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 37 章 Chapter 37
    同床共枕

    殷酥酥听见这个词,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想反驳怼他两句,可瞪着眼睛鼓着腮帮思索一圈,完全找不到能用的话。

    反驳。

    反驳什么。

    别忘了,她和费疑舟今天上午才去领的证,红色小本本一式两份,她的那份这会儿正搁包里放着呢。

    合法夫妻,持证上岗。

    也就是说,这位大公子从今以后就是她有名有份受法律保护的“丈夫”,有极其正当的理由跟她盖同一张棉被睡同一张床。

    殷酥酥是副温吞吞的性子,有时候甚至还有点迟钝,梁静早些年刚和这姑娘接触时就说过,她这个性有好也有不好。好的是好胜心弱、不为难自己不内耗,坏的是太不操心,遇事慢半拍,火烧眉毛了才反应过来烫。

    比如说这会儿。

    在费疑舟说出“同床共枕”这个词之前,她靠车窗上打着盹儿,迷迷糊糊神思乱飞,一会儿研究自己明天的三场哭戏怎么演,一会儿琢磨最新接的小红书软广代言怎么拍,甚至还抽空回忆了一下费家祖宅里那只黏土娃娃的细节做工。

    完全忽略了“履行夫妻义务”这件事。

    “确实,结了婚当然要睡一起。”

    殷酥酥脑子里乱糟糟,胸腔内心跳飞快,慌得跟马上要去参加高考似的。但她表面上还是清了清嗓子,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捋了捋刘海格外轻淡地回答“我身体健康无任何过敏源,床单被套换什么料子都行,您随意。”

    费疑舟岂会看不出来她装模作样,心下好笑,明面上倒也不拆穿,懒洋洋地接着问“那你对床上用品的颜色有没有特别要求”

    殷酥酥听后,被这个问题搞得有点儿纳闷儿,蹙眉瞧他“我没有。”一顿,实在没忍住,没什么见识地提出疑问“床上用品的颜色你都有讲究呀”

    大户人家的少爷都这么挑剔吗。

    闻声,费疑舟淡淡地回答“研究表明,适宜睡眠的颜色有蓝色、灰色、紫色、棕色、黑色。但最适合新婚当晚的床品颜色,是红色。”

    殷酥酥本来认真听着,不太赞同他最后一句话,于是搭腔道“新婚当晚选红色,那是趋吉避祸图个喜庆吉利,属于我们国家的传统习俗。玄学领域的东西,跟科学研究不沾边儿吧”

    费疑舟“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选红色也最合适。”

    殷酥酥眨了眨眼睛,很好奇“有什么说法”

    “红色奔放热烈,可以增强人体血液循环,促进人体肾上腺激素分泌。”费疑舟镜片后的目光瞧着她,语气笃悠悠的,答得好整以暇又耐人寻味,“新婚当晚使用,当然最合适不过。”

    话音落地,第一秒时,殷酥酥没反应过来,还在纳闷儿“肾上腺激素”的作用是促进心肌收缩力,增高人体的兴奋性,大晚上的,睡个觉这么兴奋干嘛。

    第一秒时,她狐疑地思索。

    第三秒时,她后知后觉回过神◤,整张白皙的脸霎时红了个底朝天。

    身为一个优秀演员,只要殷酥酥想,她可以很好地管控自己情绪,面对既是“老公”又是“老板”的金主,一般情况下,她随时保持不招惹不触怒恭敬有加的狗腿态度。

    除非实在忍不住。

    新婚之夜用红色,提高兴奋性

    这是什么不做人的虎狼之词,还要脸吗。

    品出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殷酥酥简直是又羞又怒又无语,瞪了身边的费家太子爷一眼,忍无可忍地压低声,凶巴巴道“喂。阿生还在呢,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

    费疑舟收下她甩来的飕飕眼刀子,不再掩饰,直接抬手摘下眼镜,微阖着眸低笑出声。

    上午与她去民政局领完证,回公司后,他没事人似的重新投入工作。

    开会,讨论,散会,复盘,一切好似与往日无异。

    可怎么会无异。

    那样枯燥繁杂的公务,换做往日,他会感到疲乏,今天这样的截然不同。

    只要一想到,结束工作后能顺理成章与她见面、往后的每一天都能与她见面,或许还能幸运得到一句紧邻耳畔的“早安”,他的心情,便抑制不住地震荡激跃。

    于是,乏味的会议变得有趣。

    会议上那些欠妥的发言变得鲜活。

    就连京城全是雾霾的灰色天空,映入他眼中,也被涤荡成洁净的浅蓝。

    预计要晚间十点才能结束的内容,经过高强压缩,硬是被他提前在八点整结束。一出会议室的门,他的心绪就不在工作上了。或者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整整一天,他的心绪就没回到工作上过。

