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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辛乔沉默着和辛木一起走回旧筒子楼,冬天裸露在外的泥土被冻得硬硬的,有一种冷冽的味道。

    辛乔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熟悉这样冬日里的冷冽。也习惯春日里的槐花香,夏日里空气中一种微微酸腐的味道。

    她的行为举止,都深深打着老城区旧街里的烙印,从前辛雷在世时,带着她在这里一路玩耍、辨识草木,后来辛雷过世了,她带着辛木在这里跌跌撞撞、相依为命。

    她从来都是泥泞里开出的花,带着野蛮生长的调子。

    周日一整天,辛乔和周琨钰都没互相联系。

    辛乔外出了一趟,扫了辆共享单车,准备骑到离街口最近的一家花店,车上的链条不灵光,车轱辘每转一圈,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冷空气冻住人的脸,她推门进去时被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熏了眼睛。

    抬手揉了揉。

    店主看着她就隐隐叹了声“小辛呐。”

    辛乔“官阿姨。”

    她忽然有些局促。

    官阿姨的花店从她小时候开始就开在这了,小时候她们家过得糙,买花是不会的,但辛雷经常带着她过来帮着修修电路水管什么的,跟官阿姨也算相熟。

    后来辛雷去世了,扫墓总要带花。

    每年忌日前几天,她都会来一趟官阿姨的花店,看看最近什么花材新鲜,挑几样,让官阿姨提前备好,扫墓时给辛雷带过去。

    这会儿她一进店就揉眼睛,官阿姨还以为她是想辛雷了,一时间跟着颇有些感慨。

    其实对辛乔来说,这么多年过去,现在再想到辛雷,也不会难过到不能自持了。

    只是在听官阿姨絮絮回忆辛雷的那些往事时,心里有种充盈的感觉,伴着淡淡酸涩。

    这么多人都记得辛雷。

    她当然也是,平素不怎么提起,却把辛雷放在内心最深的那个角落。

    选好了花,官阿姨一定要给她打折。

    每年都是这样,推都推不过,官阿姨总说“不打折哪行你爸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人,我们都想着他呢。”

    从花店出来,冷空气又顺着她鼻子直冲脑仁。

    这一次,辛乔没再揉眼睛和鼻子了,省得被人看见又误解她。

    和辛木不一样,每年去给辛雷扫墓这事不会让她过分消沉,而是像每年擦亮墓碑上辛雷的那张照片一样,让辛雷在她心里的记忆更光亮一点。

    像黑夜里的星,不断指引她,该去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第一天便是元旦晚会,傍晚,她收拾东西时,小心翼翼把周琨钰送她的裙子和口红收进包里。

    晨训完,被指定的晚会主持人找到辛乔“晚上到底出什么节目再不定可不行了啊,我都没法报幕。”

    辛乔“晚会开始前告诉你。”

    今天晚饭开得

    早,吃完大家一起转移去礼堂。

    其他队员都在起哄“辛乔,好好表现啊,给我们队长脸”龚远在一旁笑。

    辛乔

    今年的晚会规模不小,其他警种也会参与,还邀请了自己的家人。辛乔通知了辛木,也给周琨钰发了信息,她很紧张,练了很久,想在晚会上给周琨钰唱那首aazgday。

    可,周琨钰一直没有回。

    直到去后台准备时,她一直把手机捏在手里,垂眸盯着屏幕。

    主持人过来找她“辛乔。”

    “辛乔”

    辛乔这才回过神“啊”

    “今晚到底表演什么”

    辛乔又垂眸瞥一眼手机。

    周琨钰还是没回她。

    不会来了吧。

    所以,裙子和唱歌都失去了她想献予的对象。

    抬头时的语气有那么点赌气“诗朗诵。”

    主持人“啊就诗朗诵啊,太没诚意了吧不会还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吧。”

    辛乔“不,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主持人笑“好吧,好吧,你愿意登台就不错了。”

    又过了会儿,辛乔接到辛木电话“老姐,我已经下地铁了,应该还有五分钟就到。”

    “好,我出去接你。”

    辛乔到礼堂门口去等,瞧见辛木背着包走来“老姐。”

    辛乔替她理了理围巾“冷不冷”

    辛木摇摇头,又问“琨钰姐姐来了么”

    辛乔陷入沉默。

    辛木心里哦豁,这两人还没和好。

    马上就是新年了,如果琨钰姐姐今晚不来的话,会不会很寂寞啊

    辛木虽然站在辛乔这一边,还是免不了担心。

    辛乔带辛木到礼堂坐下后,自己返回后台。

    其实不只辛木,她也担心。

    明明想好了,要和周琨钰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个节日。

    对她而言,年节往往要备勤,周琨钰则要值班,今天这场晚会,本应是她们一起提前迎新年。

    现在却因这别扭的情形,要让周琨钰一个人么

    她又给周琨钰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直响到断了,周琨钰也没接。

    辛乔放下手机,苦笑。

    可见老天贯是公平的。

    她倔,就让她遇上个比她还倔的周琨钰。

    这时有人来叫“辛乔,怎么还不去化妆”

