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能看出来,叶珏秋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意外。
他在对方面前好像是透明的,所有的情绪变化都能立马被感知到。
叶珏秋仰头看着人,开口道“我和他又没接触过,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无意间知道了他以前说过的一些话。”
商礼这个人没脑子,自然也整不出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口舌上的功夫罢了。
商时序问“什么话”
叶珏秋有些说不出口,侧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话也有些含糊了起来“大概就是说了宋书然,然后提到了我妈妈。”
商时序摸着他脸的手一顿。
叶珏秋曾经在海城读书,虽然身边没有什么朋友,可熟识、能说上几句话的人也有。
其中一位就是,对方是北市人。
半年前的某一天,那位友人休假期间回到家去参与圈子里某个聚会时,无意中听到了商礼的“高谈阔论”。
于是录下音来发给了叶珏秋。
自那时起,他就非常抗拒和商礼的婚约。
而叶竑那阵子刚做完一个手术,和叶滢相关的负面东西,他又怎么好和对方说,想着如果不是到最后一步,他就不让外公知道了。
谁知还没到最后,商礼和宋书然的事就爆了出来。
叶珏秋从商时序的身上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到了那位同学发给他的录音,转给了商时序。
他知道商时序想了解更具体的,但碍于话题敏感所以沉默着不去问他。
可他确实也有些说不出口,干脆直接把录音转给他,让他自己去听好了。
“我去倒一杯水喝。”
说着,叶珏秋已经站起了身,朝着室内走去。
商时序看着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才缓缓垂眸看着手机上的录音,点了播放。
安静的花园内,录音里的环境就显得嘈杂了很多,应该是某个娱乐场所。
背景里有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或许是身边的某个人问了商礼什么问题,然后他的声音响起
“叶珏秋反正我不会和他结婚的,我不喜欢他,而且你们知道我和书然关系好,书然小时候因为他受过不少委屈,烦。”
身旁有人问道“宋书然”那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犹疑,“他是私生子诶。”
这群纨绔都年轻,可即使宋申宇和董乐佳结婚得早,这些是些陈年旧事,但涉及各个家族的事也多少都听家里长辈说过。
只是这么多年,宋家也只有宋书然一个,倒像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作为和叶家有着婚约的商礼更是知道宋书然的出身,听到旁人说的话,他有些不开心
“可是这和书然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孩子,他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吗你们总拿什么私生子说事,这是他想有的身份吗他小时候吃过多少苦。”
“再说了,宋
叔叔一开始喜欢的就是董阿姨,人家才是两情相悦,你们难道没有听过当年是叶阿姨逼婚的吗她家里的权势普通人又怎么抗衡,宋叔叔早就想离婚了,你们或许不知道叶阿姨的性格,特霸道,她能轻易离婚吗”
商礼小时候时常见到对方,或许是气场太强,商礼每次都有些怕她。
现场沉默了一瞬,不敢苟同他这一番话,只有一人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
“叶阿姨都去世了,这么说不太好吧。”
“又没说什么坏话,就是事实啊。”
一群人嘻嘻哈哈,又说起了别的话题,录音也戛然而止。
商时序有些疲惫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山根。
一听就知道都是商礼从宋书然那里听到的,宋申宇和叶滢认识的时候,董乐佳还不知道在哪里呢,都是瞎扯,亏商礼还信。
商礼是在父母和爷爷奶奶的无底线溺爱中长大的,甚至商鲲那么一个看中利益的人都更宠小儿子一家,何况是自己的小孙子。
没有威胁的人,他能给出自己的所有真心和宠爱。
于是,对方也被养得狂妄、愚蠢又自大,三观扭曲。
这些年,商时序真的太忙了,为了能早一天掌握所有的权势拥有自主权,他的时间都被无限挤压。
