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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51
    病房内部有监控录像,时时刻刻记录着靳予辞每天的生活状况和精神病情,刚才他亲她的时候整个人是将娇小的身子笼罩住没有任何的窥视的,如果更进一步的话就算保护得再好也不可能不被看到。

    靳予辞将她身上那件外衣褪到一旁的病床上,和抱宝宝似的姿态,掐着她柔软的腰身往上一搂,初桃挣扎不过来,屈身攀在他肩背,手指握成拳头拍打,“靳予辞,你放我下来”

    越是这样的声音,越无法让他服从。

    “我要喊了。”初桃惊慌失措。

    “喊吧。”靳予辞淡淡陈述,“到时候来人了,我就说需要女朋友给我解压,你看他们是拦你还是拦我。”

    她出现后他的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清醒,医护人员巴不得看到这样的情形,而且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初桃这次过来和羊入狼窝没什么区别。

    靳予辞把她抱到洗手间,私人医院的各项设备都是极好的,包括各个病房的装修,完全可以按照家装温馨的风格,惟独靳予辞这里是最惨白的,因为他太能破坏了,换过无数间病房,现在所呆的地方设施只有最基础的,别说锋利的刀器,连牙刷都没有。

    洗手间空空荡荡。

    门砰地合上后,靳予辞将人堵在墙角,像个极有耐心的绅士,在解决晚餐之前优雅地处理自己的着装,布满疤痕,骨节偏瘦的长指拢起,解了第一个衣扣,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我们分手了,你不会想对我”初桃声音快哽不住。

    分手两个字眼再次刺激到靳予辞的神经系统,自我调节似的闭上眼睛三两秒,再睁开时一片清明,眼底又渐渐放空到深邃,锁住她惊慌胆怯的小脸,俊颜似笑,“不是有个词,叫分手炮吗。”

    “靳予辞”

    “这么久以来,我都没舍得对你动手呢,桃桃。”靳予辞面色变得狰狞难控,“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嗯”

    初桃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失常之前,就算不是个正人君子,至少不像现在这样原形毕露,一句比一句直白。

    看他的样子,她内心波浪翻滚,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靳予辞对宋寄的死这样耿耿于怀,就算宋寄不是他害死的,可到底是有间接原因的。

    就像,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她也有关系。

    是她让靳父的柱杖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初桃忘记了挣扎,洗手间的暖气很低,靠在背后的墙壁格外的冷,她赤脚踩在没有温度地砖上,看见自己衣服一件件掉下去,在这种事情,靳予辞从来无师自通。

    他像是欣赏自己杰出的艺术品,肆无忌惮从头到尾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太纯太白了,如同世间不可方物的圣洁,染指就是冒犯。

    本以为她会挣扎得厉害,却比刚才在外面更平静,面颊的泪痕干涸,眼眸盈的光早已暗下去,没什么情绪地望着他。

    靳予辞没问及她的感受,将人放在飘窗台上,拉下百叶帘陷入

    一片黑暗中,他掰过她的下巴同她交颈接吻,笑得很邪气,“没措施怎么办”

    总不能现在叫来护士让她们去准备吧。

    “你是在问我吗。”初桃声音细小如蚊,“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打不过你,只能出去买药吃了。”

    明明很无奈很被迫的口吻,却被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那我怎么舍得。”靳予辞此时真的疯了,笑起来阴冷可怖,“换个方法。”

    换个方法还能是什么,无非和之前一样呗,初桃握成拳的手都快要主动递过去了,人却被他往前一拉,后背一仰,她不自觉撑着台面稳住自己,仿佛仰靠在车的副驾驶的姿态,“你干嘛”

    靳予辞掰过足踝,好整以暇地继续欣赏,那一寸寸的眼神底下藏着的不止是单纯的占据,还有带着浓厚兴趣的玩味。

    “想吃桃子。”他低头一扫,漆黑的眼晦暗不明,“可是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要入冬了。

    天寒地冻的,哪有桃子。

    乍然她没明白他的词中意,只觉眼前的阴影越来越近,他半蹲下来,像是求婚的十分谦卑的姿态,等她再看时,只见男生的黑色碎发。

    他在俯身低头亲她。

    像是探寻黑暗中浓艳的花,直至为他绽放雨露。

    “靳予辞你在干嘛。”初桃指尖划过冰冷的墙面,难以置信地惊呼,每条神经都在叫嚣,不受控制似的颤颤巍巍地试图后退,后面的百叶帘和玻璃,退无可退的地步。

    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她自己,为什么在刚开始来的时候不走开,明知道他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明知道不会有好事发生。

