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
舒隽垂着眼睫,不敢去看厉璟源,耳根从淡粉逐渐变红变烫,半天才结巴着出声“其实我可以帮你的,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厉璟源深呼吸着别开脸“不一样。”oga的结合期是寻找和依赖,而aha却是侵略和占有。
这也是为什么各个地区都有易感期隔离所的原因,处在易感期的aha十分危险,在这期间他们身体里最原始的欲念被无限放大,甚至有一部分会失控失智,滋事误伤,违背意愿的侵犯标记时有发生。
oga或许不清楚,但身为aha的厉璟源心里很清楚。
他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冲动,伸手去拿抑制剂和注射器。
手在空中被拦住,舒隽手抓住他的手腕,皮肤相触时稍稍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握紧了“这抑制剂不能用。”
厉璟源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门口“你担心霍延霆对抑制剂做手脚”
舒隽点头“对,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而且他之前就对学长用过一些药,是个很没有底线和职业道德的人。”
厉璟源闭眼做了个深呼吸,收回被舒隽握着地手“你今晚去徐楠家住,让我爸来接”
话只说到一半,被舒隽的动作打断,他撕开了自己腺体上的阻隔贴。
清甜的橙花丝丝缕缕地飘散,与空气中不安躁动的松香相遇,从慢慢地探触到纠缠
舒隽完全将腺体贴撕下,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在浸润对方。
舒隽看向厉璟源时有些许不自然“我不走,我可以帮你。”
厉璟源只盯着他,黑泠泠的眸子里情绪汹涌,舒隽不敢细看。
舒隽尽可能地放松自己,缓缓释放着信息素,安抚着厉璟源燥郁的情绪,慢慢地适应着接纳他。
厉璟源定在那儿,不动也不说话,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舒隽猜不透他现在的想法,只能回忆那晚他帮自己做临时标记时的情景。
那晚自己似乎也没有说很多话,主要是这种超出正常关系的亲密举动,让他不好意思开口提要求,厉璟源大概也是这样吧。
他主动向厉璟源身旁凑了凑,但不大好意思问出口。
凑近了些看厉璟源还是没什么反应。
于是,他又挪了挪身子,这次幅度大了点,胳膊碰到了厉璟源。
僵着不动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看他,一抬眼,就和小人看了个对眼。
小人刚刚被他吓得哭唧唧,这会儿鼻头还是红红的,又乖又委屈地看着他“要抱抱吗”
厉璟源“”他刚刚不是没反应,是反应太大。不是不动,是不能动。
舒隽瞟到他还在滴血的手,再这么滴下去,人会晕的吧,不能一直这么僵着“我帮你把伤口包好。”
厉璟源这次没拒绝,只是说
话时,气息不是很稳谢谢。
舒隽拉起他血丝糊拉的左手,嘶了口凉气“你也割得太重了。”
比这血腥一百倍的场面舒隽都见过,但看着厉璟源的手他竟然有些迟疑,怕自己弄疼他。
“我帮你帮你把血擦一擦。”小心地托起他的手,另外一只手用镊子夹起消毒棉仔仔细细地清理掌心上的血迹“疼了就跟我说。”
“嗯”厉璟源静默地看着他,仔仔细细,连额头散下的头发丝都被他盯了好久。
依照厉璟源现在这个状态,舒隽怎么擦都可以,他都忍得住。
舒隽头顶的小人这会同样低着头在忙活,两只小短手扯着布条缠缠绕绕。
厉璟源目光落在它身上,发现小人拉着的不是手,而是一只猪蹄,猪蹄上也有一道口子,和自己掌心的那条很像。
他是嫌弃自己蠢
小人可没像舒隽这么轻声细语地温柔对待猪蹄,不太灵活的胖手拿着白布条胡乱瞎缠,云朵框里有字滚动“缠缠缠,缠缠缠”
舒隽一边小心帮他清理血迹,一边想起霍延霆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还觉得不踏实“今天怎么会是霍延霆过来送抑制剂”
