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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66
    有什么好多看的呢,讲得无非是那些事。

    祁长晏对于不重要的事,回信也俱是言简意赅,有几回只是两三行字便寄了回去。

    平宁公主看到信时骂了句,但祁长晏觉得真没什么好写的,写什么每每提笔,甚至觉得那两三行字也没必要。

    意味不明的撇下了笔,祁长晏的神态和身形都冷冷冰冰。

    此后的几年,日复一日,除了偶尔忙碌之外的一些小意外,郡城官员日常看到的都是郡守大人在治所里的身影。

    其他地方,都见不到大人的人。

    如此看了几年,不由得都开始嘀咕祁大人真的成家了上回大人说他已有夫人,别只是个借口吧

    随后,在某一年大年初一有人上郡守府去拜年时,这样的日子仍然只见有大人一人,心想大人看着可真不像成亲了的样子,更不像已有儿女的模样。

    要他们说,就算大人这时忽然说他其实未成亲,众人都是信的。

    他们也暗中琢磨,恐怕还真是

    这个念头一直到四年多后嬿央忽然来了,才有所打消。

    不说他们觉得,许冀后来在二爷日复一日一个人在九稽的日子里,尤其,是每年各个节日的日子里,那时若非偶尔收到一两回信,他也有种自家二爷或许还未成亲的感觉。

    最近,旁敲侧击对二爷后宅有心思的人好像又多了起来,他挡着挡着,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又每回回府都是二爷一人,要不是偶然刻意去想,一时半会儿那夫人二字还真是难以在他脑海里浮现。

    许冀许冀不知是什么心情的摇了下头。

    此时,望望院子里赏月的二爷和夫人,则是笑了下。小公子这会儿掰了一半月饼,想给书姐分,但书姐不要,让他给安哥。

    安哥也不要,霁徇于是乐呵呵的一手一半月饼,可这会儿手里还满满当当的他,过会儿手里就只剩下一半的又一半了。

    二爷把他手里的月饼拿了,分给了周围侍候着的人。

    霁徇睁圆了眼睛。

    祁长晏“你吃的下”

    霁徇“爹爹,我能。”

    能才怪了,肯定是最后这啃一口那啃一口啃的乱七八糟,然后就不要了。

    不如趁他这时候一口没动,月饼还好好的时候给分了。

    “先把你手里的吃了再说。”

    “好。”

    吃完,霁徇什么也不想吃了,连阿娘这时切了个橙,他闻着挺香,也吃不下了。

    吃不下,乖乖坐在小矮凳上赏月。今夜的月亮好亮好亮,霁徇看着看着,糯糯说一声“是大饼。”

    “是月亮,霁徇。”韶书纠正他。

    霁徇扭头看来,说“姐姐,圆。”

    “是圆,但不是圆的都是大饼,知不知道”

    “好。”

    好字之后,不看了,跑到嬿央这来。嬿央在擦刚吃了橙的手,看他,

    “怎么了”

    霁徇趴过来想要抱。

    嬿央手上还有点橙汁,怕弄到他衣服上,孩子趴过来也仍是张着手,没碰他。

    “阿娘手上脏,霁徇起来。”动动膝盖示意一下。

    霁徇却反其道而行,这一声后还努力爬上来,嬿央只好用手臂抱抱他,嘴上则说了句他皮。

    中秋后三日,郡守府来了位客人,是嬿央的弟弟林奂。他是一更天的时候后到的,这时嬿央一家正在用晚膳。

    嬿央听门房来报后赶来看看,见站在马车边的真是弟弟,马上上前,“要来怎不来信说一声我都不知道你要来。”

    又说“还没吃饭是不是快进来,先填填肚子。”

    “谢谢阿姐。”林奂笑着大步走来。

    大步走时,手上拎着两个包袱。

    一路上,姐弟俩边走边说。

    祁长晏没出来,他在压着霁徇,免得他因为嬿央去前面看了不好好吃饭,吃个饭跟玩似的,吃一会儿又歇空玩一会儿,艰难的很。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正堂了。

