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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鲜花
    花的种类叫做曼塔,虽然属于玫瑰的一种,但颜色低调清冷,带着尖的灰粉花瓣微微外卷。

    一捧里扎了三十多朵,不夸张又足够有存在感,里面夹了张手写的贺卡。

    ethe,接下来的温度要零下了,出门玩注意保暖:

    祝你冬天也快乐。

    那个人写了纪弥的id,但没有落款自己的名字。

    贺景延看了下,没直接拿起来,而是立即打开oc,把三个秘书拉了群。

    noah去研究院有事,估计没工夫看手机,而she和方溪云很快有了回应。

    she哪位啊怎么那么没素质,拉人进群不先小窗说一声

    方溪云你连看看群主头像的时间都没有

    没到两秒钟,she撤回了一条消息。

    she老大,有事儿您请吩咐。

    贺景延把派不上用处的noah移出群,再瞧了眼时间。

    现在正好是吃晚饭的点,他想了想,询问他们是不是在食堂。

    两个人纷纷表示还去,然后被老板召唤来西门集合。

    这条通知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他们以为临时有什么贵客,亦或者有谁犯了滔天大罪,被安排在西门问斩。

    走过去一看,没有客人,也没有断头台。

    唯有娇艳欲滴的玫瑰。

    以及臭着脸的dey。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she大吃一惊,“你大冷天的走桃花运”

    方溪云也诧异“哪位神仙居然敢对老板有念头”

    she盯着价值不菲的花束,犯起了心绞痛。

    “敢情这人特意把我们喊来见证幸福”他抓住方溪云的袖子。

    然而,贺景延的表情和幸福不沾边。

    “我做得出那种恶心事吗”他对she的揣测感到无语。

    他再递出一张淡粉色贺卡“是另外有人在春暖花开,我喊你们来线索。”

    秘书看到上面的内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

    “怎么说得好像在搜查犯罪嫌疑人呢”方溪云好笑道,“这花在证明你助理有人格魅力,不也间接夸你的眼光好”

    she说“把小弥招进来的是我们秘书室老大,dey最开始可是抵触得要命。”

    俩人越聊越歪,贺景延凉凉出声“既然你的记性这么好,那你来分析下,是谁搞的眼前这出”

    she被提问,无辜地摇了摇头。

    “这个真的猜不准,我每天在各个部门到处跑,不了解这种事。”

    贺景延思路“你们中午都在一起吃饭,有没有人在旁边刻意打量”

    “有啊。”she道。

    贺景延道“谁”

    “那得拉个清单,少说有二十来

    个吧。”she阴恻恻地说。

    “这几天纪弥在练滑板,好多走过的都会看一眼,上来搭话的就有五六个。”

    贺景延怔了怔,再听到she疑惑。

    “你替人家来拿东西,直接拎回去转交呗,为什么把我们喊来搞推理”

    方溪云附议“dey,你的好奇心会不会太强了”

    贺景延匪夷所思“我好奇心强”

    “纪弥大学刚毕业,本来就在青春阶段,加上长得好看,履历和前景也漂亮,有追求者很正常。”

    “你想知道对面来历才奇怪,这种工作之外的东西,明明你一直都不关心。”

    方溪云说到这里,怕贺景延否认,还随口举了一个例子。

    “she谈恋爱都多久了,你总是记不住他女朋友名字。”

    贺景延差点顺着问他女朋友叫什么来着,又堪堪把话语咽了回去。

    随即,他表示自己只是认为匿名送花太鬼鬼祟祟,担心埋下什么隐患。

    “我网恋奔现都没见你这么操心。”she愤怒。

    他指出“你的助理每天好端端待在总办,别人想上顶楼还需要权限,你难不成担心他被抢走”

    “没有。”贺景延回答,“我是怕纪弥分神,办公状态被干扰。”

    话音落下,两个秘书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过了会,she扶住墙长叹一口气。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应该下地狱,如果你说的是假的,我只能说句忠告”

    “上下级恋爱很难有好结果,万一分了多尴尬啊,我还想和小弥继续当同事呢。”

    贺景延冷淡道“谢谢你的忠告但是用不上,地狱挤满暗调抽卡概率的数值策划了,大概也收不下我。”