厉璟源动了动,调整了一下手的角度,让舒隽更方便擦拭“特别组有指定的医疗队,他是医疗队的特聘医生,刚好今天值班。”
小人已经帮猪蹄包扎好,这会儿正把缠着厚厚布条的猪蹄抱在怀里,盘着两只小胖腿,托着下巴听他们俩聊天。
厉璟源手上的血擦干净,舒隽拿着浸了药的纱布提醒他“可能会有点疼。”
小人随着他的动作伸出脖子,嘟起小嘴对着怀里的猪蹄吹气,云朵框框里冒出字来“呼呼,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小胖人嘟起小嘴巴,鼓着胖乎乎的腮肉,白糯白糯的可爱的不得了,厉璟源忽然有些好奇,想看舒隽真的这么做。
舒隽把纱布快要贴到伤口上时,厉璟源的手向后退了一下。
舒隽立刻停下动作“疼了”
“嗯。”
“那我轻一点。”舒隽紧张地抿起嘴唇,手上力道放到最轻“这样的呢”
“嘶。”厉璟源吸了口凉气。
舒隽完全没看出他什么不对,只觉得是这个药棉碰到伤口真的会很疼,有些为难地看向厉璟源“还疼是吗”
举着药棉踌躇了一会儿“那要不我给你吹吹吹吹就没那么疼了。”
厉璟源黑眸暗了暗,主动把手抬高了些,这样舒隽就不用把头埋的很低,他可以看的更清楚。
舒隽当然不知道厉璟源心里的想法,只当他抬起手是为了让自己更方便。
也不怪舒隽看不出来,厉璟源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变态的时候,想让人家给自己吹吹伤口,就装疼装象的。
但他就是压不下好奇心,想看。
舒隽凑近些,嘟起嘴唇,凉丝丝的气息扫过他掌心的伤口。
舒隽吹伤口的动作和小胖人相似却又不同,相似的是一样又乖又可爱,不同的是,在厉璟源眼里,舒隽比起小人,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地东西。
他的气息凉凉的,痒痒的擦过掌心上的伤口,却一路撩火,四散蔓延。
厉璟源看得回过神儿后,极快地别开脸。
舒隽正在专心给某人吹吹,抬头却看到的是人家的侧脸“好点了吗”
“嗯。”
舒隽轻轻把药棉覆在伤口上,缠好绷带“对了,你在营地和霍延霆见面的机会多吗”
见他说起别的事,厉璟源才转过脸看他“不多。”
“不多还好。”舒隽顿了下“那你防着他点。”
“我会注意。”厉璟源看向一旁的抑制剂“我明天把今晚他送来的抑制剂拿去化验。”
舒隽顿了顿,点头表示赞同。
很快手上的伤口被舒隽包扎好,贴心地打了个蝴蝶结,以防厉璟源误会,还解释“这个是活结,方便解开的。”
“谢谢。”
舒隽把刚刚被他丢在一边的绷带和染血的消毒棉收起来扔进垃圾袋。
边收拾边观察厉璟源的脸色,虽然他一直在努力释放信息素安抚,但厉璟源的脸色看上去依旧很差“你还在发烧吗”
刚刚包扎时分散了一些注意力,他这会儿感觉好了一些“不烧,好多了。”
舒隽的歉意又涌了出来“是因为感冒发烧才让你进入易感期的吗都怪我那天让你淋雨了。”
厉璟源看看他为自己包好的左手,比小人怀里的猪蹄好看很多“不是,是易感期快到了,免疫力下降,才会着凉感冒。”
“你易感期本来就在这段时间吗”舒隽有些不相信,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
“差不多。”他易感期正常会比现在晚一段时间,但上次去医院医生提醒过,他因为服用缓解辐射药的原因,会导致易感期提前。
但是这个原因不方便和舒隽说“不是因为感冒的原因。”
舒隽停下动作看了他一会儿“真的不是因为感冒吗那你的易感期怎么突然就到了,为什么没有筑巢期过渡”
aha和oga都会有筑巢期,但时间上会有不同。
oga在孕期,临近生产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筑巢期。
在筑巢期时oga会特别缺乏安全感,对自己的aha格外依赖,减少出门次数,喜欢收集软糯的东西和沾染伴侣信息素的物品。
aha虽然也有筑巢期,但是和oga的时间不同,他们多数在易感期来临前,会有筑巢期作为过渡。
处于筑巢期的aha会在这段时间里对自己的oga格外殷勤,连自己的喜好都会随着oga而产生改变,也会收集伴侣的物品贴贴,送礼物讨对方欢心。
舒隽问完在等厉璟源回答。
小人却在他头顶忙
得不得了,不知在哪里找来的一大堆毛绒绒,摞得高高地抱在怀里。