    林奂随着姐姐才走进正堂,笑着唤了声姐夫,祁长晏颔首。

    嬿央这时走近嬷嬷,让她去添副碗筷,吩咐过,让弟弟快坐下。

    祁长晏伸出手也把才吩咐过不知又要走去哪的她拉着坐下,示意她别忙活了,林奂来了的事,嬷嬷自会把一切事安排好。

    嬿央刚刚倒不是要去忙活什么,纯粹是看霁徇好奇似的瞅着弟弟又不吃饭了,想过去拍拍他让他好好吃饭,但这时被祁长晏拉了拉,她也就不特地走过去了,只顺势坐下时冲霁徇那边说一声,“霁徇好好吃饭,别玩来玩去。”

    “阿娘,没玩。”霁徇乖乖的说。

    但下一刻就从座位里离了,小跑到林奂身边,仰头看他。

    林奂也看他。

    笑道“霁徇不认得我了”

    “认。”

    “小舅舅。”

    刚刚哥哥姐姐喊了,还有,他是真的记得的。

    霁徇小手抬一抬,道“举高高了。”

    “哈哈,对。记得便好,还怕你忘了呢。”

    霁徇摇摇头,“小舅舅,没忘。”

    接着还想说什么,但嬿央的话先来了,“霁徇,吃饭,再不好好用饭阿娘生气了。”

    霁徇乖了,终于好好吃饭了。

    一口口吃完了,小嘴还鼓着呢,马上说“阿娘,完。”

    嬿央舒一口气,让他吃顿饭可真费劲。

    又叫他过来,她拿帕子帮他擦擦油了的小嘴。

    擦好,道“好了,去找环枝漱口吧,漱过口再玩。”

    霁徇点头。

    他慢吞吞被环枝教着漱着口时,这会儿所有人都已用饱了。

    林奂出声唤韶书,让韶书到跟前来。

    韶书跑过来,“小舅舅。”

    林奂“看看小舅舅

    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韶书探头看。

    霁徇也马上好奇的颠颠跑过来,一起看,“什么”

    林奂拆开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袱,拿出其中一包东西给韶书。

    韶书捧着看了看,又扯开包的严实的油纸看看。看清时,惊喜,“小舅舅,五味子”

    林奂“是啊,上回你说得阿娘祖父那边,祭拜后下山一处有五味子,舅舅这几天去看了看,正好成熟了,便摘了下来,顺道给你带来。”

    “小舅舅最好”

    林奂摸摸她小脑袋。

    霁徇问“姐姐,好吃吗”

    “霁徇,这是药。”

    哦,霁徇不感兴趣了。

    嬿央这边,晚上在林奂要入睡前问了他一句,“还没说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呢”

    林奂尴尬,摸了摸脑袋。

    嬿央看他这副神情,挑了眉。

    林奂却一时没说,“就是来阿姐你这看看,顺道看看韶书几个。”

    嬿央心想还不说

    但她也没立刻追问,说起另一个,“那打算在这边待几天”

    “五天后我再回去。”

    “书都带了”

    “带了的,阿姐,我不会把读书的事落下。”

    “嗯,好。”

    “这两天赶路你也累了,你先歇吧。”

    林奂舒一口气。

    接下来几天,林奂来了最高兴的是孩子们。

    霁安是觉得有小舅舅和他一起学,他也算有个同窗了。韶书则是觉得小舅舅山野里什么都懂,她最喜欢小舅舅和她讲那些她不知道的事。

    霁徇就单纯是觉得多一个人陪他玩,他喜欢,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小舅舅只能傍晚空的时候陪他玩一玩,其他时候也和哥哥姐姐一样要忙自己的事。

    一连五天下来,林奂和阿姐家的孩子们已经打成一片,他待在这边的最后一天,韶书几个都有些不舍。

    彼时是傍晚,在院子里。

    韶书不舍抬头,“小舅舅,你明天就回吗”

    本来专心低头在玩手上鲁班锁的霁徇闻言昂了小脑袋,也看林奂。

    林奂是半蹲着的,手里在帮坐在小矮凳上的韶书和霁徇拿刀剥鲜核桃。

    这东西沾手不容易洗,就不让韶书和霁徇碰到了。

    剥好一个,砸开核桃,里面的核桃仁分给两人。

    又边说“嗯,小舅舅明天就回。”

    还说“书姐注意把核桃衣剥了,那层衣有点苦。”

