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璟源无意间抬头,刚好看到舒隽头顶飘着的字,和脸蛋红扑扑的小人,目光顿了一下,随即转身朝冰箱走去。
开冰箱的动作很好地演示了他自我检查的神态。
刚刚那个小胖人说自己香
一个oga说一个aha,香
这个字形容其他事物是赞美,但是用来形容aha或者oga就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厉璟源拿杯子时不经意转身,又去瞄舒隽的头顶,那个小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伸手去拿酒,但想起医生的话,动作又停住了。
今天他和卞勇一起去医院,做了更为细致的全身检查。
由于辐射症状正在探索研究期,医生并不能确证他们的症状就来自辐射后遗症或者是基因变异,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评测研究。
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帮助控制基因异变的药,嘱咐他们服药后不能饮酒。
个人体质不一,服药后会产生不同的副作用症状,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厉璟源没再碰酒,转手拿了果汁,但还没拧开瓶盖,又皱眉。
他刚刚有些走神,现在才回过味儿来,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那个小胖人说很香,难道他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
可他并没有碰到自己,怎么会闻到信息素味道,难道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信息素外溢了
身为s级的aha,又是极其严谨自律的人,厉璟源一向对自己信息素控制十分精谨,即便是在易感期他都能严格控制。
但今天信息素外溢他自己却丝毫没有感知
这就是吃药的副作用
那这个副作用未免有些太大了。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信息素外溢,厉璟源拿着果汁走到舒隽旁边,递给他“这个果汁味道很好。”
舒隽放下手里的向日葵和修枝剪,接过他递过来的果汁“谢谢。”
厉璟源把自己的那瓶放在一旁,随手拿起舒隽修剪了一半的向日葵。
随着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不可避免地接近。
舒隽嘴里含着果汁,口腔里弥漫着甜甜糯糯的芒果香,但鼻端还是能闻到清冽的带着冷感的松香,无论口腔里的糯香有多重,依旧让他无法忽视厉璟源信息素的存在。
他头顶的小胖人怀里抱着一瓶大大的果汁正在吨吨吨,喝完后心满意足地用小手一抹嘴巴,瓶子一甩“喝饱”
然后又向着厉璟源的方向探着身子,用力嗅了嗅“你还是好香。”
这次厉璟源一直看着舒隽头顶,小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可以确定,它是真的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这小人会和舒隽穿相似的衣服,做同步的事,那是不是也代表,小人闻得到,舒隽也一样闻得到
厉璟源剪好一只向日葵放进花瓶里,试探着问“你会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舒隽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耳根,犹豫后点点头“可以闻到,但就一点,很淡。”
厉璟源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扫过他透粉的耳根后仓促收回,微微拢眉“是只有今天闻得到,还是之前也会闻到”
舒隽回忆了一下,除了临时标记那晚,他也不是第一次闻到厉璟源的信息素,诚实回答“今天可以闻到,前几天在酒吧,也能闻到。”
厉璟源目光又瞟向他的越来越红的耳朵,转而向舒隽道歉“我最近在服用一些药物,大概和这有关,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
舒隽礼貌笑笑“没关系,算不上困扰。”
小人怼着手指,有些害羞“很香的,我很喜欢。”
舒隽放下果汁,示意厉璟源把修枝剪还给自己“还是我来吧。”
厉璟源把剪子递给他“嗯,我去医院,问医生有没有解决办法。”
舒隽迟疑着接过剪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刚刚闻到你信息素了”
他已经在尽力掩饰了,想不出厉璟源是怎么知道。
“”厉璟源目光略不自然地掠过他发顶“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医生和我说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他的回答,舒隽松了口气,他以为是厉璟源发现他耳朵又红又热才问的呢。
他这边极力掩饰,他头顶的小人却全都给他抖了出来。
很怕厉璟源看不到他快红透的耳朵,骨碌从头顶滑到耳边,两只小手勾住耳朵荡悠悠,还很得意“耳朵红都没看到,那心跳得快就更发现不了啦。”
厉璟源假借咳嗽遮掩自己压不住的嘴角,找个借口上楼“我去楼上换衣服,然后去医院。”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出卖的舒隽点头说好。
厉璟源很快穿戴整齐抓着车钥匙下楼出门。
舒隽已经插完花摆好花瓶,回自己房间了。
他这会儿有时间,把前段时间林漾交给他的视频和照片整理好,找到了一个备注名叫“陈之学长”的联系人,他是一名律师。
舒隽想和他聊聊现在起诉林博仁,拿到林漾抚养权的可能性有多少。
陈之比他大两岁,也是一名oga,是他的学长,现在是一名律师,
除了徐楠以外,陈之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过舒隽毕业这段时间太忙,陈之大概也忙,两人的联系才变少了。
看了下时间,并不算晚,应该不会打扰到他休息,点开微讯发了条消息
学长,你最近忙吗我想约你见一面,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信息发过去不久,就得到了陈之的回复。
舒隽看着聊天框里的句号,有些摸不准陈之的意思,是太忙了吗没有时间回复自己文字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和陈之确认一下,通话突然接进来,是陈之的号码。
虽然最近没联系,但之前舒隽和陈之已经很熟了,很自然地接起电话“学长,我正要回你消息。”
“舒隽,你好。”那边的声音很客气,甚至带着疏离。
舒隽听得一愣,又看了眼号码,确定真的是陈之。
但那端的人和他印象里的陈之一点都不一样,以前陈之经常约他一起出去,还会给他带母亲做的点心和小零食什么的,两人说话也很熟络,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舒隽一时哽住“学长”站起身走到窗边,试探着“你在忙吗”
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不想被人发现他在讲电话“不忙,我没在工作。”
“是休假吗”
“不是,我已经不工作了。”
舒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竟然从陈之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绝望和无奈“学长,你现在不方便讲话吗”
那边再开口时嗓子有些哑“舒隽,你来找我,我”
陈之的话无缘故地停下了,像是被谁硬生生打断一样。
舒隽没能等到回答,陈之那边切断了通话,他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舒隽又接连打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的担心毫无回应。
他忽然想到自己有陈之母亲的号码,急急忙忙拨过去,已经提示空号。
好在他之前去过陈之家里几次,现在还记得地址,陈之说到一半的话让他很不安,没耽搁时间,抓起钥匙出门。
舒隽就是这样的人,慢热且难以走近,但如果真的走近他心里,那他一定会赤诚相待。
他匆匆下楼,在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厉璟源。
相较于出门时风风火火的样子,厉璟源这会平静得多,在门口见到舒隽,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要出门”
“嗯,出去一下。”舒隽弯腰换鞋。
外边天气有些阴,他把外套拉链拉到顶,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小脸,还有他头顶上蹿下跳,爬墙荡树的小胖人。
见过这么多次面,厉璟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胖子如此灵活的动作,不禁多看了几眼。
小胖人完全不理会他的目光,继续在舒隽头顶发疯“急急急急急急喔吼吼”
厉璟源叫住开门要走的舒隽“外边好像要下雨,你不带把伞吗”
听到他的话,小胖子抓着一根树藤似的长绳荡下来,胖乎乎的屁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个尾巴,还会螺旋打转,并且越转越快,眨眼工夫成了螺旋桨,把圆墩墩的身子给带飞起来。
小人倒吊在半空,两只小短胳膊抱在胸前,一脸严肃“都急到起飞了,还拿什么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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