    靳予辞擦了擦薄唇的痕迹,问得又贱又痞,“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这样”初桃抽噎着,哭得比刚才更厉害,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掉落,靳予辞起来的时候,鼻梁上一冷。

    他感觉到泪水的湿冷,也许是听到她的哭声思绪冷静不少,可到底比不过一个正常人,靳予辞依然将人困在飘窗上,别过她腿,耐着心商量,“桃桃,不分手好不好。”

    她没说话,只是哽咽,细密的睫毛像蹁跹飞舞的蝴蝶轻轻颤动,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再来亲也亲不完她翻涌的泪水,她也不给他碰了,她就是自己嫌弃自己,亲完那又来亲她的脸,脏不脏。

    到这个时候了,靳予辞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怎么做都无法挽回局面,他们注定是要分开的,刚才分了就算,现在他把她给气哭了,泪水止都止不住。

    他抬手擦她的脸颊,越擦越多了,本来是自己发疯,现在轮到初桃控制不住地疯起来,哭得歇斯底里,而靳予辞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保持困她的姿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呼吸都是错的。

    是他刚才太过分了,什么招呼没打就对她这样,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玩得却要赶上老夫老妻,靳予辞拿起她的手搁放在自己的侧脸上,“那你打我,消消气。”

    初桃只是哽着。

    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了。

    靳予辞应该永远不会懂她是为什么哭的。

    他现在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发疯愧疚,别说找到自我了,他在她这里,比谁都清醒,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自己的存在和过错。

    “说句话,桃桃。”靳予辞大抵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不喜欢我了吗”

    初桃无意识地想盘起腿,他仍然没放,“你说不喜欢我,我放你走。”

    这是他现在唯一拎出来的谈的条件。

    只要她说一句就行了。

    不然这个晚上过不去的。

    靳予辞不相信其他有的没的,世间所有的分手,都源自于,不够喜欢,只要她承认她不喜欢了,他好像就没挣扎的必要了。

    可初桃只是轻轻“嗯”了声。

    “嗯是喜欢吗。”他不依不饶。

    她摇头。

    “我要你亲口说。”靳予辞威逼利诱,“别含糊其辞,我不吃那套。”

    他赌她说不出口的。

    她刚才就没有说他们分手的理由是因为不喜欢。

    只要喜欢,那么其他的外界因素,都是可以克服的。

    “我不喜欢”隔着夜色,初桃看着眼前的男人,红唇张开,一字一顿,“我不喜欢靳予辞了。”

    初桃喜欢靳予辞。

    初桃不喜欢靳予辞。

    从开始到结束。

    都由她做主。

    许是刚才哭得太凶了,她现在哭不出来,抽了好久的气只觉得心口沉闷得厉害。

    原来难受到极致,是不知道自己难受的,是快要失去知觉的啊。

    感觉到他箍自己的力道越来越轻,轻得初桃可以直接逃离了,一根绷紧的弦断裂,彼此再无关系。

    这场关于他的美梦,终究难以成真。

    往后很多天,初桃变得沉默寡言。

    她以前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因此同学们没发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a大不少同学的关注点,一直和靳予辞相关。

    他的黑料花了很长时间才压下去,但总算是消失了,公关团队和以前没两样,无非是给造谣的营销号寄律师函,营销号嘻嘻哈哈说这玩意他们每天都能收到,比收情书还勤快。

    靳予辞这边没说退圈,也没对这件事情做任何的表态,很常见的模棱两可的处理方式,始终支持他的粉丝坚决认定他会回来的。

    造谣的人太可恶了,什么脏水都往我们阿辞身上泼。

    不就是嫉妒阿辞更火吗,有造谣的功夫不如提升自己。

    不管靳予辞变成什么样,我们永远支持他。

    公关的出现和粉丝的加持,就算没能扫清黑料带来的阴霾,应该也会让靳予辞重新振作起来,初桃没再关注他的消息,只知道他情况好转。

    这是她希望看到的。

    他们的分手,换来靳予辞更好的前途。

    他们分手是必然的,方芳为其惋惜好久,最为得意的莫过于施黛希,对这件事丝毫不意外,一场荼蘼花事罢了,没了靳予辞,初桃依然是那个,拿不出手的普通女生。

    抱着书走在校道默默无闻,仿若回到最开始的模样。

    “都说了,靳予辞这样的人,身边要什么女生没有,你不过是陪他玩了一阵子。”施黛希翘起兰花指,慢条斯理磨指甲,“我还呆在404,就是等你哪天因为失恋鬼哭狼嚎。”