    “好。”韶书剥开一层核桃衣,剥了,自己吃一些,喂霁徇吃一些,又分一些给小舅舅。

    鲜核桃很好吃,她喜欢。

    随后自己又吃一颗,小嘴鼓鼓说,“小舅舅过几天再回好不好”

    林奂听到笑了,但本来打算的就是只待五天的,来时和母亲父亲说得也是待五天,自当如时回去。

    “小舅舅和外祖父外祖母说过明天就回的,韶书想小舅舅了,那小舅舅下回再来。”

    “什么时候”

    “过年那会儿”

    韶书“小舅舅来这过年吗”

    “阿娘说今年过年可能回不去。”

    她上个月就问过阿娘了,阿娘说去年回去过了,今年应该是不回去了。

    林奂又剥开了两个核桃,砸开。

    “小舅舅得在家里过年,年初拜年那会儿,小舅舅来看你们。”

    “好吧”韶书遗憾。

    翌日,林奂走了,韶书特地到门外送了送。这天,嬿央也就过年的事特地问了问祁长晏,得到的答案是多半是不会回的,和她之前答韶书的差不多。

    祁长晏看她,“过年想回家了”

    “韶书问的。”

    祁长晏嗯一下,嗯一下时,看到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已笑着和他说起林奂的事。

    “你道林奂为何上次一开始不好意思说”

    “上回过中秋”嬿央说着已经更乐了,一时话都停了停,这让祁长晏听得也认真了些,“嗯”

    嬿央嘴角弯了,继续说“上回借着中秋过节那会儿,有好些人家打听弟弟的亲事,弟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又还没开窍,中秋才过一天,就尴尬的跑来我们这边避了避。”

    祁长晏“”

    听完他也笑了。

    “他说他压根没想过成亲的事。”

    不过嬿央笑归笑,说完却是理解的,曾经要议亲时她也完全没有任何实感呢,林奂如今虽然比她那时大好几岁,但曾经三年都没提过这事,突然提了,他不适应也情有可原。

    “我估计明年他的亲事也定不下来。”

    祁长晏“父亲母亲很着急让他成亲”

    “那倒没有。”

    “那就随他去。”

    嬿央也是这样想的,点点头,可随后嘴上却是看着他笑了一句,“你倒是开明”

    祁长晏勾唇一下,何谈开明不开明,只是明白林奂如今的心思罢了,曾经,他也未想过他弱冠便会成亲。

    甚至想过自己可能到二十五二十六之后才会考虑这事。

    那时心想不想便是不想,无论父亲母亲是何看法,他的主意都不会改。可后来倒是一切相反。

    目光不由得看了看她,被他看了的她扬了眼神。扬了眼神后,目光却在他的视线中改而看向另一处。

    盯向那处时,忽而见她说“外面起风了。”

    祁长晏跟着也看过去,看到的是窗外晃了下的树影。

    “嗯,起风了。”

    这一句后,不久窗户上的树影消失,因为嬿央和祁长晏吹了蜡烛,往榻上去歇了。

    歇过清早起来,一夜叶落。

    也才开门,已经见穿得稍微暖和些了,又戴着帽子的小霁徇在清早低头踩树叶玩。

    小脚摇摇

    晃晃,一踩一片叶子,忽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还圆墩墩弯腰去捉。

    嬿央不由得笑着喊他,“霁徇。”

    小霁徇扭头看来。

    看到了站在一起的爹爹和阿娘,大眼睛弯了。

    咯咯笑一下,霁徇向爹爹阿娘这边跑来。

    跑过来了,稍后等吃完早膳,他又去踩落叶玩。

    踩着时碰见小厮拿着扫帚扫落叶,还张开小手也要一把扫帚。

    小厮看向夫人。

    嬿央“给他一把吧。”

    小厮哎一声,去拿扫帚。拿的不是正经的扫帚,而是平常用来扫灰除尘的小笤帚。

    这样小的东西刚好够霁徇这样的身高拿着。

    霁徇两手握着,没握多久又松开了,还是觉得弯腰捡落叶方便。

    孩子在外面撒欢玩,嬿央则是在屋里看信,京里紧急送来的信。

    撕开信封,嬿央仔细的看。

    看完,吩咐嬷嬷去收拾东西,这两日得外出一趟。

    李嬷嬷“去哪急不急奴这就去收拾”

