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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068·爱
    秦佳苒被谢琮月的那一瞥弄得身体热起来,云朵般的脸颊沁着粉,身体里像有小虫子在爬。

    他为什么又要露出这种表情。

    昨晚就是这样,强势进出,胡乱搅动,直到逼她洒出一场雨,尽数飞溅在他胸口,他也是这样轻佻又玩味地盯着她,盯了很久很久,像是发现了多么有趣新奇的宝贝,决定占为己有,反复把玩,深入研究。

    秦佳苒抿着唇,羞耻地看着他“你、这样看我干嘛”

    谢琮月轻挑眉,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无事。”

    门外又敲了一声。

    孟修白扫视一圈鞋柜,拖鞋不在,常穿的那几双运动鞋整整齐齐摆放着,说明人在家。没出去。

    他还是很担心,想着不该放任秦佳苒在这独居,她没有表现出来的坚强和不在乎,他明白,他之所以同意她一个人住只是想给她空间。

    她需要独立的,安全的,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与此同时,担心的确是成倍增长,今早他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驱车过来亲自查看。

    “苒苒,我知道你在家,快点开门。”孟修白担心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一个人躲着哭。

    秦佳苒假装不在家的计划破产,她心跳突突跳着,鼓起勇气站起来,绕到谢琮月身边,手指去抠他材质硬挺的衬衫,很轻一下,像挠痒,“你能不能躲进卧室里去,还有瑞叔”

    在敲门声中,谢琮月丝毫不乱,冷淡地掀起眼眸,语气有些讽“你要我躲”

    秦佳苒噎了下,眼中有些无奈,“可那是我哥哥,被他看见不好。”

    她不知如何解释,说着说着就乱了阵脚。谈判桌上,自乱阵脚是大忌,她连桌都没上,就被判出局。

    她的底牌太好猜了,以至于把把游戏都被他拿捏,从昨晚到现在,她输了无数局。

    “我知道他是你哥哥。那我呢我是你什么。”谢琮月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双臂环抱,点漆的眸回流着暗涌。他在不动声色地审视她。

    “你是我”秦佳苒被他盯得发毛,指尖掐进掌心,这几乎是送命题,答错了要被他反扑撕咬。

    她知道。他现在随时随都想撕咬她这只可怜的猎物。

    “你是我的谢先生。”

    她含着羞耻和愧疚,细声嚅出来,阳光从餐厅的落地窗洒落,暖金色的精灵跳跃在她周身,脸颊的粉被阳光照透,那粉色就越深。

    保守,模糊,讨巧的一句回答,她简直就是一只不安分的小狐狸,被压在狮子的利爪之下还要耍小聪明。

    明明知道她在卖乖,在和他周旋,谢琮月还是被这句话中潜藏的暧昧撩拨了下,好似这执着的称呼在她心里有一片专属的领地,是被珍重的,不是假的。

    他敛去眸中昏热的情绪,喉结滚动得有些不自然,顿了几秒,低声训斥“别卖乖。”

    又淡淡补一句“卖乖我也不会躲。你想得美。”

    简直是笑话,要躲着谁他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只要躲了,就是见不得人。可他来这里光明正大。

    门外的孟修白又喊了一声小妹猪,秦佳苒头都要大了,只能出声我没事,哥哥你、你快回去吧,我还想睡一会儿。”

    孟修白不是好糊弄的,不跟他开门,说明里面有状况,“你确定”

    “你快去工作吧,不用管我,我回去睡觉了”

    门外没了声。

    秦佳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冷漠让哥哥伤心了,正愧疚着,一垂眼就对上谢琮月好整以暇的目光。

    她顿时嘴撅得老高,转身就走,没看清脚下,脚趾不小心踢到椅子腿,五官立刻痛苦地皱在一起,蹲下去捂住脚。

    “好痛”

    她嘶了声。

    谢琮月随即放下刀叉,俯身靠过去,落在她耳边的声音沉冷,含着一丝心疼,“踢到脚了”

    门外的孟修白听到了屋内传来动静,他眉头紧拧,犹豫要不要输密码直接进去。

    “揉揉就好,谁让你粗心。”谢琮月温柔地握住她的脚尖,语气偏偏很冷,“该。”

    秦佳苒被他轻骂了一句,委屈地抿着唇,一双眼睛睁大,没有躲,就这样看着谢琮月纡尊降贵地蹲下来,帮她揉脚。

    脚尖痛意很快就消散,取而代之是酥酥麻麻的舒服。他指尖带着凉,像山顶的一小簇雪,指甲修剪整齐,透着健康的粉白色,这是一双干净,精致,不沾阳春水的手。

    他深邃的眉眼舒展着,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一览无余的平静,温和而沉敛。

    他从来都是站得很高,不会为谁弯一弯腰,可为她俯身过无数次。

    她只要朝他走,他就会伸出手。

    秦佳苒微微发怔,像一只被温柔网捕住的蝴蝶,动弹不了,不愿挣扎,只想沦陷。

    他如何不是她喜欢的人明明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那些喜欢,爱恋,依赖,深刻的眷恋,以及在十三年前的那一场雨夜就埋下的小小种子,到如今发出幼芽,抽出枝叶,成了烧不尽的野草,都是真的。