商礼这个人从来都没有资格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知道对方愚蠢,只是多年来也没整出大事。
他又不是对方的爹妈,于是就更不会花半分心思在这个人的身上。
倒是现在才知道有时候无底线的蠢比坏是更致命的。
那番话,或许旁人不觉得严重,但只要是熟悉叶滢的人,都会觉得是很大的侮辱。
商时序还记得对方野心勃勃的模样,拿小情小爱、和小三争风吃醋拘束在她的身上真的是太狭隘了。
当年,叶滢和宋申宇出自一个学校但不同专业。
宋申宇这人,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脑子是真的好,成绩优秀,在各个国家级、世界级的比赛中表现都极其亮眼,还有这一张极其加分的好皮囊。
叶滢也就在一场比赛中和对方遇见。
其实那时候说不上有多么喜欢,可也是真的欣赏,叶滢的眼中只能看见强者。
两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张潇涵和叶滢是多年的朋友,在知道叶滢有了结婚的想法后,她有些好奇“你怎么想的”
叶滢笑道“我爸最近在给我找合适的联姻对象了,那些人狂妄自大,上来就是说希望我主内,那叶家送他手上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我想找个能入赘的,找不到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
她掰着手数“宋申宇长得帅,智商性格还行,他以前没有钱去整容,如果有个宝宝应该会很漂亮,而且宝宝也能跟我姓。”然后叶滢捧着热腾腾的茶喝了一口,“或许,也有点喜欢。”
尽管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但确实是有点喜欢的。
“各方面挺符合我的要求。”
在那个年代,叶滢的思想总是有些超前,也更不容易被周围的人理解。
她笑着和张潇涵道你们为什么把结婚想成一件很重要的事,觉得这能影响我的一生大不了就离呗,我开心我乐意就行,又不是非谁不可。
4想看故栀的恋爱脑和黏人精联姻后吗请记住的域名
可当时的叶竑却极力的反对,商时序听张潇涵说过,尽管现在看不出来,但当年的叶竑某种程度上和商鲲很像。
传统家长的专制、高度掌控欲、以及不可违背。
又因为妻子去世得早,叶竑愈发觉得自己教养叶滢的责任深重。
几乎是把对方的一生都安排好了,一眼望到头。
叶滢从小到大就在与父亲进行抗争,长着一身反骨。
叶竑看不起宋申宇的出身,觉得对方图钱。
叶滢就写下了放弃财产协议书交给叶竑。
当时的叶竑暴跳如雷。
叶滢无奈“亲爹诶,写了这东西就代表断绝关系了代表你不是我爹了吗您觉得不放心,那这东西放在您这里,就是一层保障啊。”
她有些混不吝道“指不定真遇到个骗子呢,这样我也安心,免得我觉得罪孽深重。”
叶竑知道,他能强压下来这次,也会有下一次,只有让她自己去撞南墙。
他冷冷道“狂妄至极,你出去闯,我看你能闯出个什么名堂。”
后来,叶滢站在宋申宇面前,审视着对方“我现在身无分文,以后孩子得跟我姓,还想结婚吗”
宋申宇笃定的点头“结。”
在当时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在私下骂叶滢蠢。
觉得她为了个男人,和自己家里闹翻,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是个顶级恋爱脑。
可张潇涵和叶竑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全程都和宋申宇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算今天这里没有一个男人,叶滢和叶竑之间的矛盾也迟早会爆发。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涉及到其他人,只是很简单的,叶滢想逃脱那个牢笼,她只是在为自己争取机会。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有东西来自叶竑给予,她从来没有所谓的“拥有”,对方想拿捏她太容易了。
她只能破釜沉舟的选择什么都不要,她身上有股狠劲。
叶滢不是生活在象牙塔里小公主,她是清楚的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后,仍想义无反顾的向外奔。
后来,叶滢和宋申宇一起进行了创业。
在那个年代,叶滢的眼光极具前瞻性,瞄准了人工智能版图。
而宋申宇是进行的技术入股,两人共同创立了公司恒朝科技。
一开始是真的艰难,叶滢身上没有钱,叶竑向外放过话,不让任何人给她行便利。
