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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第六十九章

    “什么东西啊”孟晚秋端起碗吹了吹,表面一层淡淡的清油飘开,骨香和萝卜的清香混在一起,进入了鼻子,今天是萝卜排骨汤。

    裴行之又给孟晚秋夹菜,“见面礼吧,我你、二哥还有肚子里小家伙都有。”

    “都给了什么,在哪里,我去看看。”孟晚秋作势要起来,结果旁边的裴行之先她一步,“先吃饭,刚才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急什么,东西又不会跑。”

    “哦,知道了。”在这些方面,裴行之管孟晚秋管得很严,孟晚秋只得乖乖听话。

    小灰在两人脚边四处乱转,嘴里啊呜呜地叫着,孟晚秋扔了一块骨头到它的饭盆里,“喏,快吃吧,小吃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脚边蹭来蹭去,也不怕一脚踩死你啊。”

    裴行之也看了小灰,也扔了半块肥肉,当初他收养这只狗,除了朱钧泽的原因,还有就是想养一只狗来看家护院。

    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家里就只有孟晚秋和孩子,养一条狗,有什么动静,也能提个醒,安全一点。

    “昨天,你跟不虚子师傅谈得怎么样”裴行之问。

    孟晚秋眼睛顿时放光,往裴行之这边靠近了一点,才小声道;“我这师傅真的有两把刷子,他竟然知道我的来历。”

    裴行之夹菜的动作一顿,视线挪到孟晚秋身上,试探一问“以前的”

    孟晚秋小鸡逐米似地点头,“没错没错,师傅他真的有些道行的,我想跟他学算命来着,但是他说我没这天赋,扔给了我基几本医书,让我自学。”

    说到后面,孟晚秋都有点无语了,没见收徒弟收得那么儿戏的,竟然让她自学,这师傅也太懒太随性了。

    裴行之则是沉吟了一会儿,脑中飞快闪过一个想法。

    “挺好的,师傅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裴行之放下筷子,拉住孟晚秋的手,“咱们这辈子平平安安就够了,其他的不强求。”

    孟晚秋勾唇,拉着裴行之的手摇了摇,语气十分甜软,“我知道,这辈子能遇到爹娘们还有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裴行之笑,“我也是。”

    吃完饭之后,太阳已经爬上了头顶,裴行之收拾了碗筷,就去隔壁的冯叔家里借梯子,准备打枣子,小灰跟在裴行之背后跑出跑进。

    因为昨天的事情,两人连请了两天的假,所以两人今天都闲得很。

    孟晚秋吃完饭就回到了屋里,去翻裴行之告诉不虚子送给他们的见面礼,礼物还是放在一个布袋子里,里面还留了一封信,裴行之没有打开。

    孟晚秋先打开了布袋,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棉花制成的小包,孟晚秋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扯下绳子铺展开来,一根根泛着白光的银针就映入眼底。

    不虚子留给她的针灸包,里面一共装了六十四根银针,三十二跟金针,长度略有不同。

    孟晚秋对这件礼物还是挺满意的,刚好搭配

    不虚子之前给她的那本针术,

    是很实用的东西。

    剩下的两样,

    是一本书和一个檀香木盒子。

    书肯定是给裴行之的,那么盒子里的东西就是留给肚子里的小家伙的了。

    稍微用力打开,盒子里是一块质地细腻、光滑润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挂坠,孟晚秋拿到手里,一阵温暖的感觉,就沿着手心漫延,没过多久,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这竟是一块暖玉。

    孟晚秋不由得啧啧了两声,这老头真是大手笔啊,暖玉这种稀罕物竟然都有。

    孟晚秋低头摸了摸肚子,语气还有些羡慕,“乖乖,你还没出生就已经赢了。不过,这东西爸爸妈妈先帮你保管,等你长大了再说。”

    说到后面,孟晚秋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小时候她被没收压岁钱时,她娘是这种感觉吗。

    孟晚秋乐呵了一下,就准备拿起不虚子给裴行之的那本书看看,结果刚准备翻开,外面就响起了裴行之的声音。

    “晚晚,你出来一下”

    孟晚秋只好放下,看了一下书名,不知道是什么字体写的,她竟然不认识。

    “来了,什么事”

