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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二合一
    这一周的时间里,江迟和秦晏谁也没联系谁。

    连条微信都没有发。

    这是很少见的,之前一起在哈市的时候,江迟和秦晏就是上雅思课分开那几个小时,也能聊好几页微信,都是一些很无聊的话题,大多围绕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吃完饭是看电影还是出去玩、明天敢不敢早起逛早市之类。

    但直到今天为止,整整七天,秦晏一条微信都没给他发

    秦晏不联系江迟,江迟也不肯主动联系秦晏,两个人忽然间就谁也不理谁了。

    江迟原本想不通秦晏为什么找洪子宵,却不来联系自己,听到洪子宵说对方要跟他表白后,一下子豁然开朗,心情也瞬间由阴转晴。

    江沨看他弟弟情窦初开的模样就心烦,挥手让江迟赶紧滚,别在他眼前瞎晃。

    江迟说“不行啊,我还没给你哄好呢,我都跟咱妈立军令状了,保证你初七准时回去上班。”

    江沨把江迟的大衣扔到弟弟怀里“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出国念你的研究生吧,我回去上班、管理公司、赚钱给你花,行了吧可以走了吗,江二公子”

    江迟感动地给江沨敬酒“谢谢大哥。”

    江沨和江迟一碰杯,把酒喝了“以后你没资格劝我,我只跟单身狗玩。”

    恋爱预备役江迟被强行驱逐出包厢,不放心大哥一个人喝酒,就把单身狗洪子宵留给江沨玩留下陪江沨。

    江迟回到家的时候,正巧看到江父的车进来。

    父子俩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江父红光满面地下了车,手上还捧着一个木盒。

    江迟推开门“爸,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才回家”

    江父笑道“最近市里在开有关营商环境的听证会,大家都走动起来,相互打听消息,应酬就多了些。”

    江迟脱下大衣挂进门口衣帽间“什么应酬这么热闹,给您乐成这样。”

    江父拎着木盒,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小子,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江迟走进书房时,江父已经把木盒打开了。

    木盒内,放着一只精致的黄釉茶盏。

    江父嗜茶如命,最大的爱好不是收集名车名表、字画古董,而是收集茶饼茶盏。

    看来今日这茶盏很不寻常,也难怪江父心情这么好了。

    江父垫着白色天鹅绒布,取出这只茶盏,在灯下细细端详“你看看,嘉靖年间黄釉盏,京市荣宝拍卖会拍出去的稀罕货。”

    再不懂茶盏的人,听到嘉靖年间四个字也知道价值不菲了。

    江迟没什么鉴赏能力,跟着敷衍地欣赏了两眼“哪儿来的”

    江父爱惜地摩挲着釉面,意味深长“大有来头。”

    参加个应酬回来这么高兴,肯定不光是因为这个茶盏。

    果然,

    不等江迟问,江父自己就忍不住炫耀道“为优化营商环境,市政府拟成立几项行业协会,别的行业协会和咱们关系不大,但酒店这一块儿,江家还是说得上话的。”

    江迟很了解他老爹,又见江父这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酒店行业协会会长,多半是落在了他老爹头上。

    为了哄老爹开心,江迟明知故问“秦家和王家的酒店产业不比咱家小,这会长是怎么选的,咱家有机会吗”

    江父眯起眼,笑道“相互推荐,然后投票。”

    江迟在沙发上坐下“您笑得脸上都出褶了,我再装模作样地问下去,是不是就有点假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江父仿佛年轻了十岁。

    “虽然是个虚职,但以后出去,咱们江家可就是酒店行业的这个。”

    江父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你没看到老王头当时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比吞了苍蝇还难看,真是大快人心。”

    江父今天这么高兴,有30是因为自己当上了会长,剩下70都是因为王家的王总没当上会长。

    江迟他爸一辈子就一个敌人,那就是王家的老总。

    听说俩人年轻时还打过架,至今双方都称是自己打赢了,究竟谁输谁赢没人知道。

    俩人不对头了大半辈子,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掐来掐去。

    这次江父在会长一职上拔得头筹,从此以后到哪儿都能压王总一头,心里怎能不畅快

    江父唏嘘道“秦家的秦总年轻,又常年在国外,我想到他不会来争会长的位置,但没想到的是,秦总二话不说就推荐了咱们江家。”

    江迟感到很神奇“秦晏也去了”

    江父颔首道“他当然得去,秦家在芜川什么地位,就是因为他回来,才专门开的这个听证会。”