当时啃着面包的叶滢还在乐,觉得她爹只是不行便利,起码没有让人刻意为难,还不错。
这两个人的脑子是真的好,一人主技术一人主谈判,倒还真的让恒朝发展了起来。
一时间,恒朝科技实力强劲,风头无量。
叶滢将以前叶竑所在她身上付出的钱财成倍成倍的还了回去。
她不是赌气,她仍尊敬父亲,也是真的感谢父亲给予她生命和过往的栽培,并且以此希望父亲能给她更多的信任。
所以叶滢和宋申宇之间的情况,外界的认知都太过于匮乏。
只一听,富家女和穷小子在一起,和家里闹翻这几个关键词,圈子里的那些人就脑补出了一大堆要死要活的爱情故事。
可实际上,无论是叶竑、叶滢还是宋申宇都知道,他们都没有把所谓爱情当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其中的具体情况太过于复杂。
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叶滢为自己人生的抗争。
之前听张潇涵碎碎念说起过往事情的时候,商时序还有些意外。
张潇涵轻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你要相信你叶姨的眼光,她不吃垃圾。”
“要是宋申宇很差,不说你叶爷爷,就是叶姨那一关都不会通过。”
“人不是一个静止的点,而是一直流动最终绕成不同形状的线,是会变的。”
“早些年前的宋申宇和现在很不一样,贫穷但是自尊心很强,也是真的不在意叶滢什么都没有了,上进努力,能看出确实是喜欢阿滢的,两人一起共患难,反倒是后来起来了渐行渐远。”
张潇涵喝了一口茶,叹道“之前两人还能够并肩行走,只是阿滢的努力和天赋寻常人都难以企及,她很快自学了技术相关板块,恒朝她的话语权越来越强,恒朝主要在她手上壮大,宋申宇无论怎么努力也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有时候还挺唏嘘的,如果一开始就是恶人,又怎么会避不开
无非是逐渐腐朽生烂的,防都防不了。
说到这里,商时序就能懂了,其实严格来说,宋申宇并不是传统中的凤凰男,他没有用叶家的一分。
只是大众的印象如此,何况后来恒朝渐渐形成了一个女强男弱情况,外界这种的议论自然更多。
后来渐渐的,与其说这两人是夫妻,不如说是合作伙伴。
所有的情感都会随着这种不平衡逐渐消磨。
宋申宇本就好强,于是也越来越偏激,整个人渐渐地心态失衡,高强自尊的人反而更容易变得扭曲。
商时序冷漠的听完。
“自己不行,还怪别人强,说什么以前喜欢叶姨,那还有个只比秋秋小半岁的私生子”
张潇涵愣了下,笑道“你说得对,掩盖不了这个事实,心理逐渐扭曲,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心态不行,路走歪了。”
她其实都已经有些记不太清宋申宇以前的模样了,只有现在这个面目可憎、令人生厌的恶劣面孔,或许是安逸久了,好像人也变蠢了。
商时序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小时候东西被烧后,家里一团乱。
张潇涵和商晋原准备与商家彻底闹翻带他走,他那
时候其实很茫然。
在花园里恰好碰到了叶滢。
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坐在了人的身边,笑道“我以前也遇到过和你差不多的事,我其实最开始想当雕刻家来着,后来我父亲把我雕刻的东西全砸了,不止一次哦。”
商时序看着她,问道“那您是怎么做的”
叶滢的声音很温和“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用十几年的抗争换取了一个几年拼命努力的机会,然后赢得了永远的自由,我现在想要雕刻,已经没人能管我了。”
于是,商时序跑到了张潇涵面前,说“我选择留在爷爷身边。”
他也可以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自由争取到永远的自由。
外界对叶滢这个人褒贬不一,她的行为、思想永远都是超前的。
诚然,那些年的鲁莽和横冲直撞仍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可人向来都不是只有一面,不可能将所有人的看法和意见统一。
但在商时序这里,毋庸置疑,对方很了不起。
是值得他所敬佩且尊重的人。
更是筑构秋秋所有热烈、勇气与生命力概念的一个形象。
现在商礼却寥寥几语,将她那么波澜壮阔的一生扁平化,甚至是污名化。
商时序站起身来,准备去找倒水已经有些久的叶珏秋。
叶珏秋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站在厨房里,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第一时间就靠北市圈子里熟识些的人脉,将商礼说的那些话“无意”捅到了商鲲的面前。