因为摞得太高挡住视线,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往小床边走。
费了好大劲儿终于走到,哗啦一下把玩偶都放在床上,紧跟着一个俯冲,把自己也丢进去。
厉璟源才看清这堆东西都是奶乎乎的毛绒玩偶,小人短胳膊短腿的,扑进绒绒堆里看不见身形,唯一能锁定位置的是他头顶竖起的那绺呆毛。
它在玩偶堆里快乐地打了个滚儿,然后坐起来开始对玩偶点名,云朵框里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菜菜、芽芽,莓莓和果果”
厉璟源看着它忽然想到了曾经见过的一张图片,一只很漂亮的小猫坐在一堆同样很漂亮的小猫玩偶中间,一眼看去分不清哪只是真猫,哪些是玩偶。
现在的小人也是这样,它坐在一堆玩偶里,和它们一样奶乎乎的软糯可爱,猛地一看分不清它在哪里。
小人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周围,垒成一个圆圆的小窝,心满意足地躺进去。
舒隽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答,伸手在厉璟源面前晃了晃“源哥。”
看小人筑巢的厉璟源回过神儿“什么”
“你怎么没有筑巢期”舒隽还在执着于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小人头顶飘出云朵框“怎么不像我一样筑巢,你不会吗”
厉璟源看着舒隽,目光追着他的视线“因为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oga。”
舒隽被他盯得耳根又开始发热,小声呐呐道“原来aha是有了oga以后才会有筑巢期的。”
“是。”厉璟源扫了眼他头顶,小人还靠在它的小窝里,十分舒服地翘着腿,晃着脚脚听他们俩聊天。
厉璟源注意到小窝周围的毛绒绒们,问舒隽“你喜欢毛绒玩具吗”
“毛绒玩具”舒隽有些弄不懂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愣了一下“还好。”
其实他小时候很喜欢的,特别喜欢。
他和游敏的友谊就是从幼儿园里的一个毛绒玩具开始的。
再长大一点,离开幼儿园了他也喜欢,但是却得不到。
在舒隽的印象里,他妈妈很少出门,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
他年纪小的时候以为是妈妈要照顾自己,没有时间出门。
等长大懂事了才明白,照顾他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林博仁那个渣渣不允许妈妈出门。
出门会花钱,会逃跑,会求助,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命令他妈妈一直待在家里,随便给口吃的打发。
其实那时候林博仁的公司已经有些规模了,经济条件不差的。
但对待他们母子完全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每月给他们母子的生活费连基本生活支出都不够,玩具零食更是少之又少。
久而久之,舒隽不是习惯了,谁会习惯苦难呢,他只是妥协了。向不幸的童年妥协,不是不喜
欢,是不奢望。
再后来上大学读博,每天忙着学习,忙着做实验,忙着完成老师安排的项目和作业,他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这些取悦自己的小惊喜更是无暇顾及。
如果不是厉璟源突然提起,他自己都忘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厉璟源视线从他头顶移开“忽然想到了就顺便问一问你。”
舒隽弯腰提起垃圾袋向门口走“毛绒玩偶很可爱。”换上鞋子推开门“我去把垃圾丢掉。”
他回来时看到厉璟源正在清理滴在地板和沙发上的血迹。
他单膝跪在沙发边,拿着清洁巾擦得很认真。
地板上的血迹比较好清理,但沙发上的已经渗进纤维里,很难去除。
他一只手不大方便,舒隽身蹲在他旁边,也拿了快清洁巾开始擦。
