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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33
    靳予辞比赛圆满收官。

    不过是个规模不大的锦标赛,那帮兄弟却重视起来,尤其是唐复,比他自己夺冠还要开心,主张去喝酒嗨皮,他请客,段舟买单。

    唐复假期去加拿大滑雪泡外国妞了,泡完后发现还是内的妹妹漂亮可爱,外国妞太不实在,所以这次聚会唐复多叫几个妹妹来玩,理由是为靳予辞助兴,实际上是陪自己。

    一切安排妥当,主人那边还没个风声,唐复给靳予辞打电话的时候,他和初桃刚下榕城到安京城的飞机。

    “给我庆祝夺冠”靳予辞对唐复再了解不过,“无聊,不去。”

    “哥们,知道你现在喜欢纯的了,我特意按照你的喜好找的妹妹,还是高中生呢,绝对纯。”

    唐复这边在电话里劝着靳予辞,殊不知那边丝毫不买账,还把手机递到初桃的跟前,低哼,“你说我会去吗”

    初桃抿唇,“随你。”

    听到嫂子的声音,唐复一个激灵。

    不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怎么在一块儿。

    唐复嘴上一口一个嫂子,实际上并未把初桃当回事,甚至觉得蛮可惜的,毕竟他知道以靳予辞的性格,两人不会在一起太久的,所以他给兄弟介绍新妹妹,既是讨靳予辞欢心,也是想早点让初桃脱身。

    殊不知这句话,直接把两人都得罪了。

    “嫂子也在啊,嫂子好。”唐复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嫂子要过来玩吗,段舟今天无聊,我特意给他开了个局,找几个漂亮妹妹来陪酒。”

    他随机应变的本事太强,把初桃给绕糊涂,“去哪玩”

    “老地方,阿辞知道,你们两个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唐复这边说着,屁股墩已经被旁边的段舟踹了下,他倒吸一口凉气,忍痛没有表现出来。

    无缘无故被扣屎盆子的段舟哪会惯着他一点,自己老色批一个,非要挂他和靳予辞的名号。

    唐复知道是自己不好,只能赔笑,没办法,要是不把他们招出来,妹妹都不带理他的。

    挂断电话,靳予辞勾住初桃的小手指,漫不经心问“你要过去玩吗”

    初桃点头“去啊。”

    “没什么意思的。”

    “他不是说有很多漂亮妹妹吗”

    “我没兴趣。”

    “我想看看。”初桃说,“他给你介绍的妹妹有多漂亮。”

    “”

    明明很平淡的语气,靳予辞心口一凉,低骂唐复那狗日的,就知道整些没用的。

    他们说的老地方是常去的高级会所,幕后老板就是段舟,他平时不出面管理,多以客人的姿态出现,这些会所不论服务或者隐秘性都是最顶级的,有时候会隐藏许多社会阴暗面。

    跟着靳予辞来到贵宾包厢,初桃看见熟悉的人,孟冬意。

    她成了发牌人,心不在焉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点没有老板娘的架势和样子,甚至打扮

    得不如这里的女侍应精致漂亮,孟冬意回头看见初桃,眼角不露痕迹皱了下。

    包厢里的妹妹不少,进来就被奢靡的香水味覆盖环绕,初桃晕沉沉跟随靳予辞坐下,自从进来之后,靳予辞锁住了在场百分之八十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几乎都不约而同朝他看来,心里蠢蠢欲动。

    再看见初桃之后,女人们交接一会儿眼神,心照不宣,没人因为靳予辞有女伴这件事而放弃勾搭,大家都知道,他对女伴从来没有专情过,连名分都不会给,如果被人拍到的话,连澄清绯闻的功夫都懒得做。

    “我说了吧。”靳予辞抬手从果盘里摸了个橘子,慢条斯理地拨开皮露出果肉,“这里很无聊,妹妹们都没你好看。”

    初桃没说话。

    如果唐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没在场,靳予辞会过来吗,届时又是怎样的呢。

    靳予辞剥了个橘瓣,送到她唇边,“吃个”

    “太酸了,不吃。”

    他尝了一个,并不酸,分明是她把自己泡在醋缸里才酸,靳予辞不免好笑,又递到她唇边,“给个面子尝尝呗。”

    在他好说歹说下,初桃勉勉强强张嘴,由他塞了一个橘瓣,没配合好,吃的时候果汁流露,靳予辞不厌其烦地摸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唇际,“公主,我伺候得怎么样。”

    “一般。”

    “不怪我,你的嘴太小了,吃不下。”

    “你可以换个嘴大一点的女朋友。”

    “”他笑了,小姑娘刁难人有一套的,重新剥了个,“哪能啊,给你换个小点的橘子。”

