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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031·梦
    这几晚,秦佳苒不停地重复这个梦,像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循环,掉进了不稳定的时间缝隙。

    梦里永远是黑云压顶,狂风暴雨,她穿着妈妈买的那条裙子在街头巷尾奔跑,然后会撞上那台在雨中任然程亮光鲜的黑色轿车。

    那打着黑伞的矜贵少年优雅地走过来,递给她一方手帕,雨伞被雨水敲打,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

    九岁的秦佳苒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鬼天气,还会有好心人送她去医院。

    忐忑紧张地坐上那台轿车后,她才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比泥球还脏。湿漉漉的裙子贴着昂贵的真皮座椅,被水泡发的运动鞋像打水的竹篓,不停地溢出脏水,打湿干净整洁的木制地板。

    她难为情,又惶恐,害怕这个哥哥发现她这么脏之后会嫌弃她,中途变卦把她扔下车。

    不可以千万不要

    她要乖,再乖一点。

    她尽可能把摔肿的小屁股往座位前端挪,一点一点地挪,到最后,小小的一个人完全离开座椅,就这样蹲在地板上,抱着膝盖,冷得发紫的唇瓣颤抖,可怜巴巴。

    谢琮月正拿手机给小姑和母亲发消息,说今晚的成人礼他会迟到一小时,让她们把时间往后推一推,耳旁不停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偏过头,抬眼看,那小女孩不知何时从座椅上滑下去,蹲在了地上。

    那时的小孩子时兴剪刘海,整整齐齐,像脑门顶着锅盖,看着让人发笑,可眼前这小女孩的刘海却很可爱,被雨水打湿后,结成一绺一绺,贴在额头上,衬得她那双乌幽幽的黑眼睛愈发灵动。

    她不像孩子,更像动物。是有灵气的。

    而这种灵气,让她知道自己脏,不坐椅子,选择了蹲着。

    “你在做什么”谢琮月放下手机,温和却疏冷的目光看过去。

    秦佳苒眨了下眼睛,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声音小小而柔柔“哥哥,我怕弄脏你的车。”

    谢琮月明显怔一下,她的懂事和规矩到了一种让人心疼的地步,足以震惊他这个今天正式迈入十八岁的成年男性。

    在他的思维里,小女孩不外乎是谢锦珠那样顽皮活泼不讲理,或者是谢锦琦那样懂礼斯文却骄矜。

    “车可以清洗,不是大事。你蹲着脚会麻,等到了医院,你该怎么走进去”

    “可如果我弄脏了你的车,你不会生气吗”

    秦佳苒感觉到他似乎无奈地叹了气,然后撂下清冷的两个字“不会。”

    她这才小心翼翼重新坐回座椅。

    车外,暴雨还在肆掠着这座城市,瓢泼的雨水冲刷车窗,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这台给人无尽安全感的车是她在这场暴雨里唯一的岛屿。

    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到了医院,是那位年轻却儒雅的管家将她叫醒。她挣扎着从甜香的梦里醒过来,正激动而欣喜地掰开车门,忽然

    发现自己没有说谢谢。

    她扭过头,看着那散发高贵神性的少年,如一轮不下凡的月亮。

    又想起那条手帕,于是赶忙把手帕递过去,“哥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谢琮月双手交叠,仍旧搭在膝盖上,“不必还,送你了。”

    秦佳苒犹豫了片刻,但也不过一秒,她像是怕对方反悔,倏地一下收回手,把手帕抓进掌心。

    管家撑着伞走下车,把她从车上接下去。

    车门打开,一时间,雨水疯狂砸落,永远规整有序空间被破坏殆尽,不过很快,车门关上,空间恢复平静。

    秦佳苒隔着车窗对他挥挥手,然后飞快跑进了医院。

    车启动,朝着另一个属于谢琮月的世界驶去,那是明亮,干净,整洁,有序,永远优雅而充满富贵芳香的地方。

    他不会知道,仅仅在车开走后的十分钟,那个笑着跑进医院的小女孩会趴在母亲冰冷的尸体上,号啕大哭。

    暴雨铺天盖地,像子弹一样击打着玻璃窗。

    梦里,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泪水浸透那条深色的手帕,被她紧紧揉进手心。

    忽然,画面摔碎,扭曲成无数细小的镜片,折射出无数银光。

    九岁的女孩一夜之间长大,变成一个穿着红裙,款款朝他走来的漂亮女人,在冰冷的月色下,透着一种近乎妖冶而圣洁的光。

    女人踮起脚,仰着饱满的小脸,诱人的红唇近在眼前,低头就能吻上,“那您喜欢我吗谢先生。”

