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熊铭野太紧张了,他都没听清孔淮殊说了什么,浑身僵硬的缩在孔淮殊胳膊下,他已经长得和孔淮殊差不多高了,因此不得不微微低头弯腰,样子有点狼狈的低声抗议“孔叔叔你别揉我的头”
“好吧好吧,揉头要长不高了。”孔淮殊放过他,看准机会跑到了展煜身后。
有客人到访,家丑不可外扬,孔淮安斜了弟弟一眼,又看向熊铭野,整了整袖口,他向那个年轻的aha伸出手,微微颔首道“你好,我是阳阳的父亲,你是他的朋友,在琉森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他并没有提“救命之恩”这一茬,不然多少有点还了人情就恩怨两清的意思,而是说熊铭野和孔蔚旸是朋友
熊铭野也不是那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了,他立刻感到了这位一家之主对他释放的善意,熊萌萌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孔家这些年源源不断的基因药物,现在又因为孔淮殊从中斡旋,萌萌才能来琉森星参加临床试验。
在他看来,当年救下孔蔚旸的人情,孔家其实已经还清了,现在受到的礼遇,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因为他真的无以为报了。
年轻英挺的aha握住孔淮安的手,恭敬的低声道“您好,我是熊铭野,您叫我小熊就好,感谢您这些年对我和妹妹的照顾。”
他虽然态度恭敬,略带拘谨,但神色间却没什么谄媚,反而眼神坚毅干净,就差在脑门上写出“恨不能以命相酬”几个大字了。
这个年轻人赤诚坦荡,以前没挟恩图报过,而是自己勤勤恳恳的靠着本事吃饭,单凭这一点,孔淮安就对他有了个不错的印象。
稍后,熊萌萌和众人打了招呼。
她声音闷在口罩里,有些含糊,头也低着,看着不太礼貌,可孔家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情况,所有人神色如常的和她打招呼,随后一起去餐厅落了座。
孔蔚旸悄悄打量着熊铭野的神色,见他和长辈说话时全程都没看向自己,于是悄悄松了口气。
吃饭就要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熊萌萌要摘下口罩,小姑娘已经摘下帽子了,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吊了个马尾,头上有一对圆圆的熊耳,口罩下的轮廓向前凸起着,显然不是正常的人的下颌的轮廓。
满桌子都是褚然精心准备的菜,看得出主人家的用心,但妹妹吃饭的样子
熊铭野抿了下唇,正想说什么,褚然已经微笑着开口“萌萌,听说你在老家自己有个花房,种了很多琉森星没有的品种我的花房里有几株花长得不太好,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正要吃饭,哪有带人离席去看花的道理,熊铭野有一瞬的意外,下一秒却反应过来,在熊萌萌看过来时,点头让她和褚然一起出去了。
回酒店的路上,兄妹俩坐在后排,熊萌萌眼睛红红的,不停在和哥哥说褚叔叔有多温柔。
“褚叔叔的花房
那么大,半透明的穹顶能直接晒到阳光,我和他一起坐在花丛里吃饭,真的好开心”熊萌萌看了眼孔家派来的司机,发现那位长相憨厚的大叔就像没听到她的声音一样仍是目不斜视的,这才松了口气,又压低声音和哥哥说“褚然叔叔都没觉得我是个怪物,他说我一定会好起来呜,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我好爱”
不是那三个姓孔的aha不好,但对于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小姑娘来说,褚然身上那种柔软温和的气质明显更吸引她,直到入睡前还念念不忘。
熊铭野给妹妹打了针,药物里的安神成分终于让这小姑娘被迫关机,他去洗了个澡,然后也躺进了被窝里。
从远星到琉森,路上花了整整五天,在路上自然休息不好,此刻躺在床上,他才觉得浑身酸痛,困意上涌。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呢
嘀嘀
终端传来提示音,他拿过来看了眼,是孔蔚旸发来了消息。
哥哥,你今天只和我说了不到十句话,其他时间一直在和其他人聊天[委屈猫猫头jg]
他的头像是自己的照片,一张自拍,青年对着镜头笑的一脸灿烂,头上还带了个可可爱爱的草莓熊发夹。
可爱的小oga
回过神时,熊铭野才发现自己唇角一直上扬着,盯着人家的照片看了好久。
暂时没给孔蔚旸回复,熊铭野脸埋进枕头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孔蔚旸这些年一直和他有联系,要不是两个星球之间距离太远无法视频,这小孩可能会每天给他打视频。
就算打不了视频,孔蔚旸也总给他发消息,考试成绩不好时,哭哭求安慰;又长高一些时,发照片求夸夸;今年他二十岁,成年了,在这一年考入联盟军校的指挥系,入学作为新生代表演讲,还不忘穿着军装制式的校服拍照片给他发过来。
他没和孔蔚旸生活在一起,但生活里却处处都是这小孩的痕迹,就好像亲眼看着这小鸟崽从一颗小豆芽长成了现在身姿挺拔的俊美青年。
