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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094·礼物
    婚礼一直热闹到晚上。晚上的舞会相当于afterarty,更轻松更热闹也更适合年轻人,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爷太太不太闹得动,于是去了茶室喝茶,品酒,或者提前告辞。

    舞会现场,伴随着现场乐队的演奏,辉煌的灯光洒落,整天都快乐得如同小天使的谢锦珠,正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忘我地跳了三支舞,正准备跳第四支舞的时候,被谢浔之派来的人紧急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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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锦琦则有目的性多了,端着一杯香槟,逢人三分笑,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社交场上游刃有余,春风得意。她时刻牢记自己是集团副总的事实,面对熟人的恭喜,她只淡定地说通知还没下,还要再等等,唯有在没人的时候,偷笑几声,宛如捡到了宝。

    谢锦珠嘟着小嘴跟谢浔之撒娇,说慧晚姐姐的男朋友也是外国佬啊,怎么她就不可以呢说话时还羡慕地看着舞池中,孟慧晚温柔又优雅的身影,饶是谢浔之如此淡定的人也要被她这话气到。

    “小丫头,你和人才认识多久一个小时都没到,你就要和人当男女朋友”

    “哪有我可没说哦,爸爸你可别诬赖我”

    “珠珠,外国人不行。”

    “为什么啊”

    “远嫁不好。你要是跟着去国外了,我和你妈妈去哪儿找你”

    “爸,你也想太多了吧,我只是和人玩玩而已,哪里就谈到嫁人了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

    秦佳苒拿着饮料路过,听到这父女俩的对话,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谢琮月正被一群公子哥架住,七八个人轮流敬他,一句祝福语喝一杯,尤其是池衡,语文考试写作文的时候都没见他如此妙语连珠过。威士忌一杯一杯灌下去,谢琮月到最后也有些头晕。

    “早生贵子诶这个得喝”

    “对对对,这个必须得喝”

    “哥,不会吧,你这结婚了,酒量越来越菜了”

    谢琮月呼吸中带着轻微熏醉的热气,闻言失笑,明亮的灯光折射在镜片上,那一双沾染了酒精的黑眸越发灼灼,他没有多说,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完,他到底还是自私,早生贵子的祝福,他没有经过秦佳苒的同意,擅自接下了。

    “最后一杯。”

    喝完,谢琮月将酒杯放下,找了个极其敷衍的理由把这一群喝嗨的公子哥甩在脑后。

    舞会厅是一栋单独的别墅,加上酒窖上下共四层,顶层是阁楼。今晚在这栋别墅里,几乎聚齐了京、港两个豪门圈里所有的年轻人,男男女女在一起,自然会碰撞出许多故事,更何况是这样充满了鲜花和酒精的场合。

    酒窖和阁楼都是最佳隐蔽地点。

    谢琮月手指掐着一支烟,没有点,穿过一派花团锦簇,衣香鬓影,径直找到秦佳苒。

    秦佳苒正被易思龄带着,跟一群太太小姐们拉家常。

    她也似乎

    被人灌了酒,脸颊晕出红,可还是很乖巧,就安静地坐在易思龄边上,但即是安静,她还是不可避免成为主角。那一身喜庆的金红配色的旗袍款礼服衬得她端庄又大方,不同于出阁的那件嫁衣,这件旗袍是改良版本,裙摆采用荷叶鱼尾设计,跳舞时裙摆旋出的姿态很美。

    谢琮月隔着人群看她,见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捂了捂肚子,嘴角顿时勾出笑意。步伐一刻都等不及,直接走到那一群太太小姐面前要人。

    “抱歉,各位阿姨,我先把苒苒带走了。”他玉树临风地站着,那支烟夹在指尖,加上酒劲,目光中有一丝掩不住的贪婪,就这样地落在秦佳苒脸上。

    秦佳苒被他盯得发软,又不愿在众人面前露怯,只是稍稍瞪他一眼。

    一群太太们掩着笑意打趣“思龄,你家公子真是娶了媳妇不一样咯,这真是啊,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一分一秒也不想分开呢”

