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海螺。

    惊澜知道有这个东西,毕竟游戏里有过收集这种海螺的活动。

    但没有想到活动里的回声海螺，记录的并不仅仅是500年前的往事，还有更早之前的。

    当旅行者拿到的第1个回声海螺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惊澜在游戏里忍不住又听了一遍。

    没有听错。

    是奥赛尔的声音。

    只是这段争执对他们来说已经到了后期,惊澜，那时的塞罗司，才能够将心中的话语对奥赛尔说出口。

    毕竟如果是奥赛尔将他当成武器的最初,塞罗司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宣告背叛，只会被奥赛尔优先处理。

    ＊

    故事的最初,也是魔神战争的初期，那时的璃月子民更多的在归离原居住。

    惊澜的名字还不是惊澜,而是塞罗司。

    塞罗司诞生于潮汐之间,也是他的穿越之初,茫然的看着附近几乎没什么人烟的海滩。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拿塞罗司去过的作为旅游景点、周围有许多热闹的设施的沙滩作为比较的。

    非要说的话,目之所及之处仍然能看到几户人家。

    而在人心惶惶的战争初期,看见他的敏锐的边海城居民,首先便将这件事情告知了他们的神明奥赛尔。

    奥赛尔也察觉到了其他魔神的气息,且毫无收敛的概念。

    更是听了麾下的子民的汇报,于是前来看看是不是有其他魔神想要偷袭他的领地。

    然而，当他看到此处面向大海,不知收敛气息的新生魔神时,以及冷静的神色中带着些许警惕和不知所措的目光。

    奥赛尔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摩拉克斯有归终合作，那他也大可以将一个魔神纳入麾下，与其树敌，不如先当做武器使用。

    于是肤色森白的魔神对塞罗司伸出了手，道,“你是新生的魔神看来现在对这个世界感到很陌生啊。要成为我的弟弟吗，加入我的麾下。”

    那是对自己的穿越还没有实感，甚至在想自己是否在梦中的塞罗司。

    面对塞罗司伸出的手。

    下意识的拽住了他手臂上如同鱼鳍一般的事物。

    “”

    “”

    不是道具吗塞罗司看着奥赛尔古怪的目光，想。

    哪怕如今回忆起来，惊澜也不知道是不是初次见面时自己太过愚蠢的表现，让奥赛尔进一步降低了警惕。

    算是弄巧成拙，也为他日后在那里的生活打下基础。

    奥赛尔一开始就是抱有让他成为武器的目的，并为此让他感到亲切感与信赖而兄弟相称，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子民为他打造的行宫。

    实际上的土地自然比游戏里的地图要大得多，哪怕没有到塞罗司所感觉的现实中的一个国家的体量，也足够够得上一个普通的城市至于城市具体有多大，塞罗司的概念倒没有多深

    。

    跟随奥赛尔来到了他的行宫之后，为了扮演好自己高岭之花的人设，也为了尽可能的不露馅给自己招来祸端，在一开始演技并不突出的情况下，也只能够尽量压低声线，吐词简练一些。

    或许还有大学生特有的清澈而愚蠢的目光的缘故。

    奥赛尔相信了塞罗司思维简单，因而也逐渐对他放下了戒心，还时不时宽慰因为对这个时代的不适应、以及对战争的厌恶的塞罗司。

    塞罗司哪怕提醒自己奥赛尔并不是那么好心的魔神，也难免下意识听从与信赖奥赛尔的，还有时不时会来关怀他的奥赛尔的妻子跋掣。

    因为他们，他至少能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拥有一片栖身之所。

    后来，奥赛尔与跋掣他们逐渐对他放下戒心，以及真心看待他，也未尝不是塞罗司用真心换真心。

    至少有短暂的一段时间，塞罗司听从奥赛尔的命令，专心的与摩拉克斯麾下的仙人战斗，是其实的庆幸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一片栖身之所的。

    直到他没有对摩拉克斯麾下仙人下杀手这件事被奥赛尔发现，并且质问之时。

    塞罗司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低下头沉默不语，心底却一片冰凉。

    奥赛尔发火之后，稍微平静下来，就清楚将自己这边的战力往外推是不智之举。

    因此在质问后没有得到塞罗司的回答，又收敛了自己命令的态度，像一个宽厚的兄长一样，抬起手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

    “塞罗司，我知道你不习惯杀生，但你也应当明白你所肩负的责任与这场战争的意义。”

    奥赛尔当然想让塞罗司为他所用毕竟塞罗司也并不像难控制的魔神。

    后来，奥赛尔带惊澜去看了他治下的子民，在宣誓台之上，正式地向边海城的所有子民介绍了塞罗司的身份，

    “这是我的弟弟，潮汐之魔神塞罗司也是你们的第二位神，我的子民们，往后如同尊敬我一般尊敬他，如同信仰我一般信仰他他会同我一起，为边海城开疆扩土，护佑边海城的子民”

    塞罗司站在奥赛尔的身侧。

    他看见边海城的子民听了奥赛尔的话语而高呼，因为奥赛尔的话语而对他投下的崇敬的目光。

    前所未有的压力，在这样的目光与期许之下，负担在了肩上。心底却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信赖而发热。

    护佑边海城的国土，护佑这个国家的子民。

    是不是同样是，杀生而护法呢

    似乎所有的杀戮都被「护佑」这个词合理化了。

    因而，在下次的战争之中，塞罗司对摩拉克斯麾下的仙人举起了带着杀意的剑。

    如同被推着前行一般。

    来到了魔神战争中的战场之上。

    魔神、仙人们相互战斗，而普通的民众也举起了武器争斗。

    尸横遍野。

    塞罗司最终还是没能对准眼前的仙人的要害，反而是眼前因杀戮与污染而疯狂

    的仙人伤了他。或许是出于本能的自卫，他的剑在反击之时，捅入了仙人的心脏。

    鲜血溅入了他的眼中，染红了眼底的蓝色，而无名的仙人如同在魔神战争之中陨落的群星一般，从空中毫无抵抗能力的坠落。

    塞罗司看着粉身碎骨的仙人，重新抬起头。

    他与敌方气势极盛的岩王帝君摩拉克斯充满神性的金色眼瞳似乎遥遥的对视了。

    摩拉克斯手中的岩枪投出，越过了他，刺向了他身后的奥赛尔。

    奥赛尔飞身上前，与摩拉克斯激战起来。

    ＊

    当晚，奥赛尔对塞罗司击杀敌方的得力干将而大加赞赏。

    可塞罗司手中的剑似乎越发沉重，沉重到哪怕是魔神之身也难以握紧的程度。

    庆功宴之上，奥赛尔与妻子跋掣，以及其他手下得意干将觥筹交错，一个个对塞罗司称赞不已。

    魔神之身击杀仙人确实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里也仅仅有奥赛尔与塞罗司两名魔神罢了。他们只是在借此想鼓励他，推着他继续战斗下去罢了。

    塞罗司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却在他们的称赞之中逐渐迷失。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战争总是有伤亡的，魔神战争持续数百年，惨烈无比，只不过是死了一个仙人罢了。

    我们会是胜利者吗我的出现能够左右战局吗

    总不能背叛边海城的民众。

    从小接受爱国教育，为背叛感到不耻的灵魂选择了尽可能的护佑信赖着他的边海城子民，为了那么一丝小小的归属感。

    只是。

    鲜血不断的从塞罗司的剑上滴落。

    原本只是因为人设想要控制着自己尽可能的语言简练的潮汐之魔神，似乎确实越发沉默寡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