去年,熊铭野拒绝了一个对他示好的oga,对方泪眼婆娑的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敢喜欢孔蔚旸,哪怕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不知好歹。
小少爷应该一直拥有最好的,他不是自卑,只是客观上来看,他确实不够好。
也不是没想过不搭理小少爷了,结果只坚持了三天,那小鸟崽就给他发语音哭唧唧,哑着嗓子问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这谁受得了。
能坚持住不给孔蔚旸发语音和照片,已经是熊铭野意志坚定、努力抗争后的结果了。
“算了”熊铭野自顾自的轻声喃喃“他以后总会遇到更好的。”
在此之前,只要小少爷开心
像是给自己找到了借口,他又看了眼终端,在他拧巴的这会儿功
夫,小白毛已经发了一串的哭泣猫猫头,最后一条消息是
哥哥,可以视频吗
反正都见过了,没什么不能的,熊铭野就回了个“好”。
消息发出去都没过三秒,小白毛的视频请求就发过来了。
熊铭野抓了抓头发,靠着枕头坐起来,把壁灯调亮。
终端的视频模式分为普通的2d模式和全息投影模式,投影对空间有要求,孔蔚旸大概是猜到他已经休息,所以发来的是普通模式。
接通后,视线里一片明晃晃的白,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就这么直接撞入眼帘,画面晃动,对方似乎手忙脚乱的把终端摆好了,两点粉红色在镜头里一掠而过。
熊铭野
他按下终端,闭眼,深吸口气。
“哥哥”孔蔚旸的声音疑惑的传过来“哥哥你网络不好吗我看不见你呀”
熊铭野把终端拿起来,小白毛看见他,立刻就露出个灿烂的笑,白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被他用手往脑后一撩,露出挺括的眉骨,眼睛弯得像月牙“和哥哥视频好开心,太激动了没拿住终端。”
他大概是刚洗完澡,脸颊和脖颈都泛着粉红,像只新鲜出炉的草莓小蛋糕,还是没穿衣服,锁骨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红艳艳的。
熊铭野拿着终端沉默片刻,直到小少爷又擦着头发叫了声哥哥,才有些无奈的说“你是个oga,和别人视讯要穿好衣服啊。”
“嗯”孔蔚旸头发半干的趴在床上,抱着个枕头歪着脑袋问“那aha可以不穿衣服和别人视频哥哥你这样做过”
熊铭野
臭小子这抓重点的能力是怎么考上联盟军校的
视频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孔蔚旸说“不逗你了,哥哥今天在家里吃饱了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宵夜”
熊铭野很真诚的说“吃饱了,褚先生做饭很好吃,还很感谢他对我妹妹的照顾。”
“不要这么客气呀,我爸爸很喜欢萌萌。”孔蔚旸说“终于见到哥哥了,好开心,不过路上很辛苦,哥哥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好。”熊铭野努力忽略心底的不舍,“那晚安。”
“不要挂断。”孔蔚旸说“哥哥你睡吧,我要做个作业,你陪我一会儿,等我睡觉的时候我来挂断。”
关于小鸟崽的黏人,熊铭野理解为当年那件事的后遗症,那时候他们被包裹在虫族的茧里,小孩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他怀里,生死关头,他们只有彼此,大概是这种依赖太过深刻,所以小少爷才会总有些奇怪的举动。
还能怎么办,惯着呗。
熊铭野侧躺下,将终端放在床头的小矮柜上,“这样可以吗”
他又不解的问了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哥哥好看的。”孔蔚旸说“而且哥哥竟然藏了这么多年不给我看,好生气,以后要看回来。”
熊铭野
昏黄灯光下,他耳廓又红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小白毛终于套上了居家服,转移到了书桌前,黑色的丝绸上衣领口很宽松,熊铭野又看到了那一点明艳的红色。
“你洗澡的时候是不是搓的太用力了”他忍不住问“锁骨那里好像有个血点。”
“嗯”孔蔚旸转了下笔,凑近镜头,“哪里有”
“就锁骨那里”隔着网线,熊铭野都好像闻到了甜甜的小蛋糕味,脑袋在枕头上挪了挪,摩擦的一侧耳朵愈发的烫。
“哦,哥哥说这个”孔蔚旸扯开领口,指尖轻点在锁骨上“这个不是血点,是一颗痣啊。”
他就这么大敞着领口,毫不设防的指着明晰的锁骨,一脸单纯的解释那只是颗小痣,微张的嘴唇因为刚洗完澡看起来又红又软,很
很好亲的样子。
草
熊铭野啪的一下挂断了通讯,他坐起身,掀开被子往下看了眼,半晌,狠狠的捶了下床。
他怎么能怎么能
熊铭野狠狠搓了搓脑袋,暗骂自己不要脸。
另一边。
看着骤然被关掉的视讯孔蔚旸诧异挑眉。
长腿点地,转椅慢悠悠的转了一圈,他突然想到什么,弯着桃花眼笑起来。
唔,哥哥好可爱。
就是睡觉竟然不脱衣服,这是陋习,以后在一起睡要改掉。
不过黑色短袖下紧绷的胸肌轮廓真的好漂亮,不知道捏起来是什么手感。
啧,还得再冲个冷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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