    嬿央“不算急,但可以现在就收拾,免得到时匆忙落了东西。”

    “是去表伯父那,表伯父的父亲走了,五日后下葬,父亲让我们回去一趟。”

    “这几日母亲会过来,到时我们随母亲一起过去。”

    去那边正好要经过邯辅。

    李嬷嬷吃惊,竟是因为有人离世了。

    随后点头,“奴这便收拾东西去。”

    二十六上午,平宁公主到了嬿央这边。当天中午,没歇太久,嬿央随母亲还有大嫂又乘上马车赶往表伯父那。

    这趟只带了韶书没带霁徇,放他在家里待着。母亲说霁徇太小了,就别带去参加丧事了。

    二十八下午,抵达临郡离邯辅郡最近的一个县,祁长晏的表伯父便是住在这个县里。

    到了丁宅后先去上了柱香,然后才稍事休息。

    丁宅女眷这会儿空着的绝大部分都来了,平宁公主在这,她们自然得好好招待着。

    在丁宅这边待到下午太阳快西落了,从丁宅出来,回镇国公母亲名下的一处宅邸歇息。

    这几天都在这边落脚。

    韶书扭着头左右看了看,看过,当夜回房只剩母女俩时,忍不住问“阿娘,这是哪”

    “这是祖父的母亲在这边县里的宅邸,也就是韶书曾祖母的宅邸。”

    “曾祖母在哪”

    进来时韶书没有看到人啊,韶书不解。

    嬿央摸摸她的头发,“曾祖母去的早,现在已经不在了。”

    她也没有见过,听祁长晏说他的祖母身体不大好,所以才早早去了。

    他的祖父她也没有见过,也是在她和祁家定亲前便已去了。

    “那我去祭拜过吗”韶书对此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也不怪她,这几年清明每年都是在外地,曾经还小时拜

    过的事,她已经记得很模糊了。

    “拜过的,那时你还有点小。”

    就她虚三岁那年清明去过,往前太小没有带去,往后因为次年清明她身体不舒服,也没带她过去。

    韶书点点头,点完头母女俩歇下。次日,一早起来用过膳,再次前往丁宅。

    下葬是在早上,所以得早早过来。

    这天嬿央穿的很素,给韶书也穿得很素。

    进了丁宅,先去祭拜,祭拜过后便在一边等着时辰。

    韶书悄悄看了看。

    这个场景她是有点熟悉的,不是太皇太后丧仪那次的熟悉,而是太公下葬那次的熟悉。

    皇宫里那次的丧仪比这里要壮阔许多。

    韶书看着看着,见着那些哭得哀恸的人,渐渐的神情也有些哀伤。悄悄往阿娘身边靠了靠,小手抓紧阿娘的手,小声唤了一句阿娘。

    嬿央摸摸她的小脸,无声安抚她。

    随后,时辰到,前往下葬的地方。

    下葬过后,一直到回来后神情才松上一些。到底是有人去逝,嬿央的心情总归是有点沉重的。

    回来后在丁宅待了一会儿,嬿央便随着母亲回祖母这边的宅邸了。回去的日子这时也已经定好,那就是明天。丧仪已过,就不在这边多待了。

    回到宅邸,平宁公主把韶书和昔姐搂在跟前,摸摸两人的额头。

    韶书乖乖喊一句祖母。

    平宁公主“在这边还待不待的惯”

    韶书“还好。”

    昔姐也说“还好。”

    平宁公主心想这便好。

    心里也放心些了,到底怕两个孩子被刚刚的场面吓着。

    轻柔说着,“那去玩去吧,明天我们回家。”

    “好”

    玩到傍晚,用过晚饭这天歇的很早。歇得早是为了明天的早起做准备,明日早早便要出发回邯辅。

    韶书躺到床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在嬿央怀里打了个滚。

    嬿央拍拍,“别玩了,睡觉。”

    “阿娘,睡不着。”

    “闭上眼过会儿就睡了。”