    辛乔闷闷的“不化。”

    “不化妆对自己素颜这么自信啊”那人笑“那赶紧去换衣服吧。”

    辛乔语气更闷“不换。”

    换了裙子、涂了口红,也等不来想要给她看的那个人。

    很快,主持人开始报幕了。

    有人议论“今年阵仗真够大的,来这么多人,礼

    堂都坐满了。”

    见辛乔坐一边发呆,笑着招呼你赶紧去幕布后偷着看看,有个心理准备。别一会儿登台时才发现台下那么人,紧张得忘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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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乔心想不能够吧,她就背个鹅鹅鹅还能忘词

    但还是走到幕布后,往外偷看了一眼。

    一瞬愣住。

    观众席上,辛木座位旁,那个原本空着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纤丽而优雅的身影。

    辛乔忽然鼻子一酸。

    妈的,她现在真的这么软妹了么怎么会如此感性。

    灯光聚焦舞台,观众席模糊一片,她甚至看不清周琨钰的五官,但单凭那熟悉轮廓,她已足以意识到

    所有的别扭、纠结、矛盾,其实都没那么重要。

    她想和周琨钰一起过节。

    也许“一起过节”几个字都可以不要,就是简简单单的,她想周琨钰。

    她赶紧去找导演“我现在说我想唱歌,还来得及么”

    导演一愣“你有音乐么”

    “有。”

    “那赶紧给我。”

    “好,等一下。”

    辛乔一路狂奔回后台,换上裙子放下头发涂上口红,拷了伴奏又狂奔回来。

    气喘吁吁把u盘交给导演“给。”

    导演抬头一愣“你谁啊”

    辛乔也一愣“辛乔啊。”

    导演哈哈大笑“我逗你呢,挺适合你的,平时怎么不这么打扮给我们看看呢”

    辛乔心想,我今天这么打扮也不是为了给你们看的。

    她只为那一个人,带着她穿越十年时光与过去的自己重逢,柔柔搂着她的腰,叫她一声“小姑娘”。

    她赶到的恰是时候,主持人在报幕了“下一个节目,有请辛乔为我们带来诗朗诵。”

    辛乔深吸一口气,拿着话筒走出去。

    观众席上,所有认识她的队友皆是一愣。

    辛乔

    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裙角。

    这时她瞥到,坐在辛木身边的周琨钰低着头,一手半蜷着噙在唇边。

    看到她,周琨钰在笑。

    忽然,在所有沉默的观众面前,在舞台令人紧张的射灯之下,辛乔的心定了。

    这时观众席开始狂吼“裙子好漂亮啊”“哪来的美女”

    本来这种情况会让辛乔更不自在的,但她现在不在意了。

    对着话筒清清嗓子“我今天不诗朗诵了。”

    “我想唱首歌。”

    舞台下的周琨钰抬起了头。

    但灯光太刺目,辛乔笼罩在一片光晕里,看不清周琨钰脸上的表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重要的是周琨钰坐在这里,看着她。

    刚刚交给导演的伴奏此时开始播放,辛乔定了定神

    “sat

    onaroofnadeverystar,

    sharedevery

    uiseandshoedeveryscar”

    台下有人在鼓掌,有人在起哄。

    但这都不会让辛乔感到不自在了,此时观众席伴着耀眼的灯光,随着模糊视线,变成一片虚无。

    辛乔盯着话筒,能看到自己鼻尖沁出的一层细汗。

    观众席化为了她和周琨钰一起看过的那片星空,唯一清晰的是周琨钰那张脸。

    但辛乔觉得她不是看着周琨钰,她是想着周琨钰。

    闭上眼,周琨钰的那张脸依然清晰。

    “hoehasitsroofutyourhande,

    ifehasabeautifucrazydesign”

    是这样的吧。

    即便一颗柔软的心脏曾被生活在地上用力摔打,磨出一道道血痕裹满灰扑扑的尘土,可到了现在她终于可以说,人生的确是疯狂又美丽的设计。

    守着一颗初心,变成别人眼里疯狂的傻子,可只有足够傻的人,才会获得最温柔的回馈。

    如星辰在天边擦出焰火,颓靡的废墟里亦能开出花。

    到现在,周琨钰也成了她的初心。

    在手术室外用眼神诉说“有我在”的周琨钰。在义诊时蜷在她身边只睡十分钟的周琨钰。在辛雷忌日柔软拥抱辛木的周琨钰。在她穿上裙子时唤她“小姑娘”的周琨钰。

    说到底,无论周琨钰如何用轻挑、心计、自私来包装自己,她明明就是和辛乔一样的人。

    周琨钰是辛乔的初心。而辛乔是周琨钰的良心。

    “esatonaroofnadeverystar,

    yohoedacehereyoucanbehoyouare”