起初俩人都没说话,蹲在沙发前仔细擦拭着血迹,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在无声地纠缠,浸润着彼此。
但没过几分钟,厉璟源就放弃了,大概是易感期情绪急躁,他把清洁巾往沙发上一丢,不耐道“算了,不要了。”
“不要了”
“嗯,明天换掉。”
舒隽默默地又将沙发打量了一遍,这个牌子的家具他没买过,但是见过,这套沙发的价格至少抵他五年工资,还是转正以后的。
这说不要就不要了
舒隽心里几番挣扎,没忍住,很含蓄地问了下“扔掉吗”
“嗯。”厉璟源把清洁巾丢进垃圾桶“明天去订新的。”
“那这个能给我吗”虽然舒隽暂时没房子,但是以后总会有的,这一次不就省了五年的工资。
他刚搬进来的时候就留意过,楼上到楼下所有的家居用品都是新的,所以他一直都特别小心,怕把东西弄坏,除了那次意外打碎了花瓶。
这沙发也不例外,除了几滴血迹以外,和全新的没差别,丢掉实在太可惜了。
厉璟源先是打量沙发,之后又看他“你喜欢”
“嗯,它很好看又舒服。”这套沙发的风格完全长在了舒隽的审美点上,或者换句话说,这幢房子整体的装修风格都是他喜欢的。
厉璟源皱眉看了看上边的血迹“不嫌弃吗”
“如果真的清理不掉,可以用沙发巾遮一下。”大概是解刨工作做得太多,血腥场面见过的也多,觉得这几滴血迹没什么的。
舒隽等了会儿,没见他说话,又不太矜持地问了下“所以,如果你想要丢掉的话,能给我吗”
“你不嫌弃的话,就不丢了,我明天找人来清理。”
“嗯”舒隽一时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嫌弃,他就不丢了。
难不成他要丢掉沙发是因为怕自己嫌弃
这房东也太为租客考虑了吧
不过不丢也好,一个好好的沙发丢掉真的好可惜,何况它那么贵。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舒隽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半夜十一点,很晚了,虽然明天是星期天,但也该休息了。
舒隽起身“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厉璟源停住动作,好一会儿才低着声音问“能给我一件你的衣服吗”最好是贴身的。
舒隽懂他的意思,但是却没答应他的要求“不用衣服,我陪着你。”
他上次结合期的时候,厉璟源整整守了一晚上,舒隽觉得欠了人情总是要换的。
厉璟源又开始不说不动地望着他。
小人不知道从哪只毛绒绒那儿摘了对兔耳朵帽戴在自己头上,变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兔球“抱抱贴贴没关系的,但不能涩涩哦。”
厉璟源平白呛了一下,接连咳了几声才止住。
舒隽在一旁心虚地垂着眼睫不出声,刚刚他心里多想了那么一点,没想到厉璟源就跟着咳嗽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舒隽看向楼上示意“我们去你的卧室,还是我的”
“你的吧。”厉璟源清了清嗓子“我卧室地板上和床上也都滴了血,还没换。”
舒隽“好。”走在前边带路开门。
他搬进来这么久,厉璟源还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他平时甚至连舒隽这边的走廊都很少过来,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保留了足够的个人空间。
厉璟源进门以后目光放的很低,并没有四处看,舒隽没有示意他坐,他就很客气地站在一旁,垂着视线等舒隽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互相浸润安抚的原因,在舒隽不知不觉间最开始那种慌乱恐惧已经淡去。
也可能是在自己卧室,对环境更熟悉的原因,他看上去要比厉璟源放松得多,拍了拍床,问“你想睡哪边”
厉璟源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我都可以。”
舒隽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那我睡里边。”