    “现在不睡,当心明天起不来。”嬿央轻声又说。

    “起得来的,阿娘。”韶书笃定的说,又滚了一下。

    嬿央笑哼,同时搂了女儿,拍一拍还是让她快睡。

    韶书咯咯乐,在阿娘怀里叽叽咕咕说话,不过说着说着慢慢也睡了,蜷在嬿央身边睡得很熟。

    嬿央也睡了,这一睡让她第二天成了府里起得最晚的一个。因为她在梦中想起了祁长晏第三次回来的情形,也就是太皇太后逝世那次他回来奔丧的情形。

    太皇太后是夜里走得。

    前一晚,在太皇太后寿命将终时,宫里连夜有人来国公府递消息。

    随后,她被母亲紧急喊着带着孩子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最后几面。

    到了宫里时,这边已经

    来了一大群人。天子也在,正站在太皇太后床前。

    她随着母亲一起给天子行礼。

    天子摆了下手,又上前一步,走到床前,“皇祖母,平宁带着儿孙来看您了。”

    太皇太后说了声到跟前来,让她看看。

    平宁公主赶紧上前,祁勐随之也上前,接着是她和大嫂领着孩子们也走过去,尽量让太皇太后能看到每一个人。

    太皇太后抓了抓平宁公主的手。

    抓住了,又一一从祁勐看过去,最后落到霁安身上。

    落到霁安身上时,说了句,“怎的长晏没来”

    她此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忘记了祁长晏远在九稽,但她还未意识到。

    平宁公主“皇祖母,长晏在九稽,孙女这就给长晏去信,让他回来看您。”

    “嗯。”太皇太后拍拍她的手,“让他快些。”

    说到这句时,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平宁公主鼻子一酸,抓紧皇祖母的手。

    “好,我一定催他快些,皇祖母您等等,等着长晏回来看您。”

    “您一定要等啊。”

    “好。”

    这一句后太皇太后好像有点乏了,表示要睡觉,都退下吧。

    平宁公主不放心,“我留在这陪着您吧”

    太皇太后“担心哀家啊”

    平宁公主“不是,孙女就是想陪陪你。”

    “用不着陪,去睡吧。”

    可这夜平宁公主还是未走,嬿央等人也被留在了宫里,没有回去。

    翌日,太皇太后清早照常醒了。

    平宁公主松一口气,这天一直陪在皇祖母身边。

    太皇太后这天又召了些人进宫看了看,看过,夜里歇时倒是精神奕奕。

    所以倒是谁也没料到,这天深夜,这位老人忽然就走了,谁也没有惊动的走了。

    这天天再亮时,迎来的是从发现起就一直持续着的哭恸声音。

    同样的,天子因国丧罢朝。

    这天夜里,祁长晏收到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即刻赶赴京城。

    赶赴京城途中,从南下的船只那得到了太皇太后已逝的消息。

    他的神情僵了僵,随即命人极速赶回京里。

    不几日,赶到京中。

    进到皇宫时祁长晏先去面见皇帝舅舅,见过皇帝舅舅后,第一时间去祭拜太皇太后。

    这时已是停灵的第五日,再过两天,太皇太后便会葬去皇陵。

    这天祁长晏在太皇太后棺椁前守了一夜,守到天亮,才回国公府歇了歇。

    嬿央也是这时才看到他。

    不意外,昨天夜里已经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不过这几天守夜实在是累,昨日不是她们守,便先在家里歇了歇。

    此时看到他,知道他昨夜彻夜守着,便只道一句“去歇歇罢。”

    祁长晏点头,他是有些累。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是到了

    下午才醒。

    醒来听到霁安的声音,阿娘,爹爹还没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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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嬿央“没有。”

    “那爹爹要睡到什么时候”

    “阿娘也不知道,不过总归是要睡够了才会起。”

    “我进去看一看,好不好”这句就是韶书说得了。

    韶书对于祁长晏已经有好几次印象了,想看看爹爹。

    嬿央“别把爹爹吵醒了。”

    “阿娘,我不吵。”

    嬿央还是没让她进去,转而是说“阿娘领你去找昔姐玩。”