    一曲终了。

    台下有人鼓掌,有人欢呼,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辛乔的这样一面。

    “辛乔唱歌也太好听了吧平时不唱是我们不配吗”

    “平时脸那么臭这会儿也太温柔了吧”

    辛乔睁开眼,盯着自己的鼻尖,射灯照得她脊背发烫。

    至少有一个人,知道她现在真正在唱的是什么。

    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台下望去,然而灯光真的太刺眼了,她依然看不清周琨钰。

    周琨钰在笑在注视她还是仍然想着与她的别扭,露出一张柔和却淡漠的面具

    主持人“让我们一起掌声感谢辛乔”

    她不能继续站在这里了,她必须要下台了。

    她微微喘着气走回后台,躲在幕布旁,往台下望了望。

    这里灯光不比舞台,反而能看清同样黑暗的观众席了。

    她先看到的是在听主持人说串词的辛木。

    然后她意识到,辛木旁边的座位空了。

    她往后台拔足,扯了件棉服裹在自己身上就往外跑。

    居然下雪了。

    在即将迎来新年的这一晚,雪花簌簌落在她的头发上,眼睫毛上,棉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天地间被衬得一片宁静,她只能听到耳畔的风、自己的呼吸,还有一腔热烈的心跳,随着视野里那道背影的出现越来越快。

    “周琨钰”

    周琨钰的背影顿了顿。

    辛乔多怕周琨钰不回头啊,然而,周琨钰双手插在洁白的大衣口袋里,转身瞧着辛乔。

    纷扬的雪片衬得天地皎皎,周琨钰立在天地间,却比这一切更干净。

    辛乔定了定神就像她承诺过的,无论何时她都会为周琨钰回头,同样的,周琨钰也永远会为她回头。

    一片雪沾在周琨钰的鬓发间,辛乔忍住了伸手去拂的冲动。

    她站在周琨钰面前问“怎么走了”

    周琨钰静静看着她,像是在问为什么不走

    辛乔“新年快乐。”

    周琨钰动了动嘴唇。

    最终还是说“新年快乐。”

    辛乔伸手想拉她,她往后退开半步,轻声提醒“你同事可能会出来。”

    辛乔“你别走了,晚会还有好几个节目才结束呢,我们可以待在一起。”

    周琨钰“我还有工作。”

    辛乔“那周末见”

    一首经典歌的旋律,一个下雪的夜,一缕两人交叠的呼吸,把氛围渲染得过分浪漫。

    辛乔舍不得周琨钰。

    然而周琨钰一个问题就把她拉回了现实“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了吗”

    辛乔抿了抿唇。

    周琨钰永远那么理性“辛乔,你现在追出来找我,只是被刚才那首歌触动了,不代表我们俩之间的问题解决了。”

    辛乔“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来找我”

    周琨钰坦然的说“因为我爱你。”

    辛乔的心猛然一跳。

    她第一次意识到,不止她有被周琨钰影响的部分,周琨钰也有被她影响。

    以前的周琨钰,断然不会在落雪的天地间,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她,对她直接的说出那句“我爱你”。

    周琨钰一张脸是温和而淡漠的,但她眸色里有温热的渴念,她望着辛乔的眼,又一点点往下滑,眼神掠过鼻梁,又落在辛乔的双唇上。

    “甚至你涂着我帮你选的这支口红,让我很想吻你。”

    落雪盖不住辛乔的心跳了。

    她想过去把周琨钰一把拉在怀里,和她一起回家,躲在灯光暖黄的小房间里吻她。

    但周琨钰说“可我必须提醒你,我有我的自私、我的算计,我希望我的爱人更多时间待在我身边,而不是骄傲的

    想着保有自我。”

    “我希望我的爱人平平安安,而不要让我在医院上班时提心吊胆,时刻担心着下一秒,也许被送到我面前来满身血污的就是她。”

    “这是我阴暗的一面,仍然存在于我身上,我不是那个你唱歌时所想的、一心向光的人。”

    辛乔热切而冲动。

    周琨钰理性到漠然“想清楚这些,我们才能接吻,才能谈以后。”

    “明天的考试,你加油吧,我相信你能考好。”

    “不过,你也有可能故意考砸对吗如果你不想转岗的话。”