    “苒苒魅力大,谢少爷恨不得揣怀里带着走。”

    “我知道因为月哥哥是想洞房花烛夜啦”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小姑娘天真地说着。

    秦佳苒臊得脸更红。

    易思龄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

    谢琮月端着谦谦贵公子的派头,跟各位太太们说了失陪,抬手把秦佳苒搂在怀里,掌心贴着她发软的腰肢,轻轻捏了一下。

    从晚宴厅出来,晚风温柔拂面,吹散了醉意,眼前是寂静的夜晚,皎洁的月光洒满小径,今晚的月亮格外亮,格外圆,格外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感觉。

    热闹的世界被他们留在身后。

    “是不是饿了”谢琮月俯靠在她耳边,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她愣着看他。

    “我看你捂肚子,就知道你饿了。晚上没吃什么吗今晚的菜挺不错,都是你喜欢的。”

    秦佳苒难为情地摇摇头,“我不敢吃多,怕礼服塞不进去。那道乳鸽汤好好喝,我也只敢喝一点点。”

    她掐着两根手指,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

    谢琮月眯着醉眼,忽然俯身,在她嘴角轻轻吻了一下。秦佳苒感受到唇角的温柔,呼吸一凝,不明就里,酒精让她反应都迟钝了,随后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混着浓郁的威士忌香气,充满侵略性地吻,夺走她的呼吸。

    等她气喘吁吁反应过来时,谢琮月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掌正贴在他肌肉紧实,带着温度的胸膛。

    “谢琮月”

    “你该试着换一个称呼,苒苒。”

    秦佳苒咬住一点唇肉,才控制住打结的舌头“老公我们不回去了吗”

    谢琮月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笑了声“今晚很重要,不要浪费在无聊的人和事上。”

    什么重要,不言而喻。秦佳苒打了他一下。

    觥筹交错的夜晚里,劳斯莱斯载着月光和这对新婚夫妻,在夜色中悄然退场,往谢园驶去。那是他们的新房。

    -

    婚后的秦佳苒越发忙碌了,易思龄有意培养她,任何重要的场合都会带她出席。

    不是让她学习在这样的场合里交际,而是让她适应如何在觥筹交错的顶豪社交圈中当主角。

    谢家的少奶奶,在任何场合任何圈子里都是无一例外的主角。她要习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婚后三个月,皇家艺术学院的offer飞来了秦佳苒的邮箱。这所全球唯一的全研究制艺术院校是全球历史最为悠久的艺术学院之一,培养了众多声名大噪,享誉全球的艺术家,极底的录取率让一众申请者闻风丧胆,年年入学都竞争激烈。

    秦佳苒没有想到自己能拿到这所学校的offer。

    谢琮月知道去国外念艺术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倒是没有阻拦她,而是提前做好了计划,逐步将未来一年的工作中心往欧洲板块转移,这样一来就苦了谢浔之。

    天降大锅。

    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次集团总部的谢浔之如今天天报道,董事长办公室从一周两次打扫,到一天一次打扫,集团内部的高级会议都开始由谢浔之代为主持,每天文件堆积如山,钢笔一日一管墨都不够用。

    易思龄的安慰中总之夹杂着阴阳怪气“你现在可是退休返聘呢,宝刀未老,还能替咱们儿子上阵杀敌,不错。有你这爹地,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谢浔之叹气,在文山会海中快要力不从心,又被妻子如此嘲笑,实在是生活不易,“夫人,你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

    易思龄“嗯”了一声,音调拖得老长“我对你可好了。”

    谢浔之揉了揉眉骨,放下手中的钢笔,走到易思龄面前,动作温柔地将她手机抽走,瞥了一眼,看见屏幕上是一张拍品图片佳士得春拍的压轴品之一,乾隆年代的珐琅彩花瓶。

    “喂”易思龄抗议。

    “亲我一下,我帮你买了。”他波澜不惊地看着易思龄,那张英俊的面容仍旧如年轻时一样,只是更深邃了,添上了成熟坚毅的味道。

    易思龄“”