    风尘仆仆赶到片场,小心翼翼避开人群,只想早一点看到她。

    直到半分钟前,费疑舟才发现自己竟忙中生错闹出笑话,直接把会场的激光笔放西服袋里揣出了公司

    殷酥酥那头,让费疑舟笑得一脸懵,根本不知道这位貌似心情颇佳的大佬又在乐个什么劲。

    看不懂猜不透,索性也就抿抿唇,收回视线不再瞧他。

    随便了。

    爱笑笑吧,管他笑什么,她才懒得自伤脑筋。

    南部新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位于京城的南一环以外,离市中心并不算远。但殷酥酥拍戏的片场正好在城北,开过去需要穿城,工作日的这个点儿,正逢晚高峰,路上的车多如过江之鲫,别提有多堵。

    这种牛马路况下,饶是迈巴赫性能再强发动机再牛掰,它也只能一顿一卡地龟速前行。

    殷酥酥坐在车里晃啊晃,本来就疲倦,在手机上玩儿了会儿小程序网游,更困了,干脆锁了屏光明正大打瞌睡。

    手掌往车窗上一垫,脑袋往手掌一靠,闭眼开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钟头过后。

    感受到车速逐渐放缓,殷酥酥猜测目的地已经到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终于慢悠

    悠掀开眼皮。

    迈巴赫已驶入一座纯中式园林豪宅。透过车窗朝外看,整座府邸碧瓦飞甍,复古造型的新式羊角宫灯悬在廊檐之下,灯火煌煌,溢着市井人间沾不到的尊贵气。

    大概是有费氏祖宅给的震撼珠玉在前,因此,在看见费疑舟位于南部新区的这座私宅时,殷酥酥称奇归称奇,倒也没展露出过多的惊讶与不可思议。

    应了那句老话。

    再罕见的玩意儿,见多几次也就能放平心态习以为常。

    宅子是这样,人肯定也能这样。她心里如是想着。

    不过是从今往后,睡觉时身边多躺一个人,能是多大不了件事。睡着睡着估摸也就慢慢习惯了吧。

    正这么胡七八糟地琢磨着,忽而一阵凉风在暖气里撕开一道口,钻进殷酥酥脖子里,冻得她一个哆嗦。扭头往左看,原来是私宅的管家打开了对侧车门,恭恭敬敬请她身边人下了车。

    殷酥酥见状,自然不敢耽搁,忙颠颠也跟在费疑舟身后落车。

    两人并肩往庭院深处走去。

    路上,殷酥酥时不时左顾右盼地打量四周,抱着的是一种看稀奇的心态。

    原谅她咖位低是个小糊星,这种级别的纯中式豪宅,别说日常生活,就是在电视电影里她也没见过。

    一旁,费疑舟余光瞥见她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地笑了下,说“今天太晚了,等之后你哪天得空在家,我再领你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

    家

    家

    这个词冷不防钻进殷酥酥的耳朵,直令她目光轻微一闪,心尖也不自觉地泛起丝涩意。

    察觉到身边姑娘细微的神情变化,费疑舟盯着她精致小巧的侧颜,问“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殷酥酥微僵,赶紧摇了摇头,给出否定答复“不是的。”

    费疑舟眉峰微抬,“那你为什么忽然不高兴”

    殷酥酥顿了下,俄而极轻地勾起嘴角“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点莫名的感伤。我的父母家人都在兰夏,有他们的地方,大概才能称之为我的家吧。”

    费疑舟闻言,静默数秒,随后很平静地说道“我是你的丈夫,当然也是你的家人。”

    殷酥酥怔然了两秒,旋即失笑,几分真挚的动容几分戏谑的玩笑“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您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大可不必再纡尊降贵,为难自己也入戏。”

    话音落地,四下里倏地微静。

    不多时又响起一道嗓音,轻描淡写听不出情绪。

    “你这么肯定我为难”费疑舟问。

    殷酥酥愣了下,一时大脑卡壳,不知怎么回答。

    费疑舟又说“你就没有想过,或许为你入戏,我乐在其中呢。”