躺好后拍了拍旁边的枕头“你睡这边。”
厉璟源迟疑着没动“我去冲个澡。”
想到特殊时期,他会比较依赖自己,舒隽半撑起身子“我陪你一起去”
厉璟源拦住他起身的动作“不用。”
厉璟源这个澡冲得时间有点长,舒隽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才感觉到身边一沉,厉璟源躺在他身边。
但他只是板正地躺着,没有盖被子。
舒隽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搭到他身上“你都感冒了,别着凉。”
替厉璟源盖好被子以后,舒隽安心闭上眼睛睡觉。
一觉睡醒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习惯性地想要伸个懒腰,但刚一动,立刻僵住,晕乎乎的脑子瞬间清醒,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人。
和那晚一样,他自己正严丝合缝地贴在人家怀里,甚至手还紧紧抓着人家的衣襟,头埋进他胸口。
如果是情侣这个姿势醒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和厉璟源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啊
怎么可以贴这么近
而且看姿势,还是他自己主动的,毕竟人家规规矩矩的躺着,手没用乱放,也没有乱贴贴。
厉璟源先是皱了下眉,很快也睁开眼睛。
两人视线对上,舒隽的脸不争气地发烫,心虚地躲开目光,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吵醒你了。”
头顶小人顶着乱乱糟糟的头发,红着脸,小眼神儿慌的不知道该往哪放,胖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自我安慰“别慌别慌,他睡着了,他不知道”
厉璟源“换床厚点的被子吧。”
舒隽这会羞得心不在焉“为什么”
“你睡着了以后觉得冷,总是会靠到我怀里来。”厉璟源口气正直地仿佛已经遁入空门的老和尚,在开导香客。
舒隽本就发热的脸颊更烫了。
自己主动钻到人家怀里的啊
舒隽佯装淡定,接受他的建议“好,我以后盖两层被子。”
由于醒来的姿势过于尴尬,舒隽一早晨都没敢正眼去看厉璟源。
两人毕竟不是真的ao伴侣,不可能整个易感期都待在一起,吃过早饭以后,厉璟源提出去医院。
出门前陈之碰巧约舒隽今天见面,舒隽将厉璟源送到医院后,赶去见陈之。
其实他一直想约陈之见面的,不过考虑他最近的状态,一直忍着没好意思开口。
其他律师他这几天也咨询过,但是具体情况都打了码,匿名没有透露自己详细情况。
他不放心。
林博仁连跟踪偷拍得事都做的出来,首都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林博仁在这边混了这么多年,保不准他认识哪些人。
他现在又火急火燎地想要军需订单,如果发现自己已经把林漾送走了,并且还要告他,一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必定难办。
自从知道林博仁会偷拍自己以后,舒隽每次出门都会留意周围的情况,这次也不例外。
林博仁没那么大本事把手伸进管辖区,但出了管辖区的门舒隽就开始变得谨慎。
他没有直接去见陈之,而是先去了一家商场,把车停在了那里,之后趁着人多时混在人群,叫了辆出租车去陈之约见面的地方。
这次陈之约他来的地方是一家胡同里的小甜品店。
小小的一家店,装修风格非常可爱,除了甜品柜以外,只有两张桌子。
舒隽进门时陈之已经到了,他坐在里边的位置,戴着棒球帽和墨镜。
虽然脸遮得严严实实,但舒隽和他太熟了,只看身形就能认出他。
舒隽坐在他对面“学长。”
陈之摘下墨镜对着笑了下“你来得这么快。”说完把点单器推到他跟前“喝什么”
两人的口味都差不多,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小点心。
等餐的间隙舒隽问了些他最近的情况,得知陈之最近过得还不错。
“我明天打算去报案。”陈之