后来听说,商鲲上家法拿着棍子把人抽了一顿,在家里禁足了一个多月。
到底是最无底线宠爱的小孙子,后来商鲲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外人不知道为什么,可叶珏秋知道。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叶珏秋转身就看到商礼走了进来,对方站到一旁也倒了一杯水,正准备离开时,对方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叔叔最近出事你做儿子的都不去看看吗”
叶珏秋没理他,想要绕过人,商礼却在他身前挡了一下
“是书然好心想要修复一下你和叔叔的关系,所以拜托我来和你说说。”
叶珏秋就知道,可能是宋书然说了些屁话。
想起了那个录音,叶珏秋漆黑的目光冷淡的放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冷冽的问道
“我向你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和宋书然是兄弟,他没有任何问题”
商礼有些不耐烦,在对方开口之前,叶珏秋已经再懒得费口舌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厨房外已经传来了商时序的声音“秋秋”
商礼一听到商时序的声音,瞬间头皮发麻,端着水杯走出去解释道“我、我倒杯水。”
然后立马跑远了。
商时序暗沉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
视线中,然后才扭头温和的看着叶珏秋
“时间不早了,我们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吧”
叶珏秋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对方不喜欢这个环境,还以为会夜晚赶回去。
不过他没什么意见。
两人一起回到房间里,商时序洗漱好出来的时候,叶珏秋已经躺在了床上里,在手机上打着字,不知道又在和谁说些什么。
“秋秋,你之前为什么查商礼”
叶珏秋一顿,回头看着他,老实答道“因为想要收拾他。”
他已经被商时序灌输了一套掠夺者思想,更不会再对任何事情都息事宁人。
早期,叶珏秋曾问过商时序一个问题。
“宋申宇得到妈妈的遗产其实是合法继承部分,他原本就是第二股东,自己的股份加上第一顺位继承人得到的,于是成了第一股东,彻底得到了恒朝,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恒朝的创始人之一。”
叶珏秋去抢其实是很不占优势的。
他都不占优势,何况当年的叶竑,多年迅速发展下的恒朝本就不是什么小作坊,并且宋申宇都是合法的。
再加上对方联合叶家旁支叛变,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让人毫无准备。
叶滢的去世已经是让叶竑撑着一副摇摇欲坠的病体,还要照顾叶珏秋,内外忧患。
单是肃清叶家,叶竑就花了好长的时间,又哪能顾及其他。
叶珏秋问“我现在去抢,算是掠夺者吗”
商时序问他“你为什么想去抢”
“我现在手上也有着继承妈妈的股份,我去争没错。”
“恒朝后来的壮大几乎都是妈妈做的,可宋申宇加上继承的那部分,最后成了第一股东,我心上不平。”
“他出轨背叛妈妈,让我产生应激,我心中有怨。”
其实以前的叶珏秋没有这样的概念,他怨宋申宇,可是茫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骨子里有很强一套道德和法律逻辑,几乎不怎么会产生掠夺这样的想法。
常年的应激其实会让人产生一股逃避的软弱畏惧心理。
医生曾说,他喜欢待在博物馆,某种程度,就类似于想把自己龟缩到一个瓶子里,这里太安静了,仿佛什么都进不来。
可自己也不想出去了。
商时序的声音平淡“那就去抢,那么多被收购的公司,一开始不都是属于创造者的吗可输了就是输了。”
一开始就没有绝对的恶人好人,或许就连宋申宇一开始被世人编排的时候也是感到委屈的。
可是他们没有人能站在上帝视角去评判谁好谁坏。
时间线已经拉到了现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就是不同。
站在叶珏秋方向,对方就是敌人。
商时序的理论总是蛮横且直接,带着一股凶性。
在所有人都保护着那个瓶子的时候,他“砰”的一声直接打碎。
让叶珏秋直面那些他所真正不平的东西,抛弃所有的软弱。