    江迟对争权夺利的事不大感兴趣,一听主角攻出现,兴致比谁都高。

    他好奇地问父亲“爸,秦晏什么样啊”

    江父对秦晏评价极高“仪表堂堂,风度不凡。”

    江迟啧了一声“爸,你可不能因为秦总给你投了票,就尽说人家好话,我怎么听说他性格不是很好相处啊。”

    江父又拿起那只黄釉盏,翻来覆去地欣赏“你懂什么,秦总年纪轻轻接手秦家,没有些雷霆手段,怎么震慑那些魑魅魍魉,我看他性格很好,而且年轻有为。”

    江迟瞥了眼江父手上的黄釉盏“这是他送你的”

    江父对黄釉盏爱不释手“无功不受禄,他也爱好收集茶盏,刚得了这么个稀罕物,借我观赏两天你去把我那只建窑的黑釉兔毫盏取来,下次见面,把兔毫盏带给他,也借他玩两天。”

    江迟满脸不可置信“我靠,那兔毫盏你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就这么借给他玩了”

    江父瞪了江迟一眼“给你看也是牛嚼牡丹,你能看出什么名堂吗我这是以文会

    友哎,你要是能有秦总一半的本事,也不用你爹我一把年纪还要出门应酬。”

    江迟很不服气,从八珍柜中取出黑釉兔毫盏,嘀嘀咕咕地反驳“我跟他有什么可比的。”

    江父接过兔毫盏,稳稳当当地装进红木盒“你跟他是没法比我已经和秦总说好了,等你毕业,就去他身边历练两年,好好学学怎么管理公司。”

    江迟立即不乐意了,反对道“我还得读研呢”

    江父不接江迟的茬,只把红木盒递给江迟“后天你带着这个,去趟麟乐楼,秦总要见你。”

    江迟愣在原地“啊”

    听说主角攻秦晏要见自己,江迟十分心虚。

    季瑜毕竟还和秦家有婚约,而江迟又和季瑜发展出了感情,就等着季瑜跟他表白,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明年九月一同去美国读书。

    这个时候主角攻忽然要见江迟

    难道主角攻发现了什么

    如果是在原书中,江迟已经可以赶紧给自己挑块儿墓地了。

    两天后,江迟怀着壮烈的心情毅然赴宴

    麟乐楼是芜川最豪华的一家私厨,在世纪大厦最顶层88楼,登临其上,能够俯视整座芜川最美的江景。

    电梯上行的过程中,江迟心跳也逐渐加速。

    液晶版上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在数字调转到88的同时,电梯稳稳停下。

    电子音自动播报叮,88层到了。

    电梯门悄无声息,缓缓向两侧打开。

    整层楼应该是被包场了,非常安静,一个服务人员也没有。

    临窗的位置摆着张餐桌,窗外是璀璨繁华的江景,一道清隽的人影站在窗边,逆光而立。

    虽然看不清楚,但江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季瑜。

    那人从光芒中走向江迟。

    一见到心上人,江迟什么都忘了。

    只记得对方说,下次见面有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而根据洪子宵的可靠消息,重要的事百分百是表白。

    江迟还没说话,就紧张地轻咳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秦晏抬眸看向江迟,深不见底的瞳仁中冰雪消融,承载着浅浅温情。

    他朝江迟笑了笑,说“江迟,我有事要跟你说。”

    江迟心跳如擂“我知道。”

    秦晏没有再犹豫

    他已经犹豫过太多次了,之前每次开口,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耽搁了。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他必须得说出来。

    秦晏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这件事,我很早之前就该跟你说了,但是我总是得过且过,自欺欺人。”

    江迟握住秦晏的手“我的心意跟你一样,你不用紧张,其实我来说也一样。”

    秦晏摇摇头,他抬臂抱紧了江迟“必须得我

    来说,江迟,这必须得我来说。”

    江迟沉声道“好,你说吧。”

    一见到江迟,秦晏积攒的勇气又开始消散。

    他后退半步,想从江迟身边退开,但终究是眷恋这份温暖。

    秦晏低下头,抵着江迟的肩膀,全身都在轻轻颤抖“江迟,我太怕失去你了。”

    江迟说“不会的。”

    正这时,江迟身后的电梯又叮的一声轻响。

    江迟和秦晏暂时分开,同时转身看向电梯。

    江家的司机捧着木盒走出电梯“二公子,您把这个落在车上了。”

