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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生日快乐
    嘉宾们下来时都会有工作人员过去扶,软垫上都是水,宁时雪浑身都湿透了,眼前仍然发黑,膝盖都是软的。

    “快快快”导演赶紧跟另一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说“你们节目组的医生呢”

    救命,往下跳的时候我眼泪都飚出来了,就算底下有垫子,那么高跳下去肯定也很疼吧,换成我根本不敢。

    宁宁应该拿抢右边的那颗,离他更近一点,说不定就不会摔成这样了,他脸色好白啊,导演组本来就想让嘉宾搞这个吗

    这无良节目组,我现在发现了,老婆开拍头一天就在生病吧

    嘉宾通道就在观众席底下,走到嘉宾通道时,宁时雪喉咙都泛起一股血腥味,乌黑碎发都黏在苍白的肌肤上,眸底像藏着水光。

    “我背你吧”唐鹤安跟在宁时雪后面跳了下来,没忍住问。

    宁时雪也没逞能,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就在唐鹤安想将宁时雪背起来的时候,通道内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导演抬起头时,都被吓了一跳,浑身一凛,“谢、谢老师”

    他不知道谢照洲是谢氏的总裁,但娱乐圈没人不认得谢照洲这张脸。

    谢照洲从公司出来的,然后去了趟老宅又过来,并没有换衣服。

    他穿了身冷淡挺括的黑西装,就像随时都能出席什么晚宴,面容冷白如玉,只有薄唇是殷红的,对着导演稍微颔首。

    他从观众席过来,花了点时间。

    唐鹤安也愣住了,脑子都是懵的。

    他跟谢照洲合作过,但谢照洲应该不记得他了,他当时只是在谢照洲主演的电影里,演了一个没台词的配角。

    谢照洲本人就是金玉烈火,家喻户晓的影帝,他拍过的电影,就算单拎出来一部,圈内很多演员也终其一生无法望其项背。

    这个圈子又不按年龄论,尽管他比谢照洲大了十几岁,但对他来说谢照洲才是前辈。

    “谢老师。”唐鹤安赶紧跟着说。

    谢照洲那双黑眸狭长深邃,从他怀里将宁时雪抱了起来,低声说“谢谢。”

    “没事没事。”唐鹤安连忙摆了摆手。

    旁边两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噤若寒蝉,导演大气都不敢喘,之前谢摇摇说谢照洲是他的大爸爸,他也根本不信。

    怎么可能啊。

    他心头控制不住地激动,但又不敢蹭谢照洲的热度,谢照洲过来时,副导演就切断了宁时雪这边的直播间。

    我是真的会骂人,你们这什么破节目组,该拍的不拍,不该拍的乱拍。

    导演一阵心酸。

    是他不想吗,他也不敢啊。

    谢照洲抱得很稳,宁时雪本来头都晕了,根本不知道是谁在抱他,但他靠在谢照洲肩膀上,突然闻到了那股冷冽的香水味。

    还有很淡的烟

    味,并不难闻。

    “二哥”宁时雪嗓音有点哑了,他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不像燕城人。

    咬字听起来很软。

    “嗯,”谢照洲眸子漆黑,低下头时眼神落在他苍白漂亮的脸颊上,顿了一秒才挪开,应道,“别说话。”

    宁时雪也没力气再说话了,他现在仍然头晕,又脚不着地,脊背都有些紧绷,没忍住抬起手抱住了谢照洲的脖颈。

    谢照洲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双冰凉的手臂搂住,宁时雪鼻尖埋在他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扑在他颈侧。

    他薄唇抿了下,什么都没说。

    节目组在海边搭了帐篷,谢摇摇哭着想找宁时雪,贺霖带他过去时,宁时雪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好像已经睡着了。

    帐篷里只有谢照洲一个人。

    “窝爸爸。”谢摇摇眼睛仍然红红的,腮帮上都是泪痕,贺霖将他放到床上,他就手脚并用爬过去,趴在宁时雪旁边。

    贺霖跟谢照洲说“我先去接淼淼,待会儿来找你们。”

    “嗯。”谢照洲点头。

    谢照洲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谢摇摇抱住宁时雪的脖子,趴在他胸口,小手上攥着那个毛绒星星,脸蛋肉肉都被挤得鼓起来。

    “你这样他会喘不过气。”谢照洲嗓音很冷淡,提醒他说。

    谢摇摇这才松开手,病床不高,他自己撅起屁股,小短腿扑腾着下去。

    病床旁边还放了个小马扎,谢摇摇却不肯去坐,他啪嗒啪嗒地跑到谢照洲旁边,小肉脸抬起来,软软的下巴在谢照洲膝盖上搭了一会儿,见谢照洲没推开他,又小心翼翼地抱住谢照洲的腿,蹲了下去。

    “窝爸爸会死掉吗”谢摇摇很小声地问。

    一张嘴,他眼圈又红起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谢照洲半垂下眼,对上他乌黑的发旋,也没安慰他,很客观地说“不至于。”

    大爸爸这么厉害,说什么都是对的,谢摇摇终于放下心来。

    贺霖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谢照洲身上的黑西装笔挺,长腿交叠坐在椅子上,谢摇摇哼哼唧唧地蹲在他脚边。

    贺霖忍不住乐,这孩子总跟个小狗似的。

    谢照洲只当自己是谢摇摇的监护人,谢摇摇非得叫他大爸爸,谢照洲纠正了几次,谢摇摇也不听,他就没再管。

    他跟谢摇摇并不亲近,贺霖之前也没见过谢摇摇,这个综艺上才头一次见。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贺霖怼了下谢照洲的肩膀,笑得很不正经,“你来找我,还是来找你老婆的啊”

