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落地,机舱门打开,谢琮月躬身,轻车熟路地踩着踏板走下去。秦佳苒没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眨了眨,余光偷瞟,见他正绕到自己这边,又立马端正,坐好。
她这侧的舱门很快打开。谢琮月就站在那,浅蓝色衬衫温柔地融化在碧水蓝天之中,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食指轻佻地冲她勾了勾,声音却一本正经“听话。下来。”
听话个屁。
他记不记得,两分钟之前,他快要揪掉她的嘴啊。
她鼓起勇气,心跳加速,都不敢看,在外国佬面前撅嘴勾一勾他,他倒好,不吻就算了,居然揪住她的嘴,不准她把嘴收回去,面上清冷禁欲,手上狎昵亵玩。
“不要你扶”秦佳苒嘴唇还挂着红肿的痕迹,像被人玩儿狠了。
是狠了。谢琮月非常不道德,笑一声,换来她又一记怨气冲天的哼声。他只好做投降动作,哄小朋友一般温柔“我的错,那不碰你,你自己下来好不好,我去抽根烟。”
听见她那娇滴滴的你快走,他笑意更沉,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在这守着。
等谢琮月走远,秦佳苒从直升机下来。前来接应的车停在一旁,居然是台保时捷,还是冰梅粉色的anaraturbos
秦佳苒眼睛明亮到堪比地中海七月的阳光。
这是他的特别安排吗以为她喜欢保时捷还粉色啊对她这么上心做什么呢又想起他在电话里,亲口对秦佳彤承认,他喜欢她
秦佳苒呼吸一紧,抿唇,眼睛自动往谢琮月那儿瞟去,看见他随意地站着,下巴微微低垂,香烟夹在指尖,有种清绝颓懒的性感,就是不怎么沾烟火气,明明也吻过了,还是觉得好远。
像月亮,太阳,像高山雪,山间玉。不下凡尘的那种。
他说喜欢她,也不知道是有一分两分还是三分,够不够她躲在他羽翼之下一年够不够借他的保护在秦家多拿一些钱一年就好,她只要一年
胡思乱想一大通,秦佳苒都没注意到这车的副驾驶走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直到那女孩走到她边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吓一跳。
“你是”秦佳苒睁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香槟色真丝衬衫,黑色铅笔裙,裸色高跟鞋,非常职业的打扮,一看就是高级白领,只是那手腕上绕着两圈翡翠蛋面手链,颗颗都种水极好,另有cartier满钻手镯往上一叠,一抬手就叮咚叮咚,完完全全的富贵逼人。脸也富贵,半点打工人的心酸疲惫都没有,神采奕奕,漂亮飞扬。
“您好,秦小姐,我是谢董的助理。”那年轻女孩冲她一笑,露出净白整齐的牙齿。
谢琮月的助理这行头秦佳苒咽了咽,连助理都比她有钱这么多。
跟着谢琮月待遇可真好啊
“
是choe”她疑问。
“choe对”女人兴奋点头,
dquochoerdquo
4,
又说不出。她礼貌打招呼“hi,choe,早晨。”
叫choe的女孩对自己这个名字似乎兴奋过头了,嘴里说着odorng,眼睛迸射出灼灼的光芒,一寸一寸在秦佳苒脸上扫过。
秦佳苒是真被她盯到不好意思,脸上烧红,双手局促“那、我们要不要上车”
“对嚯上车”choe双手一拍,小高跟鞋哒哒地敲着,走到后座,贴心贴意拉开车门,做了个不太标准的请的姿势,“噢我该叫你什么你有英文名没”
“有的,我的英文名是ruby,或者,你叫我苒苒也行。”
“oruby好听的名字”choe忽然凑过来,一双精致的圆眼睛眨巴眨巴,秦佳苒能看见她刷得超级认真的睫毛,她贼笑“我们谢董私底下叫你什么呀”
“苒苒ruby唔bb”
什么baby,bb的啊啊她完全想象不出从谢琮月这种装作古板端正的男人口中说出bb这种东西
秦佳苒脸涨得通红,谢琮月的助理怎么怎么这么不像助理
“他叫我秦小姐。”她深呼吸。
说的没错吧,他老是一口一个秦小姐。
choe咦了一下,这女孩姓q啊哪个字不过很快就不想这些,她唇瓣动了动,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我们上车好不好”秦佳苒实在是怕她了。
choe欣然“对对对,快上车,今儿真是热死了。”
儿化音北方人秦佳苒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就被choe塞进了车子里。
她笑眯眯地半趴在门框上,屁股撅着,小腿调皮地抬起来,一只手指了指车内后座杯托里放着的饮料,“跟你带了摩纳哥最好喝的咖啡。我超喜欢喝这家的香料咖啡,加肉桂后好丰富的呢等会儿我再带你去吃巴黎大酒店里的米其林啊”