    玩这招是吧不正经。

    -

    伦敦对于谢琮月来说,不亚于第二故乡。他十三岁时就被父母扔来了这里,从伊顿公学毕业后又读了牛津,在这里度过了接近十年的时光。

    毕业回国之后,他再来伦敦,也只是出差,短则几日长则两周,如今再度长居于此,的确有熟悉的陌生感,只是做什么都没有新鲜感了。

    秦佳苒和他不同,她第一次来伦敦,真是哪里都新鲜,不论是路过街角的花店,还是书店,水果店,她全要进去打卡,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门有专门接送的宾利不坐,要坐地铁,她觉得有趣。

    伦敦总是下雨,可她总忘记带伞,下课后遇上雾蒙蒙的小雨,就打电话让谢琮月来接。

    即使总是下雨,她还是喜欢伦敦的天气,她对谢琮月说,这种天气很有艺术家的感觉,但她不

    喜欢伦敦的食物,太难吃了,她几乎看见炸鱼薯条咖啡就退避三舍,而后转战东南亚菜系,又被咖喱和越南河粉喂吐,尝遍了各种中餐厅,没有一家比得上国内。谢琮月笑出声,告诉她,他在这么难吃的地方吃了十年。好在谢琮月请了擅长做粤菜、淮扬菜和川菜的厨师,但不至于顿顿都由厨师做,秦佳苒喜欢自己下厨,并且得意于自己日渐精湛的厨艺。

    她还喜欢在傍晚时分,和谢琮月沿着泰晤士河散步,银鸥和小红嘴鸥扇动着可爱的翅膀,在雨中跳舞。格林威治公园符合她对欧洲田园的一切幻想,她看见掉在草坪的板栗,总要捡几颗放进包里,谢琮月笑她是在跟松鼠抢食。

    他们在这里,就像一对平常而普通的夫妻。秦佳苒在学校里也交了两三好友,但都交往不深,停留在比礼貌社交距离更近一步的地方。大家知道她身份特殊,即使在非富即贵的皇艺,她的身份说出来仍旧会让其他人发出“o”的惊呼。

    最常约出来的还是孟慧晚,她如今在剑桥读博,每到周末就会回伦敦市区。

    一年的时光如白驹飞驰而过。

    临近毕业,各种活动层出不穷,谢琮月正巧去德国参加金融峰会,为期三天的行程。

    秦佳苒没人管,玩疯了,和朋友们在大晚上去当地最大的夜店蹦迪。一群人在舞池里群魔乱舞,立体环绕的重低音敲打在耳廓,震耳欲聋,让心口都跟着一阵一阵跳。

    香槟、啤酒灌下去,醉意就上来了。

    秦佳苒跟朋友摆摆手,“我实在是不行了,头要掉了,我出去吹吹风。”

    “你一个人ok”

    “ok的”舞池里太闹,她比手势。

    朋友们都喝高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人,也没有想着要陪她出去醒醒酒,怕她一个人会有危险。在国外,这种约出来吃饭蹦迪的友情其实都很淡。

    七月了,伦敦的夜晚仍然很冷,从酒吧出来,深重的露气扑面而来,有料峭之感。秦佳苒穿得少,在风中打了个哆嗦,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

    司机就在附近,接到指令,告诉她三分钟之后到。

    秦佳苒就百无聊赖地站在街边,靠着也许有上百年历史的路灯,等车来接她。

    “ruby,你在这,找你好久。”

    听见有人叫她,秦佳苒回头一看,是今晚一起玩的同伴之一,一个英俊的混血。秦佳苒和他并不熟,这人是她同学aanda带来的朋友。

    “hi。”

    “等车”

    “对,我等司机来接我。”

    这男人估摸着有二十五六,一头棕色卷发,笑起来很阳光,他站在秦佳苒边上,点了一根烟。

    是本地烟,闻起来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哪里比得上谢琮月常抽的定制烟,秦佳苒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我陪你吧,ruby。大晚上怕有teenar,这里不是很安全。”

    秦佳苒笑了笑,“其实不用麻烦,司机很快

    就来。”

