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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着魔
    谢照洲西装外套敞开着,衬衫领口也解开了几颗扣子,领带绕在手上,浑身都沾着酒气,薄唇都越发殷红,像什么衣衫不整的浪荡纨绔,眸色却极深,沉沉地盯住宁时雪的双眼。

    宁时雪本来以为他醉了,现在又不太确定,他抬起手在谢照洲眼前晃了晃。

    谢照洲还没反应,宁时雪眼巴巴地望着他,拉起他的手,将小红花贴在了他的手背上,但才贴完,就被谢照洲攥住手腕。

    晚上的戏都拍完了,剧组收工,很多人从旁边经过,娃综导演也没走。

    宁时雪忍不住挣扎了下,没能挣扎开,他就没再乱动了,脸颊靠在谢照洲手臂上,抬起头很小声地问“二哥,你怎么了”

    “没事。”谢照洲握住他苍白冰凉的指尖,裹在掌心里暖着。

    其实他没在晚宴上喝多少酒,但开车往剧组走的路上,酒劲渐渐涌了上来。

    谢向山的眼泪让他有点恶心。

    宁时雪冰凉的指尖被捂热了,但脸颊仍然苍白消瘦,深夜月光照在他身上,总让人觉得他很冷,谢照洲脱掉外套,披在他肩头,然后伸手将人搂到了怀里。

    “还冷不冷”谢照洲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顶。

    宁时雪摇了摇头,谢照洲不告诉他,他就揣测说“二哥,你晚上去老宅了吗”

    反正谢照洲心情不好,总是因为见过廖燕婉他们。

    “谢向山来公司找我了。”谢照洲没再隐瞒。

    谢父对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并不能全信,至少他嘴里对江展兄妹的同情,就多半都是假的,他愿意包庇江展,也不是出于愧疚。

    谢父其实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不是继承谢氏的料子,但谢遂是他的长子,还很孝顺他们,他很愿意让谢遂当这个继承人,他跟廖燕婉晚年绝不会过得比谢老爷子差。

    谢遂却死了。

    谢照洲跟他们关系疏远,谢寒舟那个性子也不是任由他操控的,谢父终于慌了神。

    江展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眼前。

    谢父被江展的演技骗了过去,他以为江展真的对他有孺慕之情,特别崇拜他这个父亲,毕竟他也是众星捧月长大的谢家长子,江展崇拜他不是很正常吗

    江展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有把柄在他手里,说不定也能成为他的棋子。

    谢遂死了,他难过是真的,算计也是真的,流的都是鳄鱼的眼泪。

    谢照洲记得,谢家老宅死过很多人,他从小就住在老宅,走廊幽深狭长,晚上到处都是漆黑的,就算庭院亮着灯,也仍然很黑,连树影都照不亮,佛堂供奉着上百个灵牌。

    谢摇摇的母亲也等于是被廖燕婉逼死的。

    廖燕婉本来就不同意她跟谢遂结婚,谢遂从小到大都听她的话,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跟她争执起来,她就看她更不顺眼。

    尤其谢遂死后,廖燕婉不愿意让她抚养谢摇摇,直接将谢摇摇接到了老宅,但谢

    摇摇当时都没断奶,哭得太厉害,廖燕婉才迫不得已让她也留了下来。

    谢照洲一年多后再见到她,她就已经病倒了,瘦到皮包骨,躺在病床上拉住他的手腕,拿最后一口气求他带走谢摇摇。

    她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这样做,很可能会害死谢照洲。

    她凭什么请求谢照洲拿性命去保护她跟谢遂的孩子。

    但到了垂死之际,她还是没忍住自私。

    谢照洲就站在病床旁,看着她咽了气,才转身离开。

    谢照洲对这些人都没有多余的感情,很多事情他甚至都没跟贺霖说过,今晚的酒劲儿涌上来,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直到他见到宁时雪。