    如今,等到了他们分手。

    可惜初桃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狼狈,该干嘛干嘛,偶然看见靳予辞重新冒出的花边新闻,无心再去想那是真的,还是为了压制他黑料的,她看着校园上清朗的一片天,云朵自由自在随风飘荡,偶尔会想到他。

    又要临近寒假,初桃每周照例给外婆打电话问平安。

    外婆声音听起来健朗多了,笑着问道“你爸爸上次和我说起,要送你出国念书这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出国读书吗。”初桃诧异一会儿,之前确实听父亲提过,但没放在心上。

    “你爸爸说外面的资源比国内的好,这些年亏欠你太多,想让你出去见见世面,不能老是拘泥于小地方。”怕她顾虑,外婆又说,“你不要担心我这个老人家,这边疗养院的环境很好,和老太太说话聊天可解闷了。”

    外婆那边确实传来几个老太太的笑声。

    和同龄老人呆在一起确实比孤独独居要解闷得多,除了身体老了,多出几个老年病,其他没有需要子女操心的地方。

    “我考虑考虑吧。”初桃安抚外婆。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亲人都健在,一切似乎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初桃没走两步,被身后的声音打断“小学妹。”

    格外熟悉的话语,那一瞬间,她恍惚得以为是那个人。

    回头看见沈千放顶着一张耍帅的脸蛋晃晃悠悠到她的跟前,初桃低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啊,我没有事难道不能找你了吗”沈千放笑嘻嘻凑过去,“听说你和靳予辞分手了。”

    初桃只是看他。

    “我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沈千放笑得比刚才更灿烂得意,摸了摸头发,“现在你是单身了吧,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不考虑。”

    “你别拒绝得那么快嘛,爷其实很有魅力的,特别宠女朋友,要什么买什么,我的卡就是你的零花钱。”

    “你怎么跟个推销员一样。”

    “那你就当我是个推销员呗,我在推销自己。”沈千放看她没有拒绝说话,得寸进尺凑得更近,“入坑不亏,早得到早享受。”

    初桃摇头。

    看她这样子,沈千放急了,“不许摇头,不许拒绝。”

    说着抬手去捧她的脸,不想让她再动。

    在某些方面,沈千放是和靳予辞有点像的,比如耍无赖。

    她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靳予辞的影子。

    初桃呼吸一窒,到底要过多久,她才能彻底忘却靳予辞。

    “咦,你头发上怎么有这么多小叶子”沈千放一边说,手去摸她的耳际,果真被他拣出一片碎叶,她在校道的边缘走的时间太久,落叶掉身上了。

    校道的岔口,呼呼传来激烈的跑车声。

    黑金色的改装迈凯伦倏地停靠在路边,剧烈的轰鸣引得路人投来注目,沈千放过于认真,只闻声没在意,他对面的初桃睁大眼睛,看见迈凯伦驾驶座车门敞开,长腿迈出来,紧接着便是径直往他们走来的颀长身影。

    “靳予辞”初桃不禁喃喃。

    “谁”沈千放这才回头去看,和靳予辞不偏不倚对上视线,一阵寒风袭来,刺激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手里的叶子随风飘落在地。

    靳予辞一身黑衣黑裤,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黑墨镜,和故意耍帅的沈千放不同,他光是站在那里就是瞩目的焦点。

    他不动声色捻灭手里的烟蒂,来到他们跟前,在距离三两米的时候,抬脚直接往沈千放的屁股上一踹,力道过猛,沈千放往前踉踉跄跄,差点跌到初桃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又被靳予辞单手拎住后脖的衣领,将他提到另一个地方。

    唇息间吐出一团青灰色的烟灰,靳予辞尼古丁熏染过的嗓音黯哑低沉,“又勾搭老子的女人,你当我死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