    江迟这才想起来此行来麟乐楼的目的。

    他今天是来见主角攻的,还带着他爹交待的任务。

    真是扫兴。

    司机送完东西就下楼了,走廊里又只剩下江迟和秦晏两个人。

    江迟拎着木盒,解释说“这是我爸让我带给秦晏的,一个兔毫盏,南宋藏品,上回秦晏借我爸个黄釉盏看,他稀罕的不行,非得把好东西拿出来跟人家显摆。”

    秦晏目光从木盒上一扫而过,牵起江迟的手往桌边走去“我不懂这些,是听洪子宵说江伯父爱好这个,才托人弄来一个,你爸要是喜欢就留着玩吧。”

    江迟“啊”

    说话间,二人走到了餐桌旁。

    秦晏亲手为江迟拉开椅子“先坐。”

    江迟坐了下来,四处望了望,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晏呢”

    秦晏在江迟对面坐下“我就是。”

    *

    江迟倏然看向秦晏。

    秦晏面容一如往昔冷淡,眸光却碎星般颤抖“江迟”

    江迟心中隐约有一种答案,但那答案太不可思议,也太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一条暗藏的逻辑线条终于清晰,从前所有刻意忽略的细节全都串联起来,组合成一个完全说得通、也更合理的谜底。

    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和书里性格差异如此巨大;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毫无生活常识;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画画很难看;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气场那么强;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挥金如土;为什么江迟认识的主角受总是莫名其妙跑到国外去

    蛛丝马迹太多了。

    然而就像在解一道高数题,已知条件给错了,在否认题干之前,江迟怎么解都解不出正确答案。

    谁去会怀疑已知条件呢

    可即便如此,在彻底触及到真相前,江迟还是毫无意外地踌躇了。

    他下意识否认心中的谜底,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

    秦晏没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江迟。

    他身着挺括的高定西装,墨蓝领带用铂金领带夹固定在胸前,又端正又贵气,额发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修复贴和美容灯的效果很好,秦晏额角的伤已经

    彻底痊愈,只剩一道极淡的粉印4,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江迟看着那道粉印,心脏剧烈收缩。

    他如同陷入一场醒不来的噩梦中,也像坠进了深海里,一直在往下沉。

    像是有什么东西包裹着江迟,他感到无比窒息。

    秦晏抿了下嘴唇,去握江迟的手。

    在秦晏碰到江迟指尖的瞬间,江迟条件反射般抽回了手。

    秦晏面无表情,也收回手“你已经明白了。”

    江迟脸上温和的笑意还未散去,目光却先凉了下来“我该明白什么”

    秦晏凤眸微垂“你先别生气,江迟,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江迟眼神锋利如刀,比寒风更冷。

    江迟说“那么请你先明确地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秦晏冷静地看着江迟,再无犹豫“秦晏,我是秦晏。”

    一瞬间,江迟天旋地转。

    他本能地闭了闭眼。

    江迟说不上来自己是坠入了更深的梦境,还是在这一刻彻底清醒过来。

    往事在脑海中不断回闪,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历历在目。

    这一刻,逃避竟成为江迟的第一选择。

    如果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只是普通朋友,江迟不会想要逃避,可怕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在相处中不知不觉发生变化。

    江迟的心上人季瑜却不是真的季瑜,而是秦晏假扮的季瑜。

    那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如果秦晏一开始以真实的身份与江迟相处,江迟绝不会那样照顾他、纵容他、心疼他,那么秦晏就不会喜欢上江迟,江迟也不会喜欢上秦晏。

    错误的条件带入了正确的公式,得不出正确的解,正确的条件带入错误的公式亦然。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江迟睁开眼,第一次叫对了眼前人的名字“秦晏。”

    秦晏喉结微动“江迟。”

    江迟觉得很荒唐,也很可笑。

    一种被愚弄的羞恼涌上江迟心头

    他不理解秦晏出于什么原因,愿意陪着他玩角色扮演,但事实摆在眼前。

    秦晏欺骗了他

    从一开始就是,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就是。

    这半年来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秦晏都在骗他

    江迟不知道自己是无法接受秦晏的身份,还是更无法接受秦晏骗他。

    亦或是,二者都有。

    江迟声音很冷,他对秦晏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秦晏的答案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我很害怕。”秦晏说“江迟,我很害怕。”

    害怕

    原书中无所不能、无所不敢的秦晏也会害怕这简直比秦晏假扮季瑜还令人惊愕。

    江迟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秦总,该害怕的人是我吧我像个傻

    子一样,对着你讲了你那么多坏话,你当时在想什么是生气还是觉得我很蠢,愚弄我好玩吗”