    他到片场时,宁时雪还在跟谢摇摇他们拍戏,深夜月光皎洁,宁时雪带着谢摇摇他们从山坡往下跑,他肤色冷白,那双桃花眼水光泛滥,在夜幕底下格外明亮,尽管宁时雪拍戏时没看到他,却始终朝他的方向跑过来,谢照洲在微醺的醉意中几乎产生错觉。

    就像天边的月亮要掉到他怀中。

    荡尽他心头的尘与灰。

    什么谢家,都不重要了,他望着宁时雪的眼睛,就像着了魔。

    宁时雪跟谢照洲低声说话,谢摇摇的小脑袋还在神游,他什么都没听见,他站在宁时雪双腿中间,抬起小胳膊抱住宁时雪的脖子,软乎乎的脸蛋蹭在宁时雪颈窝里。

    宁时雪玩弄他的小熊尾巴,他也不躲,双眼还亮晶晶地盯着宁时雪。

    谢摇摇大魔王最喜欢宝宝托着他的小屁股抱他,就好像他还是个小宝宝。

    娃综导演在旁边激动不已,他本来以为晚上只能拍拍宁时雪跟谢摇摇,而且宁时雪还得拍戏,谢摇摇也被弄去拍戏了,整个晚上除了小红花,都没拍到太多镜头。

    没想到谢照洲突然来了。

    他将镜头凑过去,谢照洲瞥了一眼,也没管他,他就对着谢照洲跟谢摇摇拍了半个多小时,尽管不能直播,但他让工作人员赶紧剪了个两三分钟的花絮放到官博。

    谢总在干什么

    放开那个无辜的小尾巴,让我也来揪揪bhi

    握草,这不会是今晚拍的吧,我好像没见过这条小熊背带裤,为什么只有谢总和崽啊,我老婆呢,我已经几千分钟没见过我老婆了,你觉得这合理吗导演

    我怎么觉得谢总不太对劲他全程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过。

    谢照洲难得喝醉,他拍戏那几年不管出席什么活动,西装都穿得一丝不苟,就算是粉丝,都一度觉得他性冷淡。

    换成贺霖的话就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到底谁会想占这种狗逼的便宜。

    这个花絮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

    导演按捺不住,反正宁时雪都已经拍完戏了,他想找宁时雪稍微直播半个小时。

    宁时雪的手腕还被谢照洲攥着,谢摇摇还以为他们在玩,他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激

    动,扑到宁时雪怀里,也抱住他不撒开。

    整个拖家带口,拉拉扯扯。

    宁时雪“”

    这真的是能直播的吗

    还好贺霖解救了他,贺霖忙完才发现谢照洲来了,他拿起剧本指着谢照洲说诶诶,给我放开,别骚扰我剧组演员。”

    谢照洲竟然真的放开他,还将谢摇摇拎到一旁,宁时雪终于能站起身。

    导演开了个临时直播间,尽管没提前通知今晚直播,但有花絮预热,直播间人数仍然很可观,弹幕不停地涌出。

    老婆我想你老婆我想你老婆我想你小狗抱腿哭jg

    这什么地方啊,感觉不像燕城,宁宁跟谢总大晚上在这荒郊野外干什么,我付费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应该在贺导的剧组吧,但实不相瞒我也想来点付费才能看的。点烟jg

    可恶,这么多导演,都不能拍个床戏。

    裤子掉了,赶紧捡捡。

    导演跟着宁时雪直播了一段收工,谢照洲始终没开口,他只是跟在宁时雪身后,手臂上搭着宁时雪的外套,手里还拿着宁时雪的水壶。

    宁时雪在谢摇摇的强烈要求下,跟他买了同款的小恐龙水壶。

    深夜,片场暖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宁时雪低头卸妆,洗完脸时才抬起手,谢照洲就已经将毛巾递了过去,宁时雪恰好接住。

    直播间只有谢摇摇的小嘴在不停地叭叭,他张开手像个小胖蝴蝶一样,在宝宝跟大爸爸腿中间穿来穿去。

    导演将镜头对准他的小胖脸,谢摇摇就踮起脚尖凑过去,“这个是宝宝给窝的哦。”