    孟晚秋出去,见到眼前这一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裴行之怎么弄得,扛着的梯子上面有倒刺,勾起了他的衣服,半截劲瘦的腰肢都露了出来。

    裴行之无奈,“赶快帮我解一下,挂到线了。”他到是能自己弄,但是身上这件衣服是孟晚秋给他做的,他担心刮坏。

    孟晚秋笑着过去,帮裴行之解开,把衣服拉下来的同时,还不忘在他腹肌上拍了一巴掌,“好了。”

    裴行之把梯子放下,还注意看了看脚下的小灰,夫妻两个经常担心哪天没看脚下就给它踩死了。

    然后裴行之眼神幽深看了孟晚秋一下,孟晚秋下意识想逃,想法瞬间被裴行之识破,大手固定住她纤细的腰肢,往怀里一带。

    啪

    孟晚秋眼眸增大,热意上涨,脸刹那间红成了西红柿,整个人羞恼得不行。

    “你你你,你打我。”孟晚秋捂着屁股,瞪着裴行之质问他。

    裴行之挑眉,“怎么,许你打我,不允许我还手啊,晚晚你好霸道啊。”

    孟晚秋挣扎着要从裴行之怀里离开,“谁叫你打我那里了。”

    其他的地方孟晚秋都在意,但是被打屁股,像个小孩子一样,让她格外羞恼。

    裴行之嘴角上扬,“哦,原来是不能打屁股啊。”

    孟晚秋捂住裴行之的嘴巴,警告道“不许说那两个字。”

    裴行之拉住孟晚秋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好了好了,不说。”

    孟晚秋这才罢休,刚想要说什么,裴行之就又道“晚晚你把桌上的枣子洗一下,我进屋去换件衣服,这一身不好干活。”

    孟晚秋下意识点头,“行,你去吧。”

    裴行之笑了笑,揉揉她的脑袋就进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孟晚秋觉得裴行之看她的眼神有些怜爱,又有点像同情。

    洗个枣子不需要什么力气,裴行之早就打好水了,就放在桌子上,孟晚秋只需要把枣子放到水里过一下,在放到篮子就可以了。

    裴行之打完枣打算给孟晚秋做红糖发糕,这枣子就是配料。

    裴行之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手抵着在唇边,哑然失笑。

    最近,晚晚好像有些迟钝,经常被他忽悠一下,就忘事了。

    像刚刚,明明还想找他麻烦,教训他来着,结果他一打岔,她就瞬间忘记了之前的想法。

    傻愣愣的样子,看得他都有些不忍心了。

    裴行之忍俊不禁,摇摇头解开了扣子,朝里间走去。忽地,桌上摆放的那本书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一看,封面上的字他也不认识,眉头微蹙,翻开了页面,每一页都有图案,旁边写有文字解释。

    裴行之一开始没看懂,直到看了文字解释,再看那些图画,耳根骤然烫了起来。

    啪地一下,把书合上。

    裴行之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不虚子师傅真是老不正经。

    还说什么养身修心的功夫,确定这不是他拿错的春宫图吗

    裴行之转眼就把这本书塞到了衣柜最里面,这东西还是不要被晚晚知道为好。

    但是,一个家庭里面,男人想藏什么东西,天生比不过女人。家里是女人的地盘,哪怕不做家务的女人,你稍微动一下鞋子,她也能知道。

    没过多久,裴行之藏得这东西就被孟晚秋发现了,打开一看,脸确实红了一下。仔细研究过后,东西是好东西,但确实不太正经。

    不过,夫妻两个还是忍着羞耻,练了起来。

    孟晚秋提议的,她自己经常练功,但却没有适合裴行之的功法,如今这东西是羞耻了一些,但重点是能强身健体。

    几天后,消失的冷寒再次来到了家门口。

    “冷队长贵客啊,无事不能三宝殿,您有什么事吗”

    将人领进屋里,裴行之去给人倒茶,孟晚秋没忍住刺了冷寒一句。

    冷寒淡淡地看了孟晚秋,没在意她的话,反而问道“不虚子道长他没跟你说吗”