    秦晏轻轻扫了一眼江迟,低声道“我怕你变成现在这样。”

    江迟唇角挂着抹讥诮的笑意“我应该是什么样的呢还像以前一样温和地看着你,安慰你说没关系吗这样会让你觉得更有意思吗”

    秦晏脸上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江迟,我没有玩,我对你每一句话都很认真。”

    江迟看向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灯“那都是假的。”

    秦晏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颤抖“什么是假的”

    江迟慢声道“我对你,我对你,都是假的。”

    秦晏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但声音依旧平稳“你说清楚。”

    江迟转过头,平静地注视着秦晏“我认错了人,把你当成了季瑜,所以我对你所有关心和爱护都是假的。”

    秦晏冷冷道“我不信。”

    江迟很冷静“你和我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是在虚伪命题上衍生出来枝桠,当命题消失,那些枝叶就是无根之木,也就不复存在了,这你能懂吗”

    秦晏目光幽沉“我不相信,江迟,人的感情不是树枝,它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我能区分真实和虚幻,也理解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我请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会很难过。”

    江迟心如刀绞。

    秦晏难过,他难道就不难过吗

    他把一头猛兽当成流浪猫崽照顾,还对自己最厌恶的书中角色产生了感情。

    秦晏和书中描写也有很大出入,但江迟无法确认,之前和他相处的秦晏,到底有几分是真实的。

    他喜欢上了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人。

    这是才最可怕的。

    当江迟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秦晏而非季瑜的那一刻,拢在秦晏身上那层朦胧的、矛盾的薄雾瞬息消散。

    这个人不再是柔弱的、不再需要保护的、不再可怜兮兮的、不再孤立无援的、不再需要救助的、也不再濒临死亡的。

    当这些标签从秦晏身上消失,江迟倾注的感情一下子失去了支撑。

    秦晏会需要他的保护吗

    况且江迟也不能把秦晏保护的很好,对方额角的伤痕是最有力的证明。

    所以,江迟对秦晏感情,不仅不是那雪中必不可少的炭火,甚至连锦上添花的那朵刺绣都不算。

    秦晏根本不会需要他。

    强大和柔弱、需要与被需要、保护与被保护是他们之间感情的全部基础,可真实的秦晏并不柔弱,也不需要江迟保护。

    这一切都是江迟想象出来。

    江迟用臆想为秦晏披上了一层柔弱的外衣,这层原本就不存在的外衣,是他们爱情萌发的土壤。

    现在,这片爱情滋生所赖以生存的土壤,消失了。

    不是枯萎也不是干涸,是消失,彻彻底底的消失,再也没有挽回的途

    径和手段。

    秦晏的性格里就根本不存在squo柔弱rsquo的部分,这难道是能凭空捏造出来的吗

    本作者坏猫超大声提醒您最全的捞错大佬,扛起就跑穿书尽在,域名

    秦晏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那是因为他没有尝试用真实身份和江迟相处一天,只要他尝试过了,就会发现江迟能给他的那些,本来就是他所拥有的。

    江迟可以照顾季瑜、保护季瑜、给季瑜赚学费、带季瑜出去玩

    可是秦晏,真的需要这些吗

    江迟眼帘微垂,掩去瞳眸中的流光“秦总,很抱歉,但那都是假的,您知道我真正想保护的人是谁,您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保护不了您,我没有这个能力。”

    秦晏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这话太重了,斩钉截铁地表明了江迟的立场,同时准确地击中了他们之间矛盾的要害。

    江迟以退为进,明明白白地告诉秦晏

    我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这不是谁想或者不想的问题,而是没有办法。

    江迟拼尽全力才能为季瑜做到的事情,只是秦晏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

    在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之下,再谈什么保护不保护,照顾不照顾的,难道不可笑吗

    看到秦晏微红的眼尾,江迟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手边的木盒上。

    就如这只兔毫盏,江迟平时在家里摸都不能摸,可这么珍贵的东西带过来,秦晏却懒得多看一眼。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是秦家家主秦晏,与江迟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秦晏长眸低垂,也落在兔毫盏上,他轻声问“江迟,你就一点也不在乎了吗”

    江迟的声音也很轻。

    他说“不在乎了。”

    秦晏却笑了,笃定中带着些许自负。

    他断言道“你在说谎。”

    江迟立刻否认“我没有,你知道我想救的只有主角受。”

    秦晏语速和缓,显出几分莫名的镇定“如果你在乎的只有季瑜那为什么你从知道我身份到现在,都没有问过真正的季瑜在哪里”

    江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