秦佳苒受宠若惊,只觉得这个助理好厉害来着比秦佳茜还社牛哦
“不过你知道吗,其实米其林有些一般呢,我每次吃都吃不饱,要去吃”
“你们在说什么”
一道温沉的声音插进来,正滔滔不绝的choe立马没声了,那只在空中画圈圈的小腿下意识规矩,立正站好,却完全不敢回头。
谢琮月正抽烟,回头一看就发现秦佳苒和一个女人聊上了,乍一看,他以为是choe,也就没管,渐渐就觉得奇怪了,choe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规矩居然敢靠在车上笑得花枝乱颤。
直到走近,一口烟过肺,差点呛住,还是他握拳抵在唇边,硬生生憋下去。
“您抽完烟了”秦佳苒早就被
无缘无故哄好了,此时笑着看向谢琮月,把手里的咖啡献宝地举高高,“您的助理好棒,还给我买了很好喝的咖啡。”
choedquo”
“choe说是香料口味,加了肉桂,嗯”秦佳苒汲了汲被咖啡泡软的舌头,“貌似还有榛果和香橙。”
“听上去很不错。原来我的助理choe这么会喝。”谢琮月被她蠕动舌头的动作弄得心口一燥,可燥也没用,现在有个麻烦精在这,得先解决。
他克制住,波澜不惊地瞥一眼姿势扭曲,完全不敢回头的choe,微笑开口“choe。”
choe双手抓紧门框,十根手指头贴在玻璃上。
“转过来。”
“”
choe慢吞吞松开手,转过身,对谢琮月鞠了一躬,小声哼唧“谢董。”
谢琮月指尖的烟还在匀速燃烧,升起一缕烟融在风里,他漫不经心碾灭烟头,趁着秦佳苒还在品尝她的美味咖啡,狠狠刀了一眼假冒伪劣“choe”,后牙咬住,下颌线宛如刀锋。
“上车。”
“你坐前面去”
-
相比v或者行政级别轿车,anara的后排空间可谓小到爆炸,且没有隔断。
谢琮月开始后悔让人安排这台车了,他全程蜷着腿不说,还要分出心思来打假,他只能将把秦佳苒抱过来坐的想法暂时按下去。
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这才看见choe在半小时之前给他汇报的消息
老板,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二小姐也在摩纳哥,她说要来接您,说跟您打过电话。
谢琮月冷笑,划了两页,捞出一个被他消息免打扰的对话框,没等他有动作,那头先发制人
哼过分凶我凶我你就知道凶我
粉色保时捷果然有猫腻被我抓住了吧你泡妞得意得意得意
秦佳苒喝着咖啡,乖巧安静,一路欣赏着这座纸醉金迷的童话王国,目光偶而往右边瞥,看见男人刀锋一样的下颌线绷着,嘴唇紧抿,一脸的不耐烦,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手指动的很快。
对谢琮月这种位高权重,百忙缠身的大佬来说,打字是极其浪费时间的,安排吩咐调度永远是电话或者语音更清楚。
若是非要打字,大概是有外人在,要避嫌。
秦佳苒默默收回目光,喝了一口咖啡,脚趾蜷了蜷,没说话。前座的choe也没说话,很安静,似乎老板在这,她打工人的属性要强烈很多。
在秦佳苒看不见的地方,choe,不对,应该是谢锦珠,正在疯狂输出。
我就不信,大哥你在ruby面前也
这么凶吗有本事你去凶ruby啊
羞羞脸哦,
ruby
ruby
20,
她英文名你都不知道
她真的蛮漂亮的,刚刚偷瞄过,身材也爆好,是我喜欢的有肉那种
不过,大哥你好坏啊,她看起来就很好骗欸,难怪易大小姐给你找的你都看不上。我还和小琦讨论你喜欢哪种,嘿嘿
你喜欢这种一掐就红的微笑
什么是一掐就红。还有秦佳苒哪里好骗了,她骗人才是一套又一套。
谢琮月微笑,恨不得把谢锦珠打包发回京城。
谢锦珠
乱说话,扣三个月零花钱
谢锦珠瞪大眼睛,三个月她要闹了
对方终于消停了。
谢琮月把手机盖在座椅上,勾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骨,余光不经意一晃,就看见女孩正偷瞄他。
“看我”他笑着转过脸。
秦佳苒被抓包,心口一紧,连忙把咖啡送上去,“要不要喝一点提神,飞机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咖啡杯口沾着玫瑰粉的口红印子,女孩有咬杯口的习惯,纸杯边缘被她咬得又烂又软。
谢琮月眼眸一暗,刚要去接,那杯咖啡又倏地退回去。
“噢”秦佳苒小声惊呼。
前座的谢锦珠耳朵跟着一竖。
“怎么了”谢琮月皱了瞬眉。
“抱歉,谢先生我忘了这是我喝过的。”她一本正经,偏偏眼角眉梢流出一点克制不了的坏,“嗯您还是别喝,万一我们间接亲了,你又不喜欢,这样不太好呢”