    孟晚秋噎了一下,怎么没说,之前不虚子留下的那封信,说的就是他给孟晚秋卖了的事。

    不虚子为孟晚秋争取了自由和独立的空间,但是代价就是孟晚秋成了冷寒他们的编外人员,御用医生。

    还有,孟晚秋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迷药、痒痒粉等等,孟晚秋需要给他们。

    如果有要求,孟晚秋需配合他们行动,有什么医院治不好的疑难杂症,都要孟晚秋来医治。

    当然,这也不是免费的,孟晚秋也有工资拿,制药的成本也是他们。

    “告诉了,所以,您这是想要我干什么。”

    天气逐渐凉了,从室外也回到了室内,孟晚秋往后一靠,一手

    扶着腰,

    ,

    一副艰难行动的孕妇样。

    冷寒还是那张死人脸,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孟同志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并没有什么任务需要你干。还有,孟同志对我不需要用尊称。”

    “那您来干什么”孟晚秋压根不听冷寒的话,继续刺他,不让她这么叫,她偏要。

    冷寒蹙眉,不明白孟晚秋为什么还要这么称呼他。

    不过,他也没有纠结于此,“我这次来,是找裴工有事。顺便帮苏轩问一下,上次你说答应帮他治伤,你什么时候有空”

    找裴行之,孟晚秋没有问,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她知道这些人的性格,他们没有明说的事情,就不要去打听,跟孟明夏一样,属于机密。

    所以,她直接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下班后都有空,休息日的时候也能过来,让他自己挑时间吧。”

    冷寒点头,“多谢。”

    孟晚秋摆摆手,“不用,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冷寒看着孟晚秋离开的背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让他本就冷硬外表更加严肃。

    院子里,裴行之看见孟晚秋出来,就问“怎么出来了”

    孟晚秋指了指里面,“找你的,没我事。”

    裴行之点头,“锅里的还有一些红糖发糕,我之前给朱大哥家送了,冯叔不在家,刚才我听见动静,晚晚你给冯叔送过去吧。”

    孟晚秋点头,“婶子是不是要下班了,我多拿点过去,冯婶喜欢吃这个。”

    “嗯嗯,到时候吃完再给你做。”裴行之刮了一下孟晚秋的鼻尖,浅浅的笑也格外溺人。

    冯家。

    这边的房子跟孟晚秋那边类似,但是装饰更老旧一点,半个院子都种满了蔬菜,院子里不是水泥地,而是铺满了鹅卵石,从门口延伸至屋檐下。

    院子门大开着,孟晚秋在门口喊了一声,“冯叔,我进来了啊。”

    屋里,冯叔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一个五六岁大小男孩坐在木马上,双手比着剪刀手,看向镜头的眼睛,清澈见底,满满的都是依赖。

    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指从照片上的小人脸上划过,冯叔眼眶泛红湿润。

    听到外面的动静,冯叔擤了擤鼻子,朗声回应道“来了来了,晚丫头就你嗓门大。”

    人心都是肉长的,起初冯叔只把夫妻两个看着有点顺眼的年轻人,夫妻俩个知道家里只有冯叔冯婶两个老人后,经常过来送吃的,也不白送,总有托词。

    昨天借个梯子,今天在院子里薅一把菜,下次又来问点事,说什么年轻不懂,一来二去,两家就熟路起来。

    孟晚秋和裴行之早上要上班,养的小灰就是交给冯叔,大早上跟着冯叔去溜一圈,然后再一起吃早饭。

    “我嗓门哪大了,冯叔你干嘛呢”

    孟晚秋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将装了发糕的篮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就去打开了收音机,扭了扭天线,频道换了几个,最

    后在一个唱戏曲的频道。

    “为救李朗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听着听着,

    孟晚秋就跟着唱了起来,这时候冯叔也过来了。

    瞧孟晚秋这自来熟的样子,眼底带笑,却故意横眉瞪眼道“臭丫头,把这里当自己家了,我还在这呢”

    孟晚秋抬头,眼尖注意到冯叔的眼眶红了一些,心底起了疑惑。

    这是怎么了

    既然冯叔没有说,她也就不问了,等后面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想着,孟晚秋顺着冯叔的话岔开了话题。

    她笑了笑就道,“又不白听您的。喏,提着东西上门的,可不是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见那一篮子被白布遮住的发糕,冯叔没看都已经问着味儿了。