    他心跳炽热,呼吸短暂停顿一秒,哑声回答两个字,继而粗鲁地吻上去,深深占有她的唇齿,那身禁欲又冷重的西装不过是假行僧的皮囊,掩盖一颗贪婪又可耻的灵魂。

    红与黑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女人细白的长腿从丝绒裙里探出来,环他的腰,那劲儿充满着生命力与蓬勃的欲望。

    秦佳苒发出动物般细小的呜咽声,被他吃得失去了力气,只能软成一摊泥,被他炙热的手掌托住。

    覆着一层薄薄茧子的手掌居然兜不住一朵饱满盛开的柔软白色玫瑰花,粉色从指缝溢出,鲜红的指痕拓在上面,光是看一看就触目惊心。

    那玫瑰花的质地温热又细腻,饱满又软糯。

    多舒服。好软。

    他濒临癫狂,都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所幸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荒无人烟,唯有他们二人。

    丝绒红裙终于被他亲手撕掉。

    碎得轰轰烈烈。

    活该她要勾引,这就是下场,不是每一次他都能维持虚伪的绅士壳子。

    就在他指腹触上一泓温水时,谢琮月突然睁开了双眼。

    没有大街,没有红裙,没有秦佳苒。

    这里是他在京城谢园的卧室。

    穿着冰凉丝绸睡衣的身体滚烫,出了满背的汗。谢琮月陡然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矿泉水,拧开,灌下去。

    深幽的

    眸在黑暗里亮着,喝完半瓶水,他旋开床头灯,掀开被褥,有些难为情以及不可置信。

    那东西还在兴奋之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炽热,涨得发疼。

    谢琮月“”

    见鬼。见鬼。见鬼。

    他居然梦见秦佳苒了。

    他居然对秦佳苒起了贪念。

    他居然在梦见九岁的秦佳苒之后,对着二十一岁的秦佳苒做了那种事。

    快三十年的人生里,他从来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即便是十六七岁,激素分泌最旺盛的年岁,他也很少做这种梦,即是梦见了,对方也是看不清脸的,一团朦胧,不属于任何一个具象的女人。

    而今晚,他真真实实看见了秦佳苒的脸,甚至是她穿的红裙。

    他现在不是十来岁的青春期,不是冲动鲁莽的毛头小子,他的阅历,知识,教养,成熟心性都足够让他在任何女人面前滴水不漏,又怎么能做出这种梦

    谢琮月窜起一股子燥意,恨不能把秦佳苒拖到面前义正言辞教育一番,让她不要惹是生非,跑来他的梦里胡乱折腾。

    哑声低骂了一句克星,翻身下床去洗澡。

    -

    折腾了一晚上,天亮时才入眠,浅睡两个小时,谢琮月七点半准时起床,拾掇过后下楼陪易思龄喝早茶。

    京城没有港岛那般湿热,几场雨落下,气温就凉爽下去,微风徐徐,吹得满园柳枝婆娑,青翠欲滴。

    易思龄穿着一袭水绿色八仙纹宋锦对襟长褂,胸口戴着一串饱满圆润的满色翡翠珠项链,手腕上的绞丝麻花翡翠镯为一对,抬手间发出清脆悦耳的环佩之声。

    极有韵味的一身装扮,光是看一眼就觉得这贵妇不好相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养尊处优,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富贵。

    “早,大小姐。”

    谢琮月穿戴整齐,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瑞叔拉开椅子,伺候他坐下。

    易思龄笑了声,嗓子一如年轻时甜美温柔“哥哥今天这么懂事,居然有时间陪我这个空巢老人吃早饭。不容易呢。”

    谢琮月餐桌礼仪从不出错,替易思龄斟茶的动作堪称教科书级别,“我知道您想爸爸,他后天就回来了。”

    “谁说我想他了。”易思龄气愤,瞪了一眼谢琮月,她生的两个妹妹都乖死了,偏偏这个哥哥最叛逆。一点都不听她的话。

    可说出去谁都不会信。谢琮月堪称四九城的豪门圈子里最优秀的继承人,她吃哑巴亏。

    “你今天怎么回事,眼睛下有乌青,昨晚没睡好吗。”

    谢琮月斟茶的动作一顿,放下茶壶,手指自然地去扶了下眼镜,说谎不露痕迹“睡得不错。”

    “今天忙不忙”

    “非常忙。”

    “”

    易思龄噎了下,不甘心,“我都没说什么事,你就这么忙”