    谢照洲皱起眉,躲开他说“滚。”

    谢摇摇的奶瓶里已经没有奶了,他今天已经喝了两瓶,就没再给他冲,但他小手仍然抱着,低头含着奶嘴。

    听到谢照洲说话,他才抬起头,顶着双哭红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拿小奶音说“大爸爸骂人,不乖。”

    谢照洲“”

    贺霖笑了半天,他给谢照洲他们带了点吃的,放下就出去找贺淼。

    宁时雪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他睫毛颤了颤,谢摇摇双眼瞬间亮晶晶的,他爬上床跟宁时雪贴贴,小肉脸蹭在宁时雪的脸颊上。

    宁时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懵了,输完液,护士过来拔针,谢摇摇才终于眼巴巴地放开他,但仍然整个崽都黏在他旁边。

    “没什么事,”护士安慰说,“就是突然剧烈运动,低血糖了,晚上多休息一会儿就好。”

    谢摇摇下巴搭在宁时雪膝盖上,伸出指头,去摸他手背上的输液贴。

    深夜,帐篷里灯光有些昏暗,还能听到海浪拍打礁石上的声音,谢摇摇软嘟嘟的影子都映在帐篷上,侧脸像个小包子。

    但他小包子脸上现在还挂着眼泪,睫毛都黏在一起。

    宁时雪靠在床头,他想了想,突然抬起手,冷白冰凉的指尖交握在一起,拿胳膊肘戳了戳谢摇摇,说“阿崽,你看那个地方。”

    谢摇摇懵懵地转过去,就见帐篷上除了他跟宁时雪,还有大爸爸,又映出一个影子。

    “兔兔”谢摇摇激动地说。

    宁时雪左手背拱起来,右手抬起两根手指,搭在上面。

    谢摇摇眼泪也不掉了,软乎乎的小脸上甚至有点呆,他指着影子说“介个是黑土狼。”

    怎么回事呀。

    他们的帐篷里有狼。

    海边怎么会有狼呢他觉得狼都应该在大山里,海边的狼是海狼吗

    这真是太可怕了。

    但宁时雪跟大爸爸都在,谢摇摇一点也不害怕,宁时雪双手交叠在一起,这次又像个耳朵更长的小兔子。

    他小时候在孤儿院,没什么玩具,就算有也轮不到他。

    老院长就会拿手影哄他们睡觉。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没想到还记得。

    宁时雪弯起眼睛,小声跟谢摇摇说“小兔子要咬大爸爸了。”

    他双手的影子触碰到了谢照洲的手。

    谢照洲眼眸仍然黑沉,就像深夜海边映不透的夜幕,尽管宁时雪压低了嗓音,但帐篷很小,他还是能听到宁时雪在说什么。

    他手背僵硬了下,但也没躲。

    大爸爸被咬了,谢摇摇咯咯地笑,等反应过来,他才托着小胖脸叹了口气,“不可以,会被大爸爸,打屁股。”

    谢照洲“”

    谢照洲头疼地闭了下眼。

    他只打过谢摇摇一次。

    因为谢摇摇在家里乱跑,老管家怎么哄怎么追都不听,最后把老管家的药瓶撞翻了,被他拎起来揍了几下屁股。

    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居然还记得。

    小孩儿这种东西不应该很健忘吗

    谢摇摇哭了一整天,其实已经很累了,他一开始还趴在宁时雪腿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帐篷上的影子看,等了几分钟,小脑

    袋就开始一点一点,睫毛也耷拉下去,困得双眼迷茫。

    等贺霖带着贺淼过来时,终于脑袋一歪,趴在宁时雪旁边睡了过去。

    宁时雪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小声问护士,“我能出去走走吗”

    “别走太远啊。”护士不放心地说。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帐篷外听到,连忙过来,“小宁老师,我陪你去吧。”

    宁时雪没说话,他转过头,眼巴巴地看了谢照洲一眼。

    “我陪他。”谢照洲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站起身说。

    工作人员不敢打扰,“好的好的。”

    贺霖跟贺淼也在这儿,贺淼跟谢摇摇躺在一起睡着了,宁时雪就放心地出去。

    海边仍然很多人,篝火燃起,另外一个节目组今晚收官,远处还能看看到漆黑夜幕上绽开的烟花,璀璨又明亮。

    宁时雪跟谢照洲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将嘈杂的人声都甩在了身后,宁时雪突然抬起手,攥住了谢照洲后背的衬衫衣料。

    “怎么了”谢照洲脚步一顿。

    宁时雪抬起另一只手,他手上拿了块腕表,做工很精致,表盘就像漆黑夜幕,上面雕刻了一弯月亮,看起来清冷又低调。

    他刚才跟唐鹤安过去,节目组都会提前告诉嘉宾,每颗星星里藏着什么奖品。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腕表,想起谢照洲的头像,感觉他应该会喜欢,才抢了角落里的那颗,没想到高估了自己。

    虽然抢到了,但摔得也很惨。

    他之前查谢照洲的资料,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生日,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他刚好知道,今晚又有个合适的礼物。

    只不过他没想到,谢照洲会突然过来。

    他想在帐篷里直接给谢照洲,但贺霖在,他又不太好意思,也不知道谢照洲什么时候会走,只能叫他出来。

    谢照洲眼神一怔。

    夜幕上又簌簌地燃起烟花,宁时雪弯起眼睫,烟花倒映在他漂亮的眼瞳里,像流淌的银河,“谢老师,生日快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