    掀开,冯叔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夸赞道“味道不错,甜而不腻,还有一种清香。”

    孟晚秋凑了过来,炫耀似的跟冯叔说道“不错吧,里面加了柠檬,您知道这种水果吗”

    冯叔敲了一下孟晚秋的额头,“我吃过的饭比你吃过的盐都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柠檬就是那种很酸的水果吗跟柑子橙子差不多。”

    孟晚秋点点头,她是第一次见这种水果,家里放了一箱子。原本是别人送给白奉尧的,白奉尧听孟晚秋怀孕了喜欢吃酸的,就全给她送来了。

    当时孟晚秋不知道,裴行之也不回来,她就自己去切了一个,准备尝尝味道。结果那一股让人怀疑人生的酸味。

    刺激得孟晚秋直接打起了摆子,面容扭曲,手指蜷曲,差点没把她天灵盖掀开。

    等裴行之回来的时候,孟晚秋还想整他来着,结果被他一眼识破,顺势就猜到了孟晚秋干的傻事,把人逗得不行。

    “加了这个柠檬的汁水,就发糕就没那么腻了,您喜欢吃吗下次再给你送点。”

    冯叔连忙摆了摆手,“够了够了,我不爱吃甜的,你婶子吃这些够了,再多当心牙齿坏掉。”

    如今,并没有什么蛀牙一类的说法,但是吃多了糖,容易坏牙这个概念早就根深蒂固在人们的脑子里。

    爷俩儿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喝一口清茶,尝一口甜香的点心,兴致来了还跟着收音机一起唱起了小曲。

    “呦,小晚过来了。”没有多久,冯婶就下班了,看见客厅里跟父女俩似地一老一小两个,眼角的皱纹都洋溢着笑意。

    “婶子你回来了,快过来尝尝行之做的发糕,还热乎着呢。”孟晚秋起身过去,帮冯婶的肩上的包包取下,好好挂在墙上。

    然后拉着人坐下,然后拿起一块发糕就喂到了嘴边,贴心的跟亲身闺女一样,冯婶都笑得合不拢嘴。

    “慢点慢点,婶子自己来,你这月份可不小了,得多注意,可别哪磕着碰着了。”

    冯婶拉着孟晚秋的手,柔声叮嘱道。

    孟晚秋点头,“您放心,我注意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

    ,冯婶就瞪冯叔,“老头子你今天是不是又跑河边钓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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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晚秋纳闷,就道,“冯叔没去吧,今天下班也没看见有人钓鱼啊”

    而且她对鱼腥味很敏感,没在冯叔身上闻到。

    冯婶白了冯叔一眼,就对孟晚秋说“我跟你冯叔过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

    八成是啥都没钓到,嫌丢人不想承认。

    “小晚啊,今天就在这边吃饭吧,婶子给你做好吃的。待会儿叫行之过来。”

    孟晚秋摇头,“不用了婶子,我那边还有客人呢,正在跟行之谈话,得看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冯叔冯婶年纪大了,可不好让他们跟着年轻人一起熬,所以孟晚秋干脆拒绝了。

    说着,孟晚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就站了起来,“那个,婶子我回去看一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我送你过去。”冯婶作势要起来,孟晚秋连忙拦下。

    “几步路而已,婶子你坐着,我没事的。”孟晚秋跟老夫妻两个挥了挥手。

    但是,冯叔冯婶还是走了出去,到门口的位置,孟晚秋回头扬声道“我过去了,您们赶快做饭吧。”

    “好好好,看着点路。”冯婶不放心地叮嘱。

    待人走了,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冯婶站在原地没动,冯叔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别站着了,今天我下厨,你想吃什么”

    冯婶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道“你说,咱们小亮还活着吗”

    冯叔顿住,许久,他才揽着冯婶的肩膀,声音沙哑,“肯定还活着,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像晚丫头和行之一样,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冯婶垂下头,脑袋靠在冯叔的肩上,整个人非常安静,但身上萦绕的悲伤却久久不散。

    冯叔仰头朝上看,眼眶微红,喉结上下攒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老妻的脊背。

    没有眼泪,因为眼泪早就流干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