产量渐渐恢复,华夏文明便立刻展现出了自己的先进性,给了北魏一点小小的生育震撼

    等北魏开国五十年后,汉人立刻抓住了这还算稳定的北方环境,恢复人口,三代人下来,北方人口中,汉人已经是绝对的主力,碾压所有胡人,汉人中的权贵门阀,也自然而然地开始参与到争夺国家权力的角逐之中。

    听完这些,魏知善若有所思,她也是出身大族,不由问道“五十年前,司徒崔浩本来已经准备在北魏齐整人伦,分明姓族,重建汉室门阀,但当时魏帝以崔浩擅自撰写太祖国史为由,毫不犹豫将崔浩为首的汉人高官斩尽杀绝,清河崔氏同族无论远近,包括其姻亲范阳卢氏、太原郭氏、河东柳氏都被连坐灭族。就是因为此由吗”

    “正是如此,当时北方汉人在魏国朝廷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萧君泽微笑道,“但他们杀不绝汉人,不过三十年时间,利用北魏内斗,汉臣依附文明太后,建立三长制,编户齐民,将汉人完全纳入了北魏,成为了拓拔鲜卑治下最大的势力,自此,攻守之势异也。”

    相比于南方这些整天嗑药内斗的门阀世家,北方汉人那是真刀真枪在血与火中磨砺出来的,不但战力彪悍,心思更缜密,用了近百年时间,生生把鲜卑的皇族、太后全数同化,一点点地将北魏,变成了汉人朝廷的样子。

    魏知善也不由得惊叹“按你的说法,如今拓拔氏连姓都改成了元,只要再将门阀重立,那岂不就重建汉室江山了”

    “哪有那么容易,”萧君泽轻笑道,“那些鲜卑人又不是傻子,必然会反扑。我们的目标,就是窃取北方门阀多年果实,夺得魏国”

    三十年后,就在北方汉人以为已经将鲜卑变成自己人时,尔朱荣就那么不讲武德,杀入洛阳,把北魏朝廷数千官吏全数赶进了黄河,生生打断了北魏的汉化进程。

    “这,”青蚨小声道,“这目标,会不会大了些”

    “所以,我们眼光要长远,先进入朝廷,在即将到来的大变里立稳脚跟,”萧君泽微笑道,“先定一个小目标,完成后,再说其它。”

    青蚨轻声道“什么小目标”

    “当上丞相。”萧君泽道。

    “”对面三脸懵逼。

    萧君泽忍不住笑道“开个玩笑,罢了,这就当个中等目标吧。”

    在离开南朝后,没有了临海王的高贵身份,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想要知道北魏高层的动向,是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魏知善在这周围还是有一点人脉,很快便知晓了一些不算隐密的消息。

    萧君泽的目标,便放在了如今北魏的徐州刺史拓跋衍身上。

    这名三十多岁的亲王位高权重,这次孝文帝南征,四路大军齐下,拓跋衍负责南下钟离郡,先来袭击村子的鲜卑兵,就是这个刺史手下兵卒。

    论身份,他是北魏皇室,论权势,他掌控数万大军,是最好不过的跳板。

    最美妙的是,他刚到钟离,就病重了,正在张榜寻医。

    寒冬腊月,并不能消弭战火,如今的淮河两岸,剑拔弩张。

    在这样呵气成霜的季节里,阴冷的河岸处,遍布着北魏军队的营帐,不时有舟船横渡,在码头上牵下一连串衣着单薄、神情麻木的男男女女。

    “这些都是从南岸掠来的庶民,”魏知善轻声道,“每到魏军南下,南朝各地郡守便闭关不出,坐视北人掳掠南人。”

    萧君泽点头,没问为什么不过是各地郡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他们的船才靠近码头,便有一队精锐的鲜卑将士靠近,冷冷道“尔等何人,可有过所”

    “过所”是一份文书,和后世的路引类似,其中的内容包含着姓名户籍担保人信息,以及路过了哪些城市和使用了什么交通工具,这属于比较详细的行程记录表。

    无论南北,要是没有这玩意,立刻便会被收押做为奴仆。

    但这对魏知善这种地头蛇来说显然没问题。

    她欣然拿出四份“过所”,递了过去。

    验看的魏军将士才看到第一行,就惊讶道“您是阳洛魏氏的道长冒犯了,快快,里边请”

    魏知善微微点头,带着萧君泽上岸,在将领的护送下,去了一处以羊毡覆盖,十分华丽的营帐。

    “殿下,”那武将将他们引过去,其中坐着一名十五六岁,一身鱼鳞甲,额绑发绳的华贵少年,“刚刚有阳洛魏氏的大夫过来了,还揭了榜。”

    “哦,”那少年点头,不怎么热情地道,“父亲的病,陛下已经让徐御医前来救治,让她们先侯着吧。”

    那武将一听徐御医,顿时面露喜色“恭喜殿下,徐御医既然来了,如此,诸军便都可安心了。”

    少年灿烂一笑“那是自然。”

    于是便领了众人出去。

    那将领似乎也懒得再和他们说话,用鲜卑语呵斥了几个有些懈怠的军士,便将他们带到一处有些漏风的营帐。

    “徐御医是谁,怎么他们都这样推崇”许琛问。

    “那是南朝大医徐熙之子,”魏知善目光有些期待,“他家是御医世家,南朝的御医有近半都是徐家所出,比我们阳洛魏氏还有名望,他说的人,应是徐伯成。”

    看许琛还是一脸迷惑,魏知善补充道“徐伯成是个倒霉蛋儿,他们家祖上是青州人,徐伯成有一次渡江,去北边探望族亲,被当地一位鲜卑将领知道了,立刻就抓了他,将其献给北魏皇帝,只能在那边安家当官,都已经三十年没能回家了。”

    “那我们岂不是没有机会了”许琛纠结道。

    “错,机会更大了。”魏知善轻笑道,“阳洛魏家也是大家,徐成伯怎么也会来见我一面,与我探讨医道,我有信心,只要一点机会,他就会把我举荐上去。”

    “难道他不想独占鳌头么”许琛还是不理解,“举荐你,岂不是削薄了他的恩宠”

    “你这就不懂了,”魏知善道,“御医最怕的就是独占鳌头,因为那就要独占主责,为皇室看病,动辄得咎,他又不缺钱。”

    “这样啊。”许琛点点头,然后又奇怪地道,“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萧君泽抬起头,幽幽道“你们看到刚刚他们从船上牵下的那些人了么”

    许琛抓了抓头发“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没怎么注意。”

    “那其中有一个,我认识,”萧君泽道,“就是在梁园时,那几个给我丝车抽丝的女娘。”

    “您是说,梁园也被抢掠了。”许琛回过味来。

    “我想说,她抱着一个孩子,在岸上跪求军卒们不要让她丢弃孩儿,”萧君泽目光冷淡,“刚刚的营地位置,记下来了么”

    许琛摇头。

    萧君泽轻叹一声,走了帐篷,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今晚,会有大风呢。我想到一个,接近元衍的办法,更好的办法。”

    他微笑道“咱们要想个办法,让这些北人,知晓冬季干燥,需要小心火烛。”

    给那个少年,一点小小的震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