那个呢字真是娇得没名堂,谢锦珠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ruby啊你怎么能跟大哥撒娇呢
她痛心疾首,要想,她禁欲端方衬衫纽扣永远扣到最顶的大哥曾说过一句扬名谢园的名言
谢锦珠,你做了我二十四年的妹妹,怎么还不明白,我最不吃的套路就是你撒娇,想靠撒娇找我要包,不如抄十遍论语。
论语啊,她的噩梦,她就是下辈子也抄不完一遍啊
所以,ruby,你要知道,撒娇在我哥这里,没门。
“choe。”
谢琮月注视着秦佳苒,话确是对前座的人说的,沉冷又危险的语气,听的人心口一跳。
谢锦珠“啊在”
“把你的眼睛,嘴巴,耳朵都闭上。”他慢条斯理地命令。
谢锦珠“”
你这样真的很过分。
“现在就闭。”他眯了眯眼,看着秦佳苒往后缩半寸的动作。
谢锦珠不愿承认大哥对她就是天生的血脉压制,可怜兮兮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抿住唇,乖乖
照做。
几乎是谢锦珠闭眼的同一秒,
谢琮月伸长手臂,
精准地环住秦佳苒的腰肢,把人整个抱起来,他手臂的力量简直是到了骇人的地步,绝不是在健身房里能练出来的臂力,肌肉是紧实精悍又修长的,有漂亮的纹理,完全不像那些健身达人一样,又膨胀又夸张。
秦佳苒低低一声尖叫,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她怕choe听到。
但已经听到了,谢锦珠犹豫又害怕地睁开一只眼,瞄到后视镜里定格的一幕
ruby小巧精致的下颌被一只修长劲瘦的手掌握住,永远禁欲沉稳,仿佛天生就对女人毫无兴趣的男人果断、迅速地吻上去,吻得汹涌又危险,那是对所有物完全占有的做法,掐着下颌的手逐渐下移,来回抚那一截柔白的颈。
那手抚摸的动作有些燥乱,仿佛想继续往下摸,但又克制,克制在锁骨以上的位置。
连带着吻就变更凶了。这个口泄不出去,就只能找另一个出口泄。
而ruby,被吃得喘不过气,手指胡乱抓着皮椅,头发凌乱,眼睛紧闭。
谢锦珠整个人都傻了,手从耳朵处滑下来。
谢琮月吻得够狠,咬住秦佳苒的唇瓣,手指微微收拢,欲念横生地捏住她的颈,喘气中低声说“你就这么想勾引我吻你被人看见也无所谓”
秦佳苒不敢睁眼,委屈摇头,唇瓣暧昧地擦他唇瓣而过,鼻息被他的热气弄得无法呼吸,“才没有。”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强势又温柔地说“这几天你老实一点,不要稀里糊涂头脑发热就把你整个人搭进来,能听懂吗”
他话里够直白,秦佳苒不想听懂,不点头也不摇头,每每和他亲密,她的心就像黑洞,贪婪地吮吸更多的温暖。
明明想的是,勾引他,让他保护她就好了。可明明他都许诺了会保护她,她还是犯禁,犯贪。
谢琮月深吸气,握住她颈部的手松开,指尖停留几秒,随后缓慢,缓慢下移。那速度慢得如同刑具,在一点一点割她的神经。
指尖轻轻划过被钢圈和蕾丝温柔固定的蓬松棉花团子,沙漏般流畅纤细的腰线,最后到小小一片纯棉布料裹住的桃。
她浑身已经僵硬动不了,不懂他要做什么,在车上,前座有人,这未免太夸张。她悄悄屏住呼吸,可他还没有停,绕到最隐秘的羞涩的无人探过的花园。
隔着蓝色桑蚕丝连衣裙,隔着他尚且不知晓颜色的纯棉布料。
矜贵的手指压下去,缓而轻地揉弄了一下。
就一下。
她激颤,腿猛地并拢,眼睛陡然瞪大,对上他温柔又深沉的双眸,那里面的笑仿佛在嘲讽她幼稚。
他需要她害怕。怕了就会胆儿小。就不会这样莽撞,觉得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要紧。
“没有男人愿意一直陪你玩过家家。男人吻了你,就会想摸你,摸了你,就会想和你上床。”他慢条斯理,从那并拢的紧张的两条白鹿腿中收回手指,说这么坦荡又下流的话都能像个君子,“所以,若是你没想好,就别乱试探底线。我没你想的那么君子。”
他几乎是用尽毕生所学的克制力说出这一番话,若是她只是为了摆脱她那后母为她选的男人,只是为了要钱,要地位,要名,他愿意给,但若只是为了这些,大可不必搭上她自己,太愚蠢。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她还不懂,还要步步踩深,那简直就是
“那谢先生想和我上床吗”
秦佳苒深吸气,看着他,简直是不敢过脑子,就问出口。多思考一秒,她都不敢问了。
谢锦珠整个人傻了,滑下来的手默默重新捂上耳朵。
大哥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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