    他脸蛋上还有宁时雪给他贴的小红花。

    没什么很刺激的任务,但直播间热度仍然很高,弹幕都不舍得离开。

    谢总照顾老婆真是熟练到让人心疼。

    对不起,今晚不涩涩了,就这样温馨一点也挺好的。捂嘴哭jg

    直播收尾。

    谢摇摇已经困了,老管家将他抱起来,宁时雪也往前走了几步,但他顿了顿,觉得不太对劲,转过头发现谢照洲没走。

    “二哥”宁时雪满脸疑惑,谢照洲也不像醉到不能走路。

    谢照洲仍然没动,宁时雪只好走过去扶他,但才靠近,就被谢照洲手臂搂住肩膀,不容抗拒地带到了怀里。

    宁时雪猝不及防撞在他胸口上。

    谢照洲低下头,灼烫的呼吸扑到他脸颊上,嘴唇都蹭过他耳根,那双狭长的黑眸弯起来,语气还挺幽怨,“你没等我。”

    “等你干什么”宁时雪白皙的耳根都红透了,他恼火说,“你自己不会走吗”

    谢照洲垂下眼睫,他半张面容都笼罩在阴影中,眼窝又很深,衬得整个人有些落寞,蹭了下宁时雪的鬓角。

    这简直跟撒娇没有区别。

    宁时雪良心一痛,大反派都已经很难过了

    ,他还不等他,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

    什么人类驯服野生霸总的珍贵视频。

    好好好,我嗑还不行吗,深夜骗我进来杀。流泪jg

    宁时雪这下老老实实地让谢照洲抱着,谢照洲指骨弯起,蹭他的脸蛋,他也没躲,低头捏他的下巴尖,他脸颊都红到滴血,但使劲忍了忍,还是没躲。

    直到谢照洲没撑住,在他头顶低笑了声,宁时雪才终于反应过来。

    该死,他又被骗了。

    宁时雪恼羞成怒,推开谢照洲就往车上走,谢照洲却大步追上他,用力将人搂到怀里,嗓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暧昧,“怎么了,小宁老师不是想安慰我吗”

    谢照洲倒也不至于为了谢家人难过,但宁时雪每次一心疼他,他心底那点恶劣就开始泛滥,忍不住想欺负他。

    “你需要安慰吗”宁时雪耳朵还红着,转过头硬邦邦地问。

    他们已经走到了车门旁,谢照洲替他拉开车门,慢条斯理地说“不需要。”

    “”

    宁时雪确实觉得不需要,但谢照洲真的这么说,他又莫名很恼火。

    既然谢照洲不需要,他是在自作多情吗

    谢照洲丹凤眼弯着,在夜色中深邃又温柔,却不等他生气,就充满求生欲地开口,“我见到小宁老师心情就很好了,不需要安慰。”

    弹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安慰,但不妨碍嗑得起劲。

    谢总这种长嘴的男人活该有老婆,谁支持谁反对

    呜呜呜狗男人又带崽勾引我老婆。

    宁时雪还没开始生气,就已经被哄好了,噎得他又想生气,又忍不住脸热,最后赧着脸支吾了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宁时雪甩开谢照洲的手,气哼哼地跟着老管家跟胖崽上车。

    晚上的直播结束了,剧组也收工,宁时雪跟着谢照洲回家。

    他们到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谢摇摇被老管家抱去儿童房睡觉。

    谢照洲仍然无赖似的待在宁时雪的卧室,但他也没舍得再折腾宁时雪,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就搂着他睡觉。

    直到半夜,谢照洲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捂住宁时雪的耳朵,宁时雪却已经睁开眼,他迷迷糊糊地在谢照洲怀里蹭了蹭,等谢照洲接起电话,就陡然清醒。

    “谢总,”宋离语气焦急,“老宅失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