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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9 章
    “去之前,也办点要紧的事。”

    丘凉忍了忍,没忍住,抱起宋见霜去了床上。

    一刻钟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床上,宋见霜发丝凌乱,额头盈着细密薄汗,双眸含情,眼尾隐隐泛红。

    似酒后微醺,神情迷惘,手紧紧攥着床单,半晌才平复下来。

    差一点

    差一点就连身上最后这层里衣也没守住,饶是如此,只在外面那般

    她仍一度恍然,一度目眩神迷,隐约触到了云端。

    好在那个傻子还知道正事要紧,没有继续。

    不然

    宋见霜轻轻咬了一下唇角,红着脸钻入被中。

    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拒绝

    另一边,文安公主去刑部查阅了大量卷宗,返回到公主府,刚好碰见了丘凉,两人才走到书房坐下,就听到外面一阵高喊。

    “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何事惊慌”文安公主温声问道。

    褚榕儿也顾不得丘凉也在,忙答道“殿下快进宫,方才宫里有人传话来,陛下中毒昏迷了。”

    “你说什么”文安公主猛地起身,面上亦惊惶万分,“快备马,丘师父,你随本宫一起去。”

    眼瞅着文安公主大步跑出公主府,纵马就奔。

    丘凉愣住,她不会骑马啊。

    还是褚榕儿反应快,忙又去安排了马车,还递给她一块腰牌“丘大人快去,持公主府腰牌可直接进宫。”

    一阵兵荒马乱,丘凉赶到皇宫,却被拦在寝殿外,带去了御书房,不一会儿,六部官员几乎都赶来了。

    不多时,大太监书公公来到御书房,告知众人惠安帝已醒,下毒的人也抓到了。

    众臣纷纷跪下高呼“陛下洪福齐天”

    丘凉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去。

    令她惊讶的是,紧接着便有一队御林军鱼贯而入,齐齐守在两边,大有看守住他们的意思。

    书公公看向刑部尚书章金律,又看向大理寺余寺卿,道“诸位免礼,章尚书,余寺卿,还请移步。”

    这两位,一个主刑罚,一个主审查,都是断案的高手。

    待这两人跟着书公公走后,群臣起身,不由面面相觑,一时间眼神乱飞。

    这是什么情况

    看御林军的架势,莫不是怀疑他们中有人谋害皇帝

    到底是哪个狗贼干的

    赶紧认罪,别连累大家

    对视片刻,众人看向百官之首,褚丞相。

    褚丞相扫了眼虎视眈眈的御林军,表情也很纳闷。

    “褚相,依您看”一名言官大着胆子开了口。

    御书房是大家来惯了的,御林军也不是没见过,方才书公公又说了让大家免礼,众人便不再沉默。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赶紧商量个章程出来啊。

    褚丞相扫视一圈,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事发突然,他接到消息就进宫了,根本不知内情,再说这么多御林军守着,万一言语有失怎么办。

    他看什么看,他不看。

    “褚相”那言官见丘丞相迟迟不语,又喊了一句。

    褚丞相依旧没有回应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众人见状,不由都老实站好,不敢开口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被人看守起来,不能走出御书房半步,时间更难熬了。

    丘凉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当隐形人,这些官员都是四品以上的重臣,连宋监正那个四品官都没资格无诏进宫,这里就属她官职最低。

    若不是有公主府的腰牌,她也不会出现在这些人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笼罩下来。

    有两个小太监走进来点上了灯,还抱走了两摞奏折。

    才黑下来的御书房内,瞬间灯火通明。

    丘凉默默晃了晃发酸的腿,打眼一看,发现跟她一样做小动作的人还不少。

    虽然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但站久了,谁不累啊。

    就在这时,书公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名御林军。

    他大手一挥,嗓音尖细道“拿下。”

    众人心里一惊,差点忘了呼吸,盯着那几名御林军走近,拖走了褚丞相。

    书公公这才看向众人“陛下龙体欠安,明日罢朝,诸位也都请回吧。”

    丘凉恍恍惚惚地跟着走出御书房,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下“丘大人留步,公主殿下有请。”

    群臣回头看来,面色愕然,好似才发现丘凉这个五品官竟然也在。

    疑惑了一下,他们又赶紧转过头去,匆匆出宫,出大事了

    丘凉跟着小太监来到皇帝的寝殿外。

    见几位御医提着药箱离开,还有以容妃为首的众嫔妃,以及二皇子和太后等人,她也不敢多看,紧张地走进了寝殿。

    大殿内弥漫着一股药草味,四下静悄悄的,惠安帝坐在床头,面色苍白,文安公主侍立一旁,章尚书和余寺卿也在。

    丘凉赶忙跪下行礼。

    惠安帝没有作声,只眼神示意了一下文安公主。

    文安公主便做主道“不必多礼,丘师父你擅长观相,算无遗漏,且来帮我父皇看看,此事是否另有隐情”

