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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事实证明,人不能,意气用事。

    嘴快一时爽。

    后续火葬场。

    “其实,我是一个a同。”

    在我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整个高级餐厅,仿佛都在顷刻之间被按了消音键,一瞬间鸦雀无声。

    “所以如果你们很想要我去见什么亲戚,那最好也给我找两个aha来,毕竟人的口味摆在这儿,很难改。”

    “当然,你要是真有,我不介意。”

    在这一秒内,仿佛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倒完酒没来得及离开的侍者,嘴巴张大,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远几桌暗暗吃瓜不小心听到的其他客人,投来探寻的目光;

    还有坐在我对面的两个挂着“父母”头衔的两个人,在一秒钟之内,变幻了无数的神情抽搐的面部神经,不受控制睁大的双眼,还有竭力遏制自己要叫出声的抖动的嘴唇。

    从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质疑,再到看我镇定的表情,又去反思,再到仿佛如遭雷击。

    “你,你怎么会是”

    两人惊愕得手都在抖,“林加栗,你你再说一遍你是你是什么”

    我淡定“a同。”

    “a,aa同”

    尤其是林馨,同样身为aha,她甚至连这两个字都吐字得艰难,她不敢相信,

    “你不会是我的女儿不可能是,你绝对不可能是a,a同”

    “你可是林家人你身上流淌着林家的血液,你就没有一点自尊吗”

    我说“我还搞多人运动。”

    林馨和温淮齐齐倒吸一口气。

    我说“我还银趴常驻。”

    林馨差点没一口气翻过去。

    我说“我还喜欢男女通吃。”

    温淮开始掐人中。

    “我就知道要我说,这就是你们aha的劣根性”温淮一变脸色,转向林馨,

    “都是你就是你把女儿教坏了吧”

    “我哈哈,真好笑,你又干了什么了是不是把你那贱人带回家给林加栗做公开示范了”

    “上次搞男人搞到家里的是谁光天化日在花园里乱搞打野战,不嫌恶心”

    两位父母十年如一日地吵了起来,我站起来。

    深藏功与名。

    “这顿饭钱你们来结,我没有现金啊。”

    轻飘飘地逃了单,我让侍者再给我打包了两份蝴蝶酥和一瓶最贵的红酒。

    “都算他们账上。”我淡定说,“哦对,顺便帮我叫个车,车费也算上。”

    侍者把我的外套和袋子递来。

    我换上,又绕上我的白色围巾,准备大步离开。

    但那就是

    我的愉悦情绪戛然而止的时刻。

    因为林馨女士,在跟伴侣吵架时恶狠狠蹦出了一句

    “我就知道,”

    女人尖叫的声音刺耳,

    “林加栗这样都是因为她哥”

    我砰地一头撞在了门上。

    深更半夜。

    凌晨03:47。

    躺在我公寓的床上。

    我睡不着。

    首先,额头被门撞得很痛。

    其次,前一晚的对话导致我跟我哥通后续电话都很怪。

    第三,我刚刚做了个梦。

    我梦见自己走进了一个aha澡堂,然后我一进去,衣服还没脱,就看见所有浴室里的人向我看过来。

    所有的aha们都对我很友好,他们冲我眨眼,一齐向我投来了腼腆的微笑。

    然后手一挤。

    二十个肥皂丢在了我的脚下。

    我“”

    半夜的我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是,谁他妈是a同啊啊啊啊啊啊”

    这就导致第二天的我就去见了南禾。

    是的,没错,我,林加栗,一个20岁的大好青年,我有着开放且正常的性取向,性癖虽然多,复杂,但并不违法。并且需要一些矫正,尤其来自我的亲亲情老婆。

    我彻夜未眠,一大早就来了。

    时隔几日再到大的校门口,已经有不少大的人认识我了。

    我打了一圈招呼。

    但是出来迎接我的徐率和我说“南禾不在学校啊。”

    我“啊”

    徐率惊讶“你不知道吗”

    我“啊”

    见我真的不知道,他补充道

    “南禾的法考过了。然后有了我们的导师的首肯和推荐,他现在去法院实习了呀。”

    “”

    可能是我震惊的表情过于明显,徐率哦了声,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人总对他人的成功一时很难接受,但是得想开一点。”

    “那可是南禾啊,人家年纪轻轻法考第一名被破格录用的,再加上还有我们导师的推荐信他直接就去了法院呢,那可是大的人的最终梦想地啊”

    我凝固了两秒,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说谁给他的首肯和推荐信”

    徐率奇怪“导师啊”

    我“导师让他去哪个法院了”

    徐率“这你得问我们导师”