    谢琮月夹了一点鲜笋丝放进白粥中,语气很淡,但仔

    细听能听出一点宠溺“嗯,没时间和您推荐的女孩喝咖啡聊人生,我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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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断掉了秦家这门破亲事,我真是觉得菩萨保佑我,那秦家的我是一个都不喜欢。现在时机多好,我们家门槛都要被媒人踏破了,这么多漂亮优秀的女孩你可以挑啊选啊,等过一两年,就没这么好选了。你该不会要拖到三十多吧。”她温柔娇甜的声音还像少女,说起这事就发愁。

    “我没说要拖那么久。”

    “那就是我给你选的那几个不好。可林太太的小女儿跳芭蕾舞的,气质好呢,王太太的侄女还是牛津的硕士,总能和你有共同话题吧。还有孟慧晚,你小学和她同桌,她在我们家住过小半年,你们还捡了一只猫回来,你忘了”

    谢琮月被易大小姐吵得头疼,本来就没有睡好,脑子里全是秦佳苒那张妖里妖气的脸,一会儿想到她是不是和那个摩纳哥遇见的男人在一起了,一会儿想到她是不是在勾引新的对象,身体里燥郁难安。

    谢琮月让人拿了一只雪茄来,拿喷枪烧着雪茄头,“猫记得,人忘了。”

    易思龄说了一大堆的话,口都渴了,“那我让她下次把猫带来。”

    “您让我和猫相亲”

    “谢琮月”

    瑞叔在一旁心惊肉跳,差点扶额了。这造什么孽了啊。

    “你到底喜欢哪种,我按你要求找,你总满意了吧。”易思龄败下阵来,一张保养得当,看上去左不过三十多岁的脸上全是委屈。

    谢琮月吸了一口雪茄,金丝边眼镜遮住他晦涩的深瞳,吐出的烟雾带着浓郁的黑咖啡香和松木香,像他此刻沉哑的声音

    “我喜欢漂亮的,看上去单纯却很有心机,她只能喜欢我的钱和权不能喜欢我这个人,知道我不好惹就要赶紧跑了找下家,找完了还要来克我。我喜欢这种。您帮我找吧。”

    易思龄吓得不轻“”

    她儿子有病吧。

    易思龄是不懂,但瑞叔懂,他听出来了冲天的怨气。

    -

    结束早餐,瑞叔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谢琮月身后,反正最后还是他倒霉咯。易大小姐命他做双面间谍,监视少爷是不是在外面沾了什么不清不白的女人。

    哪有不清不白的女人,只有不清不白的少爷。

    谢琮月坐进一台黑色轿车,比起港城那台挂双牌的劳斯莱斯,这台京a打头的奥迪a8算得上低调朴实。

    实在是因为谢家身份惹眼,在人多眼杂的京城,低调为上。

    “瑞叔,明天你飞一趟港城。”

    瑞叔吃惊,“少爷又要去港城”

    谢琮月取下眼镜,折好放进储物格,他其实近视度数不高,一两百度而已。

    他难得耐心解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碰上秦佳苒的事,他都格外有耐心,而碰上了秦佳苒这个

    人,他会顷刻间耐心全失,只剩下情绪被牵动的燥与欲。

    “秦公馆那边我怕秦佳苒应付不过来,毕竟是我把她带走,不能把人送回去了就不管。你这段时间都留在港城,隔几天就去秦公馆接她出来,做给秦家人看。等风头过了,分了还是淡了才说的过去。”

    “您和秦小姐分了”瑞叔很善于抓重点。

    “你这么八卦,是在收集情报吗。”谢琮月眼眸没什么情绪,淡得像一杯雨后龙井。

    瑞叔老脸一红,羞愧的呢,“您别打趣我”

    “那我需要在港城待几天”他又问。

    “等她假期结束,送她上学后再回来。”

    -

    秦佳苒没有想到谢琮月能安排得如此周到,妥帖,滴水不漏,几乎是把每一步都算得死死的。

    她不过是在家里安安静静休息了五天而已,各种猜测谣言甚嚣尘上。秦世辉急着把她喊去书房,问她和谢少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从国外回来了,就没动静了

    秦佳苒心寒,从来乖顺温柔的眼眸此刻泛着阴郁,“爸爸,您今年跟我单独说话不超过两次,而这两次都是问我与谢先生有关的事,如果没有谢先生,我哪一天死掉了,您会抽时间来看一看我吗。”

    她语气平静极了,不像是在说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秦世辉脸色很快就沉下去,“苒苒,你就是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吗”

    秦佳苒沉默。

    她心中有无数道声音在挣扎,要把她那一二两不值钱的反骨压下去,乖顺一点,乖顺一点就好了,很快就要上学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了,秦佳苒,你乖一点

    “爸爸跟我说话,是因为我现在有了利用价值吗”