    问了这两个人跟没问差不多,纯属浪费精力。

    不过最后方溪云有点用处,贺景延让他把花转交给纪弥,他光荣接任了跑腿一职。

    “避着点人流,我不想明天在集团绯闻里,听到任何有关总办的八卦。”贺景延嘱咐。

    方溪云疑惑“你晚上有什么安排么,干嘛不自己给”

    “我花粉过敏。”贺景延解释。

    “等下有场立项讨论要参加,有总监想提前和我碰个头,微信上问了几次,所以我先过去了。”

    一本正经地说完,方溪云被成功打发。

    直到将玫瑰与贺卡交给纪弥,方溪云后知后觉,贺景延在撒谎。

    他怎么可能花粉过敏

    就在三个多月以前,他成功上任事业群老大,办公室都快被恭贺的花束淹没。

    “怎么会是这个”纪弥显然对这礼物毫不知情。

    他睁圆了眼睛,有些局促“我以为是网购的快递,还让dey帮忙拿一下。”

    方溪云道“没事,他跑去立项讨论了,就让我拿上来。”

    纪弥

    拿着贺卡,看了看正反两面。

    居然没有落款,那要怎么退回去找安保部门调监控他感到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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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溪云诧异“你也完全猜不到是谁”

    纪弥茫然“有一个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已经明确拒绝过了。”

    这种走向不太好敲定,拒绝是纪弥单方面的事,死不死心又是别人单方面的事。

    方溪云劝解“不肯挑明就是不想被你退货吧,收着就好了。”

    纪弥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闻言苦恼地抿起嘴。

    鲜花放到地上无人欣赏,因为贺卡上没什么有效信息,于是也很快搁置在桌边。

    尽管查人很麻烦,平白无故多了一桩费时费劲的事情,不亚于一场飞来横祸,但他还是决定稍后去处理掉。

    礼物来得不明不白,模糊的性质容易招来曲解,纪弥有这份提前规避风险的敏锐。

    晚上九点半,他抽空先去询问了保安。

    好在门卫岗没有换班,对那人印象深刻,听过形容之后,纪弥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该哭该笑,确实是自己猜的那个人。

    在纪弥转岗前,他们俩在同个项目组,一个在程序部门,一个则在策划部门。

    对方叫做庄振瑞,是发展势头很好的大前辈。

    在组里混得很开,追新人也没有顾忌,一度顶着众人探究的视线,刻意地往隔壁部门跑。

    对比庄振瑞的坦荡和热情,纪弥自认冷淡到了失礼的地步。

    买的早饭和点心一律不吃,工作上的帮助尽量无视,也避开所有的合作单。

    泼过冷水之后,庄振瑞便疏远了联系,没想到这事居然没有彻底结束。

    纪弥hi,你的花还是放在西门,也希望你开心顺利。

    纪弥不过以后请把心意送给会收下它的人吧。

    oc可以显示已读未读,对面半天没有动静。

    寒风刮得冰凉刺骨,纪弥没在外面久留,裹着围巾回到了大楼里。

    等电梯降下来的工夫,他又拿出手机,想确认庄振瑞是否下班,却收到贺景延的消息。

    七楼多媒体室,新项目准备魔改引擎,你来旁听一下。

    纪弥看到以后直接去了那边,以为是零散的讨论会,没想到乌泱泱地坐了许多人。

    投屏上是新项目的美术概念图,底下的听众来自各开发组。

    每个都至少是资深专家,看起来是在头脑风暴,前面几排坐得满满当当。

    贺景延的左手边空了一个座位,桌上摆着会议电脑,除此之外,整排都是大佬。

    于是纪弥没过去,汇报我到了,坐在后面可以吗

    过了会,贺景延已读没回,默认可以这样。

    但是纪弥窝在后面没多久就后悔了。

    旁边的同事中途离席,突然空缺以后,他发现庄振瑞也在这里。

    庄振瑞也因

    而看到了纪弥,主动挥挥手,貌似养好了情伤,重新燃起斗志。

    纪弥礼节性朝人点了下头,紧接着,有人拍了下庄振瑞的肩膀,很有调侃的意味。

    以前在组里,这类小动作也有不少,过分点的,甚至会有意安排纪弥和庄振瑞产生交集。

    其他同事要么看热闹,要么袖手旁观,没人乐意为一个新人顶撞前辈。

    纪弥也很难直接拆对方的台,除非是不想在公司继续干了。

    那时候自己只能装作木讷,表面上感受不到秋波,其实在害怕这样有没有得罪人,又会不会影响工作。

    换到当下,纪弥继续假装没看到,认真去听台上的规划。

    “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现在就可以提,大家一起商量。”