    在皇帝和两位重臣面前,她给足了丘凉面子,仍尊称一声“师父”。

    丘凉这才起身,朝着惠安帝看去。

    这一看就愣了,下毒的是容妃和书公公

    可为什么被带走的是褚丞相

    她今日跟宋见霜已经起过两卦,眼下又看了一次,仅剩最后一次机会,便不敢再猜测下去。

    丘凉斟酌一番,问道“两位大人怎么看”

    文安公主点点头,示意章尚书说话。

    章尚书便回道“臣由御医诊断的结果开始入手,此毒乃两种毒药相结合,一种需肌肤接触,一种需吸入肺中,多番验证发现这两种毒一处在褚丞相呈上的折子里,一处在陛下寝殿的香炉里,送香的尚宫也已招认是是受大皇子指使,且她经太后一手提拔”

    惠安帝猛咳几声,打断了他的话“此事断不会与太后有关,两位爱卿退下吧。”

    待章尚书与余寺卿走后,惠安帝看向丘凉“丘爱卿,朕只问一句,此事当真与太后有关”

    他眼神幽深,语气深沉,似压着狂风暴雨。

    丘凉跪下,郑重道“两位大人断案如神,定然没有纰漏,但臣可以确定,此事与太后无关。”

    “都退下吧,朕乏了。”惠安帝面色一松,随后朝书公公吩咐道,“拟旨,罚没褚相家产,贬为庶民,让老大去守皇陵吧。”

    到了这种时候,他对大儿子和陪伴自己半生的老臣还是留了一份情。

    不得不说,惠安帝是个心软的人。

    文安公主和丘凉走出寝殿,容妃和二皇子便凑了上来。

    “文安,陛下如何了”

    “皇妹,父皇如何了”

    文安公主淡淡道“母妃、二皇兄,父皇已经醒来,只是精神有些不济,修养两日便好。”

    这时,太后才开口道“哀家要见皇帝。”

    文安公主回头看了眼书公公,她可以拦着母妃,拦着二皇兄,却不能拦着太后。

    书公公见状,忙进去请示一番,回来答道“太后恕罪,陛下已经歇了。”

    太后登时面色一沉,这是变相地不见了

    那个尚宫是她的人,可她从未想过给皇帝下毒

    她拧了拧眉,到底是没有擅闯,冷着脸离开。

    其余嫔妃见状,便乌泱泱地跟着散了。

    只容妃跟二皇子没有动,两人暗自对视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

    文安公主看向丘凉“丘师父,我们出宫吧。”

    “文安。”

    身后,容妃喊了一声。

    丘凉默默回头,看了眼容妃,用掉了今日的最后一次机会。

    文安公主脚步一顿“母妃,儿臣也乏了,明日再进宫向您请安。”

    说罢,她径直出宫,却没有再去骑马,而是和丘凉一起上了马车。

    “丘师父,本宫想听实话。”

    丘凉不解道“殿下不信两位大人的结论”

    实话,她不敢说啊

    文安公主脸色十分难看;“审问那个尚宫时,本宫也在场,她没有说假话,但本宫觉得此事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个尚宫一用刑就招了,但有一点,她在那个尚宫说出幕后指使者是大皇子时,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大相国寺遇刺之时,那些刺客也自称是大皇子的人,事实上却是二皇子一直以大皇子之名秘密培养着他们。

    有过一次这样的经验,她很难不怀疑,是二皇子故技重施。

    还有一点就是,以她对大皇子的了解,大皇兄只是昏聩无能了些,对父皇还算孝顺,对她这个妹妹也是真心,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反倒是二皇兄,心狠手辣,完全不顾念一点亲情。

    丘凉心底仍有迟疑,问道“殿下以为是何人所为”

    文安公主揉了揉眉“本宫怀疑二皇兄,但又觉得有些蹊跷,若他胆敢谋害父皇,为何不直接把事情做绝。”

    御医说那两种毒药并不致死,只是会损伤身体根本,有碍寿数,父皇原本正值壮年,如此一来,怕是无法安享晚年了。

    丘凉轻出一口气“殿下真想听实话吗”

    文安公主心头一紧,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不是二皇兄,那会是谁

    还有谁能以大皇兄之名瞒骗宫里的尚宫,还陷害了褚丞相。

    蓦地,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双手无意识地紧握。

    丘凉见她似是猜到了,也不再隐瞒“褚丞相奏折上的毒应是书公公的手笔,冒充大皇子指使那位尚宫的人是容妃娘娘,臣还看到容妃娘娘此举与二皇子和宋监正有关。”

    二皇子帮容妃求情,提早放出了宋监正。

    而容妃回报给对方的便是彻底绝了大皇子的后路,顺带给太后泼一盆脏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