    里昂。

    我深吸口气,“那我能去哪里找你们的导”

    等等。

    我发现了华点,看向徐率,眼神古怪,

    “你刚才说的是你们导师。”

    “所以。你和南禾的导师。是同一个人。”

    徐率“”

    十五分钟后,我跟徐率一起坐进了他们法律系的教室。

    这一次我准备充分,我早就提前办好了外校学生拜访证,在门口进入的时候证就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起到了一个nc通行证的作用。

    于是里昂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前排对他怒目而视的我。

    “queesurrise”

    黑发的性感男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色毛线背心,书卷气很重。

    他的惊讶只有很短暂的一瞬,转而就变为了笑眯眯的双眼。

    “今天我们有外校的同学旁听啊。那大家都要乖一些。”

    底下挤得人山人海的学生们都疯狂点头。

    “很好,各位同学,我们开始吧。”

    放下手中的课本,里昂微微笑了一下,很快就进入了课题。

    “课本738页。”

    实话实说,里昂是个非常好的教授。

    他语调平缓,吐字清晰,非常有条理,一环扣一环,还时常举出案例让学生举一反三,引导加上指点,一堂课格外流畅。

    我本来以为大家都是为了他的脸来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人格魅力。

    我“”

    而且,里昂的课程是半法语半中文偶尔掺杂英语。

    不是,大的人连这些都会吗

    “没办法,学的国际法嘛。”

    徐率压低声跟我说,“技多不压身,普普通通。”

    我“”会三门语言算普通吗你们大怎么回事

    徐率“其实还得学德语。”

    我“”

    在小组讨论时,我听到了讲台上的里昂喊我的名字。

    “那位外校的同学”

    年轻的教授道,“正好你没分组,上来跟老师讨论讨论吧。”

    其他人都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我“。”

    徐率“好福气啊。”

    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徐率脸一红“给你的福气,我拿走不太好吧”

    我“”可恶你怎么是个谦让的好人,显得卑劣的我好狼狈。

    最后还是完全没分组的我上去了。

    我不情不愿地挪到讲台后。

    “老师。我们要讨论什么”

    “你刚刚没听案例吗”

    “完全没听呢,老师。”我说,“不过我有问题要问你,关于南禾”

    教室里的学生都坐满了,而大的人一向对待学习非常专心,说是小组讨论就真的都在认真讨论,教室里争论声争辩声闹哄哄一片,完全把讲台后的我俩的交谈声音盖了过去。

    “叫我叫得好生分啊。”

    里昂坐在讲台后的椅子上,他两眼一弯,黑发男人的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

    子没扣,露出他锁骨上的那颗小痣。

    他殷红的唇动了动,弯起唇角笑了下,“明明几天前,才叫我骚货”

    “”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直接一把扯住了他的领子把他拽弯了腰,挡住了教室能看来的视线。

    “里昂”我咬牙切齿,崩溃地逼近他压低声音,“这里是教室这里是教室”

    “我的教室。”他弯眼笑道。

    他很平缓地也没推开我的手,只是抚平了他胸前衣服的褶皱,语调也平和,

    “别担心,我很有师德,不会跟学生在全是人的教室里乱搞。”

    两小时后,我被里昂反锁在了废弃没有人的小教室。

    我“”

    我就知道,像这种深暗话术的无良律师,说的话根本不可能没有漏洞。

    这种没有人的小教室就可以乱搞了是吗

    “”

    盯着天花板靠着墙,我脸很烫,咬牙道“你就别咽下去了”

    “都给我吧”

    “你”

    “加栗,你的味道真的很好。”

    “”

    我崩溃地捋了把自己的头发,喘了几口气,才问他,

    “所以,南禾”

    年轻的法学教授半蹲在地上,他比我高,所以半蹲在地上时,看起来像某种正在享受猎物的大型猫科动物。

    听到我说话,他微微仰起头,修长的手指抹掉上脸上漏掉的白色,正慢条斯理地又收拾进嘴里。

    男人一头微卷的黑发凌乱,像是刚刚被人并不客气地抓住过。

    他站起来,心情很好,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后背靠墙,把我的身上收拾好,故作镇定,

    “你让南禾去哪里实习了我听说是你写的推荐信,把部门和工作地点告诉我吧。”

    “你要去看他”

    “当然。”

    里昂唇角的笑容忽地就滞了一下。

    “这么关心我的好学生”他漫不经心,垂下眼,用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南禾对你这么重要”

    我说“不然呢。本来我就是为了他才跟你上床”

    “但既然你这么问,那说明,南禾压根就没把他要去实习的事告诉你,我说的对么”