搅动着面前的咖啡“都已经整理好了。”
对于他的做法,舒隽当然是支持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陈之笑笑摇头“别担心,我自己就可以。
对了,你之前联系我,说有事想问我,是你弟弟的事吗”
舒隽不迭点头“是,我把小漾送去国外了,我还拿到了林博仁打他的视频和照片。”
陈之将咖啡杯推到一边“带来了吗给我看看。”
舒隽把智脑外接器递给了他“我都整理在这里了。”
陈之接过外接器开始查看,只是看了其中一段,眉头已经紧紧地拢在一起。
好一会儿,把外接器还给我舒隽“你弟弟今年已经十岁了是吗”
“对。”
陈之表情很严肃“但有一点比较难办。”
舒隽变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你现在的个人条件不符合抚养林漾的条件。”陈之叹了口气“按照现在法律规定来讲,非亲生父母想要获得儿童的抚养权要求非常苛刻。
第一你要有稳定住房,就是名下要有房产,第一稳定收入,需要单位开据正式录用合同以及良好稳定的收入证明,另外还有一点,是要有稳定的家庭环境,要有和谐婚姻的关系,这三点”陈之有些犹豫没往下说。
但舒隽帮他补全了“我一样也没有。”
舒隽失望又丧气地靠在椅子上“但我绝对不能再让小漾回林博仁那儿了,他要把小漾送去做腺体改造。”
陈之伸手抓了抓他的手腕“别急,只是难办,又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想办法。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
刚刚看了那些视频和照片,陈之也心疼林漾“我父母留下的房子我可以转到你名下。”
舒隽意外又感动“学长,真的可以吗”
“可以。”陈之笑笑“那幢房子我不想卖,但是处理完我和霍延霆的事以后我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空着也是空着,转到你名下没什么问题。”
房子的问题解决了,还有另外两个要求,工作的事倒不是很难,试用期三个月,他现在已经上将近一个月班了,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只有另外一件事比较棘手,他不想结婚,也不会结婚“一定要结婚吗”
陈之微微皱眉,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我说的难点就是指这个。”
舒隽一口气提在胸口,堵得不上不下,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陈之拧着眉头,同样沉着脸,半晌打破了僵局“有个不明智但却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舒隽眼巴巴看着他“什么办法”
“形婚。”
告别陈之后,回去的路上,舒隽一直想着陈之和自己说的话。
“你可以找个同样不想结婚但却有婚姻关系需求的人和他合作,也算是互相帮助。”
“你们的婚姻就是形式上的而已,不涉及任何情感和生理
上的纠葛,这是我暂时能替你想到的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陈之的话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舒隽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厉璟源不在,他没急着上楼,而是窝在楼下的沙发里发呆。
脑子里还想着形婚的事,这个问题的确难,老大难。
现在即便他认同这个办法,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单身的人太多,不想结婚地人也很多,但不想结婚却有婚姻关系需求的人却不多。
迄今为止,舒隽只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再没听过身边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和需求。