    “秦佳苒,爸爸记得你是最听话懂事的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不要以为你现在攀上了谢少爷就得意忘形了,你最终还是秦家人,他能对你另眼相待也是因为你姓秦”

    “现在就跟他打电话,问个好。”秦世辉懒得和秦佳苒磨蹭。

    因为他决策不当,贸然转出口,想着打入欧美高端家具市场,可后续资金跟不上,设计也不符合欧美近两年的市场审美,导致公司收益大幅亏损,积货如山,若不是每年都有谢家的订单撑着,公司的资金流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不打。”

    秦佳苒声音很小,却倔强得要命。

    秦世辉从来没被子女这么下过面子,当即气急败坏地吼道“苒苒”

    “不想打”

    “若是爸爸想跟谢先生问好,您自己打电话也是一样。”

    她简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骗一骗哄一哄不就好了就算是给谢先生打个电话,他也不会不给面子。

    明明有一百个更好的方法把这件事敷衍过去。

    秦世辉血气上涌,他本来就不喜欢秦佳苒这个女儿,看见她就想到他当年的酒后乱性。因为这件事,他被秦达荣夺了一年的权,发配

    到内地子公司,还差点和白颂卿闹掰。

    被不喜欢的女儿戳中他势力虚伪的一面,他自觉丢了面子,语气更怒

    “好,不打是吗,有本事你就滚出秦家”

    可秦世辉想不到,他不喜欢这个女儿,这个女儿也同样讨厌他。

    秦佳彤终于送走了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女人,心情稍霁,就想着来书房找秦世辉,她需要让爸爸解封她的信托和零花钱,没想到刚走到书房,就听见里面的怒吼。

    她定了定心神,敲门,得到一声进来,她展开笑颜,推门而入。

    “爸爸。”

    “彤彤啊。”秦世辉低头去找烟,抽了一口平复情绪。

    “苒苒,你在这做什么呢,是不是又惹爸爸不开心了”秦佳彤笑容无可挑剔,举止优雅得体,像极了这个家里生出来的女儿。

    秦佳苒“爸爸,我先回房间。不打扰您和姐姐说话。”

    “急什么,苒苒。”秦佳彤好熟稔地把手臂搭在秦佳苒的肩膀,笑盈盈地看着她,“多简单的事,干嘛非得跟爸爸犟。”

    秦世辉“彤彤,你好好跟你这妹妹谈一谈,我的话她是不会听了。”

    秦佳苒被秦佳彤触碰着,嗅着她身上馥郁的花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胳膊不知不觉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妹妹,是不是你惹谢先生生气了所以才没两三天就被送回来了,你去摩纳哥之前不是才跟妈妈说,谢先生要带你去玩一周吗”

    秦佳苒几乎脱口而出一句无耻,可还是忍了下去。

    “打个电话,苒苒,若是惹谢先生生气了,你就道个歉。”秦佳彤掏出自己都手机,递过来,话语温柔,眼中却藏着看穿人心的精明。

    一通电话而已,执意不打,除非心里有鬼。

    “他不喜欢我随意跟他打电话。”

    秦佳苒双手藏在后背,掐着捏着,要把皮肤搓红,下巴垂着,就是不去接。

    “哦是吗”

    她听见头顶传来秦佳彤的轻笑,带着嘲讽,火辣辣的视线要穿透她,戳破她的所有谎言。

    气氛僵持不下,就在这时,有佣人轻轻敲门,秦佳彤冷声“什么事。”

    “先生,小姐,谢家那边来电话了,说是等会要接三小姐出去,还让三小姐回个电话。”

    秦佳彤的手在半空僵住。

    秦佳苒绞手的动作停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怀疑这通电话是不是恶作剧,直到亲眼在秦公馆大门见到那台双牌劳斯莱斯时,她的心跳延迟狂沸。

    -

    瑞叔恭候多时,看见秦佳苒走出来,他下车迎上去,亲切又不失恭敬地问好“秦小姐,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漂亮”

    秦佳苒余光瞄着那凝黑如夜的车窗,惶恐,害怕,紧张,期待,五颜六色的情绪在身体里炖煮。

    她不知道为何这么紧张,说出来的话都打了结,舌头被麻线缠住,笨拙得不像一个成年人。

    谢

    琮月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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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叔心里了然,不折腾人,揭晓了答案“谢先生在京城,他怕您应付不过来家里人,让我带您出去吃吃饭逛逛街,就当做戏了。”

    秦佳苒蹦到嗓眼口的心跳像坠了楼,自由落体,跌到最底。

    “原来是这样”她咽了咽,语气有说不出的失落,“谢先生想得真周到。”