    辛乔的手指蜷起。

    周琨钰转身走了,剩辛乔一个人站在落雪间,好一会儿,才转身回礼堂。

    摸黑到辛木身边的空座坐下,带来一阵雪的气息。

    辛木用气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辛乔注视舞台“看节目。”

    辛木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估计在想也没什么事儿啊,这俩大人怎么就闹成这样

    因为她们都是骄傲而倔强、固守着自我的人。

    她们一开始因此互相吸引,现在却也因此滑向分离边缘。

    晚会结束,辛乔带辛木出去。

    辛木“老姐,我怎么觉得同样是警察,他们对你好像不一样一点”

    辛乔“我有人格魅力。”

    辛木“呵呵哒。”

    辛乔瞥她一眼,见她围巾又松散了,雪片直往里钻,再次伸手替她系好。

    辛木“老姐,你真的是片儿警吧”

    辛乔顿了顿。

    她的职业,是这么多年,她对辛木唯一的一个谎言。

    她揽着辛木的肩“想什么呢”

    “你看了我多少抓猫逮鸡的工作照,不是真片儿警能干这个”

    辛木点点头“那就好,你可一定得平平安安的。”

    辛乔默然。

    方才周琨钰对她说的那番话,不是自私,不是算计,而是和辛木一样,再正常不过的想法。

    而她呢她也不是崇高,不是伟大,而是在做每一次想起辛雷时、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只有做了这些,她才能像她曾告诉周琨钰的那句话“问心无愧,夜夜安枕”。

    辛乔和辛木一起回到家。

    洗完澡,她倚在窗边,挑开一隙窗帘,默默望着窗外的落雪。

    她不是一个喜欢叹气的人,但这一次,她的确陷入了两难。

    不知道是否昨晚淋了太多雪,第一天早上起来,辛乔发现自己发烧了。

    她不常感冒,一感冒就来势汹汹,头痛和鼻塞困扰着她,甚至眼睛也有一种随时要流泪的酸胀感。

    她先去医务室开药,连队医都劝她“你这情况,这几天什么都别干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得备勤,还有理

    论考。”

    “你还想考试啊看得清卷子上的题么你”队医说“虽然是有些可惜,但生病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就想,反正理论考每半年就有一次呢。”

    半年。

    辛乔默默收好队医的诊断单。

    若把这拿给周琨钰看,她就有了不参加考试的正当理由。

    那她和周琨钰之间的很多问题,是不是就能拖到半年之后再解决她们是不是还能享受半年的和平与甜蜜

    辛乔拿了药,默默以水吞服。

    理论考当天,她准时出现在考场。

    监考员与她认识,开句玩笑“辛乔,不会吧,紧张哭了啊”

    辛乔勉强笑笑。

    卷子从前排传过来,模糊的视线,的确佐证了她那任谁都能一眼瞧出的重感冒。

    她用力吸吸鼻子,完全不通气,只带来一阵头昏脑胀。

    好像老天厚待她,硬塞给她一个再与周琨钰相处半年的理由。

    考试时间在所有人提笔答题的唰唰声中度过。

    铃声大作,停笔收卷。

    一整天考完了全部科目,辛乔昏沉沉的走出考场,感冒药在过分汹涌的症状前没起到什么效力,她想着是不是该去输液,别耽误之后的训练和备勤。

    龚远真的关心她,等在考场外,一见她就问“怎么样啊”

    辛乔“应该还不错,我尽全力了。”

    龚远舒一口气“那就好,特怕你感冒影响状态。”

    两人一同往前走。

    凋敝的草木总让冬季显得萧瑟,龚远再次开口的声音,在枯枝、冻土和路边的残雪间发沉“你快要带木木去看辛叔了吧。”

    辛乔点头。

    龚远“记得帮我代问辛叔好。”

    辛雷忌日这天的工作,辛乔是早就调开的。晚上,辛木和她一起准备明天扫墓要用的东西,又问“花订好了么”

    “放心吧。”

    辛乔能看出来,相较于往年的沉郁,今年到辛雷忌日的时候,辛木情绪要相对好得多。

    一是因为辛木又长大一岁了,手术后身体也趋于完全康复,比以前健壮了不少,而人的情绪很多时候是受身体状态影响的。

    一是

    辛乔知道,一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们的生活里多了一个周琨钰。

    周琨钰会揽着辛木的肩膀与她聊天,会附在耳边说悄悄话,会带辛木去配眼镜,会给她藏零食的抽屉偷偷“补货”。

    周琨钰的细心和温柔,很大程度上补齐了辛木从小缺失的那些爱,让她的情绪趋于平和。

    辛乔回房睡觉前,辛木问“琨钰姐姐明天还是会来的吧”

    辛乔“嗯,会的。”

    无论她们之间怎么别扭,她就是知道,明天周琨钰一定会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