    孟修白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家里什么时候进了两个男人

    “这是在做什么”

    低冷的声音把秦佳苒从海里捞出来。

    “秦佳苒”

    紧接着,孟修白认出来那是谁,有些不可控的激动。

    糟了。

    秦佳苒怪自己大意,她忘了哥哥是知道密码的。

    她打了个寒颤,猛地抬起头,对上孟修白严厉的审视,那眼神在说你最好解释一下。

    “哥哥”

    她忙不迭把脚收回去,手忙脚乱要站起来,谢琮月皱了下眉,还是不愿难为她,不急不迫地站起来,伸出手,拉她一把。

    秦佳苒被一股沉稳的力道拽上去。

    谢琮月收回手,从容地转过身,对上孟修白,禁锢在镜片后的双眸不辨情绪,只有静水流深的平静,“好久不见,孟先生。”

    孟修白没有接话,只是冷漠地盯着谢琮月,狭长的黑眸如鹰隼般锐利。

    “你还是找到这里了。”许久,他才开口。

    像两头在黑暗森林里游走的野兽,从前只是听过对方的脚步声,如今终于在光明的地带碰面,一切秘密和危险都不用再藏。

    谢琮月很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若不是你,我找她只需要两天。”

    因为你,我才多浪费了一个月。

    没有孟修白的帮忙,不论秦佳苒跑到天涯海角,他都只需要两天就能捉住他调皮的蝴蝶,他只用痛苦两天。

    没有人知道,去苏城的那两个小时,他含着怎样期待的心情,那期待在得知秦佳苒已经被接走时灰飞烟灭。

    他完美掌控的人生在秦佳苒这里遭遇两次滑铁卢。

    他生气是应该的吧

    空气隐隐含着火星飘散的味道,秦佳苒神经紧绷着,心脏一阵紧过一阵,头皮也在发麻。

    “他昨天欺负你了还是今早”孟修白看向秦佳苒,语气温柔又严厉,“不用怕,苒苒,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哥哥”

    秦佳苒吞咽着口水,硬着头皮走到两人中间,“我真的没事,真的。”

    “我发誓”她举起手。

    丝绸质地的袖子在她举手的瞬间滑下来,滑至臂弯,露出一截光滑如藕的手臂。

    孟修白尚算冷静的眼神在触到那熟透的红痕时,气急败坏地爆炸开来,他猛地抓住秦佳苒的手臂,把袖子全部撸上去,一整条胳膊,烙下深深浅浅的红。

    就连手臂这种地方都是吻痕,牙印,别的地方简直不敢想。

    秦佳苒也顺着望过去,人都石化了。她为了遮住这些,特意穿了长袖。

    “谢琮月,你他妈畜牲”

    孟修白大脑空白,他也是男人,当然深知男人那些龌龊的折磨人的手段。

    他没想到谢琮月居然这么卑鄙,用这种方式羞辱人。

    谢琮月皱起眉。

    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骂过,昨晚被秦佳苒骂了一下,今天被她哥骂了一次。

    还真是兄妹俩心有灵犀。

    谢琮月冷笑。

    “哥哥,别激动别激动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真的”秦佳苒抱住孟修白,真是急得要哭了。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似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瑞叔在旁看戏,人也很紧张,在孟修白要冲到自家少爷的面前时,他理智而充满智慧地后退一步。不要掺和家事。

    少爷这事做的确实落人话柄。

    昨晚还指使他去买套。哼。

    谢琮月一把将秦佳苒拉到自己身边,眉头微微蹙起,“谁让你挡在我前面的”

    他克制贪恋,轻抚

    上秦佳苒的脸,声音温柔“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去清行李。我和孟先生聊一聊。”

    孟修白理智回笼,冷笑声清行李”

    成年人的世界,不是谁拳头厉害就能赢的世界,这是财富,地位,权利的世界。真正的人物,永远都藏在暗处,只需轻轻一句话,淡淡一个眼神,就能让斗兽场的勇士流泪流血。

    虽然孟修白只想狠狠揍一顿谢琮月。没有比这个更能让他消气。

    但他得守规矩。

    瑞叔无奈地上前,轻声安慰秦佳苒,“苒苒,别害怕,少爷是什么人你知道的,他从不出乱子。”

    秦佳苒还想再说,孟修白看她,压着怒火,平静微笑“别担心,去卧室睡会儿。起来了哥哥带你去看电影。”

    -

    “瑞叔,真的不会出事吧我怕他们打起来”秦佳苒在卧室来回走着,坐立不安。

    瑞叔正发消息给机组人员,让他们做好准备,闻言,宽慰道“不会,都是有风度的成年人,哪里就会打起来。苒苒,他们都不是小孩子。”