    我卡住了“”

    里昂还真没说错。

    而且,我最近给南禾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本来在我们关系近了一步之后,南禾对我发过去的消息都会回,虽然不多,内容也很简单,但至少并不是我单方面的交流。

    甚至他会回可爱猫猫表情。

    在上次在电影节的协商会议上见过之后,我就没见过南禾了。

    他也并没有回我的消息。

    “这种事告不告诉人也没那么重要吧,不

    就是个实习吗,

    我面色镇定说10,“这种工作就是个兼职,他什么时候回学校等他回来我再找他也不是不行。”

    里昂惊讶地看我一眼,男人唇边的微笑不变,“看来,你是真的完全不知道。”

    “什么”

    “你听说过中央法院吗”

    我愣了下,“中央”

    里昂“南禾想要做大法官,中央法院是他最好的晋升途径。为了我最骄傲的学生的梦想,我当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说,“我的推荐信,寄去的是那里。而且他很幸运,法考第一名加上他的资质,他被破格录用了。”

    大概足足过了三秒。

    我才反应过来的他嘴里的意思。

    中央法院,别名法界的修道院,权威的代名词。无数人挤破头想进,基本是法律界人最想要的终身饭碗。

    我说“你是说,南禾要进去”

    里昂眉眼一弯“怎么说得像进监狱一样”

    我“。”

    这有区别吗

    中央法院出了名的只进不出啊光是工作强度压力就足够让人在里面247了,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南禾他家里,他爸,不会允许他”

    “是啊,我知道很难,但我跟南禾说了,我亲爱的学生竟然说他会摆平也不知道是会怎么摆平。”

    黑发男人擦完手,将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你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里昂微微一笑,转过来说,

    “下次你见到南禾,他就是一名法官了。”

    “不是吗”

    当啷一声。

    日光被纱帘遮挡,让室内都昏暗。

    一盏壁灯微弱地开着,在地上洒下一层冷清的光影。

    长长的针管在一小时前穿透过生殖腔的位置,又被扔在地上,针尖闪耀着锋利的银光。还有无色的液体顺着针头尖处滚落,散发出隐约刺鼻的气味。

    滴滴答答。

    液体似乎已经坠了好一会儿,底下的一片地毯都被浸湿,晕染出深色的痕迹。

    房门突然被砰地推开。

    地上的针管被闯进来的人一脚踢开,当地撞上墙角,

    “南禾,你都做了什么你哪来的胆子做出这种败坏家风的荒唐事”

    “你给我说话”

    面对着怒不可遏的来人,坐在宽椅上半靠着椅背的少年回过眼来。

    他没什么表情。

    姣好的唇线微微张合,失去血色的唇,和苍白到极致的脸色,显示出主人极差的身体状况。

    但少年的语气很平静,“父亲。”

    重重一巴掌带着风声呼下,被一旁的家庭护士猛地努力抓住了手,小护士惊慌道“南老爷”

    南富源一击被

    拦了下来,当即冷笑一声,换手另一巴掌随之而至。

    啪

    “你居然敢给自己打这种针你当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oga不想生育笑话”

    这回小护士没拦下,清晰的五指印记,甩在了少年美丽的脸上,很快白皙的面容就肿了起来。

    少年被打得偏过了头,唇角都破出殷红血迹。

    “南老爷,您,您别生少爷的气,这种针很伤身体,少爷应该现在好好调理”

    “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这就是你怎么报答我的不愧是贱人生的崽种,你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有什么资格做自己的选择”

    少年看过来,语调依旧平静,吐字很慢,

    “我很抱歉。”

    “你还知道抱歉

    南富源怒火中烧,冷笑出声,“你真抱歉就这么对你的家庭”中年男人扭头对护士说,“给我治好他,让他恢复生育能力,不然你的执照就别想”

    少年说“我很抱歉。”

    南禾渗出殷红血迹的唇角微微抿起,乌黑的眼眸注视着人,冷涔涔的。

    “你想要的联姻,可能没有办法了。”

    “因为这种药,是不可逆的。”

    房间里的空气,一瞬间都凝滞下去。

    中年男人后退了一步,“你”

    在气压极低的对峙之中,少年淡淡咳嗽了一声,一向平淡,没有起伏的语调,在此刻听起来,竟然令人产生了恐惧。

    南富源脸皮剧烈抽动,气得浑身发抖“南禾你”

    “你很好”

    冷清的昏暗房间之中,少年剧烈地咳嗽了一阵。

    只有那道虚弱却静的嗓音极淡地响起,

    “一个无法生育的oga,是件损坏的商品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