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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她的围巾
    朱婧仪是黎正勤的情妇,又不是黎尔的情妇,黎尔为什么这些年要巴心巴肝的照顾朱婧仪这个没救了的女人。

    黎尔觉得真晦气,晦气得她觉得这么活着真的挺没意思的。

    毕业后赚来的钱大多数都用来汇给朱婧仪母子了,她买辆车都要靠贷款买。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下去多久,黎尔一想到就绝望得无法期待将来。

    旁边路过一个出门去超市买东西的大妈,见小姑娘有点眼熟,看出她是跟那间画廊女老板娘有关系的人,好心告诉她道“姑娘,你找画廊的朱老板”

    “对。她人呢出什么事儿了,好好的画廊怎么变成这样了”黎尔吸了吸鼻子,止住狂怒,压低声音说话的吐气在空中泅成团团白雾。

    “朱老板在外面借钱了,想办大型画展,跟一个捣腾画的商人签了对赌协议,半年内要卖多少画出去,数目不小,结果合约到期了她才卖了一幅两幅,人家在她身上花钱了,不想亏钱,就要她还钱,她拿不出来,急得到处去借高利贷填补,就这样了呗。现在这画廊的房东也在找她,她都拖三个月房租没给了。”

    “”黎尔听得瞪大了眼睛。

    朱婧仪都三十二岁了,她还在做什么当国际知名画家走红暴富的迷梦。

    “他们到底对赌了多少啊”黎尔哽哽喉结,问大妈。

    大妈也是道听途说的,这画廊就开在他们生活区对街的巷子口,这半年来闹了不少事,社区民警经常开着警车来处理。

    他们这些邻居围观热闹,反正就是画廊老板娘长得漂亮,自认有才华,会涂会画点水彩,成天瞎作,就不断的作出事来了。

    以前的都是小事,现在这次是大事了。

    债主都上门来泼油漆,砸玻璃了。

    “不晓得哇,好像四五百万。”大妈说,顿了顿,又说,“又好像是小一千万。”

    “啊”黎尔崩溃了。她在心里爆粗。操。朱婧仪。真的操。

    她昨天才刚过完生日,还以为大一岁遇到的都是好运了,现实是生活对她来说却越来越难了。

    她才没有精力帮朱婧仪承担一笔好几百万的债务。

    “嗐,就是朱老板为了赔偿跟她对赌的人,这半年来去借了不少高利贷,唉,真是造孽,她还有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呢。马上要念小学了,那孩子估计也上不了好学校了,从此要跟着她过躲躲藏藏的差日子,好几百万呢,普通人一辈子上班到退休,才能赚多少。”大妈摇头叹气。

    一个市井大妈都知道的道理,偏偏读过研,还会画画跟雕刻的才女朱婧仪不知道。

    黎尔感到精神无比恍惚,冻雨下得寒意丝丝缕缕的浸入她的骨头缝隙里,像是身子被毒蛇缠住了。

    她拦了辆计程车,去了朱婧仪在苏城的公寓。

    她知道入户密码,进去后,发现屋里没有人捣乱,小孩子的玩具跟床都被收拾得很整洁。

    从这点看出,朱婧仪还是有母性的,在尽心的照顾黎小宝。

    但是朱婧仪的东西就被扔得一地都是,瞧着搭在沙发上的那些风格妖艳的裙子,还有鞋柜里堆得乱七八糟的炫色高跟鞋,黎尔便知道朱婧仪的日子依然过得很风流快活。

    黎尔再次给她打电话,还是不通。

    只能在微信上留言朱婧仪,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你回不回我你再不回我,我明天就回璃城去,你们娘俩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管了。

    结果,朱婧仪临她睡觉都没回。

    黎尔去朱婧仪的衣柜里找睡衣换,她没带多少行李来苏城,想着呆不了几天,朱婧仪大她六岁,也没大多少。她过来之后,很多日用品可以用朱婧仪的。

    朱婧仪的穿衣风格都很惹火,玩艺术的,崇尚释放天性。

    黎尔好不容易找到一件长款棉体恤,跟一条绵绸长裤当睡衣。

    去洗澡刷牙后,她准备入睡了,睡黎小宝的房间,朱婧仪的房间杂乱不堪,简直让人下不了脚,黎尔睡她的房间肯定会睡不着。

    临睡前,朱婧仪都没回复。

    倒是程余欣给她打电话,担心她在苏城的情况。

    “尔尔,怎么样了那个姓朱的没为难你吧”程余欣下班了,忙不迭的找时间担心自己的尔尔公主去了苏城之后是不是安然无恙。

    程余欣知道,黎尔就是心肠太软了,根本没必要倾其所有的照顾朱婧仪这种人这么多年,朱婧仪连小三都能当,还有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黎尔跟她过招,只会输给她。

    heihei没有。”黎尔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要把来苏城之后的情况告诉程余欣。程余欣不会赞同她在这时候帮助朱婧仪。