    他给橘子瓣儿上的丝都给挑了喂她吃。

    本来靳予辞亲自给女孩剥橘子就是稀有的事,还伺候得这么体贴,温言温语哄着她,现场人交头接耳,这还是大家所了解的靳予辞吗。

    整个假期唐复没作成妖,这会儿哪肯错过当显眼包的机会,装模作样地叫起来“阿辞哥哥,我也要吃橘子。”

    靳予辞飘飘然递过去一眼,“好啊。”

    “真的吗”唐复正要怀疑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那祖宗今儿个这么好说话,下一秒,他感觉到脑壳一冷。

    一块完整的橘子皮刚好砸到他脑门上,像戴了个橘色的帽子。

    周围人嬉笑。

    笑着笑着没人重视靳予辞今晚带来的女伴有什么不同,男人嘛,无非就是一时的劲儿,哄人只是一时的。

    几个穿旗袍的女侍应窃窃私语。

    “那个是靳予辞新的女朋友吗长得好寡淡。”

    “这叫寡淡吗,我也想这样寡淡。”

    “不是说他现在改口味了嘛,喜欢清纯的,改天我们穿个校服得了。”

    初桃的长相偏纯净系,却生了对潋滟的剪水眸,浸了潭清泉似的晶莹透亮,眉如墨画,面凝鹅脂,五官秀气灵动,哪怕放娱乐圈都是辨识度很高的小美人。

    她们想方设法挑初桃的毛病,最后只得出寡淡的结论,靳予辞作为

    会所的常客,侍应们对他最了解,之前的女伴们都被讨论个遍,挑出不少毛病,惟独这一个,没有可骂的。

    孟冬意扔下手里的牌,往沙发座这边走来,朝靳予辞挥手,“段舟让你去打牌。”

    说罢,她往初桃旁边一坐。

    有她在,靳予辞不用担心初桃无聊,擦了擦刚才剥过水果的手,歪了下头,“有事的话叫我。”

    “嗯。”

    “没事的话也可以叫我。”

    “知道了。”

    走了两步,靳予辞又回来,拉她低头想要亲一下,被初桃挡开了,这么多人,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孟冬意手背抵着腮帮,眼睛朝上翻,这两人腻歪死了。

    两人的恋爱模式叫人看起来怪怪的。

    可能是这恋爱太像正常人恋爱了,是靳予辞前所未有的。

    “你们真在一起了”孟冬意问出自己基本确定的事实。

    初桃点头。

    “喜欢他”

    “嗯。”

    “那你悠着点吧,别陷得太深。”孟冬意只给出这么个忠告。

    她知道靳予辞不是一般的招桃花,如果他真的想对一个人好的话,那个人未必能抵抗得住,可是他的好,和喜欢并不搭边,他给女生们送包送首饰,几十万的手笔眼睛都不眨一下,可他并不喜欢她们。

    “那你呢。”初桃问,“你喜欢段舟吗。”

    孟冬意端起一杯酒杯晃了晃,里面的冰块和玻璃壁摩擦出清脆的声响,伴随她的冷笑一起浮起,“他就是个杂种。”

    像是给初桃警告,也像是吐苦水,孟冬意坦白她和段舟在一起的真相。

    她的母亲是段舟父亲的情人,两人尽管没有领证,但上流社会的人基本都知道,她的母亲随时都可能成为段夫人,两人随时都会举行婚礼让世人知晓。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段舟强迫孟冬意和他在一起。

    只要他们敢结婚,他就敢泡她,他无所谓名声和清誉,但他那位父亲要,所以情况一直僵持着。

    孟冬意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不可能喜欢他的。”孟冬意说,“从小到大,他一直欺负我,所有和我走近的朋友都被他驱离,导致我只能混在他的圈子里。”

    久而久之,她形成寡然无趣的性格,对世事无所吊谓,反正都那样,反正怎样都不圆满。

    初桃总算知道孟冬意为何那么随意了,与其说随意地夜不归宿和翘课,倒不如说是被段舟逼的,公共场合他就要和她绑在一起刷足存在感。

    她轻轻叹息,“那你打算就这样下去了吗”

    “再过几年毕业我就走了,他也有他自己的联姻对象。”孟冬意说,“到时候就没有关系了。”

    他们玩归玩,泡再多的妹妹,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和家族里早就安排好的联姻对象结婚,生子,无一例外,一旦有人为爱违抗家族的命令,就会被剔除,在利益面前,感情一文不值。

    初桃不由得想到靳家,想到靳予辞的父亲。

    “倒是没听说过靳予辞有联姻对象。”孟冬意哼笑,“靳家背景太雄厚了,不需要联姻对象维持关系,你没必要担心这个。”

    “嗯。”