    殷酥酥敏锐注意到他的措辞。

    不是“陪你做戏”,而是“为你入戏”。

    丝丝缕缕的热潮在殷酥酥的心间弥漫开,爬上双颊

    耳根,浸透出来,将她瓷白的肤色染成殷红的一片。她感觉到自己脸蛋起火,灼烧般滚烫,一面窘促地低下头遮掩,一面在心中庆幸,这会儿正好行至前院路灯昏暗处,他应该看不清她的面色。

    心跳抢跳了半拍,殷酥酥暗自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弯弯唇摊摊手,含笑回若无其事地答他“那我应该谢谢您啊。多难得,有陌生人愿意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当我暂时的家人。”

    这话似乎令太子爷不甚赞许。

    “陌生人”他静了静,忽又扯唇,容色缱出几分自嘲疏离的况味“我以为,我们至少已经算朋友。”

    那边厢,殷酥酥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呛了下,非常能屈能伸地改变说法“当然朋友也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可以。”

    费疑舟“”

    费疑舟侧目瞥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一里一气的呆姑娘气出内伤。

    他这次足足沉默了五秒钟,才出声,语气已恢复既往的散漫无澜“总之,今后同一屋檐下生活,我们好好相处。”

    殷酥酥小鸡啄米式点头,自动在脑海中将“好好相处”与“演逼真点”画了个等号,爽快地正色应他“我懂,我懂。”

    夜色笼罩下的京城,在此刻难得温柔。风是轻的,云是软的,两人沐风踏月往前走,彼此之间的气场离奇地和谐,氛围也在不知不觉中温馨了几分。

    费疑舟这座私宅,外观宏伟肃穆,殷酥酥本以为,它的内部构造必定也是华丽奢靡到令人不敢逼视。

    但真正走进来,举目四顾,才知何为无需金碧辉煌画栋雕粱,各处细节都暗藏底蕴。

    她暗中观赏着这座宅院,上楼梯时,正巧与一名气质沉稳的中年人迎面相遇。

    殷酥酥之前在费氏祖宅见过这人,当即面露微笑客气的招呼“慎叔好。”

    费老爷子身边有申叔,那也是费家资格最老的大管家,慎叔比申叔年纪轻,隔三差五就在南新和老宅之间两头跑,既听自家费董差遣,也要料理大公子起居。

    “你好。”慎叔笑色和蔼,紧接着便侧头望向费疑舟,喊了声“大少爷好。”

    费疑舟温和而淡然地点了下头,彬彬有礼问慎叔“卧室整理好了么”

    对方恭谨回答“都照您的吩咐收拾好了。”

    费疑舟面露浅笑“辛苦了。”

    “份内的事而已。”慎叔说完,旋身站到一旁,摊手比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上楼。

    见完管家打完招呼,之后费疑舟便直接领着殷酥酥上了一楼,来到主卧房门前。

    纵是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此时看着这扇紧闭的房间门,殷酥酥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地狂跳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频率之快,几乎已经超过正常人类的极限。

    指尖同时不可抑制地轻颤,她垂下眼睫,暗自做着深呼吸,竭尽全力想要冷静。

    可恰得其反。

    越是想冷静,偏偏越慌张。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她没办法,最后只能收拢十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单肩包。

    突地,听见门锁轻响,咔嚓一声。

    是费疑舟握住门把,轻轻一旋,开了门。

    殷酥酥整个人一震,下意识“嗖”的下抬起脑袋。

    主卧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从她的角度往里看,这哪里是间房门,哪里是间卧室,分明是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能把人吃得渣也不剩。

    与她的惊惶不安忐忑欲绝形成鲜明反差,费大公子径自迈开长腿进了屋,指尖随意抚过墙上的触屏开关。

    一室之内瞬间灯火通明。

    黑暗被驱逐,顶灯光线是橘子晚霞的颜色,暖橙橙的,稍稍安抚了殷酥酥七上八下的心情。

    紧随其后,又听见费疑舟的声音懒漫响起。

    “我要看一份会议纪要。”太子爷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走进宽敞整洁的衣帽间,随手将西装外套和颈间的领带一并除去,解开衬衣袖扣,边往上捋袖子,边垂着眸缓步而出,口中懒漫如常地续道,“你的换洗衣物在床上,先去洗澡吧。”