意识到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去掠夺。
日益相处下,他骨子里好像也被商时序浸染了一层凶性。
商礼也是同理,以前,他或许觉得那一顿家法已经足够。
可现在他心上不平,嘴皮子是最没用的东西,他要让对方失去某些东西。
说起这个,叶珏秋有些郁闷,“不愧是商家最宠的小孙子,你爷爷派人把他保护的死死的,我就算查到了,可能干的太有限了。”
在做什么之前,叶珏秋得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
可他也得承认,自己的阅历太少,想在商鲲手上难以轻易逃脱。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因为才洗漱完不久,脸有些红,带点作气的可爱。
叶珏秋说了几句,然后就发现身后的男人太过于安静了,他扭头看着商时序
“你怎么不说话”
“”商时序捏着毛巾一声不吭。
他该怎么说说商礼身边的人其实是他派去的
倒不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商家的每个人身边都有商时序的人,因为他过于强的掌控欲。
商家每个人都得在他的牢牢掌握中,他自己可以利用各人的短处拿捏他们。
可却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让他们拿来利用算计他或者损坏商家的名声利益。
倒是没想到把叶珏秋拦了
他罕见的有些沉默,然后缓缓开口道“其实”
看到对方罕见为难的神色,叶珏秋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是你的人”
见商时序不说话,叶珏秋就知道他已经承认了,他气得掀开被子往一埋,将自己裹成一个小土包。
屁股对着人,拒绝交流。
“”
商时序有些理亏,走上前拍拍他的后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见人不说话,商时序咳嗽了一声,然后低声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声呢”
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总不能什么都习惯找你,我就是想自己做,谁知道迈出第一步就折在你手里了”或许是闷着了,他探出憋红的脸,“呜呜呜你们姓商的就是一伙的”
他当然打不过商时序啊。
趁人已经出来,商时序将人搂过来。
之前被子缠得紧,现在叶珏秋反而自投罗网,动弹不得。
商时序忍着笑,在他红扑扑的脸上啾了两下“乖乖睡觉,我们明天看戏好不好”
叶珏秋安静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在听到录音后,商时序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叶珏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也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很快睁开
“我还没有完全消气哦。”
“知道了。”
叶珏秋这才安详的彻底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第二天,两人是被楼下商礼的怒吼所吵醒的。
叶珏秋在床上赖了会儿,终究是看戏的心态战胜了困意,简单的洗漱后和商时序出了房门。
两人站在金碧辉煌的雕花栏杆前,胳膊轻轻搭在上面看着楼下。
一个柔弱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模样和商礼有些相似。
不远处商礼的父亲商天懿面如土色。
女人把少年往商礼的方向推了推“去,叫哥哥。”
商礼扶着陈文澜,两人脸色难看。
叶珏秋看着商礼,私生子嘛,谁家没有几个。
商礼当然也得有。
他之前就查到了这些,只是因为商时序没办法和对方接触上。
叶珏秋清清楚楚的记得商礼说过的话。
他就是个孩子。
他有自己选择的机会吗
你们总拿什么私生子说事,这是他想有的身份吗
是叶阿姨阻拦了他们的爱情。
伤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当然可以高高在上说些蠢话。
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没办法理解的事,那就自己去经历一遍好了。
他倒要看看,商礼还能不能说出那些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