    主持人这么说着,再道“要不然策划部先来,程序这边涉及到跨组协助,再考虑一下引擎的工作量划分。”

    纪弥旁边有好几个策划,立即有个动静。

    有一位带了笔记本,随即扯了几张纸到处分发,用以理清灵感和记录要点。

    庄振瑞对这个项目跃跃欲试,一边与大家讨论,一边画了经济系统的设计图。

    主持走到这边来,想把设计图带到前排去,但庄振瑞忽地说了一句“等等”。

    大家以为他有修改的地方,可他只是撕掉了纸的空白部分,再让主持拿走。

    接下来的举止如同学生时代传纸条,庄振瑞在残纸上写了句话,团起来丢到了纪弥那边。

    听说过一些传闻的同事们立即嘘声,尽管多媒体室当下本就有些吵闹,但这些起哄还是突兀地引起了注意。

    有人打趣“哥们儿,你在公司搞纯爱系啊”

    庄振瑞表示自己是第一次喜欢人,道“确实是初恋好么”

    与此同时,纪弥转着笔充当五感尽失,对那个纸团视若无睹。

    另外那半张纸已经被交了贺景延,主持简单介绍了下庄振瑞的所属部门,又提到对方已经是部门里数值和系统的一把手。

    “没记错的话,他之前应该就在主策人选范围内。”那人道。

    其他人回答“对,可惜他不懂怎么调枪,战斗手感做得不好,后来就没有考虑了。”

    在挑选班底的过程中,贺景延没有做出过任何干预,甚至没透露过个人的喜好倾向。

    此刻,他却看着那些手写注解,罕见地半天没有移开眼。

    “他叫什么名字”贺景延淡淡道,“就在现场的话,坐哪里”

    主持以为总裁很中意这份设计,很快表示庄振瑞就坐在后排,并贴心地询问是否要喊人过来。

    实际上,这全然是场误会,设计图的内容半点没被看进去。

    这些笔迹对贺景延来说略显熟悉,遒劲有力不失工整,横撇竖捺的习惯能与卡片对上号。

    根据主持的指引,贺景延转头望过去。

    目光匆匆扫过庄振瑞,只是停顿了短暂

    的半秒钟,便定格在了那人旁边的身影上。

    后排一群人说说笑笑,纪弥孤零零地在走神。

    他单手撑住了脑袋,借此遮掩了一部分面容,从表情上也很难分辨出开心或烦恼。

    他似乎经常摆出这副样子。

    小心地敛起攻击性,连真实情绪都吝啬地隐藏起来,状似不愿意伤害别人,其实是在试图保护自己少受伤害。

    贺景延很快收回了视线,给纪弥发消息但没被及时看到,于是从座位上起身。

    别人当他亲自过来讨论经济系统,窸窸窣窣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各自盘算着该如何表现能力。

    然而,贺景延却在纪弥的桌边停住。

    “小纪老师,方不方便坐我这边来”贺景延道。

    纪弥被打断神游,一脸状况外地抬起脑袋。

    他下意识地疑惑“怎么了”

    彼此的余光里,庄振瑞看向了他们,原本松弛又兴奋的情绪变得有些紧绷。

    不知道是因为和新总裁离太近,内心倍感压力,还是因为不希望纪弥被挪走。

    桌上的纸团依旧没有被打开,贺景延垂下眼睫,淡淡地瞥了一眼。

    感觉到他的情绪微妙,纪弥没执着于答案,立即就站了起来,作势要乖乖跟人走。

    然而,贺景延这时候不急着回去了。

    周围早已安静许多,他偏过头去,看向了庄振瑞。

    “我觉得应该纠个错。”贺景延忽地说。

    庄振瑞以为是策划上有什么漏洞,却听到顶头上司提醒“初恋首先需要两情相悦。”

    “你对你的前同事、我的现助理,最多算是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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