    这种语气这种姿态,自然得令殷酥酥几乎产生错觉。

    仿佛他们不是第一天才领证新婚,而是一对已经同居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夫妻。

    眼瞧着这位爷已经自顾自坐在了书桌前,戴上眼镜投入到工作中,殷酥酥跟个傻木头似的杵在门口,深沉远目望过去,只觉肃然起敬。

    佩服,太佩服了。

    什么叫大佬,这就叫大佬,人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就是同个居吗,多大点事,看人家多淡定

    这么一感叹,她自己也跟着淡定了下来。

    想想也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签了协议假结婚,他要一个应付长辈的妻子,她要钱要名要资源,彼此的付出都有相应回报,搭伙过日子,互相演不就好了

    她在慌个什么劲害怕个什么劲

    退一万步来讲,就像梁姐之前说的,费大公子这么花容月貌英俊多金,真把他睡了她也不吃亏,不仅不亏,还能吹十年的牛皮。

    如是一思索,殷酥酥眯了眯眼睛,算是彻底想开了。

    爱咋咋,摆烂。

    殷酥酥把心一横牙一咬,走到床边,拿起那件叠起来的干净女士睡袍,扭头进了浴室。

    这间主卧大得离谱,配套的浴室也十分宽敞,最里侧那个泡澡用的陶瓷器具,已经不能称之为浴缸,而是一个浴池。

    殷酥酥把干净衣物放在置物架上,眼风一扫,又瞟见了洗脸台。

    那上面放着两把市面上最高端的电动牙刷,一黑一白,德国进口,情侣款。

    殷酥酥挑了挑眉。再一打望,发现除了牙刷以外,柜子上还摆着不少女性护肤品,清一色的大牌定制,全新未拆封。

    这些

    都是他替她

    准备的

    心中泛开一抹异样,殷酥酥甩了甩头,在思绪发散开前及时打住,脱衣服洗澡。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流冲刷直下,洗去满身疲乏。

    暖暖的,挺舒服。

    殷酥酥满足地叹出一口气,就这样悠哉悠哉地洗了个头发,悠哉悠哉地冲了个澡,悠哉悠哉地护了个肤,悠哉悠哉地插上电吹风插头,吹头发。

    就在这时,防水袋里的手机,屏幕忽然闪烁一下,变亮。

    殷酥酥狐疑。眨了眨眼睛探头看去,见是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她随手点开,继而便惊奇地发现,发信人竟然是向雨琳。

    向雨琳酥酥,我有个制片朋友最近在筹拍一部新剧,我看了一下本子,里面的女一号角色人设不错,而且跟你还蛮贴脸的。你有兴趣了解一下吗

    “”看着这行文字,殷酥酥一双细眉不禁高高扬起。

    她和向雨琳虽然都是华壹的艺人,但平时根本就毫无交集。

    近来,这位大花一姐师姐,又是要送她生日礼物,又是要给她介绍资源,实在是天下红雨离了大谱。

    殷酥酥虽然是个糊咖,但好歹也在圈子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事出反常必有妖,向雨琳突然的亲近示好,引起了她的警觉。

    殷酥酥捏着手机眯了下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对方,而是略作思考后,直接将这一聊天界面截了个图,转发给梁静。

    殷酥酥图片

    殷酥酥姐,看看

    梁静这两年手底下就殷酥酥一个艺人,所以她的工作目标总结起来其实非常简单,一句话捧红殷酥酥。

    因此,殷酥酥给梁静发微信消息的时候,经纪人梁姐也在正为实现这个工作目标而辛勤奋斗正陪几个卫视高层吃饭谈合作。

    看见殷酥酥发来的微信,梁静趁几个领导聊天吹牛之际,悄然点开图片大图,仔细一看,惊了。

    梁静皱眉思忖了会儿,回给殷酥酥一句话先别回,装作没看见,晚点等我电话。

    殷酥酥好。

    发完这个字后,殷酥酥觉得有点奇怪,又紧接着继续敲字为什么要晚点你现在不方便吗。

    梁静回她在参加饭局。

    殷酥酥什么饭局

    梁静之前给费疑舟的协议里我不是写了几个综艺吗咱金主爸爸执行力感人,今天下午就有卫视高层给我打电话了,约我吃饭面谈。

    殷酥酥微感诧异这么快

    殷酥酥又皱了下眉,手指飞快戳屏幕可是姐,那部网剧我还得拍两周,之后说不定就要进组凡渡了。估计后面没什么时间参加综艺吧

    梁静你傻呀先谈妥,把合同签好,这季不行就等下一季。现在金主爸爸对你正是兴头上,什么事儿都得趁热打铁,千万别以为签了协议就什么都稳了,万一后面哪

    天他对你新鲜劲过去,又找个别的女星假结婚,你的资源不就都落别人兜里去了

    殷酥酥囧了,眨巴着眼睛回复我觉得呃。我只是说我个人的判断,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梁静切。