    韶书转移注意力了,道好。

    祁长晏紧接着听到的便是一大两小出去的动静,但他没有起来。他静静听着直到母女几个的声音都完全听不见了,也仍然躺着。

    他又闭了会儿眼,闭了会儿睡不着了,这才起来。

    祁长晏去了父亲那一趟,母亲听说又去了宫中,并不在府里。

    从父亲那回来,回了东院。此时嬿央已经回来了,所以他一进门便迎来霁安跑过来的小身影,还有韶书犹豫一下后,也跟着跑来的步伐。

    “爹爹”

    “嗯。”祁长晏顺手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霁安仰头,“爹爹去了哪我刚刚回来都没有看见你。”

    “去了祖父那一趟。”

    这样啊,霁安点点头。

    霁安点头时,嬿央看着祁长晏问一声,“饿不饿让嬷嬷去厨房拿膳”

    祁长晏的确有一点饿,点头。

    嬿央吩咐嬷嬷去拿膳,不一会儿,吃食端过来,祁长晏坐下用饭。

    韶书站在一边,看爹爹用着用着,也有点想尝一尝,凑过去,“爹爹,我。”

    “什么”

    “我吃。”韶书踮脚想爬上来。

    祁长晏以为她是想爬到凳子上,抱着她到了凳子上。

    但其实韶书是想爬到他腿上坐着,所以不由得翻了个身,又从凳子里朝他这爬。

    祁长晏“”

    垂眸看了一会儿,半晌,伸手。

    伸手不知是想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还是想让韶书乖乖又坐回去,但不等他抱到韶书,韶书已经先腾了空,是被嬿央抱了。

    嬿央抱着女儿拍拍,“让爹爹好好吃饭,韶书别闹。”

    “那阿娘,我吃。”

    “现在吃了晚膳还用得下”

    “用得下。”

    嬿央点着她笑一笑。

    但却顺着韶书坐下了,不过并不是坐在祁长晏身侧,而是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着。

    坐下时她是压根没意识到这一个空位的,只坐下了就让韶书坐在她怀里,喂了她一块豆干。

    祁长晏无声中扫了一眼两人中的空位,这一眼没什么特别意味。

    是啊,没什么特别,只是平淡的一眼罢了。

    稍后吃完撤了膳,夜里一家子入宫再次祭拜。

    这夜祁长晏也留下来守了夜,小孩子们不用守,则被嬿央带着回了国公府。

    不过,过了这天的第二天嬿央是必须要守的,这天是停灵的第七天,明天太皇太后便要下葬,这夜绝大多数人都得在这守着。

    守了一夜,清早各个去重新换一身丧服,顺带去接孩子们进宫,给太皇太后送葬。

    霁安和韶书也得着丧服,两人也已经习惯了,除了第一天穿时低头摸了摸,这时已经轻车熟路伸手让嬷嬷帮他们穿衣裳。

    穿好,嬿央蹲下帮两人收拾整齐,顺带说“过会儿我们便随祖母进宫。”

    “进宫后不可吵闹,知不知道”

    “知道,阿娘。”

    “好,那走吧。”

    一个半时辰后,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延绵不绝。一路从皇宫到皇陵,沿途所经处是数不尽飘洒的纸钱和白幡。

    下葬良辰至时,天子亲自出声唤合陵,太皇太后凤陵归位。

    太皇太后的丧事办罢,祁长晏也该回九稽了,后天他就得回去。

    嬿央对这已经习惯了,而且他这回回来的时间已经算长。次日,她帮他准备了包裹。

    祁长晏看了看她准备包裹的动作,以及这时偶尔,韶书玩闹似的往包裹里也放东西的动作。

    她准备的包裹只有一个,不过他和她到如今好像都已经察觉不出这一个包裹代表的意味了,好像谁都没再想过她去不去九稽的事。

    祁长晏还是都已经上了南下的船了,回到船舱好像忽然觉得身边太安静,才意识到这回又是他一个人去九稽的事。

    意识到时,神情一停。

    随即无不冷淡的想,他竟然还能意识到这事此事不是早已是平常。

    他一个人走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嬿央则是事后回家一趟时,母亲问她,“长晏又走了”

    “对,母亲。”

    “没提让你一起去”

    “为娘看着,长晏还要在那边待挺久。”

    嬿央对这几句的反应是神情变得有点顿又有点哑,随即的确是哑了声,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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