    孟冬意并不是赞成他们在一起,她的本意是,没必要想那么多,更没必要想家族的事,因为他们不会走那么长久的。

    但见初桃坦然安静的小脸,她突然不忍心再说下去。

    男生的场子,她们待着其实怪无聊的,包厢里倒是有不少小游戏,也能劲舞k歌,猜拳喝酒,这些对她们的吸引并不大,不如吃着水果聊聊天。

    初桃一个人剥橘子,清冽的气息嗅入鼻息间,只觉得呛人,吃着也没有刚才的橘瓣甜,兴许是橘子不同的缘故。

    她目光情不自禁地顺到棋牌桌的方向,靳予辞侧对着她们,灯红酒绿的包间,纵情声色的人群,她眼眸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而靳予辞并未察觉到她在看他,颇有玩心和兴致,和唐复他们打诨。

    段舟永远冰冷着一张脸,看了眼被女侍应胸口似有似无蹭到的衣袖,没好气质问“会不会发牌。”

    女侍应穿的开叉旗袍,中间雕了个水滴镂空,俯身时可见一片春光,唐复趁机揩了好几次油,惟独段舟无动于衷,他的无情是明晃晃的,不管男女,只要犯错从来没好脸色。

    “哎呀,偶尔失误一次可以理解嘛。”唐复怕拍女侍应的腰,把她往自己这边带,打了一波圆场。

    段舟直接开腔命令“孟冬意你在干嘛。”

    这是叫她去给他们发牌的。

    “又怎么了”孟冬意懒得给他正脸色。

    “过来。”

    “没空。”

    “我让你过来。”

    “我说了没空。”

    段舟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旁边的女侍应别说偷偷摸摸勾搭了,不由得避让三尺,免得惹到这几个祖宗。

    按照他的意思,只要公共场所,他们就要表现出情侣恩爱的样子。

    实际上他说东孟冬意往西,他说西孟冬意往东,只有心情还不错的时候会听他的话。

    “一股子骚味。”孟冬意起身,临走前看了眼刚才身子看攀附到段舟怀里的女侍应,“你们自己玩吧,我出去透透气。”

    “回来”

    回应段舟的,是关门声。

    这边有门童,但孟冬意出去后自己带上的门,故意摆脸色,门声甩得咣当响。

    这俩人没有一天是好好过的。

    习惯的人该干嘛干嘛。

    初桃并不习惯,犹豫了下,跟随过去,孟冬意去了吸烟区,动作熟练地摸出女士长烟,火机啪地点燃,红唇含住烟蒂,深吸一大口。

    孟冬意回头看到初桃,唇动了动,想说话又顿住。

    片刻,她含糊一笑,“他们都这德行的。”

    个个都是祖宗爷,脾气特别难伺候。

    初桃不知道如何安慰,“你少抽点吧”

    孟冬意抽烟的动作很帅,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人就随意地站在原地,漂亮指甲间夹着一只长烟,自带一种天然的媚骨和风情。

    到底还是把这根烟抽完,两人才离开抽烟区。

    初桃总想说点什么,吸烟不好,吸烟有害健康,可这谁不知道呢,有些事情明知道不代表避而远之,有的是人甘之若饴。

    出神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男声“哟呵,没看错吧,这不是,初桃妹妹吗”

    不等她们回头,沈千放大步流星走来,跟个大爷似的手背在后面,以审视的姿态上下将初桃扫量一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就是初桃,她出现在风月场所。

    “还以为多纯呢,怎么泡这种地方了。”沈千放因为之前三番两次没要到微信,要到也没得到她的回复,面子上过不去,心情一度不爽,眼下正是嘲笑回去的机会。

    初桃不想理睬,转身要走,他跟个跳蚤似的,一步横跨挡住前方的路,“走啥啊,来都来了,不陪小爷我喝两杯”

    孟冬意看了眼初桃,“你认识他吗”

    初桃摇头“不认识。”

    沈千放嗤笑,“学妹记性真差,咱们好歹一起吃过饭呢,还是说,你怕别人知道你来这里陪酒,不敢认识我。”

    沈千放从施黛希那边了解到初桃的家庭情况。

    贫困的女大学生,哪来的钱来这边消费高级会所的进出都是会员制的,按等级划分,能出现在这层楼的都是年消费千万以上的级别,她能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陪酒的。

    “我不是来陪酒的。”初桃皱眉,又试着往前走。

    沈千放跟只哈茂似的堵在那里,纹丝不动,“你觉得我信吗”

    “爱信不信,离我远点。”

    初桃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拉住孟冬意的胳膊,想和她强行绕过去,沈千放反应很快,立马抓住她的胳膊,“别走,反正都是陪,我给你钱,你陪我。”

    一张扑克忽然从天而降,直冲沈千放,薄薄的一张制片,边缘极其锋利,以一个漂亮的弧度穿过他的脸,和空气摩擦出阵阵风声。

    “沈少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低沉的男声自远而近。

    不知何时出现的靳予辞修长的手指捻动剩下的牌张,暗光下俊颜轮廓凌厉分明,薄唇撩起,嗓音掺杂着嘲弄,“什么人都敢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