    “苏城情况如何”

    “很正常啊,一切都是老样子,就是不供暖,算起来比璃城还要冷。”

    “你多穿点。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了。对了,璃城西郊开了个特别棒的韩式烤肉,我做美食节目的同事去探店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去吃。”

    程余欣是个好灵魂伴侣,从高中到现在,她总能感知黎尔心里最难受的时候。

    她清楚,这个朱婧仪是黎尔父母的小三,每次黎尔去苏城找这个朱婧仪,就是黎尔人生的至暗时刻。她是故意要打来这么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要黎尔感到轻松一些。

    “嗯。”被程余欣委婉安慰的黎尔感到心里不是那么难受了,但是还是很难受。

    她很担心黎小宝现在被朱婧仪带去哪里了,她手里揽着黎小宝的绒毛玩具熊玩具,思索小男孩现在到底在哪里,大冬天的被他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带去哪里躲躲藏藏了,他还那么小,遇上这些事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年少无知的孩子是最无辜的。

    至于朱婧仪是死是活,黎尔真的不想管,也管不着。

    听出黎尔心情沮丧,程余欣专门给黎尔讲了几个最近听来的笑话,旨在让黎尔知道这个世界还有

    很多欢乐。

    黎尔没心情听,不过压抑烦闷的心情好了些许。

    她很感动,就算现在她们没有在一起,程余欣也会起心来陪伴她。

    因为家里发生的事,学生时代的黎尔很少去交朋友,可是程余欣却在漫长的岁月里陪伴了她那么久。

    直到现在她工作了,结婚了,变成一个大人了,程余欣都会记得曾经有个倔强少女不愿意跟这个世界和解,在漆黑的操场上一圈圈停不下来的长跑,一味的折磨自己。

    青蛙和结义为兄弟,说“我做大哥。”

    青蛙说“不行,你看你身上的青春痘还未消,肯定是我做大哥”

    “好不好笑”

    程余欣的笑话讲到最后,黎尔看她很辛苦,不得不回应“好好笑啊。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尔尔,不要不开心。”程余欣口气担心的要求她。

    “没有不开心。”黎尔强撑。

    “不要强撑了。要是不高兴,就赶紧回来,真的不用管他们死活,你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嗯,知道了,快睡吧。我也睡了,晚安。”

    “对了。”程余欣把最重要的事留到最后才说,“温知宴今天居然接受了我的采访耶,他今天主动亲自打电话给我,跟我约访谈时间。是不是你帮忙在中间安排了”

    “没有吧。”黎尔记得自己好像不曾跟温知宴提过她有闺蜜在做记者。

    温知宴应该只隐约知道她有个闺蜜,但是不知道对方的姓名跟职业,黎尔在婚后跟他聚少离多,即使见面,也闲少提及彼此的社交关系。

    “可是他今天真的主动打我电话,说可以安排一个半小时给我,然后问我你去哪里了,说你忘了围巾,他要给你送来。”

    “嗯真的不会吧他真的这么专门给你打电话说”黎尔甚为惊骇,不曾想到她撒谎坐火车走了以后,温知宴会这么劳心费力的用送一个采访的人情,跟程余欣问询黎尔的去向。

    “对。”

    “那你说了,我来了苏城”黎尔怎么有预感温知宴真的会跟过来找她。

    “嗯,说了,他说知道了。然后让我联系他的私人助理,约后续访问时间。我告诉你,他讲话声音透过听筒真的超级苏”

    其实,他说情话的声音还要更苏。

    在心里闪过这个回应,黎尔沉默的挂断。

    程余欣的这通电话让黎尔挂念在心头,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的确忘了围巾。

    冬天的时候,她很喜欢系围巾,那一圈布料不仅保暖,还可以从人的脖子拉上来遮住脸,让人感到十分的安全。

    上高二那年,黎正勤出轨,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黎尔怕他们嘲笑她,总是戴围巾去上学,这样,不想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她就用围巾挡住脸就行了。

    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也不会发现她脸上的神色有多失落跟无助。

    那时候的她总把零花钱拿去买围巾,她有很多条围巾。

    这个喜欢戴围巾的习惯,还有喜欢买围巾的习惯,是从十七八岁开始养成的。

    黎尔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总是明艳又清醒的她,为什么会喜欢在冬天戴围巾。

    今天出门时忘记带的那条,是她最喜欢的一条,在蒙特利尔的购物街买的。

    没有戴它出门,黎尔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果然,来了苏城,就遇上了很麻烦的事。

    程余欣刚刚说温知宴专门打电话给她,愿意配合他做采访,之前程余欣好像约了他一整年,被他的私人助理就直接挡在门外了。

    现在,他主动亲自给程余欣机会,是因为看在黎尔的面子上吗。

    还说要给黎尔送围巾,黎尔想,应该不会送吧。

    毕竟璃城跟苏城差了一千公里。

    温知宴真要跑这么远给她送条围巾来,他也真是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