越想越糟心,摊沙发上也觉得不舒服,干脆身子一歪躺下了
厉璟源回家打开门,抬眼就看到沙发靠背上搭着的两条腿。
“”这是个什么姿势
他走近了看,舒隽腿搭在沙发背上,头却悬在沙发边缘吊着呢,他整个人倒立坐在沙发上。
这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只剩胸口呼吸时微微的起伏。
厉璟源看了他一会儿,戳了一下他膝盖“舒隽。”
他这一下像戳到了神秘按钮,刚刚一动不动的人猛地一激灵儿,双手紧抓住沙发靠背,腰腹配合用力,一个挺身竟然直接坐在了沙发靠背上。
厉璟源没想到不过是叫了他一下,他就这么大反应,以一个这么超难地动作醒来。
舒隽双手还抓着沙发背,心有余悸地和厉璟源对视“我刚刚睡着了”
“”厉璟源上下打量他,用一种睡没睡着你问我的表情看着他。
舒隽刚刚的确睡着了,这会儿有点懵,慢慢回过神儿,想起自己回来以后心乱的不得了,趁着家里没人,在沙发上发了一阵疯。
最后疯累了,把自己倒挂在沙发上睡着了。
舒隽略略有些心虚地看眼门口监控的方向,嗖地从沙发靠背上跳下来,又心虚又害臊“我上楼了。”
“等等,你吃过饭了吗”厉璟源叫住他。
舒隽看看外边的天色,这个时间有点尴尬,吃晚饭早,吃午饭晚“没吃晚饭。”
厉璟源询问“那你晚上有时间吗”
本来徐楠晚上叫他出去玩的,说是把昨天没看成比赛今天找补回来。
但是现在舒隽心里全是林漾的事儿,没多余的心思出去玩,就和徐楠说自己累了,不想出门。
舒隽“晚上没什么事,怎么了”
厉璟源抬手示意他手上的伤“昨晚的事谢谢你,今晚想请你出去吃。”
舒隽倒挂在沙发睡觉的尴尬劲儿还没过,不想出去“不用谢,我又没帮上什么忙。”
说起厉璟源割伤手的事他还有些歉疚“如果昨晚我不在,你也许就不用划破手了。”
听了他的话,厉璟源恍然道“那这么说,换你请我”
舒隽“”不是,怎么回
事
看着他包着的手,舒隽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好,那你想去哪里吃我预订位置。”
“吃火锅我知道一家店味道不错。”
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去吃火锅再合适不过意“那我们几点出发”
厉璟源看看外边天色“现在晚饭有点早,我们两个小时候以后出发”
舒隽点头同意“好,那我先上楼。”
上楼以后舒隽发了会呆,看到桌上的电脑又想起陈之说的话。
身边没有形婚需求的人或许可以去网络上找找,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小圈子,说不定可以找到,即便找不到了解一下也好。
舒隽点开网页,输入形婚,尝试着搜索。
不知识网络原因,还是这个圈子太冷了,页面一直刷新不出来。
舒隽只能重新又输了一次搜索词,并且这次细化描述“如何找到一位形婚对象”
结果网络今天和他作对,还是搜不出来。
舒隽脾气是有点闷犟的那种,越搜不出来他就越要搜,重新启动电脑又点开搜索框
怎么样才能找到合适的形婚对象。
形婚圈
去哪里可以找到形婚对象
接一连三全都是空白网页,还是不行。
电脑出问题他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重新启动,这招刚刚已经用过了,不行。
他只能使出杀手锏,拍了拍显示器。
但还是没反应。
刚好门外传来脚步声,他想到了厉璟源,趿拉着拖鞋小跑出门“源哥,能帮我个忙吗我电脑没网。”
“我看看。”厉璟源径直走过来,但在门口停下了“我进去方便吗”
昨晚不是刚刚睡过
舒隽让开身位“方便。”
他直径走到舒隽让的位置坐下“提示说什么了”
房间里就一个椅子,为了方便说话,舒隽猫腰在一边“空白页面,提示说你找的页面去火星啦。”
舒隽的语气特别认真,再加上他迷茫的表情莫名有些可爱。
厉璟源瞥了他一眼后把视线转到屏幕上,唇角扬起了些“我试一下。”
说着点开搜索框,下方立刻弹出一溜之前的搜索记录。
都是形婚巴拉巴拉,什么什么形婚的。
厉璟源看向猫腰等在自己身边的舒隽。
舒隽被他眼神看得心头一突,缓缓退后。
厉璟源视线还钉在他身上,冷声冷调“你要结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