    梁静这些富家公子哥哪个不喜欢玩女明星我的傻宝,可千万守好自己的心,别被表象所蒙蔽,世界上没那么多纯爱战神。

    梁静你现在跟着费疑舟,只办一件事拿钱拿资源,多的咱别去贪,贪不得也贪不起。记住了吗

    看着这段话,殷酥酥吹头发的动作兀然停住,眼睛也跟着低垂下来,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门外数十米之隔的办公区,费疑舟刚刚结束一通时长约一十五分钟的临时视频会议。

    他关闭电脑,摘下眼镜,轻轻捏了捏眉心,眉宇间隐隐可见一丝倦色。

    半晌没有等到殷酥酥从浴室出来,他有些疑惑,原本不想催促,但一看手表,竟发现她已在里面待了四十分钟。

    这么久

    会不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费疑舟眉心微蹙,短短几秒光景,已脑补出许多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状况,或是暖气开太过、缺氧晕倒,或是不小心失足摔跤。

    而这每一件,都很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费疑舟已从书桌后站起身,径直走到了浴室门前。

    砰砰。

    他抬手将门敲响,沉声唤道“酥酥”

    一门之隔的浴室内。

    敲门声和磁性低沉的男声前后响起,殷酥酥神游天外的思绪猛被往回拽,这才迟钝地回过神。她以为费疑舟过来喊他,是因为他着急用浴室,边拔高音量应了声“稍等”,边手忙脚乱将吹风机和摆了一摊的瓶瓶罐罐收起。

    门外,费疑舟听见她的声音传出,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去。正想叮嘱她不用着急,未曾想,眼前的浴室门竟“咔嚓”一声,开了。

    完全是条件反射的举动,费疑舟眼帘微掀。

    蒸腾的热气混着洗发露的清香扑出来,像飘渺的白色香雾,年轻姑娘的身影出现在白雾之后。

    她身上裹着他为她准备的睡袍,瓷白如玉的脸蛋被热气蒸得绯红,乌黑分明的眼眸也像晕了层娇艳的水汽,雾蒙蒙一片,玫瑰含雪,楚楚妖娆。

    短短零点几秒,费疑舟眸色蓦地转深。

    他看见,她乌黑浓密的发洗过,没有完全吹干,发尾还湿润着。

    其中几缕湿发,黏在她娇红的脸颊上。

    这副模样,该如何形容

    像是顽皮的狐狸刚在雨中撒过欢。

    像是披头士乐队击打出密集鼓点,在迎接一首曲目的高潮。

    像是激烈之后残余的薄汗,在放肆浸润她甜蜜的躯体。

    垂在费疑舟身侧的食指,轻跳了几下,忽然痒得钻心蚀骨。

    想要抽烟。

    可是运气不好,他没有把烟带在身上

    “不好意思,刚在回我经纪人消息。”殷酥酥没有觉察到危险在逼近,嘴角勾起,还是那副温和的满脸和气的模样,冲费疑舟露出一个很职业的甜笑,“浴室我用完了,你用吧。”

    话说完,她低下头,准备绕开他走开。

    然而,就在经过费疑舟身旁时,感觉到手腕猝不及防地一紧,被五根修长的指,捏住。

    殷酥酥顿步,不解地侧过头。

    再下一秒,下巴被抬起,她错愕的视线角度转换,被迫自下而上,迎入一双沉如静海而又深不见底的眸。

    上方处,费疑舟居高临下,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姑娘,不言不语,瞳色暗得可怕。

    怪她运气不好。

    想要抽烟时,偏偏烟不在身上。

    所以心里那股瘾窜上来,烧尽了理智与定力。

    而他已经幻想了那么那么久,亲吻这张唇,到底是会是什么滋味

    满头雾水的殷酥酥根本不知道费疑舟想干什么,只感到迷茫、古怪,与些微的心惊。须臾,她皱起眉头唇微动,想说什么问什么,不料未等她话音出口,男人的唇竟已狠狠压下。

    狂风暴雨般吻住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