    虽然只有几分钟,为了安全考虑,秦佳苒还是没有拒绝。两人在街头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直到宾利开过来,秦佳苒说她要走了,那男人看了一眼这台最新款的宾利,眼底明显滑过一抹震惊,等一下,ruby。”

    “嗯”秦佳苒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很可爱,以后还能约你出来吗”

    秦佳苒皱眉,刚要说什么,宾利后座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道矜贵冷峻的侧影,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有转瞬即逝的不耐烦。

    秦佳苒并不知道谢琮月在后座,是听见他声音才急促转头。

    “这位先生,请问你要约我的妻子出来做什么”

    “你回来了”秦佳苒发出惊呼,布满酡红的小脸被风吹得越烫。

    “妻子”那男人震惊,“你结婚了”

    秦佳苒叹气“aanda没有跟你说吗,我很早就结婚了,这位是我的丈夫。”

    谢琮月在听见她说丈夫的时候,冷淡的神情才稍稍松弛三分。

    男人陷入沉默和抑郁之中,眼睁睁看着那对他爱搭不理的女孩变得活泼又雀跃,一秒也不等,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但还是不忘礼貌,对他挥手,说谢谢,只是谢谢刚落,车窗就升起,把外界的所有视线一并隔绝。

    秦佳苒笑出声,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谢琮月“你做什么啊,有点没礼貌呢。”

    谢琮月还穿着今天下午参加峰会的那一身黑色正装,目光先是在秦佳苒的腿上打量一圈,那对肉欲与纤细并存的美腿正被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裹着,为了搭配夜店风格,那丝袜并不是普通的黑色丝袜,还坠着一颗一颗小闪片,很有野劲。

    谢琮月能想象她穿着这袜子在舞池中跳舞。

    裙子是超短裙,高跟鞋是七厘米。

    她也不怕跳舞的时候摔

    谢琮月深深调节呼吸,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秦佳苒,似乎是等她先说。

    秦佳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从夜店出来她连忙把腿往后缩,欲盖弥彰“是朋友喊我出来玩”

    “ruby小姐,我记得某人在微信上说,晚上参加读书会。”

    “”

    谎言被拆穿,秦佳苒欲哭无泪。

    “对不起对不起老公我错了我是怕你担心,我才骗你的”

    “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不准你去玩。”谢琮月语气平和,拧开一瓶矿泉水,平静地喝了一口。

    “怕你担心”秦佳苒唉声叹气,最终老老实实坦白“其实是怕你不让我去玩”

    谢琮月不再说话,宾利一路开到他们住的肯辛顿。这里毗邻皇室,住着的都是伦敦贵族老钱,街道干净整洁,玉兰花开得正盛,百年红砖建筑在夜色中愈发庄严。

    回到卧室后,秦佳苒还在头疼,不知道要如何哄。

    “去洗澡。”谢琮月简短命令。

    “哦”

    “一身烟酒味。”

    “呜”

    秦佳苒垂头丧气往浴室走,两条性感的腿,在昏暗的灯光下,勾着某人的视线。

    谢琮月就靠着墙,静静站了三分钟,随后去了隔壁的浴室洗澡。

    秦佳苒出来,发现卧室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灯,正要开灯,卧室门就被人推开。

    谢琮月手中拿着一条崭新的黑色丝袜,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把袜子放在床上“不是喜欢穿今晚穿给我看。”

    秦佳苒被水汽蒸熟的脸顿时通红,耳根子也红了。

    这晚的他,做的格外暴戾。黑色丝袜被撕出一道一道痕迹,破败不堪。

    秦佳苒几乎快要淹没在他的手段中,离死不远,哭着喊他老公也没用,只让他越发沉默,越发暴戾,直到最后,感受到如火山一般喷薄的热度,她才猛地睁开眼,对上谢琮月幽深的眼神。

    “老公没有、没有戴”

    谢琮月微笑地看着她,同时,额角的青筋在跳动“以后和别人男人说话,记得带着老公送你的礼物。”

    不知过了多少秒,秦佳苒才感觉那股灼热稍稍退了,脚趾紧紧蜷着,眼泪因为羞而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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