    两位有风度的成年人正在阳台抽烟。

    谢琮月从西装内侧口袋中拿出他常用的那只檀木烟盒,油润光亮的顶级小叶紫檀木,细腻如春泥,阳光下有点点金色的星斑,盒盖顶部被能工巧匠雕出如意图案。

    这烟盒的机关做得太精巧,烟全部被藏在盒子里,只有按下机巧,才会顶出来一支。

    谢琮月从中抽出一支定制香烟,茶香混着淡木香,不像是烟,像一根线香。

    谢琮月递给孟修白,漫不经心地动作有一种波澜不惊地松弛。

    只要不面对秦佳苒,他真是事事从容,冷静,永远端着八风不动的调子。

    “试试”

    孟修白拒绝,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薄荷爆珠万宝路,二十几块钱的平价烟,拿在他手上,倒也不输什么。

    “谢先生这种任何东西都追求极致的男人,其实和苒苒不相配。”孟修白利落点烟,讥讽一句。

    “哪怕抽一支烟,也要如此讲究。”

    谢琮月不接他的嘲讽,笑了笑,“我可以讲究我的,她可以简单她的,这并不冲突。没有人规定,两个人相爱就一定要变成对方。这样的观念本就悲哀。”

    孟修白深深地看一眼谢琮月,不说话。

    “孟先生先别指责我。”谢琮月慢条斯理地点火,布着细腻光泽的陶瓷打火机在磨擦中弹出火苗。

    他动作优雅,赏心悦目,有一种天生的高贵在血液里流淌,这样的高贵其实是很强势的,和孟修白身上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强势截然不同。

    一个如藏于地底的暗泉,一个如折射寒光的匕首。

    “你和秦佳苒里应外合,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要不要先算算”

    孟修白“你知道了。”他很坦然。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秦佳苒参与这些事,但他不能剥夺秦佳苒知道真相的权利。从他告

    诉秦佳苒,妈妈死去的真相时,就注定了他的妹妹不会置身事外。

    他只是没有想到,秦佳苒会因为这事去找谢琮月,知道后也已经晚了。人一旦选择进了河,就没有干干净净上岸的道理。

    有谢琮月在明面上出手,处理秦佳彤和秦家泽的确顺利太多,若是没有谢琮月,他没有把握引秦佳彤上钩。

    他如今神不知鬼不觉地握着秦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一切都处理干净后,他会把股份转到秦佳苒名下,这是她应得的那一份,也是妈妈应得的那一份。

    孟修白声音很淡“是我指使她的。她做的一切都是被迫,她喜欢你是真心的,谢琮月。你别难为她。你来难为我。”

    “挺有意思。孟先生。”谢琮月吁出一口烟,“她也说你不知情,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

    “你们兄妹真是情深义重。”谢琮月嘲讽。

    孟修白不理会他的嘲讽,垂着眼,看对面的双子星塔,“我妹妹真的很苦。秦公馆对她不好,她那个继母从小就压制她,欺负她,她小时候很活泼的,很善良,也自信,那么穷的生活,她都对未来充满希望,现在硬生生逼成了唯唯诺诺胆小谨慎的样子。也是她继母害死了我们的母亲,谢先生。”

    谢琮月震了下,“当真”

    “当真。”孟修白深吸一口气,“她做的一切都不得已。当然,这自然是我的指使。”

    越说,嗓音越低,“别难为她,谢先生。我把这些年挣的所有全部赔给你。”

    孟修白自认这一生没有跟谁低过头,在澳门被客人侮辱打骂也没有低过头。

    他是有骨气的男人,苒苒也是有骨气的女孩。

    “你这辈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比她漂亮的,乖巧的,可爱的,应有尽有,没必要盯着她。你是有风度的男人,更没必要报复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我会带苒苒走,从此以后不出现在你视野。”

    谢琮月轻笑,“我要你的身家做什么”他弹了弹烟灰,看着孟修白,“我要的是你妹妹。”

    “她这辈子,只能跟我。真也好假也好,她都要留在我身边。真真假假,我不在乎了。”

    只要结果,也是好的。

    孟修白为他话中坦露的占有欲而震了下,眸色微动,迟疑才问“你还喜欢她”

    “为什么不”谢琮月看过来。

    孟修白皱了皱眉,他以为谢琮月是要报复,才追到这里,但现在看来,居然不是。

    薄荷的香烟缠绕在肺里,清凉又苦涩,孟修白不知该如何答,沉默了许久,“她其实很喜欢你。”

    “这就不用当说客了。”谢琮月微笑。

    那段录音,还有她昨晚的亲口,都做不了假。

    孟修白“你可能不太了解她,苒苒是这样的人。越喜欢越小心,越在乎越害怕,连勇敢都怕是一种鲁莽。她很愧疚,又怕拖累你。”

    谢琮月浓雾般的眼眸动了动,像在一场梦魇中,不知道如何醒来。

    “是吗”

    谢琮月将抽了小半的香烟碾灭在栏杆上,看着一捧烟灰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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