    瑞叔点头,非常同意这句话,“是啊,少爷为您的事,可上心了。”

    他拉开车门,送秦佳苒上车,干净整洁的内饰一如既往昂贵奢华,后座果然没有人。

    “嗯谢先生对谁都这样周到。”

    瑞叔皱了皱眉,心想他怎么没看出来少爷对谁都周到

    “那可不一定。秦小姐,别多心。”

    秦佳苒咬咬唇,骂自己真矫情。

    接下来的十天里,瑞叔隔两天就会里秦公馆接她出来,公费陪玩陪吃陪逛,为此还特意换了一张更高额度的卡。哪里想得到一分钱没出,被秦佳苒带着把港岛玩了个遍。

    他这个中年人可没有秦小姐的活力,刚从缆车上下来,就开车去深水埗吃八十八一份的烧鹅饭,吃完烧鹅又一大圈溜回来,带他去维港看夜景,吃日料放题,去那种很便宜的一小时一百五十港币的按摩店按脚,第二天又带他去故宫博物馆打卡。

    瑞叔常年跟在谢琮月身后,陪着他工作,应酬,社交,出差,去的地方大多都是毫无烟火气的高楼大厦,高档餐厅酒店,遇见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华服加身。

    他这么大年纪,吃过人均三千的高级日料,没吃过三百块管饱的日料自助。

    中年人了,还得瑟了一把,凑齐九张图片发朋友圈,配文公费旅游

    没过五分钟,获得了少爷点赞一枚。

    瑞叔有点摸不透这是啥意思。

    离秦佳苒开学的前两天,劳斯莱斯依旧准时停在秦公馆门前。秦佳苒上车,笑着跟瑞叔问好。

    这几天她和瑞叔已经很熟了。

    只是今天车上多了一个人,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浅蓝色系蝴蝶结三醋酸衬衫,黑色阔腿裤,尖头高跟鞋,带着无边框眼镜,头发高高束起,马尾也带着干练利落的气场,相貌中等,但自有都市丽人的魅力。

    秦佳苒愣了下,还是很乖巧地打招呼“你好。”

    女人对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好,秦小姐。”

    瑞叔热心地为秦佳苒介绍“苒苒,这位是choe,是少爷的助理,她比你大几岁,你喊姐姐也行,都是自己人。”

    choe。

    “choe”秦佳苒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她一时间都忘记了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

    这怎么看都不是choe。

    那么富贵可爱

    娇俏的一张脸,她不可能看错。

    choe被秦佳苒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秦小姐,我脸上脏了吗”

    秦佳苒心底一直隐隐绷着的那根弦在铮铮作响,她深吸一口气,问出一个傻瓜才会问的问题“谢先生是不是有两个叫choe的助理”

    瑞叔“没有啊,我们少爷助理虽然多,但贴身跟着的就三个,一个choe,一个sia,一个chris”

    看着秦佳苒迷茫的神情,choe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哦,我知道了,秦小姐是不是把我认成二小姐了”

    “在摩纳哥的时候,那个choe不是我哦,是咱们谢董的妹妹,谢家二小姐。她肯定顶着我的名字把你给骗了。你别生气,我们二小姐就是喜欢玩儿的性子。”

    “二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choe看着秦佳苒那双极美极妍媚的眼睛从黯淡到迸发出灼灼的亮光,再到暗下去,灰败下去,紧跟着,泪珠蓄满了眼眶。

    她心里一急,连忙拿纸巾递过去,“您别哭,是二小姐,真的没有骗您。不然我给您看照片好不好。”

    说着就掏出手机,找出老板去年拍的全家福,递过去,“您看,左边的这个是老板的妹妹,谢锦珠。”

    秦佳苒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眼泪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

    原来不是情人,不是情人

    她想起飞机上,男人要解释choe到底是谁,却被她蛮横不讲道理的打断。

    她揉着炽热的心口,哇地一下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朋友,也不知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明明是她委屈了别人。

    瑞叔和choe都不知所措,安慰也安慰不到点子上。

    “谢先生在哪”她从眼泪中找回魂,抽噎着问。

    “呃在星曜酒店的餐厅,正陪客人吃晚餐。”choe为自己暴露了老板的行踪而忐忑。

    “在港城”

    “是港城。”

    本来是去维港看夜景的劳斯莱斯转了方向,朝着星曜酒店而去。

    choe心里发虚,给老板发过去一条信息。

    对不起,谢董,秦小姐知道你在港城了。

    正在陪客人吃饭的谢琮月抽空看了眼choe发来的消息,波澜不惊的双眸闪过一丝无奈。

    低骂一句,克星。

    真是甩也甩不掉。

    做梦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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